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几个女人在抛出那尚书千金的身份的时候,都期待着,看到这小侍卫惊慌失措,谄媚讨好的神色,可是,她们怎能想到,这小侍卫竟然说了什么?
既然是未婚妻,那就是还没成亲了,没有成亲,又是哪门子的二皇子妃?
不仅仅是身后的那些个千金小姐给愣神了,就连尚书千金本人在呆愣片刻之后,脸上瞬间浮出一丝怒意,这个小侍卫说什么?尚书千金看着眼前的小侍卫,她的神色之间,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哼,当真是如皇后娘娘说的那样,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啊
“放肆的奴才!”想到皇后娘娘对自己说的话,那个东秦国来的宸王殿下,竟然让二皇子受了重罚,如今还卧床被关着禁闭,连她想去探望,都不得门入,今天听闻宸王苍翟来了,她也想见见那个宸王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宸王的威仪冷冽,却是让她心生畏惧,连靠近一分,都觉得危险,不过,宸王让她害怕,正好还有他的侍卫,不是吗?
方才好不容易看到这侍卫和宸王分开了,她才找了机会上来,就是想要给这小侍卫一些教训,好替二皇子出出气,对于一个小侍卫,她教训了也就教训了,一个下人,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眼看着小侍卫丝毫都没有将她这个未来的二皇子妃放在眼里,她的怒气更胜,想要教训这个小侍卫的**,更加的强烈。
“难道说错了吗?二皇子的未婚妻!”安宁对于这种狐假虎威的女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故意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的语气,还没有成为二皇子妃,就这样以身份压人,若是成了二皇子妃,那还得了?
尚书千金脸色更是沉了下去,事实证明,再美丽,再看似高雅的女人,一旦生起气来,那形象确实不怎么样,眼前的尚书千金就是,她狠狠的等着安宁,紧咬着牙,“你给本小姐跪下。”
尚书千金大吼道,今天,她不好好教训这个小侍卫,她定会不甘心。
跪下?安宁皱了皱眉,那日在皇太后的面前,她都没有跪下,又怎会对这么个小小的尚书千金下跪?
“素问北燕国的千金小姐,都是大家闺秀,但今日一看,倒是跟那骂街的泼妇没有什么两样。”安宁轻轻出声,丝毫没有掩饰上扬的嘴角所挂着的那一抹讽刺。
“你……”尚书千金的怒火瞬间噌的一下窜高,就连尚书千金身后的几个小姐,也都横眉冷对的看着安宁,似乎恨不得将他给撕碎,他一句话,将北燕的所有千金小姐都说了进去,这也包括她们,她们怎能不气?
不过,她们倒也是聪明的,知道有人替她们出气,其中一人,义愤填膺的走到尚书千金身旁,“紫烟姐姐,这奴才太目中无人了,他竟敢说你是泼妇,紫烟姐姐这么优雅高贵,他竟敢如此辱骂……”
“是啊,若是紫烟姐姐是泼妇的话传出去的话,那……”另外一人也上前添油加醋,故意让尚书千金怒上加怒。
她们都知道,尚书千金素来嚣张跋扈惯了,怎容得下别人说她是泼妇?虽然,她的有些行为,倒是和泼妇没有什么两样,但她未来二皇子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这些人看在那个身份上,也只能迎奉巴结。
这二人的话,无疑是激起了尚书千金更浓的怒气,此时的她,哪里明白这些女人将她当成枪使的心思,不过,这二人的心思,却没有逃过安宁的双眼。
安宁讽刺的挑眉,这个尚书千金若是真的中了她们的计,那就真的是太没有脑子了,想到那二皇子,倒也是一个精明算计的人,若是娶了这么一个一点就爆的人当皇子妃,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果然,如安宁所料的那样,这个未来的二皇子妃还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在那二人的挑拨刺激之下,脸色更是难看,随即上前,扬起大掌,狠狠的朝着安宁打下去,安宁眸子一紧,眼里划过一丝不悦,瞥见身旁的假山,在那只手要朝着自己打下来的时候,安宁却是猛地弯了下腰,双手抱拳,“见过未来的二皇子妃!”
