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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着,如今上了心,还怎么能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对待?元大郎脸上露出郁闷之色来,看她小小的身影趴在井边上,顿时更觉得闷得慌,气不打一处来,搂着手中的两半西瓜,一半明显要大上许多,半只约模都有二十斤左右了,另一半只得十来斤左右,应该是他送回来的那两只中的一只,元大郎心中清楚,自己送回来的西瓜最多一只只得二十来斤,绝对没有自己右手边提的这只大,想来也是苏丽言动了手脚,他心下更添郁闷,以前他对苏丽言毫不上心,只将她当作可用的棋子,没有护着她关心她,是不是如今现世报来了,人家也将自己只是当成一个共同过日子的人,是不是也只将他当成夫君,而不是喜欢爱慕的人?
若是如此,她有事瞒着自己,不相信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元凤卿能想得能这其中的道理,但心中却是过不去自己这道坎,顿时觉得手里的西瓜沉重得厉害。
“走吧。”苏丽言将两口井中注了些空间溪水,她看元凤卿神色有些奇怪,似郁闷似失落的盯着自己看,她的目光就落到元大郎手中提的西瓜上头,顿时眼皮一跳,她拿出空间的大西瓜在没有比较的情况下,自然是不显眼的,苏丽言也知道,因此让厨房是分作两回切的,先后送到井里来湃着,毕竟那两只西瓜可沉了,就是一个成年汉子抱着都吃力,更别提内院这些女眷,能抬起一只空间西瓜已经是厉害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同她一般,吃着空间的逆天东西,紫色玉髓与人参果等可以让她身体变得极好。
厨房的人分别提走两只西瓜时倒不觉得有如何,再加上众人见过西瓜的又不多,只当这东西长得本来就是大小不一而已,可这会儿元大郎一提着比较,顿时就分出高下来,那一半他送来的西瓜原本也不算小了,可与空间出产的西瓜相比,顿时整整小了一半,瞧着就有些寒渗,已经被划成两半的了,里头鲜红的瓜瓤,瞧着就极喜人,可与空间西瓜带了点点淡金色的瓜瓤相比,顿时高下立下。原本白日时可能有太阳顶着,这点金光并不明显,更何况元家的下人虽然以前有见识,但也毕竟是下人,西瓜又是金贵的,她们不知道这西瓜是不是成熟时会带些淡紫也分不出来,最多是赞叹几句而已,可元大郎这人就不一样了。
苏丽言一早想着注溪水,倒是忘了这个问题,顿时头都大了。
元凤卿咬着牙看她,也不说话,看她有些心虚的样子,心里更是郁闷,拉了她在怀里,一边唤了远处的侍卫过来,将手中自己送回来的西瓜扔给了他们,让他们自个儿去分着,自己则是迫不及待的拉了苏丽言,连一刻钟也等不得,脚下运气,顿时苏丽言觉得身子一轻,脚下空晃晃的,耳边风声呼呼唤过,脚下时时碰着些树叶,双足悬空的感觉,令她心都凉了半戴,元大郎却是将她搂在怀里,极快的朝主院飞跃去。
两人进了屋,外头守夜的丫头还未察觉,听到一声关门的声响,从外头照夜的小屋里探出头来看时,又见到一切无异常的模样,又缩了头回去睡了。
元大郎进了屋打了水洗手,看苏丽言乖巧的要拿刀切西瓜,这半只西瓜可比她脑袋还大了,她那手指头细得跟筷子似的,皮又女敕,要是不小心划一下,还不得哭天抢地?元凤卿脸都黑了,一把将刀抢过来,自己‘刷刷’两下将瓜切成了几份,自个儿拿了一块啃了起来,那滋味儿清凉爽口,甜得像是要化进了自己心里,瓜里籽儿极少,吃进嘴中就让人停不下来。这还是元凤卿头一回享受到空间植物的好处,顿时一连啃了三块,只剩了两块放在桌子上头,他这才拿了一块斯条慢理的吃,犹如贵公子般,优雅矜持,一边看小心翼翼坐在一旁的苏丽言:“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在单独去做了,要是被人发现,对你不利。”
原本以为他会开口问自己西瓜啊井水是怎么回事的,没料到他竟然会先说这话,苏丽言愣了一下,心里要说不感动是假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下,答应道:“妾身知道了。”两人都没明说是什么事,但两人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对于元凤卿不再追问,苏丽言觉得很感激,也很感动,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将他想得太坏了,其实他有时候也挺好的,最少是在对待她明显有秘密这一件事情上,简直是宽宏大量得令人感动,苏丽言心中默默的激动流泪,觉得自己以前误会了元大郎——
