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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问她想要什么,而是问她想要干什么!苏丽言有些狼狈,被他一眼就瞧出来自己有所求,脸面有些挂不住,又见元大郎直接开口,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道:“妾身只是想侍候着您擦背……”元大郎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这会儿他联想力极为丰富,一下子就想到今日来到元家的祝大郎,以前老婆可是从未开口求过他什么的,这回开口,指不定与那小白脸有关。
一想到这儿,元大郎有些不淡定了,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睬她,自个儿等人送了热水进来,进小间洗沐了。苏丽言却不知元大郎吃了醋,只当他心情不好,可又不死心,这没水喝可是一个大问题,若是今日不解决了,难保明日连瑶会怎么瞧她,连瑶明明很相信她的……苏丽言这样一想,有些站不住,也顾不得元大郎的冷脸了,也跟着撩了帘子进了小间。
这小间是夫妻二人平日沐浴的地方,虽说称为小间,但也极宽敞,里头建着沐池,离房间也是有一段距离,为了怕水气潮湿离屋里近了人会得风湿,因此得要走上几步路才到。里头有大窗,又是在主院房间最里面,后面是一大片树,纵然是平日洗澡开着窗也没人看见,反倒是因为空气流通,里头很是清爽,纵然有些水渍,也会因为通风原因,干得快,不如以前在元府时洗澡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内室里安个浴桶,洗个澡还得小心翼翼,否则水溢出来,满地都是,那屋里又不通风,又有屏风挡着,若是不小心,地上过几日还会生出些泥印来,吸取了这个教训,苏丽言在改造房间时,才特意让人修的这个,方便又实惠。
苏丽言进去时,元凤卿正在月兑衣裳,露出结实的有力的后背,苏丽言脸一红,身子往后缩了缩。元大郎听到声响,就看到她还躲在角落里,若是平时,老婆这个模样,他早就心里高兴了,不过这会儿想着她可能是因为祝大郎的原因,心里极为不爽,也没搭理她,自个儿进了浴池里头。苏丽言从未觉得有这样一刻狼狈过,悄悄侧着身子跟了进去,里头因窗户开着,水雾从窗飘了出去,浴室上方被熏得水雾朦胧的,但屋里倒并不太热,不像以前没修房子时,屋里洗个澡,跟蒸笼似的。
“想说祝家的事,就别再提了!”元大郎脸色漆黑得厉害,看老婆小心翼翼的拧了裙摆进来,只觉得心情恶劣无比,连今日得了柳斋都没能让他雀跃起来,苏丽言愣了愣,不明白自己的事情与祝家有什么相干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忍着脸上的红晕,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就已经被人拉到了池子里。她一声惊呼,原本以为自己要灌上几口水的,心里将元凤卿骂了个半死,谁料她被人拉了起来,腰间停了一只手,稳稳当当的将她小心的放进水里,竟然半点没撞上,苏丽言这会儿也顾不得尊插,她浑身上下都是水,连发钗都湿了,钗子歪歪斜斜的插在头发上,夏天衣裳本来就薄,这会儿全贴在身上,极其不适,她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裂,一双笼了烟雾似的眼瞪大,却是被温热的唇堵了上来。
一般元凤卿在房间时外头侍候的丫头都不会进内室来,两人这会儿都没在屋里倒也没人注意到,苏丽言脸色绯红,衣裳扔了满地都是,坐在元凤卿腿上,浑身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一头如瀑布似的幽黑长发浮了些在水面,带出一种妖异的美感。元凤卿嘴唇在她后背游移,碰了碰,想到她刚刚要说的事,这会儿也有了心情,大方开恩:“说罢,你进来找我,有什么想做的?”老婆一刻都等不得,就慌张进来,他忍了这么久,当然是不客气吃了,不过这会儿一想到她等不及说的话可能与祝大郎有关,心情又不爽了起来。
苏丽言身上还有些酸软,她还担忧着肚子中的孩子,幸亏元凤卿也不是动作粗暴,孩子又是满了三月,她这会儿除了身子软之外,倒没什么肚子痛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想到元凤卿之前说什么祝家的,她又不是傻子,哪里有不明白的,当下眉头一拧:“妾身是想说给夫君在井里留了西瓜,想让您与妾身一块儿去取!夫君是想到哪儿去了!”苏丽言想到这个,就不由火大,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井里注些水而已,容易么她?更何况若不是元大郎招了这么多人回来,她用得着这样想方设法绞尽了脑汁去管别人有没有水喝?虽说现在住家里的人中,有一半也是自己亲戚,不过苏丽言仍旧是觉得有些不爽快。
