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燕被丢在木床上,手脚上的束缚也解开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离开,随后是关门的叽呀声,然后一片安静。她松了口气,等自己手脚能动弹,就可以想办法自救了。
不对,这屋子里面还有人!
粗重的呼吸渐渐靠近她,随着带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能感觉到是个男人,心底的惊恐绝望瞬间爆裂开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怎么办,我动不了,喊不出!冷汗从她后背冒出。
身上突然一阵凉意,鸡皮疙瘩暴起的苍白肌肤骤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她明白了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死命地想发动自己的神经,哪怕是有力气挣扎一下也好……可是,没有用!在泪水滂沱里,她忍受着他双手在胸前狠劲蹂躏的痛,所有的愤恨惊惧耻辱只能是内心微不足道的呐喊而已,丝毫动摇不了已经跨在她身体上的男子的意志。
他将她的双腿狠狠地打开,毫无预兆地冲进她身体里,在一阵阵剧痛里她昏了过去。
莫,救我!救我回去!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太子哥哥,你在哪里?
你们为什么都不救我?
救我……
那个她叫他莫的男子和太子哥哥陆星樊的脸不知道是在朝她微笑还是讥笑,在她面前交替晃着离她远去。她哭喊着向他们伸着手,可是他们都不理会。
从黑暗里张开眼看着眼前蒙着的黑布里依稀的光亮晃过,全身都在痛,那个男人还在狂暴地撞击着她脆弱的身子,在他最后一声沙哑的嘶吼里,有一股麻麻的冰冷寒意从她很快地行走往上直到胸口,然后盘旋缭绕,在窒息般的钝痛里跳出胸口。他趴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突然感觉到手可以动了,她伸手想推开他。
这畜生上身居然还穿着衣服?
他料不到她居然还能动弹,恼怒之下左手掐住她脖颈右手啪啪两记重重的巴掌摔在她脸上,眼冒金星里意识慢慢飘远,右手触及一块微圆的玉坠一般冰凉东西,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与意识扯下它,紧紧地攥在手心……
除了痛还是痛,除了冷还是寒冷。
她颤抖着扯掉蒙眼布和嘴里的破布,发出一阵嘶哑的哀嚎。天呀,这是为什么?
不知右手骨头还是关节大概被扯裂了,痛彻心扉,那块依稀记得的玉,也不在了。
我会记住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天色蒙蒙亮了,借着微明的天色她看清楚自己居然就躺在一堆尸体旁边。乱葬岗?她吓得连滚带爬逃到边上。瘫坐在地上的杂草里,她突然自嘲地笑起来:“燕儿,你都死过一回了,还怕死人么?”
这些死人不会吃人不会害人,但活人会。
看来这个世界我们根本不需要害怕鬼怪害怕虫蛇虎狼,最可怕的不是人么?
浑身又烧又痛,可是骨子里却一阵阵寒意,身体每动一下都要散掉了。她模模额头,糟糕,发烧了。
她艰难地举目四望,一片荒凉啊,那片城角,为什么那么远哪?
“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
她滚下坡,往不远处的土路爬去。
不管身上的衣服被刮破皮肉蹭出血,不管那座城是不是长堰都城,她都不要继续留在这里等死。
那一刻,她是多么坚定多么勇敢地往前。
实在爬不动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扭到的脚踝已经肿起来。无奈的她惊喜地发现不远处有一支路人丢弃的木头拐杖,折断了一小截,她比划了一下,刚好适合她这身高。
她举起袖子擦拭额头的虚汗,突然记起自己脸上的妆容,赶紧使劲擦干净。自己失踪了,青王府里肯定派人出来找的,不能让他们认不出自己来。
怎么那么远呀?
都快晌午了,她才“走”到大路边。看着那依旧很远的城角,再无力往前,她瘫倒在地。
“谁来救救我?”
“黑脸大狗熊!你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救我?”
突然她眼前一亮,一辆马车正不疾不徐过来,看样子是要往城里去。
“大叔,救救我!”
那赶车的大叔把马车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犹豫着该不该帮眼前这个小乞丐。
“大叔,行行好,您帮帮我好不好?”
“姑娘你饿了?”他最后还是跳下车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拿出一个饼子递给她,想想又将水壶放到她跟前。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的,她又饿又渴,但她更想回城。
她指指远处问他:“大叔,那里是什么地方?”
“呵呵,那是咱天朝都城长堰呀?”他呵呵一笑跳上马车,准备离去。
她一喜之下噗通一声跪下来:“大叔,求求你带我回长堰城。麻烦你送我回长堰的青王府,好不好?”
他狐疑地盯着她,大概是想一个小乞丐到青王府作甚吧?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再等她会支撑不住的。她艰难地起身,拄着拐杖靠近马车,抓住大叔的缰绳。
“那……好吧。”在她含泪的恳求的注视下,大叔终于答应了。
她刚想说声谢,突然喉咙里冒出一股腥味,一口黑血吐出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听到奕惜五王爷的声音在外边咆哮。
她放下心来:我回来了。
尽管这里不是青王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五王爷的府邸,但起码不用再害怕了。
“水。”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她被自己的声音和苏醒的痛觉弄得眉头皱起。
侍女萃儿见她醒来,开心地边喊着姑娘醒了边扶她起来,端起旁边的碗给她喂水。
一丝清凉流入心胸,她深吸一口气。
那边奕惜一听到里屋萃儿的欢叫,立马转身跑进屋里,看见靠在萃儿肩头的冷飞燕,垂下的发丝虽然杂乱,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伤痕还在,但挡不住她眼睛里的光华。此时她的虚弱让眼神里罩了一层雾气,迷蒙,委婉。
这个可人儿,就算病痛着,也是病西施!
“萃儿,我来。”奕惜接过碗,她一抬眼便对上他清澈的眼神。
“王……”
“嘘!”奕惜竖起中指做了噤声的手势,“燕儿妹妹,先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