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晨戴上了耳麦,他听见了靳娆的老家的那边传来的声音。
“妈?”
“嗯,逸凡?”
——慕若晨整个愣住,他明明知道靳逸凡的确是把许念芹禁锢在这里,但一听到这样的一个称呼,刹那间想起了他六岁的时候的那一天!
同样的靳逸凡,也是同样的称呼了一声许念芹!许念芹也同样地回答。那个时候,许念芹声音婉转,轻柔。这个时候的许念芹,声音嘶哑溴。
楼主!是楼主!!
“今天腰还酸吗?”靳逸凡好像坐下了。
“有点酸,可是精神还好,这一位——”许念芹很警觉,应该是发现了靳逸凡身边的那个女人祷。
“她叫达瓦,妈,你不认识达瓦了?”靳逸凡好像很惊奇。
“达瓦?”许念芹像是在回忆,然后颓然地叹气:“我不认识。达瓦,我应该认识你吗?”
楼主的声音很冷静。但是慕若晨和林月晗对视一眼,暗暗吃惊:楼主怎么可能不认识达瓦?是她亲自把达瓦带来,给慕若晨治耳朵的。
只听见那边达瓦回答:“我也没有认识你。门主,这一位是?”
达瓦,真的是达瓦的声音!她居然不认识楼主?
“这位是我的母亲,达瓦。她的腰一直都不好,麻烦你帮忙。”靳逸凡清淡的声音。
“好的。”达瓦好像已经坐下来了。
慕若晨摘下了耳麦,拿出了手机。
靳逸凡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那一个号码他虽然没有存在手机上,但是他又怎么不知道这个是谁呢,他怔愣了一下站起,走到了门边:“嗯?你好。”
“你好,靳先生。门外快递。”一个轻快的声音说道。
“慕若晨,你搞什么!”靳逸凡声音里带了一点狠,一点慌乱。
“大舅子,搞什么?我能搞什么呢?”慕若晨轻笑,带着更阴森的悚然:“你不觉得你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非常伤天理的事情吗?靳逸凡。”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靳逸凡牙齿打颤,他谁都不怕,但是遇上慕若晨他就有发自心底的寒冷。
“不明白?靳逸凡,你去吞并谢氏房地产,我可以理解,的确,妈妈曾经抛弃你。你可以用更加狠辣的方式去报复。可是,面对养育你的养母,你这样做,实在是没人性了。”
慕若晨的话清淡,又像是带了一把把的冷风利刃,打在了靳逸凡的心窝,他不寒而栗。
“慕若晨,你失去了楼主的信任,马上就会被洪门驱逐,你有什么本事要猖獗?”靳逸凡拿出了洪门新任门主的权力来,恐吓。
慕若晨想不到他居然这样不经打压,更是笑得冷寒:“洪门?我怕马上被拿捏的是你吧?新任的门主。废话不说——你赶快把楼主交出来!!”
“楼主?你的楼主在荷兰。”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靳逸凡!”慕若晨按下了电话,即刻,靳逸凡恐慌了。
因为他转身之间,竟然看不到许念芹和达瓦!
“妈!”靳逸凡低声唤了一声。
没人回答。
“妈妈,达瓦?”靳逸凡走出了房间。
静,超乎寻常的静。
靳逸凡难以按压心里的惶恐,一贯深邃冷静地他,手心迅速湿透。
“妈?达瓦?别吓我。”靳逸凡立在屋中,轻眯了一下眼,小声再喊了一遍。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他从腰间拨出了枪,往屋外走,到了门边,伸手去拉门的刹那。
周围突然就亮了起来,是白色的光芒。
如同白昼的瞬间。
他还来不及反应,白色光芒迅速收起,周围再次陷入了静谧、黑暗如旧。如果他不是一贯的冷静,如果他不是在洪门里带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会认为这是幻觉。
他伫立门前,三秒钟,举枪就要往外射击。
“砰砰砰!砰砰!”
他还没有勾扳机,外面已经乱了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杂乱的枪声,翻墙越瓦的声音,人与人赤手空拳相搏的时候摔倒的声音。
屋里,橙黄色的灯泡在外面一针强似一阵的枪声中,摇晃着,光斑织就成光怪陆离的图案。印在靳逸凡的脸上,诡异非常。
他,双手握着枪,不敢一动。
屋外打了近乎十几分钟,突然,白光又再升腾起来。
一个冷极的声音喝了一句:“二少在,真要窝里反?”