哎呦!误会人了!元凤卿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看苏丽言难得气到这模样,想到刚刚的情景,不由有些回味,他脑子一抽,做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意料到的事情——将老婆搂进怀里,厚着脸皮笑道:“还是我媳妇疼我。”这样厚着脸装没事儿的话,简直不像是元凤卿做得出来的,苏丽言脸色漆黑,挣扎了一下,却是浑身软绵绵的,元大郎力气又大,哪里挣扎得开,她嫁人都已经好几年了,却是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跟元凤卿干出这样不靠谱事情的时候。
两人匆匆洗了,看着满地的水渍,元大郎看老婆脸色不佳,主动替她擦着头发,穿了衣裳,这才搂着她出了小间。幸亏屋里也没人,这样丢人的事情还好没人看到,苏丽言傲娇了一阵,也不再拿乔,想着井水的事情,还是拉着元凤卿,说想着井里的西瓜。元大郎虽然知道她肯定是别有目的,但能让她说出给自己留了西瓜一事,还是叫他心中爽快,他此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种诡异的行为有多么反常,兴许是男子本能,他这会儿对自己的感觉不止是不警惕,反倒是有些乐在其中。
苏丽言自个儿拉好了腰带,因晚上都要歇息了,也没穿什么正式的,只是找了件半旧的绣了淡黄色朵朵小花的衣裳穿在身上,清爽宜人得让元凤卿看得又有些食指大动。一头漆黑顺直的长发垂到快到膝盖处,她自有了空间之后,发质一向就是极好,这么长的头发,刚刚又在池子里泡了这样久,轻易就理顺了,也不打结,因打湿了之后顺便洗了个头,绞了些水气之后还极湿,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白皙小巧,还极少看到老婆这样披着头发瓤弱的模样,不像是已经嫁为人妇好几年,并且快当人母亲的了。
元凤卿心里生出巨大的危机感来,虽然知道没人看见,但看她这样娇弱乖巧的小模样依旧是有些不放心:“外头天冷,你再加件披风!”
白了他一眼,苏丽言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些不怕他。如今这样热的天气,纵然是天黑了,外头吹的风都带着燥意,他还说冷?恐怕就是有人在外头果奔上一夜,最多也不过引来蚊子咬上几口,绝不会被凉,已经热到这样的程度,她穿了两件都觉得心里发慌,哪里还肯再搭一件披风,义正言辞拒绝道:“这样热的天气,夫君可是要让妾身身上长些痱子才好?”元大郎看她半晌,才冷冷道:“我不介意的!”
懒得理他!长在自己身上,他当然不介意。苏丽言说长痱子也不过是推月兑,她自吃了空间里的各种好东西,肌肤水当当的,从不会长这些,纵然天气极热,也不过是浑身出汗,这么些年来,脸上竟然半颗青春痘都没长过,自然这些痱子等也不会长,她不过是随口说说不想穿披风而已,这会儿见元凤卿坚持,深怕他当真要自己套上,可不热得受不了了,她连忙转移话题:“夫君,天色不早了,咱们不如早些去取了西柚回来吃吧!”
“是我吃,不是你吃,寒凉的东西,你少吃些,免得贪了嘴,到时自己闹着不舒坦。”元大郎见自己想让老婆披件披风的打算落了空,想到晚上人也确实不多,因此也就作罢,不过仍是将她衣裳领口紧了紧,这才牵了苏丽言的手,朝外屋走去。
外头丫头们还在,元大郎冷着脸打发了,待人走了,两人坐了一阵,这才溜出了房门。夜晚的凉风夹杂着一股燥热的气息,四处传来虫鸣与鸟叫,虽说已经是晚上,但依旧是热得厉害,幸亏苏丽言聪明,出来时捞了把扇子在手上,这会儿摇着不止是凉快,还能赶下蚊虫。满天星斗暗示着明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可惜如今这个世道,最不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好天气了。路黑,枝丛被月光打出的阴影张牙舞爪的,小路安着一块块磨得平整的青石,不过路中间还是有些空隙,元大郎将老婆抱在怀里,只让她足尖沾了点地,不过还没力,被她一路抱到了井边,他知道苏丽言怕高,因此也没全将她抱了起来。
如今几口井水已经被人当作宝贝一般,守卫了起来,元大郎抱着苏丽言过来时,一队十来人的护卫就满脸警惕之色的站了出来,手中还拿着长刀,大声喝道:“什么人?”
