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大海的汽车因为车速太快急剧地往海底沉了下去,可是海水的浮力又将汽车给托了起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汽车里就已经灌满了海水,紧接着汽车又往海底深处坠去,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汽车落了一半的时候被一块巨大的岩石给卡住了车身,汽车就这样悬空地卡在了那。
严妍在汽车坠入大海之前就已经打开了她旁边的车窗,她并不知道他们冲入大海有没有生还机会,可是她宁愿和老天赌这一回,车子坠入大海的同时已弹出了安全气囊,缓解了他们所受到的冲击,据她所知,他们冲入的这一片海底的巨石应该是最少的,而老天看来很是眷顾他们,让他们好运地被大岩石给卡在海水中。严妍在一阵颠簸振荡之后才缓过神来,憋着一口气从身边的车窗中钻了出去,再游到车窗前,看到贺向东正极力地在那儿扳着什么,见他的动作知道他应该也没受到什么伤害,提到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敲了敲车窗,用手指了指刚才她钻出来的车窗,示意贺向东从那儿游出来,贺向东点了点头,却半天都没见他挪动半分,严妍心觉诧异,游到贺向东这边的车窗,这才发现他这边的车门被岩石卡住了,由于车头先落海,方向盘已经变形,刚好压住了贺向东的双腿,难怪他会动不了,严妍闭着气浮出了海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重新潜入了海中,用力打开了她那边的车门,然后她游了进去,紧紧地抓住了向东的手臂,用力地拉着他往外游着,可是在海底的力气毕竟有限,尽管她用了全力,可是还是没能把贺向东给拉出来,反而因为他们的拉扯,让车身晃荡了起来,本是卡在岩石中的汽车因为他们的着力随时就好象会被晃到海底。
贺向东放开了严妍的手,右手朝她摆了摆,示意她一个人先上去,严妍怎么可能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海底,她钻出了汽车,又奋力游出了海面,换了气后重新再钻进了汽车,这一次她并没有去拉向东的手,而是直接就把嘴唇凑到了向东的唇上,为他换着气,用手势示意他用力推开压着他的方向盘,贺向东一直都在用手搬着,可是方向盘却纹丝不动,他又在海底憋着气做着动作,最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好在看到严妍安全了,他只好示意她一个人逃生,可是严妍并没有放弃他,而是象一只小游鱼一样在汽车里钻进钻出,只为给他度气,严妍的坚持让他又燃起了生命的希望,他不再去想动作太大汽车会不会直接被坠入海底,也不去想严妍还能这样来回坚持几回,只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向前卡着他的方向盘上,极力地往前推着,也不知道他们这样来来回回了多少次,方向盘终于有了松动,他反应敏捷地趁着方向盘松动的瞬间用双手狠狠地把方向盘往前顶着,双腿再灵活地往一边挪,终于摆月兑了方向盘的桎梏,他跟在严妍的身后也游出了车厢,就在这时,因为刚才他的用力过猛,再加上他离开车座破坏了刚才车子的平衡,在他钻出来的那一刹那,车子就摇摇晃晃地往一边倾斜,最后坠入了海底。
两人浮出了海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贺向东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海面上一片灰蒙蒙的,几乎看不到海岸线,怕两人被海水冲散,贺向东紧紧地抓着严妍的手臂,确认了方向后,两人才朝着岸边的方向游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岸边,严妍直接就倒在了海滩上,刚才在海里游上游下,已经耗尽了她身上的力气,原来受伤的腿早就抽筋僵硬了,只是因为她心中的执念和向东在一旁的托力才坚持到现在,如今离开了海水,她是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地。
贺向东拍了拍严妍的脸颊,叫唤了她几声,却得不到她的半点反应,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出这儿是哪里,掏了掏身上,手机虽然还在,可是早就进了水,没有了任何作用,他知道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弱,这一次为了他,她应该是耗尽了精气了吧,看到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严妍,心中焦急万分,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办法,此时的雨却越下越大,他只好把严妍先抱了起来,找到岸边一块突出的岩壁处先躲雨。