马上,几声碎碎的枪声过后,大家都停止了厮杀。
“二少,我们不知道您在,”一个女人说。
“嗯,误会一场,你们散了吧。”楚牧白的声音说。
“误会?”突然,冷枭一样的声音响起。
“误会?”突然,冷枭一样的声音响起。
屋内,靳逸凡笑了。这个声音他喜欢,是他的心月复张广。屋外,忽然一阵急骤的风响。
靳逸凡可以想象,张广手中的八把匕首分开向八个方位朝慕若晨打去。
靳逸凡不是想要慕若晨死,他从来不想置任何人与死地。他,只是想赢了他。一直都是这样而已。他只要这个弟弟乖乖的认输,不再嚣张,交出靳娆,他完全可以放过他,甚至……
叮叮叮……
声音清脆又响亮。
靳逸凡心头一紧!举枪……
很可惜,他只是在洪门几个月而已。
“靳逸凡,你觉得你做的事,上天会不会原谅?”一声沉着、冷静、傲慢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慕若晨感觉到他的腰间被抵住,又冷又硬。
“慕若晨,怎样办到的?”靳逸凡很冷静,枪抵住了他的腰,而不是太阳穴,慕若晨没有杀他的意思。
慕若晨伸手过来,拿了他的枪,在他的面前转了几步,走到他的跟前,轻蔑地俯视:“你可以问牧白。”
这时,楚牧白进来,身后是十几个的黑衣人,洪门的人。
“门主,对不起了。”楚牧白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不必提醒你,你犯了哪一项的门规,更不敢对你怎样,请自便。”
“达瓦呢?我……楼主呢?”
“达瓦带了人来,把你的手下全都生擒了。其他的事,楼主自有主张。”林月晗还是把事情给他说明白了。
慕若晨和楚牧白他们对视冷哼一声,将他撂在了原地,离开了。………………绯的分割线………………
明金山,凤凰竹楼。
慕若晨、楚牧白、林月晗恭敬地立在了楼主面前。
楼主,她是有达瓦背回来了。这个时候,她坐在平日坐的那个位置上。
她看了三个一眼,缓缓伸手,撕下了他的面具。好明丽女人!修长的眉眼,炯炯逼人,脸小而精致,挺直的鼻梁,鼻翼右边有一颗小痣,薄唇抿着,不怒而威。
是许念芹。可不是当年的许念芹。
当年的护士许念芹,眉目也是这样,可眼神亲切和蔼,语言就像是清风一样的和煦,温暖人心,特别是那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会让自己觉得是她最心疼的孩子。当年,慕若晨好喜欢这个护士阿姨。
现在的许念芹,虽然有些疲倦,有些落拓,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势是如此的威严。
“三位,不认识本楼主了么?”许念芹微微抬了右手,放在了座椅上,身体向后靠。
“楼主。”三人起身,又微微低下了头。
“嗯,都坐下。”
往日跟楼主相处,三人心里面敬畏居多,但是现在,突然她显示了真面目,又是身边熟悉的的人的母亲,突然就觉得复杂起来。
而慕若晨更是这样了,这个人曾经是他怨恨了十多年的仇人,曾经又是帮助他的上司、恩师;如今,更是妻子的母亲。
“晨,娆在警校,好吗?”许念芹突然轻声问。
慕若晨一怔,马上适应了身份,虽然楼主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说话,但是慕若晨毕竟是慕若晨,他从来都是处变不惊。
“很好,娆那里的学习环境艰苦些,可是她很努力,很安全。”
“爷爷呢?”
“我已经安排了十个手下,把爷爷送到了安全地带。”
“好,”许念芹点点头,目光横扫在场三人,轻叹一口气:“晨、牧白、晗,谢谢你们。”
“没事,楼主。”林月晗还了一个微笑。
“我一向待你们如何?”许念芹微微笑着。
“楼主,相识十年。你待我们如朋友,如恩师。”
“很好,牧白。”许念芹看了一眼楚牧白:“如今,我要原原本本跟你们说明白一件事。特别是你,晨。”
慕若晨淡淡点头,就像以往每一次:“晨在听着,楼主。”
“当年你耳朵的事情,我有错,你是应该恨我的。为此,我也是当真愿意去坐那八年的牢的。我早知道一切是有人嫁祸于我,但是想不到是逸凡,想不到他对慕家有这样深厚的恨意。或者……是我不敢想。”
许念芹说起往事,并不相识平常女人那样的悲凉,只是冷淡地叙说,就想说的是别人的事。
“他出生3天,身上还有病,当时我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就这样的把他养在了身边。我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比靳娆多得多。……晨,爷爷也给你说了吧?我的娘家是华侨。其实,我是司马老门主的女儿,达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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