元大郎却开口,理所当然道:“以后我要比岳母的待遇更好!”明显抢劫的话,令苏丽言愣了一下,接着心中感动的情绪顿时四分五裂。她就说,元凤卿这样一人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好人?苏丽言心中不住吐槽,却是事已至此,只能心中安慰自己,至少他没明着逼问自己到底有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享受些好处而已,自己空间的秘密,还是算保住的,虽然这保住跟没住结果相差不了多少,但也至少在这样精明的人眼皮子底下,与他生活这些年,还能保住一项秘密,是不是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那半个西瓜都进了元大郎的肚月复之中,两人也算是暂时再达成了一项不成文的协议,苏丽言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底牌渐渐被元凤卿掌握得越来越多,心中正暗自感觉不瀉,但此时情况又成如此,又半点不由人,她也不愿意想得多了。第二日连瑶等人脸上果然带着喜色,无一例外的,说是井里出水了。
这算是一件大喜的事情,苏丽言肚子中的孩子有福之名更是传得越来越甚,而相较于元家的喜气洋洋,盛城的百姓们却是该是愁云惨雾了。柳斋夫妇带了一个消息回来,说是朝廷这几个月以来原本该是收了税,充盈国库的,但因今年旱灾的原因,国库不止不进,反倒是要出去不少,再加上各地民变,民心渐有不稳的趋势,这样的情况下,永定帝急需要用兵力来镇压各地叛乱的百姓,可如此一来,士兵们也是要吃喝的,要调动士兵,就要给饭吃,可国库有的米粮除去赈灾的,剩余的也支撑不了多久,如今是这秦朝各地都干旱,不止是一两个地方而已,今年收成肯定是眼见着打了水漂,就算是国库里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如今一来,形成了恶性循环。
因国库没粮食,所以要让百姓上税。可是百姓们自个儿都吃不饱饭,又哪里来的八粮去交税?如此一来,百姓要造反,皇帝要镇压,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恶性循环,柳斋原是二品的内阁大员,不过他已经看出如今的秦朝已经不成气候了,天道循环,纵然永盛帝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这位置也是坐不稳了,天不让你坐,你再是英明勤政,可巧妇亦难为无米之炊,秦国乱是乱定了。这个时候元凤卿的一封书信,才真正是打动了他,并非单单只因为一壶酒而已!
皇帝陛下慌了神,因此给各地都发了榜文,开始是如同火烧般,让人上税,可成效渐微,不止是收的粮食没有多少,后来渐渐的各府衙也开始不受京中控制,许多地方大员开始拥兵自立,在这样的情况下,皇权受到挑衅,皇帝的命令更是听在众人耳中如放屁一般,乱民更多,柳斋的到来,带来的消息是,皇帝陛下急得抓耳挠腮,今年没粮食,连士兵都有不听话的迹象,他急于想要征收粮食打仗,否则这个动乱一生,恐怕他的皇位当真是不稳了,人人造起反来,他没兵,还打什么?因此柳斋自请皇命,带来了一则旨意,大意就是皇帝为了‘顺应’民心,要征收粮食!
这个时候好多人自己都吃不饱,卖儿易女煮人而食的事情都渐渐发生了,还顺个屁的民意!柳斋当然只是打了个幌子而已,事实上他早已知道京中已成是非之地,如今世道乱了,可那龙椅还吸引人得很,好多人恐怕这会儿会带着人进京‘勤王’了,皇帝的日子不好过,再留下去,只能成为冤死鬼,他还有老婆儿子,又不是傻子秀逗了,才不肯陪皇帝死,做‘忠臣’!!因此借着这个机会全家收拾包袱溜了,估计这会儿京中的皇帝还等着他带着旨意顺便带着粮食回去救驾呢!
当然,永盛帝也并非只是单独让柳斋来传旨而已,他当年能干掉其它兄弟上位,自然也不是个傻的,他主要目的就是让柳斋带自己的威胁而来,让他给盛城这些已经明显各自为政不肯听皇令的人说,若是再不交粮食,我就要让人带兵来打你了!杮子也要挑软的捏,柳斋因之前得了元凤卿的信儿,自然是可劲儿往盛城这边说,皇帝也当他是忠心为主,知道他这一去若是当真上门威胁,恐怕性命不保,还想着待他死之后给他封赏一个虚名呢,毕竟皇帝也知道,自己出的这要求明显就是让人去送死的,易地而处,若是自己是拥兵自立想要为王,有哪个人还傻着上门来要吃的,说不给吃的我就打你,给了吃的以后你就听我的,明显找打的话,谁能放过他?
