夜幕清凉如水,夜风徐徐,墨般的夜色如天空中的静寂。
樱花树下,男子一袭银色的软袍,翩翩而然,华丽尊贵,淡漠疏离的魅眸遥望着夜空。
他斜躺在虎皮为席的软榻上,片片白色的雪樱迎风飘然而落,戏撒的飘渺在男子身上。
季如言温和的瞳眸微微一沉,双眸瞬间犀利如冰,但片刻便淹没在眼底:“娘!她不会!就算……”
季如言笑了笑,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难得有一个还记得她的人,她真替三夫人高兴。
夏蝉勾唇淡笑,摇了摇头:“没关系,是夏蝉该对夫人说声谢谢才对。”
看着那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夏蝉勾唇一笑:“你这个伴读倒不点意思。”
今天的夏蝉穿着一袭桃花般粉色的长裙,裙摆绣着如几朵雪樱,腰间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两条丝带随着她的动作飘渺在蝴蝶结下,衬托着她那白玉般通透的皮肤,粉粉女敕女敕的,有如一尊精致的瓷女圭女圭。
城府门外,一抹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站着,女子有一双乌黑如墨的双眸,晶莹似水,眼睫毛又长又弯的翘起美丽的弧度,美眸转动,清澈的睛天轻轻眨着,四处张望,打量着西羽城的城景。
她一直都戴在身边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夏蝉有点好奇了,若不是还不知道怎么处理现状,又刚好看见他的玉佩,说不定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可是他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来?
安东阳俯身弯腰,轻声在花焰轻耳旁低语:“三小姐安全抵达。”
“再等等吧!”季如言淡笑,以夏蝉的性格,虽然他不敢说很了解,可是在男子学院一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她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他的玉佩还在她身上,他相信她一定会来。
季如言寻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向他跑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是她跟花焰轻之间的感情有了摩擦呢!还是为了自己所以她要离开?并且来到他的身边?
世态炎凉,悲哀啊~
绵绵的微风轻轻吹拂,雪樱香味阵阵扑鼻,男子软袍在榻边翩然翻飞,洁白无比的蚕丝纺成的雪玉袖下,一双如玉般的青葱纤指微微敞开,任由那雪白的花瓣飘落在手中。
陆虎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大事,出大事了,北冰城的花城主向夏三小姐求亲,不过好像被拒绝了~”
夏蝉沉默片刻才悠悠的道:“原因……有点说不清,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我现在没有成亲的打算,所以我留书离开了,可是一时之间我又不知道要上哪,然后我想到了一件事,有些东西,我早就该还给你了。”
“雪樱又开了!”男子微愣,轻轻闭上了眼睛。
自三年前,她这儿子在四城镇见到了夏蝉,从那时候开始她这个儿子就心心念念着人家,当时她还取笑他了一番,谁叫他当时非要退婚,气得她火冒三丈。
“好像?”季如言看向一旁的夏蝉,后者却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不语。
微风吹来,风缕吹起了青丝万千,荡漾在唇边,季如言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坚定的看着身旁的美丽的女子:“夏蝉,我们成亲好不好?”
夏蝉笑了笑,不语,但见他还一副愣神的模样,夏蝉只好开口了:“怎么?不请我进门吗?”
傻得有点可爱。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侍卫的禀告声:“报~南影夏三小姐求见~”
华贵的软袍摆呈着优雅的弧度,弯弯绕绕的搭在软榻边沿,层层叠叠,雅而妖魅,艳治逼人。
三年不见,可是她在南影城的事迹却总是远远的传来,所以他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可是这次她为何要到西羽城?
未到先声,远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抹还算熟悉的身影,夏蝉微微一笑,朝来人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被她婉言拒绝,季如言心中一沉,但她欲言未出的话却让他有些好奇:“况且什么?”
花焰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其实安东阳想说什么,他又岂会不知道,可是他更知道他逼得太急了,所以她才会逃,如果他紧逼不放,她只会逃得更远,而那些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咳咳~”夏蝉双手环胸,清了清嗓音,来了个现代化的礼仪:“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蝉!你好!”
“哦?怎么说啊?”季怀羽有点好奇,夏蝉要谢夫人什么?
当然,他希望是后者。
夏蝉一愣,回神便淡淡轻笑:“我这是被求婚了吗?可是怎么办?我还没有要嫁人的思想准备,况且……”
“谢谢娘!”季如言欢快的搂了搂季夫人便跑步离开,身后,季夫人看着他那飞奔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轻笑:“这孩子!”
“儿呀~其实……她不来,你可以去啊?况且她今年都十六了,该是时候了,说不定她也在等你去啊!”有时候敌不动可以我动,儿子是她生的,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他。
“啊?哦~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可是没想到你没来个信就到了,让我有点……太惊喜了。”曾经,他想过很多次她到来的情景,也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时要说的话题,可是没想到她来得那么突然,没有一声支会就来了。zVXC。
夏蝉淡笑不语,默默的跟着他走进了城府大门。
一旁,季夫人闻言,掩嘴轻笑:“傻儿子,你没听清楚啊?南影夏三小姐求见!夏蝉来了。”
“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要惊扰她。”如今他能做的,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长途奔波,夏蝉休息了一个晚上才拜见了西羽城主季怀羽与季夫人。
夏蝉微微一笑,心中有点凄凉的感觉:“我娘去世很多年了,记得她的人……太少了!”
