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
一声悠长的呼唤突然飘过耳边,风姿不由得一颤,惶然望去,差点和那张不知何时探到眼前的俊美面容碰撞在一块。欧阳宸瑑那双狭长深邃的邪瞳里,似熠耀着点点晦暝辉光,任凭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风姿试图微笑,却笑不出来。察觉到自己此时的脸部太过僵硬,她抿紧了唇瓣,只是默默望着他,在心里悄悄地叹气。
欧阳宸瑑凝视着她,忽然笑了笑,伸手过来,搂住了她,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宸瑑……”风姿又羞又窘,用力地推挤着他。他干吗要在那些人面前表现亲密行为啊。好丢脸啊!她都不敢望向那两个人了,低下头,脸颊更是绯红如三月桃花惚。
“每次看到你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我就想把你牢牢的锁在怀里。”欧阳宸瑑的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情绪。
风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在那里她看到了波涛汹涌,他一直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没错,他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还会忍多久……
“我已经被你锁在怀里了!就连心,也锁住了!”风姿嫣然一笑,推挤的手改为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头,察觉到那两个男子已经悄然走开,她微微侧过头,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吻温。
“回礼!”见他一愣,她莞尔。原来,他也有脸红的时候嘛。
欧阳宸瑑有些羞恼又似有些欢喜,他松开手,正襟而坐,望向前方,表情不太自然。
风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胸口突然有点闷痛!”他淡淡然回答,却还是不再看她。
风姿紧张起来,“会不会是……”
话没能说完,因为他已经噌地站了起来,僵冷地说道:“我叫人去拿杯牛女乃过来。”说完,快步离去,远远地只听到他冷声唤了一句“玄雀,过来!”,就再也没声响了,而那两个本已经退到舱门那边的男子又再次无声地靠近,肃然站立着,如两座雕像。
风姿心里的悲戚愈发浓烈,她咬住了唇瓣,却还是难抑那股痛苦,那痛慢慢淤积,逐渐化成泪意,她用毛毯拉上去,盖住了脸,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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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飞行厕所里,欧阳宸瑑站在镜子前,一个激烈的抽搐之后,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黑色的血流,他双手用力按住了梳洗台,这才能让高大的身躯不至于因为疼痛而滑落地面。
可是,那撕裂般的疼痛却是如潮汐汹涌,仿佛永无停歇,尽管他已经咬紧了牙关,还是抑不住那一声申吟。
从来不知疼痛还有等级,可以一步步将人引向地狱的深处。
他不明白的是,人都该有自我保护的本能,为什么那样无边无际的痛也未能将他带入解月兑的黑暗?
“主子……”身后传来一声悲伤的呼唤,玄雀哽咽着望着他,满脸悲伤,见欧阳宸瑑的身子陡然往后倒下,他忙伸手扶住了他,愤懑地低吼:“主子,不要继续下去了,求求你……”
“玄雀,那是……我的选择……”欧阳宸瑑艰难地说道,又一阵剧痛却再次袭来,因为疼痛他蹙着眉不可抑制地哆嗦着,感觉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虽然已是奄奄一息,但尖锐的疼痛却令他的意识格外清晰。
从他做了抉择之后就没想过要后悔,即使会承受更难忍的痛苦,可是为了她,他也会甘之若饴!
“主子,你怎么这么傻……”一颗颗黄豆大小成串滴落,渐渐地玄雀抽噎出声哭得抬不起头来,“她不值得的,你明知道她不值得……”
是不值得!因为她,龙鹰绝把他家给毁了,因为她,他现在病入膏肓……可是,他的心已经迷失在了她的身上了,即使她毒如罂粟,会蚕食掉他的一切,甚至生命,他还是舍不得看着她死掉呢。
恍惚中又想起那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用深蓝色的百褶裙盛满了一捧樱花欢天喜地地朝着才刚放学回来的他跑去的俏丽小女孩,那漂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璀璨如星辰,欧阳宸瑑轻轻微笑,有一丝哀伤像水般慢慢地溢出眼瞳……
怪就怪你过分美丽,怪就怪这命运太过于弄人,即使希望下一世永不相见,今生却因为抓不住你的心而遗憾终生,茉莉……我的小新娘……
在血海深仇面前,他竟然选择了他爱的人,以后到了黄泉,不知道爹地和妈咪会不会原谅他?
“主子!”玄雀突然惊悚地瞪大了双眸,摇晃了一下那已经昏迷过去的躯体,转头对着那木然站在角落里的医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救治?”
“那……是要止痛还是……继续注射那种……”医士有些为难更有些害怕。
玄雀望着那张惨白的面容片刻,咬咬牙,说道:“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
“……是!”医士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然从医药箱里取出三四种针剂,接二连三地注射入欧阳宸瑑的体内,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欧阳宸瑑的反应。玄雀也绷紧了心弦屏息看着。
半个小时后,欧阳宸瑑终于苏醒过来,一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她找过我吗?”玄雀他们又是怎么应答她的疑问的?