方才不是要他下跪么?下跪不行,但这礼仪还是必须要的,安宁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这一个动作,却是让在尚书千金的一巴掌打了个空,她所使用的力道,甚至带着她自己的身体一个踉跄,没有察觉到身旁就是假山,身形不稳之下,就这样硬生生的撞到了假山之上。
那尚书千金啊的一声,只觉额上一痛,随即便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模了模额头,满手的鲜红,“啊……血……血……”
尚书千金惊慌失措的叫着,流血了,流血了……而周围原本将尚书千金当枪使的几个千金,都愣了,看着尚书千金撞破的额头,以及那伤口处不断冒出来的鲜红,一时之间,都没有消化掉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尚书千金要打这小侍卫的耳光,可是……她却怎的……
“快,快来人啊,血……”尚书千金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疼痛更是让她满心的恐惧,她的额头怎么办?会留疤吗?不,她不能留疤,北燕国怎能有一个毁了容的二皇子妃?
况且,她和二皇子本就定亲多年,如今连五皇子都娶妃了,二皇子对于他们二人的婚事,却只字不提,便是爹爹请示皇上和皇后娘娘,暗中催促,也没有丝毫效果。
她饶是再笨,也有些为自己担忧了,若是她再毁了容……尚书千金越是想,越是慌乱了起来……
其他几个千金小姐被尚书千金的叫声拉回神思,立即上前将尚书千金扶着。
“哎呀,紫烟姐姐,怎么会这样?快,快叫大夫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她们是真的慌了,一时之间,这边一团混乱。
尚书千金虚弱的靠在姐妹的身上,脸色一阵惨白,尤其是在额上那鲜红的血液的衬托下,更是苍白如纸。
安宁看着眼前的混乱,嘴角扬了扬,渐渐的,这边的喧闹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浑厚的声音传来,是安宁所熟悉的,那人一袭明黄,不是北燕皇帝又是谁?
随着北燕皇帝而来的是许多达官贵族,詹家的詹灏和詹珏,墨家的家主,以及这一次凤家当家人的候选人之一的凤倾城也都在其中。
威严的语气让当场的人都怔了怔,那几个围在尚书千金身旁的千金小姐,愣了片刻,立即道,“是他,是他将紫烟姐姐害成这样的。”
安宁凝眉,她?呵呵……这些人方才没长眼么?分明就是那尚书千金自己扑了个空,撞上了假山,怎么就成了她害的了?
她承认自己不小心弯了下腰,才使得尚书千金的那一巴掌扑了空,但,她不过是行礼而已啊,这她也有错么?
安宁眸光微敛,却是没有说话,好似丝毫不在意这几个千金小姐的指证一般。
北燕皇帝看到安宁,眸子一紧,是他,苍翟身旁的那个小侍卫?怎么又和他有关?不知为何,北燕皇帝顿时觉得十分头疼。
凤倾城看到安宁,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似乎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儿。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兵部尚书本来是来看好戏,但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苍白,额上还流着鲜血,顿时惊了,立即上前,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将女儿从那几个千金的手中接了过来。
“爹,是他,都是他害的,爹,你求皇上替女儿做主啊,女儿好痛……”尚书千金一改方才的跋扈模样,楚楚可怜的哀求道,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兵部尚书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到那小侍卫,怒喝道,“大胆恶奴,当着这么多人,都敢欺主,皇上,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北燕皇帝的眉心皱得更紧,他现在所担心的是,以苍翟对这小侍卫的维护态度,他便是想做主,又能怎样?
并且,这小侍卫可不比苍翟好对付!