雨越下越密,就算贺向东用身体为严妍挡着外面飘来的大雨,严妍还是被飘来的雨淋了不少,两人的衣衫湿透,贺向东身体强健,一时间还能坚持,可是严妍却被冷得哆嗦了起来,她蜷在向东的怀里不停地抖擞着,嘴唇也已经开始发白了。
看着这样的严妍,贺向东深感无力,再这样淋下去,她绝对会发烧的,用手模了模她的额头,已经开始有些烫了,两人刚刚才摆月兑了死神的威胁,可是如果现在严妍因为这场雨而有什么不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的,不再做任何犹豫,月兑了身上的衣服,背起了严妍,再把衣服把她整个遮住了,向着前方走去。
早上来的时候贺向东虽然没有很注意这一带的地形,可是他记得这一带应该有一些人居住的,就算找不到附近的民居,找到青秀公路也好啊,严妍伏在向东的背上,身上罩着他的衣服,全身被雨水淋得冰凉,可是前胸贴着的后背却很温暖,暖到她的神智恢复了一丝的清明,他们终于从死里逃生了吗?她紧紧地贴着向东的后背,靠着他,偎在他的身上,让她的心无比安定,在他的摇晃中,她又晕了过去。
雨渐渐小了,当贺向东走到公路上时,雨甚至停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背着严妍在公路上了站了一会儿,却没能见到一辆汽车经过,也是,这条公路是专为青秀山公墓而建的,平常就少有车辆经过,而清明这几天,白天倒是车水马龙,晚上却是门可罗雀!背上的那具身体却是越来越烫,他的心也跟着越发地焦急了起来,不愿再在这条公路上等待,望了望远处若有若无的灯光,迈开了步子快步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敲开了一扇简陋的房门,一个老阿婆从半开的门缝里往外警惕的瞧着,贺向东焦急地说道:“阿婆,我妻子淋了雨晕迷了,能不能借个地方让她休息?”说完半侧着身子让阿婆见到他背后的人。
老阿婆见他一脸焦急,背后也真是背着一个女人,警惕的眼神终于放下了,拉开了大门,把他们迎进了家,让他把严妍放到了里屋的一张床上,看到严妍烧得通红的脸庞,担心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贺向东说道:“她淋了雨,眼下发烧了,阿婆家中有药吗?”。
老阿婆摇了摇头,说道:“家中就我一个老婆子住着,平常哪有准备这些药?”
贺向东又问道:“那家中有电话吗?”。
老阿婆还是摇了摇头。
贺向东无法,只好再问道:“那您家附近还有别的住家吗?”。
老阿婆答道:“没有,这几年政府修路占了地,补了钱给村民,所以村里的人几乎都搬到城里住了,只有我们这些老人舍不得离开,才会守在这儿住着!”
贺向东看着严妍的模样,一踌莫展,缺乏现代的通信工具和交通工具,在这个小山村里,他是深感无力,看着他着急的模样,老阿婆安慰他道:“小伙子,别太着急,你媳妇儿估计是淋了雨才烧着这样的,只要让她退了烧就没事了!”
贺向东担忧地说道:“可是这儿没药没电话啊!”
老阿婆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以前穷的时候没钱买药治病,用过不少土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贺向东听她这么一说,连忙问道:“老人家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老阿婆说道:“你先月兑了她身上的湿衣服,我去熬些浓姜汤,你先喂她喝了,你也淋了雨吧,也要喝一些!”
贺向东点了点头,顾不上许多,直接就月兑光了严妍的衣服,然后扯过一旁的被子把她盖紧了,这时候老阿婆又拿了一瓶酒和一块毛巾过来,说道:“我这儿有自己酿的米酒,你拿毛巾醮了,为她擦身子!”从一进门贺向东就说自己的妻子淋了雨,她就以为他们是两夫妻。
贺向东接过酒和毛巾,顿了一下,刚才他就月兑光了严妍的衣服,此时他也不好否认严妍不是自己的妻子了,再看到严妍露在被子外那烧红的面孔,没有了犹豫,拿了毛巾醮了酒,为她擦起身来。
没过多久,老阿婆端来了浓姜汤,贺向东又强喂了不少给严妍吞了下去,然后才喝完了剩下的姜汤,再继续为严妍擦拭着身体,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严妍的脸上的红晕消退,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他才嘱咐了阿婆几句,问了附近有电话的人家方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