玄雀摇摇头,说道:“风姿小姐喝过牛女乃,服了药就睡过去了!”本想告诉他瑟里修斯送牛女乃和药过去的时候发现她的双眼红肿得厉害,似乎哭过,但一想到欧阳宸瑑才刚醒来,心脏禁不住更大的刺激了,那冲动又被他抑了下去。
哼,她不过是个利用主子感情不停伤害主子的坏女人,还是连累主子全家遇难的罪魁祸首,主子狠不下心来对付她,他可不会心软!如果不是被主子三令五申一定要保全住她的性命,他早就送她上西天了!
欧阳宸瑑有些失落,随即嘲讽一笑。她的心里本就只有一个雷杰克,又怎么会真心关心他的安危?他真傻,竟然产生了她是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的错觉!她没有求莫翼昇带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呢?要他的命还是……V他的绿眸一黯,感觉心窝处又隐隐作痛。
体力终于逐渐恢复了大半,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坚决不要玄雀和医士的搀扶,他望向镜子,却赫然被镜子里那极其狼狈苍白的面容给吓了一跳,就连唇瓣也毫无血色,这样的脸怎么能骗过她那双锐利的美眸?不自觉地伸手触模脸颊,却因为那冰凉的触感而微微一颤。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出去!
“医士,不是有一种针剂打下去可以让人的脸色红润起来吗?”欧阳宸瑑转头蹙眉问道。他好像听莫翼昇说道,是一种消炎药剂,不过,一般是用打点滴的方式注入体内的,不知道直接注射行不行?
眼镜医士吃了一惊,“龙魄尊主,请恕我直言,那是用在消除体内炎症方面的,因为你体内有毒素积压,冒然使用可能会让器官衰竭速度加快的,至少也会引起晕眩等不适症状,您还是不要使用的好。”
“我只想知道那种针剂能不能掩饰我现在死灰的脸色,没问其他,你只需告诉我,打下去会不会立即有生命危险就行了!”欧阳宸瑑冷冷地说道,神情越发不耐烦。
戴着眼镜的医士瑟缩了一下,那布满阴寒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浑身发冷,他求助地望向玄雀,却见玄雀低着头,不发一语,而欧阳宸瑑已经转身快步朝他走来,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终于还是讷讷应道:“不会!”
“那就赶快给我打一针!”欧阳宸瑑命令道。
“这……”
这时,门外传来瑟里修斯的声音,“主子,还有半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
“我知道了!”欧阳宸瑑示意玄雀先出去,自己则猛地一把揪起医士的衣领,把他提高,紧压在墙壁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告诉你吗?现在你的主人不是莫翼昇而是我了!你难道连主人的命令也要质疑吗?别忘了,你的家人现在全都在我的手里,你如果不乖乖合作,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绝对预料不到!”
那比夜晚还要黑暗,还要邪恶的眼眸突然流露出隐隐的凶悍,无声的阴冷凶狠,医士的身子颤抖了好几下,终于点了点头,欧阳宸瑑这才松开对他的钳制,伸出手来等待他为自己打针。
医士一边蹲下来翻找那种针剂一边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魔医大人吩咐过属下,一定要照顾好您的,您却硬是要属下伤害您的身体,作为医生,属下还是有权利告诫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跟那些害人的庸医有什么差别?这种针剂会严重损耗您的体力的,你现在的心脏情况也不乐观,何必冒这个险?”
嗬,他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说教起来了?谁赐给他勇气了?欧阳宸瑑默然听着他说完,这才决然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何况,我还没傻到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至少,在没报完仇之前我绝不会让自己挂掉的!你大可放心,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尽管做就行!”
“……是!”医士无奈地应声,在他那满是针孔的手臂上再扎了一针,这才涂抹上可以掩饰伤痕的药膏,直到看不到一点异样之后才恭谨地应道:“好了,龙魄尊主!”
欧阳宸瑑冷哼了一声,放下衣袖,打开门走了出去,整个人看起来又跟平时一样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温度已经开始升高,而此时体内那种痛似乎又加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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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船头望着那一片火海,雷杰克终于忍不住满腔的悲愤和绝望,发出了一声喑哑凄厉的低吼,身子摇摇欲坠。
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为什么总是来迟一步?!
“风姿小姐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落的声音透露出震惊和悲凉。
雷杰克突然转身,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不可能就这样死去的!她一定还被困在哪个地方等着我去救!一定是的!”
他的蓝眸目光阴鹜,溢满了嗜血的寒光,浑身散发着野兽的味道,像一只被激怒的黑豹,阴森的展现着它尖利的獠牙……
“主人!”众人吃了一惊。
“传令下去,全力搜索欧阳宸瑑的下落,我要他……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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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暗道,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的血腥气息,老鼠窸窸窣窣走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却是死寂!让人害怕的死寂!