正纠结着,便看到苍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小侍卫的身旁,浓墨的眉峰紧皱着,隐隐含着不悦,北燕皇帝淡淡挑眉,这主他怕是不好做了,苍翟执意护短,便是自己,怕也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感受到苍翟的气息,安宁转脸对上苍翟是双眸,从他的眼中,安宁看到了询问,他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她将这尚书千金弄成如此模样的?这倒是不是质问,而是关切,安宁一暖,嘴角也下意识的扬了扬,她又如何不懂苍翟的意思,他怕是在想着,如果是她做的话,他也会替她摆平。
“王爷,属下方才不过是听从二皇子妃的吩咐,给二皇子妃行礼而已,却不料,二皇子妃扬起手,朝着属下冲来,自己才不小心撞到了假山上,这一切,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安宁朗声道,声音大得足以让在场围观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二皇子妃?众人可都没有忽视这个称呼,二皇子还没成亲,哪来的二皇子妃?
苍翟脸色更是沉了下去,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想打他的宁儿么?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苍翟眼中的危险又多了几分。
北燕皇帝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兵部尚书和尚书小姐,明显多了一丝不悦,以北燕皇帝的精明,又如何能不明白方才这小侍卫话中的意思,这尚书千金的作风,他也是有几分耳闻的,订婚前性子还算优雅,但是,这两年,越发的跋扈,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兵部尚书暗示着将二人的婚事给办了,他都以借口蒙混过去的原因。
还未成亲便打着二皇子妃的幌子到处嚣张,那成了亲之后又会怎样?
“不,他胡说,不是这样的,她们都可以替臣女作证,是他害臣女,臣女才撞在了假山上。”尚书千金感受到皇上的怒意,顿时更加慌了起来,立即拉出她的这一干好姐妹们,有她们在,她们定会替自己说话。
其他五个千金小姐正要开口,但却在看到宸王殿下那凌厉的视线之时,身体不由得一怔,想到方才事情的真相,那一瞬发生得虽然快,但是,回忆起来,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紫烟分明就是要去打那小侍卫,小侍卫行礼弯了腰,所以才避开了,这也导致了尚书千金会撞在假山上。
她们自然知道,该帮着尚书千金将这谎圆过去,可是,被宸王那视线看着,她们竟觉得不敢说出颠倒事实的话。
几人咬着唇,犹豫,为难,挣扎,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凤倾城见状,眉心皱了皱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教训那小侍卫,她怎能放过?眸光微敛,凤倾城缓缓开口,“几位小姐,皇上在这里,你们只要说实话,皇上自然会做主。”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那几个千金小姐力量,紧咬着牙,齐声道,“他是胡说的,就是他害了紫烟姐姐,才让紫烟姐姐撞到假山的。”
话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安宁,似乎是在等待着那小侍卫的反应,这小侍卫,还真的是胆大包天了,这不是恶奴欺主了吗?看他今日,怕是难逃罪责了啊。
早尚书千金心中浮出一丝得意,哼,这一下,看他还如何狡辩!
凤倾城嘴角扬了扬,似乎是十分满意这个结果,那小侍卫带给她的羞辱,她至今还没有机会讨回来呢,今日,凤府当家人授权盛宴,若是能够让这小侍卫受些教训,那也算是给她的贺礼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会立即降罪之时,苍翟却是赫然开口,“她说了,是这位所谓的二皇子妃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假山,就是她自己撞到了假山。”
坚定的语气,不容置喙,众人哗然,这宸王殿下,不是公然护短么?明明都有人证明是那小侍卫害的,他竟还脸不红心不喘的说出这句话。
“事实如此,还容狡辩吗?五个人的证明,难道还不够吗?宸王说小女是自己撞到的,可有人能够证明?”兵部尚书也顾不得许多了,方才那小侍卫的话,虽然说得含蓄,但是,聪明的一听就能够听明白,他是在告诉众人,是紫烟打他不成,才自食其果。她的女儿,是要做皇子妃的,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场这么多人,他们若是承认是紫烟自己的错,那紫烟的名声,不就得丢了?