“夏蝉~”
难得还有人记得三夫人母女,记得夏蝉的苦,记着夏蝉的伤,夏蝉,你该安息了!以后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
“呵呵~”陆虎神情瞬间一变,呵呵一阵干笑,苦着一张俊俏的脸:“少主,那个……不打扰了~”
季夫人突然走了过来,抱着夏蝉,泪眼婆娑:“孩子,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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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的话,让他不得不装‘无知’,因为他真的怕她只是来还东西的,所以说不知道也是最好的吧!
“谁?你说谁?”季如言一声讶异,猛得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妖娆邪魅的瞳眸微微激动的看着前来禀告的人。
三年了,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可是在四城镇收到的第一手消息,然后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所以他肯定,西羽城里,除了他,还没有人知道此事。
“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你来西羽不会就是为了逃避某人吧?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季如言温润的声音散慢,慵懒邪魅,富有淡淡的磁性,唯一有那犀利的瞳眸闪过一丝光芒。
“夫人~”季怀羽安抚的搂着妻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夏蝉,抱歉了!夫人她太激动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一袭华丽软袍的男子缓然睁开眼睛,淡如疏离的瞳眸散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颜:“娘!”
“得了得了,想干嘛就去吧!我这老太婆就不用你陪了。”
上也只得。“我不是问你。”
“娘~”
花园里,雪樱茂盛,清湖安逸,百花齐放的色彩迷离了眼,两道俊雅妖娆的身影缓步在花园中,默然不语。
只是季如言在耍什么把戏?三年前退了她,三年前却说出这种话,他的玩笑会不会过了?
“可是已经三年了,再等,你就不怕别人接触先登?”
“听说花城主上门求亲,夏三小姐却留书出走,聘礼是收下了,可是却没有定下婚期,所以也不知道算不算。”
“娘就知道你在这。”
大门外,不远处的转角处,一抹在他们进去后身影悄然消失,来时不知不觉,去时无影无踪。
洁雅的客栈里,一抹妖娆的身影坐在座椅上,望着烛光袅袅火焰。
“主人……”
跑到夏蝉面前,季如言却愣神了:“三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轻风月下,夜色妖娆,樱花香味阵阵,室内却气氛紧张,老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身影端坐于座椅中,神情威严,目光犀利,视线扫落在眼前四个跪着的女子身上:“你们的小姐到底上哪了?”
就连她那个很欣赏三夫人的爷爷,也只是在三年前听他提起过一次,自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再提到她了。
看着来人,夏蝉静站一旁不发一语,来人是季如言从小到大的伴读,叫陆虎,三年前在季如言身旁见过此人,只是没有说过话。
说着,夏蝉把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然后递给了季如言,后者看着那块玉佩,没有接过来,也没有说话,最后,他只是缓缓的扬起了朱唇,淡淡的道:“哪天……如果哪天你确定了,那个时候,你再考虑要不要把它还给我。”
直到一抹灰色的身影从外进来,男子才收回了目光。
“不是问我?”陆虎一愣,然后四处张望,这里除了他就是少主身旁的女子,可是这事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啊?
也让他毫无准备,仿若梦中。
肌肤如玉,细腻富有光泽,眉若黛画,眼若桃花,一双犀利的瞳眸璀灿淡然,风姿卓跃,俊美妖治,浑身上下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唯有那眉心却微微紧起,泛着些许的轻愁。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该了解的,她都了解透了,三夫人是个商业奇才,只是可惜,活着的时候人人敬爱,死了却无人相思。
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的忽然离开,肯定给他带来一定的困扰,他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临订亲之时却被她一个庶出的三小姐放了鸽子,想必他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是对婚期另有打算吗?所以没有直接拒绝?
后者则一脸茫然,后知后觉的回神:“夏~夏蝉?你是夏蝉?那……”
望着那娇而优雅的身影,季夫人慈祥的脸上满是激动,眼眸含着晶莹的泪光:“像~真的太像了!简直跟三夫人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夏蝉挑了挑眉:“怎么?变丑了?”
可是气归气,总是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看着他为佳人牵肠挂肚,却没有行动,她这个做娘的看了心痛。
突然间,夏蝉轻笑的小脸微微一沉,心里想到了某个人,某个让她逃离的人。
“哦~不是不是!”季如言赶紧摇了摇手:“是……漂亮了!”
此时,他大概很生气吧!
记忆里,这个季节,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曾经相遇,可是却那么的匆匆,飞般逝去的时光让他以为那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就算她有了喜欢的人,起码在婚前,她一定会来把东西还给他。
这块玉佩,从他见过她以后,他就没有打算收回,可是她的表情,还有她那说不清的理由都在告诉他,他好像真的错过了。
小手一伸出,陆虎愣愣的伸手,然而他的手还没有握住夏蝉的小手,另一旁回神的季如言赶紧一手把他的魔掌挡下,一双犀利的瞳眸冷冷的瞪着他。
夏蝉正要说些什么,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出,一个焦急的声音便远远的传来:“少主,少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夏蝉一愣,随后笑了笑:“没什么,我这次来……”
闻言,夏蝉莫名一阵感动,眼底闪过可疑的泪光,心中却阵阵温暖,没有娘照顾的孩子,又受众人欺负,儿时的夏蝉一定过得很苦。
春夏秋冬低着头,沉默着不语。
“本座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的小姐上哪了?”这次,白发老人苍老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也冰冷了几分,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风范。
“城主,我们真的不知道小姐上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