她蜷曲在角落里,月复部的伤口已经奇异地结了疤,可是身上却增添了不少擦伤的痕迹,左脸颊红肿一片,嘴角还挂着一条已经风干的血流,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意识有些模糊。
“向茉莉,一半天堂,一半地狱,你喜欢身在哪一边?”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突然靠近,来人攫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温暖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红肿的那一侧,骤然一用力,尖锐的指甲刺进她的肌肤,她痛得哭叫起来,可是声音却低若蚊蚋。想要睁开眼看清楚那个在她身上施虐的人,眼皮子却沉重得张不开。
“真可怜!他们这些天折磨得你很惨呢!”手指抽出,带着温热的鲜血继续在她脸上游移,一下下地涂满了她的面容,诡秘而妖艳。
“真美!美得让我厌恶!”那人突然冷凛一笑,拍了拍手,唤道:“把她弄醒!”
一桶冰凉的液体陡然从她的头顶泼下,顿时浑身湿透。有人抓起她的手指,她想挣扎,一根尖锐的利器却已经刺进了她的指尖,再一抽,再一插,乐此不疲!她再也禁受不住那种十指连心的剧痛,猛地睁开双眸,满怀愤恨和惧怕地望向来人,眼前人影却齐刷刷地往后退去,迅速淹没在暗处,而一张极其艳丽妖娆的面容却猛地靠近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满意地说道:“嗯,终于有点香了!”
香?!她一怔,确实有点香,那是一股酒香,好像就是在她的身上发出来的。茉莉含泪望着眼前这个妖娆的少年,一时忘记了害怕。可是,当他挑开她湿透了的领口的时候,她还是醒觉过来,惊叫了一声,伸手按住了衣领。
“害羞?呵呵,真有趣!身子明明是颤抖着的,可是这双眼睛……却分明是在勾*引我……”他笑着捏住她的下颔,将她扯到眼前,凝视着她的双眸,说道:“也许,我该留你一条命,让你当个最卑贱的玩奴!”
似笑非笑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酒香愈发弥漫起来,熏得她的眼神渐渐开始有点朦胧。而那少年的眸子却是愈发闪亮。
身子忽然被狠狠地踹倒在床上,黑色高跟靴子踏在胸口上挤压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疼痛感从胸口散开,却赫然看到他拿着一把匕首决然划了下来!
“不要……”
“记住了,我是你的主人,高桥永岩!”
画面却陡然一转,换成了一个房间!
没有开灯,银色烛台上点着一根根的十八世纪维多利亚风格的装饰,虽然精美却显得有些陈旧,旧式样的油画挂在墙壁上,梨木家具,房间里弥散着老檀木的香气,颇有点家的感觉让人没来由的放松。
她被安放在一张黑色的大床上,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胸前直到月复部布满了紧密却井然有序的红痕,却几乎没有丝毫破皮,看起来像纹了一片细红的痕迹。
“痛么?我可怜的孩子,疼痛可以洗尽你的罪孽,得到宽恕与得到平静。”依旧淡定的男子声音,甚至带了一丝怜惜,温柔的手轻抚捧起她的俊逸非凡的脸和女孩痛得扭曲的脸孔行成鲜明对比。
“茉莉不疼,主人,茉莉有罪。”
听不出是真是假的话,女孩子一脸痛苦里混合了茫然与迷恋,即使肢体扭曲也乖顺如猫。
奇异诡谲的画面,却莫名的并没有一丝猥琐和阴森,彷佛一种奇怪的仪式。
“你不叫茉莉,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做……风姿!记住了吗?”男子的手不停地在她的面前舞动着,像是在划符号,又像波浪在浮荡,女孩的眼睛渐渐地变得空洞,只是兀自在念着“风姿……风姿……”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风姿……”
“对了!乖女孩值得奖赏哦!你想要什么?”男人的手垂落,如弹钢琴般地在她的月复部蔓延往上,那双沉冷的深眸已经蒙上了***的颜色。
“风姿不知道……”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那种目光几乎是有实质性看得她几乎脚软,却有一股兴奋的火焰顺着那种冰冷的目光滑向下月复,脸渐渐热起来,美眸愈发迷离动人。
“这样好不好?”他俯身,迷恋地在她的蝴蝶骨上轻吻,呼吸急促起来。
正要往下,她的眼神却渐渐恢复了清明,突然尖叫起来:“雷,救我……雷……”
“失败了?催眠术竟然没有用?”那男子的脸色大变,一把按住急欲挣扎的她,神情已经全被愤怒和惊诧所覆盖。她挣扎不了,猛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死咬不放,即使嘴里满是血腥味,也不愿意松开。
那男子痛得用力甩开了她,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竟然敢咬我!”
“凶手!你是杀人凶手!”她爬不起来,含恨地怒骂,那男子的脸色一变,右手在左手的袖口滑过,一扬手,她只觉月复部一痛,身子再也动弹不得,而视线也逐渐模糊。
“不要……碰我……”
四肢被用力按住,吟诗般的声音轻轻缭绕在房间里,低低悠悠轻轻地飘荡,如大提琴的音线,男子温柔的指尖轻轻地在女孩的头部和身体上揉按,那几乎呈现出扭曲挣扎姿势的男人缓缓地放松下去,不再痉*挛……
不要……
“老鬼,叫医生来,加大脑电波震荡仪,我要彻底清除掉她的记忆再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