安宁皱眉,可有人能够证明?方才在这里的,就她们几个人,那五个千金小姐都已经和尚书千金狼狈为奸了,她哪还有其他的证明人?
安宁思索着,苍翟却是冷笑一声,“几位小姐,你们可知道你们方才犯了什么罪?”
那五个千金小姐身形一怔,犯了什么罪?她们说了谎,可是,这算是有罪么?
“几位都是北燕人,应该比我这个东秦王爷更加知道你们北燕国的律法,欺君之罪,罪当论斩,这么漂亮的五个小脑袋,若是被那森森的砍头刀给切了,还真是可惜得很。”苍翟的眸中泛着冷意,目光在那五个千金的脖子上游移。
顿时,那五个千金小姐好似感觉到脖子上有嗖嗖的凉风刮过,欺君之罪?对啊,怎么办?在皇上面前说了谎,可真的是欺君之罪啊!
一想到宸王的话,进而联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几人的心里更是忐忑了起来,目光闪烁着,虽然,她们没说什么,但这闪烁着的目光,却已经泄露了她们的思绪,在场的一个个都精明老练,又如何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这几个千金是在心虚了啊!那这不就代表着,那小侍卫说的话是真的么?
凤倾城神色微怔,心中冒出浓浓的不悦,苍翟的心思,她自然是看出来了,他是想恐吓这五个千金小姐,只要她们承认了欺君,那她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不,不行,这次机会这么难得,她怎么甘心放弃?
“呵呵……几位小姐们的胆子本来就小,宸王殿下可不要吓她们啊,若是她们被你这一吓,向皇上说了谎,那就真的成了欺君之罪了,各位小姐,你们别怕,只要既然是说的事实,还怕什么欺君之罪?”凤倾城呵呵的道,脸上笑意嫣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优雅,这一安抚,五个千金小姐的心里,也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不过,苍翟和安宁又怎会让她们平静?这凤倾城怀着什么心思,他们自然也是明了的,凤倾城想趁机看她受到惩罚,她又怎会让这个女人如意?
想到方才的事情,安宁眼底泛着微微精光,看向那五个千金小姐,平静的开口,“二皇子妃……”
“她还不是二皇子妃!”北燕皇帝赫然打断安宁的话,这一出口,顿时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皇上是什么意思?尚书千金确实不是二皇子妃,但是,在这样的场合皇上亲口纠正,这意味着什么?
就连兵部尚书和尚书千金,也是愣了愣,愣了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恐慌,皇上的意思,莫不是对二皇子和紫烟的婚事有异?
这可如何是好?
五个千金小姐也都怔了怔,尚书千金未来二皇子妃的身份不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们替尚书千金说谎,不就划不来了么?她们之所以帮着尚书千金,可不就是因为她未来二皇子妃的身份呢么?
安宁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北燕皇帝的这句话所达到的效果,正合了安宁的意,安宁趁热打铁,立即开口道,“属下失言了。”
随即安宁看着那五个千金小姐以及尚书千金,继续道,“尚书千金之所以会撞得满头是血,倒还是这五位小姐促成的呢!”
宁的话一落,在场的人皆是吃惊的看着安宁,带着疑惑与询问,是那五位小姐促成的?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将他们的疑问看在眼里,倒也没有等他们问出口,便继续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方才正是这五位小姐挑拨离间,刺激了尚书千金,尚书千金一怒之下,才会朝着这边冲过来,可怎奈,尚书千金没有看到属下正给她行礼,所以,才会撞破了头,这样看来,尚书千金,你该责怪她们才是,难道尚书千金没有察觉到你被利用了么?”
