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怨也没用了,要紧的是糖果儿没得还人家,总得付账的。冷飞燕笑着对那脸色开始阴沉的大婶说:“婶婶,老板,我的钱给偷了。我是青王府的人,要不回头我让人双倍付给您,可否?”
“姑娘,你是青王府的?”大婶的脸逼到我面前。
“是的。”
“姑娘你不知道吧,俺开门做生意只认钱的。谁认得你是青王府的还是红王府的,没钱呀,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押着也行,明日里拿钱回换。”
眼前的大婶怎么看起来挺和善的,说起硬话来一点不比男子差。后边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也虎视眈眈的,我一介女流可惹不起啊!
她模模脖子里的链子,不行,那是亲娘给的遗物。袖兜里沉甸甸的,她喜出望外地掏出来,原来是青王府的令牌。她赶紧递过去,胖婶婶狐疑地翻来覆去看,然后递给身后一个年纪相仿的蓄着两撇可笑胡子的男人,那男人也仔细看了看,说道:“算了,你一个姑娘家俺们也不为难你,这令牌就放这儿,明儿你不送钱过来,俺可要上门讨的。如果你不是青王府的人,俺大不了赔两糖果儿钱,你自个就求太岁保佑吧。”
冷飞燕撇撇嘴,心想这男的说的话是有软有硬,又给人情又下套的,还真不愧是生意人。
走出门,她原来的大好兴致全给搅没了,看看那冒着热气的面摊子、糖水摊子,吞吞口水转身走开。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她叹了口气。
唉,黑脸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陪着自己,还软禁我,难得溜出来一趟,还赶上了贼人惦记,早知道还不如乖乖呆在王府里睡觉呢。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嘴,紧接着被蒙住双眼,绑住她挣扎的手脚抬起就跑。
她狠狠地咬了捂住嘴巴的手一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小地“啊”了一声,松开了手,她大声地喊叫起来,没几声就被一团破布塞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没有人救我?
大概这热闹吵杂的大街没人听见她的呼救,夜色里也没人看见吧,或者看见了也不打算救她吧。除了傻子,谁看不出这几个黑衣蒙面人身手矫健不是一般人。
一路上他们没人说话,她也听不出端倪,喊着喊着那扛着她的人拍了她一掌,她就再也喊不出声来也没办法动弹,只能像个布偶任凭他们扛着不知道奔向何处……
元宵佳节,夜色刚笼罩大地,中原大地上的各座城池不约而同地亮起彩灯,街头舞狮跑马的猜谜作画的卖小吃放彩灯的不一而足,一派热闹景象。
在长堰城西南角的一处大宅院里,几个人搀着胸口中镖的奕雄紧紧跟着奕汉来到一间大屋子,为首的奕汉一脚踹开门,把床上的锦被一把抓过来铺到床边的大美人榻上,紧皱着眉头的奕雄躺倒在美人榻上,黝黑的脸上泛着青色。
几个随从听了奕汉的吩咐,便分头出去端热水的端热水,取药箱的取药箱,很快又回到奕汉身边。
撕开二哥的衣襟,镖留下的伤口翻着白肉,流着黑血,奕汉倒吸了口冷气:“二哥,忍住!”
奕汉刚要趴上去吸出奕雄胸口的余毒,后边的贴身侍卫无痕一把揪住他:“爷,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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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感谢小狐狸和轻舞飞央的评论,热了场子暖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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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汉刚要趴上去吸出奕雄胸口的余毒,后边的贴身侍卫无痕一把揪住他:“爷,我来!”
不由分说,无痕吸了几大口黑血,吐在奕汉端过来的瓷盘里。粘稠的血在雪白的瓷盘上缓缓滚动,黑里透着青,奕汉眉头一蹙,取过银针伸到黑血里面划拉几下然后扎进一个蓝色小瓷瓶里。银针取出来的时候,上面沾过毒血的地方泛着红色。
好阴毒的家伙,居然用连环毒。
吸出来的血逐渐变红了,看来封住穴位及时,没有扩散太深,奕汉送来口气。将药粉撒在伤口上,他在无痕耳边低语几句,无痕应了声“然”便带着两个侍卫出去了。另一个个子稍矮的侍卫无翎拿着热湿巾小心擦去奕雄伤口旁边的血迹,然后用白布包住,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物,给奕雄换上。
吞下一颗解毒丸后,奕雄的脸色恢复了不少。
他微闭双眼运气走了个周天,让药效随着内力渗透到全身,那种酥麻无力的感觉减轻了,原本晕沉麻木的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混蛋,竟然敢使出这样阴毒的伎俩,回头必定斩草除根。他抬起冰冷的眼眸:“三弟,可知这是什么毒?”
奕汉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他的眼神更冰冷了,充满了杀气……
次日,解了身上的毒,奕雄睡到晌午才起身。他身边有奕汉三弟,还有一干同生共死过的侍卫,他完全放开一切去歇息。
太累了,这种感觉在昨夜突然深刻地在心底如泉水般冒出。那个满身伤痕的小人儿被无痕等侍卫抬出去时,他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痛与愧疚,还有莫名其妙的悲哀。纵然是中毒所趋,杀人如麻的屠神王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心软的一瞬?他没有疑惑,也顾不得许多,倒头便睡去。
清晨时分,奕汉进来时候,听着一阵阵清扬的呼噜,给他把过脉,他一丝也没有警醒的迹象。奕汉也不惊扰他,任他睡到自然醒。
“二哥……”奕汉停下手头的动作,惊讶地盯着他的胸口。
他低头看看,恢复得极好呀,胸口上的伤已然开始结痂,体内的毒大概清除得所剩无几,感觉很轻松多了,固然还有点全身发痛和头晕,手脚依旧酸软,但应该已经无大碍。有一个神医弟弟真的很好!
奕汉的表情却不似开心的样子,他给二哥把过脉的,他的脉象平稳,按照他的武功修为,不应该还有这样的症状,而且他的痂痕颜色竟然泛着一种玫红之色,难道是余毒仍在?但他一时之间也思索不出什么头绪来,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所以表情有点怪异。
“怎么了?”
“哦。没什么,二哥恢复得不错,如若有不舒服,即刻通知我便是。喝了药,你多歇息吧,明日便可回府了。”
“嗯。燕儿该要埋怨我等了吧。”
“也怪父皇,大过节的还招惹来这样的麻烦,如若不是你生生扛住了,我赶来了也是只能送你一程了……二哥,这刀口舌忝血的时日,你真的打算一直替父皇过下去么?”奕汉包好他的伤口,无翎轻手轻脚地帮他穿好黑色长衫。
“二哥能选择么?”奕雄皱着眉头忍住一阵阵眩晕,缓缓躺倒在床榻上,不再多说话了。
奕汉也不再多言,替他关了门出去了。刚走到中庭,侍卫无念冲进来。
“无念!”奕汉威严地轻喝一声,这小子蛮蛮撞撞的,一点也不似平时,“何事惊慌?”
“三爷,青王府出大事了……冷姑娘昨夜失踪,至今未归。王府管家昨夜已派人寻找,二爷三爷都不在,他还找了五爷帮忙,可是寻遍都城也没寻得……二爷他……”
门嘭地被踢开,奕雄摇摇晃晃地靠在门框上,满脸惊怒:“无念,传令:派营中半数弟兄找!扩大范围找……”
没说完他便轰然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