永盛帝这厢打着好主意,原是想将柳斋妻儿扣留京中,谁料柳斋也不傻,最后依旧是让他逃了出来。如今世道一乱,天高皇帝远的,纵然永盛帝心中暗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元凤卿这边又对他伸出橄榄枝,暂时无处可去的‘奸臣’,看到有美酒的诱惑,自然是毫不犹豫朝这边奔了过来。
苏丽言没料到情况已经危急到这样一个地步了。原本看似巩固的皇权,竟然不过在一场天灾人祸面前,就分崩离析,溃败得不成军,连皇帝的位置都坐不稳了,世道已经乱成了这个模样。到八月之时,据外头的人说,山下一些土地已经干得裂出巨大的缝隙来,这会儿人吃人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人人闻之而变色,如今外头纵然是白天,也看不到几个行走的人影,纵然是有过的,大都是一大群人相护结伴而行,若是有落单的,早已成了他人锅中之物。此时的人,因饥饿,成为了世上最令人闻风丧但的物什。
这会儿苏丽言已经怀有身孕三个多月了,元大郎怕她身子不爽利,再者今年天气也实在太过异常了些,因此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将之前替她把脉的老大夫接上了山来,随时坐着,就怕待苏丽言十月怀孕之后,身边没个可用的,早早的就将这些事情准备好了。苏丽言也是感念他这一份体贴,毕竟照此时看来,元凤卿该是忙得脚不沾地才是,他每日连回来用膳的时间都没有了,有时回来时苏丽言都已经歇下了,早上睁开眼睛时,他人却已经出去,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苏丽言怀孕的原因,再加上最近天热,令她心情有些不稳定,晚上睡得也实,若不是感觉得到旁边他的气息与体温,恐怕都不知道他回来过。
天气越发热得厉害,简直是像要将人烤出一层油来般,到八月中时,那天空的太阳明晃晃的,晒得人昏眼花,元家人虽多,但这会儿却是除了那些外院的护卫们,像是感觉不到这炙热的太阳一般,其余诸人再也没人敢在外头行走,朝廷在十日之前派了大军过来,也不知道那盛城的知府与这领头的将军说过什么,总之这些士兵最后被收编,没有再回京城,这天,是真的要变了!
一大早的起来苏丽言就浑身是汗,连瑶等人也尽量穿得轻薄,苏丽言的这内院平日没有男子进来,几个小丫头干脆将衣袖都挽了起来,华氏陪在女儿房里说话,一边替她摇扇子,她来到元家之后倒是华氏这些日子以来最快乐的时间,每日儿女都陪在身边,亲人也都在,大华氏闲来无事就与她拉拉家常,她这儿坐一阵,那儿呆一会儿,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会儿苏丽言肚子还没显怀,她一天心情好着连带着小孩子的衣裳都做了好几套出来。
苏丽言女红做得好,刺绣更是因为她有两世记忆,每每能想出许多新花样来,但这做小孩儿的鞋子衣帽等物,她还真比不上华氏。华氏做的虎头鞋可爱又乖巧,一个个如同艺术品般,苏丽言拿着爱不释手,外头却有丫头进来回话,说是有人求见夫人与郎君,不过这会儿元大郎忙得恨不能自己一天分成五份花,自然没功夫见一个婆子。
华氏顿了顿,也没开口,这是女儿的家事,再怎么样好奇,也得苏丽言自己去说,以确定主客之位。苏丽言果真放下手中的鞋子,看了外头一眼,皱着眉头道:“是谁要见我?”这样热的天,就连说话都恨不能吐着舌头,哪个闲来无事还冒着风险,爬山要来见自己?
既然这丫头说的是有人求见自己,那肯定不是元府的,苏丽言开口一问话,那小丫头就答道:“回夫人,据说是山脚下元府的人要求见您。”这小丫头是后来元家扩建之后买的,也多少知道一些元家与元府的事情,但内情如何自然是没有连瑶等这样跟着苏丽言从元府出来的人清楚,只当自家主子与元府是一家的,自己这样大热的天来报信,该得些赏钱才是,谁料她一开口,苏丽言脸色就沉了下来:“谁让你来报信儿的?”这丫头也是收了人家好处,巴巴的想要进来通报,她是后来买到元家的,并不怎么得主子看重,一心想要好好做事,也跟着有头有面的大丫头一般,却不料头一回做事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被苏丽言这样一喝,险些就快哭了出来。
华氏心软,看到她这模样,连忙开口道:“你就说说,谁让你来报信儿的?来人说了些什么?”
“回苏夫人,是元府的一个嬷嬷,说是郎君的祖母如今病得快不行了,想让郎君与夫人回去瞧一瞧,说总归是自家骨肉……”小丫头说话时,还向着元府的,刚刚元府来人时塞了她一个金镯子,瞧起来足有七八两的镏金,沉重重的,令她这会儿嘴里不自觉的说着元府好话,一边看苏丽言脸色,好像是还想要劝的模样。
“闭嘴!”华氏没待这小丫头说完,也跟着火了,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既如此会替元府说话,不如等下你直接与元府的人回去吧!”这话一说出口,小丫头顿时大惊失色,哭着就跪了下来,那元府早就没吃没喝的了,哪里比得上元家,元家生活可没短过什么,吃的喝的都不缺,别说比她以前在家时的日子好过不知多少,和如今的受灾人群一比,更是如同活在仙境一般,她今日真是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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