尚书千金眸子一紧,立即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尤其是在安宁最后一句话的刺激之下,尚书千金瞪着方才和她说话的那两人,眼神满是怨恨,“你们……”
五位千金心里大叫不好,因为,这小侍卫的话,正说出了她们方才的心思,几人心中忐忑,看到尚书千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们之时,她们的心中便做了一个决定。
其中一个人立即开口道,“皇上,是尚书千金要打这个小侍卫,才会自己撞到了假山上。”
“对,我们亲眼所见,这事情和那小侍卫无关。”第二个人开口附和。
“皇上,方才我们是鬼迷了心窍,怕尚书千金责怪,才说了谎话,请皇上恕罪。”第三个人也是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其他两个人也都跪地请罪,皇上方才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尚书千金这可大树,指不定要成朽木了,她们还抱着她干什么?与其替她说话,得不到她们想要的好处,还不如揭穿尚书千金的作为。
她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安宁的算计之中,只是她们会挑拨离间么?她安宁也会啊,看着效果,让她非常的满意。
“你们胡说,胡说!”尚书千金更加慌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个女人,平日里都对她迎奉巴结,得了她不少的好处,现在竟然这么对她!
此时尚书千金的大吼声,竟没了方才的楚楚可怜,显得极其狰狞。
五位千金临阵倒戈,事情也就拨云见日,彻底的明朗了起来,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得意的看着这个自找苦吃的尚书千金,她不知道此时,她越是张狂狰狞,就越对她自己不利么?还真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凤倾城眉心大皱,她以为,在她方才抵挡住苍翟对那五位千金的威胁之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这五位千金吃了定心丸,哪还会如苍翟所愿,临时翻供?可是,她再一次料错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小侍卫竟然三言两语,又将事情个兜了回去,并且这一次的大逆转已经铁板钉钉。
心中满是不甘,狠狠的瞪了那小侍卫一眼,看到小侍卫脸上淡淡的笑容,顿时觉得分外的刺眼,这个小侍卫,不过是一个奴才,总有机会,她会让他受到教训。
安宁感受到凤倾城那一束灼灼的目光,脸上笑得更是灿烂。
一时之间,在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至极,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看皇上如何处理此事,北燕皇帝沉默着,见大夫已经被请了来,利眼眯了眯,“先看看伤势再说。”
大夫本就来得焦急,眼前的阵仗,他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蹲了下来,看了看尚书千金额头上的伤势,神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兵部尚书心中的担忧也更加的浓烈,“小女怎么样啊?”
“这伤不轻啊,便是伤口愈合,都怕是会留下不小的疤痕啊。”大夫摇了摇头。
尚书千金听到“疤痕”二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整个人好似猛的被雷劈了一下,留下不小的疤痕?不,这不会的,怎么会留下疤痕?
方才她所担忧的难道真的发生了?一想到“疤痕”那两个字,尚书千金始终无法接受,猛地,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小侍卫的身上,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方才自己是要打他不错,可是,要不是他那一躲,她也不会撞伤,也不会留下疤痕?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二皇子又怎会要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当他的二皇子妃?
毁了,一切都毁了!
是他,是那个小侍卫,这一切都是那小侍卫的错!
尚书千金紧咬着牙,目光变得凌厉骇人,她被毁了,她也不会让那小侍卫好过!
对,不能让他好过,她要杀了他,她要让他下地狱!
这个念头在尚书千金的脑中交织着,身体里的血液也好似沸腾了起来,此刻,她的眼前好似只有那个小侍卫,她要杀了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尚书千金猛然挣扎着起身,倏地冲向了安宁。
那凌厉的气势,好似豁出去了一般,饶是周围的人看了,都不由得为那个小侍卫担忧,凤倾城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安宁看着尚书千金满脸的杀意,眉心微蹙,这女人,还不知道收敛么?方才那一撞,已经是给她的教训了,感受到身旁苍翟的浑身充满了防备,安宁就知道,有苍翟在身旁,那尚书千金便是心怀杀意,也休想如愿!
