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的要求并不高,她一直只是要求贺向东能够私下护着严妍,柳妈越这样说,贺向东对严家的事情越发怀疑起来,起码现在的他开始相信严妍和他分手并不是因为她另攀高枝,否则柳妈也不会因为沈姨要出院没有地方住而要和沈姨回d市了。
他一定要听一下这个故事了,而且也肯定了自己是一定要去护着严妍的,而不是因为柳妈的要求或者什么条件,他相信柳妈说的,严妍心里肯定也是有他的,和他的分手也肯定有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一定会查出来。
柳妈看到贺向东坚定的眼神,知道他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有他护着严妍,她才会放心和沈姐和到d市去,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道:“小妍从小就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子!”
贺向东听到柳妈提到小妍的小时候,知道她是准备开始说那个故事了,想到那张毕业照上那张亮丽的笑脸,他点了点头,认同柳妈的这句话。
柳妈接着说道:“小妍读书也是非常优秀的,小学和初中都跳了级,如果不是她的年龄太小,沈姐不太放心,小妍早就去读少年科技大学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小妍高二那年还是提前参加了高考,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考了个全市理科状元,当时严市长和沈姐高兴坏了,那时候我们全家都为小妍而感到骄傲!”
这一段贺向东听孔望北提过,现在听到柳妈说出来,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了扬,那个女孩真的好聪明,他好象也觉得自己挺为她骄傲的!
柳妈继续说道:“那时候放着暑假,小娟也回来了,小娟是小妍的姐姐,两人差了五岁,不过感情很好,小娟是大三的学生,当时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男朋友小陶,小娟的男朋友和严家有些渊源,是严市长和沈姨看着长大的,早就被默认为严家的未来女婿了。”
柳妈说严娟的男朋友姓陶,这个姓让贺向东的心动了动,他想问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问出口,只是示意柳妈继续说下去。
柳妈顿了顿,神情有了一些激动,她说道:“小妍不但学习好,爱好也很广泛,不但喜欢运动,更喜欢跳舞,那年暑假学校有一个和美国某市的交流活动,小妍在排练一个芭蕾舞,每天早上她都会在家里的露台上跳上一阵,那天早上,严市长和沈姐上班了,我也出门买菜去了,小娟一大早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有小妍一个人在家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买菜回到家时,才发现家里出事了,小妍从露台上摔了下来,那个露台可是在二楼啊!”
柳妈的情绪越说越激动,贺向东拿过桌上的热水壶,为她续了些热水,柳妈喝了几口,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说道:“当时小妍一个人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把我吓坏了,我连忙打了120,也通知了严市长和沈姐,后来经过医生的抢救,小妍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她的腿却摔断了!”
贺向东想到了以前严妍经常会扭到腿,原来她的腿受过伤,柳妈说到这时,眼眶里忍不住湿了起来,她说道:“为了她的腿伤,严市长和沈姐费了不少心,找了不少名医来为小妍治腿,可是就算这样,小妍的腿也只是基本恢复了,她再也不能进行激烈的运动和跳舞了,而且因为腿伤,她那一年根本无法去大学报到,只好放弃了学业。”
贺向东说道:“她年龄这么小,第二年重新再参加高考就是了!”
柳妈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家里人都这样安慰她,可是她的情绪却仍是很低落,她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愿理人,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因为腿的缘故,都比较体谅她。”
贺向东却问道:“她是怎么从露台上摔下去的?”
柳妈摇了摇头,说道:“小妍开始不愿讲,逼得急了她就说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那个露台有栏杆,她又是一个大孩子了,谁也没办法相信她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可是她又不愿说出真正的原因,我们也没辙。”
顿了顿,柳妈还是说道:“其实小妍出事的事情大家都猜到和小娟有关,因为她摔伤后一直都不愿意见小娟,每次小娟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用冷漠的目光盯着她看,还叫她滚!”
贺向东问道:“因为她们是姐妹,所以小妍不愿意说出来是她姐姐害得她摔伤的?”
柳妈现在都不太肯定,不过她却说道:“也许吧,可是我知道严市长后来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因为有一晚我看见小娟在书房里跪在地上和严市长在说着什么,可能严市长怕我和沈姐伤心,所以才瞒着我们!”
贺向东的右手中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听到柳妈继续说道:“既然严市长和小妍都不想说,我们也认为只要时间长了,两姐妹总会合解的,毕竟小妍的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不能跳舞,但是还算是正常人,没有断也没有簸,小妍那孩子心底软,她不会怪她姐姐一辈子的。”
说到这,柳妈的眼睛完全红了,她有些哽咽地说道:“小妍自从摔了腿后一直就呆在家里养伤,那一年她刚好满十六岁,年底是她的生日,沈姐的意思是要好好地为她庆祝一下,所以前一晚小娟也从学校里赶了回来,谁知道两姐妹当天晚上就在房里吵了一架,也不知道是吵什么,就在那个晚上,小娟在自己房里割脉自杀了!”
贺向东的脸变了变,他问道:“小娟是自杀的?”他好象记得孔望北说过严娟是生病死的。
柳妈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伤痛,说道:“还是小妍第一个发现的,她看见她姐姐睡在浴缸里,浴缸里满满的一池血水,她当时就吓傻了!”
说到这,柳妈又喝了几口热水,轻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后来她就一直在自责,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原谅自己的姐姐,害得姐姐要自杀,从此以后,她就整个人呆呆的,傻傻的,如果你不去管她,她可以一个人望着一处呆上一天。”
贺向东有些理解当时严妍的心理,那时候她的年龄还小,是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打击,中指在自己膝盖上再叩了几叩,听到柳妈说道:“那时候家里一个女儿自杀,一个女儿呆傻,连严市长这样坚强的人都接受不了,他为了给小妍换一个环境,就申请调来了b市,我是因为家里有一些事,无法跟着严家一起来,所以就回了老家。”
贺向东没想到柳妈居然不是一直跟着严家的,柳妈却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半年后,小妍却一个人来到了我的老家。”
贺向东猜道:“她曾经说过她是你一手带大的,她应该是想你了吧!”
柳妈却摇了摇头,说道:“柳妈的老家是距离d市几百公里的一个小山村里,那儿不但偏僻而且非常穷困,也不通汽车,只有一条山路通向外面,那孩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会找到那儿,当时我看到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根本就认不出她的样子来!”
说到这,柳妈的眼睛湿透了,贺向东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把眼泪擦了擦,这才说道:“我没想到仅仅只隔了半年时间,小妍会变成那个样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肉,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头发也都掉光了,如果不是她开口叫我柳妈,我简直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叫化子会是我带大的那个女孩子!”
贺向东的心往下坠了坠,说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严市长和沈姨不管她了吗?”。
柳妈说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也问了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说,而且还一再要求我不能去给严市长报信!”
贺向东不相信严市长和沈姨会是一个虐待孩子的人,而且他知道后来严妍也回到了严家,可是当时严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再胡乱猜测,只能听柳妈继续说道:“我只好暂时答应了她,可是私下还是不放心,瞒着她托村里的人进城时想办法通知严市长,可是我们那个小山村毕竟太偏僻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联络上严市长,只好想着先把孩子养好些再说。”
贺向东点了点头,柳妈说道:“那孩子绝对是生病了,每天就呆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前面的大山,你不叫她吃饭,她就不知道饿,你不让她睡觉,她就不知道上床休息,到了晚上,家里没有电灯,只有灯油,她就紧紧地盯着灯油不眨一下眼睛,你强迫她上床睡觉,她却不能有一刻能够睡得安稳,时常都会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就是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