看到这样的情景,苏丽言倒当真是有些庆幸自己是拉了元大郎一块儿来了,否则她自己就算是能偷溜出房门,恐怕也不可能避过这些人的耳目,自己虽有空间,但苏丽言可没有觉得她有了空间就是天下无敌了,苏丽言心中一直很清楚,空间只是能让她生活过得更好一些,并不是仪仗了空间就天下无敌。元大郎听到人喝问,将手中的媳妇儿放下地,但双臂搂得却是更紧了一些,沉声道:“是我。”
顿时,‘哗啦’跪了一地。眼前这情景令苏丽言心中有些震动,她知道这些人是听令与元大郎,但当真看到眼前这些人对元凤卿这样顺从恭敬的模样,依旧是让她忍不住心下吃惊。元凤卿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将她小手握在掌心里头,冷声吩咐:“我与夫人拿西柚,你们护水有功,等会儿一人赏一块醒醒神!”这些人严阵以待,并未因为是晚上就怠工消极,反倒是极认真,元大郎也不是一个小器的人,说完这话,众人倒是露出喜色来,连忙就跪下谢了恩。
这样热的天气,能吃到一块西瓜自然是好的,别说晚上走来走去的累得很,光是这井边蚊子就不少,但如今这三口井是大家的活命保证,因此这些人自然是知道好歹,每日守得厉害。如今这个世道,许多达官贵人都不一定能像他们过得这样好的日子,用水不用忌讳,反倒每日吃的喝的没有减少,夫人还时常怕他们中暑,熬些绿豆汤等解渴的。众人心下也感激,不过许多人只是听过苏丽言的名字,却从未见过真人,这会儿见元凤卿挽着一个人,身影被他笼罩在阴影里头,面容根本瞧不清,众人也不敢盯着看,只是刚刚惊鸿一瞥,心中留下一个穿着柔和衣裳的背影,长长的秀发,其余却是被元大郎护得厉害,再也瞧不真切,不过光是背影,也够**了。
元凤卿心下不满,幸亏老婆被他搂在怀中别人瞧不真切,只是依旧是觉得不舒坦,冷声道:“我取东西,你们站远些。”
众人齐齐答应了一声,知道人家夫妻俩是想要独处的,元大郎在这儿,自然用不着他们再一直守着,只要站远了些,等他们取完再过来也就是了。这一小队人动静极小的退了开去,光是这一手,就已经足以证明这些人身手不简单。苏丽言被元凤卿搂得浑身热,连忙挣扎着从他臂弯里出来,要走到井边,却被元大郎搂实了:“小心些,井边路滑,若是摔进去,到时哭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她又不是小孩!苏丽言翻了个白眼,想说自己上次就已经来过,自然知道小心,不过这话却不好与元凤卿说,更何况她也是一片好意,因此温顺的点了点头:“妾身知道,多谢夫君提醒了。”元大郎看她温顺的样子,总觉得没有她发脾气时的小模样可爱,不过她这明显口不对心的表情也是乖巧的,也不与她计较这毫无诚意的谢意,拉了苏丽言的手走到那口老井边,那上头卷着的绳子放了下去,桶沉在井底,显然是里头冰着东西,元大郎看了看那剩余的绳索,果然是井水不多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沉吟之色,却转头没看到老婆身影,见她已经不老实的往另一口井走去,身子都趴在井边上,头发洒了些进井底。
这个动作当下令元大郎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都狠狠跳动了两下,待回过神时,他还不知自己已经面色发白了,也顾不得这西瓜,连忙走过去,有些严厉的拉着她的手,喝道:“小丫头,你是不想要命了!”这井边路滑,天色又黑,万一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可怎么得了?元凤卿连想也不敢去想,脸色越是有些难看,忍不住一掌拍在苏丽言翘翘的臀部上,厉声道:“这么不听话,早知道不带你出来!”
苏丽言满脸羞红,伸手捂着,有些恼羞成怒,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过她听出元凤卿话中的紧张之色,只当他是怕麻烦,皱了下眉头,有些郁闷道:“夫君,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只是瞧瞧,您先将西柚取出来吧。”她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两只井都注上水,否则这样溜出来的时机再也没有,虽然知道元大郎会怀疑,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元家如此多人,这里头还有华氏等人她的亲人,她不能坐视不理,世人她救不到,但至少眼前的人,她家里的人,她还是能保证给众人一口水喝的。
元大郎像是猜出了什么,皱着眉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来,好半晌之后,才抿着嘴唇,冷着脸:“你也仔细一些,若是勉强,就不要管了,我来想法子。”他话中的意思令苏丽言手脚刹是冰冷,却装着没听出来一般,更加没注意到他冷声之下的担忧,只是胡乱答应了两声,连忙别开眼神,不敢去看他的脸,元凤卿见她如此,心里更添失落,叮嘱了几句让她小心些,转身往老井那边取西瓜去了。空气中一股淡淡芝兰般,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儿泛了起来,与他想像中的一样,元大郎不由想起上回两人煮鱼时她消失了一段时间,第二日井里就有了水,心下更添了肯定,想来明日也会发生家里水井有水的喜事了。
可惜这等好事,他此时心中却是极为不虞,心内暗自苦笑了两声,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娇小的人影,元凤卿脸色更为冰冷,一张俊美的容貌如同冰雕一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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