只是,随着尚书千金的靠近,那股血腥味儿也越来越浓,方才安宁觉得还好,此刻,心中顿时冒出一种和今天早上一样的恶心感,甚至比早上更加浓烈,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上升一般。
安宁皱眉,强忍着,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额上也因为强韧而泛出微微的冷汗,安宁感受不到外界的事情,猛地,她好似终于忍受不住了,哇的一声,干呕出声,但是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
“宁儿……”苍翟惊呼出声,在那一瞬,他已经一掌拍开了尚书千金,察觉到安宁的异样,苍翟方才的严肃与冷冽早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担忧。
一把将安宁打横抱起,众人只听得尚书千金被拍飞的身体撞在假山上,发出一声痛呼,以及好似有骨头折断的声音,便看到宸王抱着那个小侍卫朝着某一个房间而去,那急切的背影还未消失在视线之中,正在所有人都还未回意识到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宸王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大夫,快跟过来。”苍翟命令的语气,不容违抗,那份压迫力,让人下意识的遵照这他的命令去做,大夫立即拿好了药箱,追随着那一抹急切的身影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宸王为何对那小侍卫那般在意?那小侍卫又是怎么了?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都没有留意到那个再一次撞在假山上,又落在了地上的尚书千金昏死了过去。
所有人当中,唯独两人的神色有些异样,一个便是凤家大小姐凤倾城,另外一个,便是北燕皇帝。
宁儿?刚才他们如果没听错的话,从苍翟口中叫出来的应该是这两个字了!
苍翟唤那个小侍卫为“宁儿”,这意味着什么?
凤倾城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猜测,宁儿?安宁么?苍翟的王妃?想到此,凤倾城的神色慌乱了起来,目光闪烁着,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小侍卫是安宁?不,不会的,安宁不是在东秦国么?一想到什么,凤倾城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是啊,她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说安宁在东秦国,她只是看到苍翟的身旁没有安宁的跟随,才自己推断得出的结论。
为此,她还庆幸,她可以趁着安宁不在,趁着苍翟身旁没有女人,她好借机让苍翟迷惑上她,可怎料,那小侍卫便是安宁?
不知为何,凤倾城尤其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
“也许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凤倾城自我催眠着,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不是安宁,是她听错了,安宁和那小侍卫,样貌上没有半分相似之处,饶是伪装的技术再好,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他是女子的身份。
对,不是的,就是她听错了。
她要去看看,她要亲自确认那个小侍卫不是安宁!正要迈步过去,却听到身旁的一个声音响起。
“大小姐,长老们已经来了。”凤倾城身旁的环儿在一旁轻声禀报道。
凤倾城身形一顿,皱眉,长老们来了?想到今天的事情,凤倾城犹豫了,今天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想要去确认那小侍卫不是安宁,但是,眼前的情况却硬生生的将她绊住。
挣扎片刻,凤倾城终究是向皇上禀告了声,随即带着环儿离开。
在凤倾城离开之后,北燕皇帝毅然朝着苍翟消失的方向赶去,他的心中也有一个猜测,宁儿?据他所知,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名唤安宁,并且在东秦国的时候就已经嫁给了苍翟为妃,想到苍翟这段时间曾对那小侍卫的维护,北燕皇帝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那小侍卫便是安宁么?翟儿的妻子?
可为何,偏偏要伪装成一个小侍卫的模样?
而方才,安宁又是怎么回事?北燕皇帝心中有无数的问题,不自觉的加大了步子……
苍翟抱着安宁一路飞奔,找了最近的一个房间,也不管房间是干什么用的,里面有没有人,自顾自的将那房间的门给打开,苍翟的速度虽然快,但是,被他抱在怀中的安宁,一路上却感觉非常平稳。
在干呕了一下之后,安宁就已经没事了,在干呕之时,有一个念头从她的脑中划过,她正要抓住,却被苍翟突如其来的紧张举动给打断了,一路上看着苍翟那焦急的神色,安宁好几次出声让他别急,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可是,苍翟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大夫,快,快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苍翟小心翼翼的将安宁放在榻上,见大夫还没赶来,身形一闪,快速的冲出门,看到大夫便提着大夫,匆匆的进了房门,将大夫推到了榻前。
大夫累得气喘吁吁,安宁看着苍翟脸上的担忧,抓住他的手,“王爷,我没事,你这不是大惊小怪么?”
苍翟瞪了她一眼,还没事?那方才又算什么?不过,只是瞪那一眼,眼神便又变得柔和,“无论有事没事,都得看看!”
宁儿的身体一直健康得很,方才那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况且,在马车上,宁儿就有些虚弱,他又怎能不担心?
安宁拗不过苍翟,她知道,自己不让大夫搭搭脉看看,苍翟是不会罢休的。
安宁叹息了一口气,随即转向累得不行的大夫,伸出手,“大夫,劳烦你了。”
大夫竟然怔了怔,不知为何,这小侍卫方才的模样,优雅得像一个贵夫人,谦和有礼。
“大夫,你没听见吗?快给她看看。”苍翟见大夫没有动作,急了,立即拔高了语调。
大夫回神,忙不迭的替安宁搭上脉,细心的诊断着,渐渐的,那大夫皱了皱眉,看了那小侍卫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似乎是要探寻什么一般,换了一个手,继续搭脉,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大夫的神色越来越怪异。
这倒是让苍翟吓坏了,“大夫,她到底怎么了?”
为何这大夫的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宁儿……苍翟想到什么,浑身的凌厉之气又散发了出来。
大夫想到自己的诊断结果,不敢贸然回答,低声呢喃着,“怎么会呢?这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诊错了……为什么这脉搏……”
为什么这脉搏是一个女子?并且那脉象来看……大夫眉心皱的更紧,既然是诊错了,那么,他便继续诊断,可是,自始至终,他就只有一个结论,可是,那结论……
“快说,她到底怎么了?”苍翟这一次几乎是吼出了声来,从来不曾这般担忧过,此刻若不是还需要这个大夫替宁儿诊断,他定一脚朝着这大夫踢过去了。
大夫心中一怔,战战兢兢的道,“这位……”公子,还是小姐?亦或者是夫人?被苍翟这一吓,他也分不清了,顿了顿,只能说出一句话,“他(她)有喜了!”
不错,他确实是诊出了喜脉,可是,这眼前明明是一个男子,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在探出这是女子脉搏时,会那么震惊的原因了。
若是女子还好,女子怀孕,实属正常,可若是男子……大夫看了一眼那怀了孕的人,分明就是一个男子啊!男子又怎能怀孕?想到此,饶是大夫的脸也不由得抽搐了一阵儿。
“不可能,宁儿好好的!”苍翟猛然大吼出声,事实上,他的心理作用,一直引导着他往坏的方面想着,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大夫说的是什么,等到反应过来之时,苍翟的身体赫然僵住,猛地抓住那大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怀孕了。”大夫心中哀嚎着,他方才怎么就屁颠屁颠的跟了来啊,这分明就是一个苦差事啊。
正埋怨着,身体便滑了下去,苍翟松开了抓着大夫衣襟的手,缓缓转身看向榻上的安宁,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大夫的那句话,“她怀孕了!”
此时,安宁也是处在震惊之中,苍翟看着安宁,目光从那张震惊的脸往下,落在了她的小月复上,而此刻,宁儿的小月复上,一只手正放在那里,似乎是在感受里面孩子的存在。
苍翟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个好消息,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宁儿怀孕了?宁儿的肚子里,此刻有了他的骨肉?老天这么眷顾这他啊!
苍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一步步的走到安宁的身旁坐下,大掌迫不及待的抚上了安宁的小月复,覆盖住原本在那里安放着的手,“宁……宁儿……你……你听到了吗?你怀孕了,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苍翟的身体都在颤抖着,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一直都是内敛沉稳的,但是,现在,他却不淡定了,宁儿怀了他的骨肉,他怎能淡定得下来?
一把将安宁抱在怀中,“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他的宝贝,又给他送了这么一个小宝贝,娇妻爱子在怀,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此刻,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来分享这个好消息,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告,他苍翟要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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