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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痘期间奇痒难忍,几天下来,反反复复发了几次烧,还好身上胳膊上脸上都冒了水泡,热毒发出来、危险就小了很多。宋珍芝好几次咬破了嘴唇,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饶去抓,为了防止抓破了皮,宋珍芝的双手已经被魏氏用细棉布缠上了,圆嘟嘟的像两个小馒头。
看着手臂上一个个鼓起的包,还有脸上也有了大水泡,宋珍芝想起母亲的话,要是抓破了皮是要留下印子的,她本来就相貌平平,好在肌肤白皙,比地里的雪更胜三分,一白遮百丑,如果脸上留了疤痕,她就成了名符其实的丑女了。
她不敢去看铜镜里的人影,低垂着头重新坐在圈椅上,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大村家的在一旁缝衣裳。
糊了高丽纸的窗棱关得紧紧的,连厢房的门也关了,不让风透进来,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烧了炭火,更显得屋子的气氛有些闷热。外面有一天到晚候着的丫鬟,一日三餐有人送饭来,要是缺什么有什么事,可以叫门口的丫鬟。
大村家的同宋珍芝一样,一天到晚呆在厢房里面,不离开半步,这病是会传染人的,当初大村家的向魏氏主动提出她要来照顾三姑娘,她家闺女以前见喜的时候,也是她照顾的,后来人也好了。
魏氏闻言有些感动,“难为你这么有心,为姑娘着想,你女乃了姑娘,姑娘从小以来的事都是你替她操心的,如今你又为了姑娘,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你放心,等姑娘长大了,一定会好生孝敬你。”
这话说得大村家的连忙摆手,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这话可不敢当,姑娘是主子,我是奴婢,能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气,说什么孝敬的话,我可万万担当不起,这不是折杀我吗,再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本分。”一番话下来,额头冒了密密实实的一层汗珠,话也不敢多说,生怕逾越了主仆的尊卑之分。
魏氏看着她,“你怕什么,我们都不把你当外人,要不是我要女乃孩子,我定是要亲自照顾她的,不过这事交给你,我也放心儿,等姑娘的病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一定会让姑娘记在心上,感谢你的恩德。”
大村家的只是笑笑,这话是信不得的当不得真。
只是没想到,后来连宋思书都过了病气,也见喜了。
宋珍芝偎依在大村家的身旁,想起大村家的当初的举动来,也不怕过了病气,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站出来,看得出来是真心对她好,心里也就更喜欢和人待在一起。
“书哥儿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宋珍芝两手托腮,心里很担心,书哥儿还是个一岁大点的婴儿。现在她们出又出不去,被困在厢房里,唯一打听消息的机会,就是有人来送饭的时候。
“姑娘别担心,等会就有人送饭来。”大村家的抬头道。
没过多久,有送饭的小丫头把饭送到门口,宋珍芝把门板拍得哐啷响,隔着门板同人说话,“喂,外面有人吗?书哥儿怎么样了?好点了没?你帮我去问问。”
“姑娘,我刚从二太太那边过来,二太太让我告诉你,别担心,凡事有她呢,她会照顾好书哥儿的,倒是姑娘要小心,别抓破了皮。”小丫头伶牙俐齿地回答。
两人用过饭,天已经黑了,干坐着有些无聊,大村家的拿出针线出来做,宋珍芝的手被棉布缠上了,又不能动,更是觉得苦闷,看了人做了一会针线,就要睡了。
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二房这院子,无论是二太太,还是下面的姑娘,仆人都不喜欢点熏香,觉得把屋子弄得烟熏火燎的,也不喜在身上涂抹香味太重的脂粉,都觉得那股子气味难闻。也就独独东厢房的那位,喜欢用香,用的又是浓香,没事喜欢在正房书房门口晃来晃去,弄得宋金海苦不堪言。
宋珍芝嗅嗅鼻子,闻出来今天这香味和东厢那位以前用的不一样,用的应该是上好的脂粉,正琢磨着是不是胡姨娘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怒吼,有门被一脚踢开,紧接着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宋珍芝浑身抖了一下,大村家的抬头望窗棱上看,才想起来窗户已经糊上了。
“你这个贱人,这些年来,爷对你也算不薄,也算是以礼相待,爷体谅你为我们宋家添了子嗣,没有赶你出门,已经是看在大姑娘的面子上,这事还没完,你又扮成这副狐媚子模样来勾搭爷,你往酒里下了什么东西,你以为爷不知道,你当爷好欺负不成!”宋金海怒吼道。
院子里一下子闹哄哄的,门开开合合,四周人声渐起,许多人探出门来看。
爱看热闹喜欢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大村家的开了离得远的东面的窗棱一角,又怕风吹进来,窗子只开了一条缝,眼睛贴在缝隙处看着外面的动静。
宋珍芝在高丽纸上掏了个窟窿,透过小洞看去。
院子里多了很多灯笼,透着融融的黄光,地上的白雪把庭院照得恍如白昼。
雪地里躺着个人,那人正是胡姨娘,头发松散地挽着,头上的钗环都乱了,一身轻薄的薄纱,半个衣襟挣开了,露出雪白的肌肤,脖颈以下的地方露在外面,也许是身上衣裳单薄,也许是天气太过寒冷,她冻得发抖禁不住打着颤儿,捂紧了身上的衣裳在地上哭成一团,脸上画得很浓的妆,哭得花得不成样子。
原来胡姨娘用大笔重金买通了两个人,按照他们之间约定好的说辞,慌称是宋珍芝的亲生父母。她再从中作梗,到时候来个滴血认亲,再给魏氏一个不守妇道干下苟且之事,宋金海头上帽子的颜色不好看起来,一气之下定会全信了她的话,到时候她就是这个院子里真正的女主人。没想到,这时候从她房里搜出东西来,打乱了她的计划,黄纸红字写得清清楚楚。找来的两个人又是信不过的,见事情已经败露,逼问之下把事情的来由全都交代了。
她已无退路可走,要不是宋云芝跪着求情,她已经被赶出去了。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就不相信宋金海能抵挡住诱惑,留住了男人的身体还怕留不住男人的心。
她拿出存下的银两,买通了府里的一个采办,不知从哪里弄了包药粉进来,打听到宋金海因小儿见喜了,一连几日都是在书房歇着。又烫了壶好酒,洗了澡换了轻薄的纱质衣裳,衣裳又是特意选的没有扣子的,只松松垮垮地系上一根带子,一拉便掉的,扑了上好的脂粉,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加上天生就有七分容貌,这样一打扮起来,也是十足的美人儿。趁着正房里的灯熄了,偷偷地钻进了书房。
没想到,宋金海是个不吃腥的猫,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貌美如天仙,没有人欣赏,也是毫无用处。
宋金海见魏氏出来了,“人交给你了,要怎么处置,你说了算。”说着甩手要走。
胡姨娘紧紧地抱住了宋金海的小腿,哭着求饶,“二爷,二爷……”
宋金海一脚踢开她,狠狠骂了一句,“贱人!”摔了帘子进书房。
魏氏叫了两个婆子把胡姨娘从地上架起来,拖着人到厅堂去,又派了人去叫老太太、大太太和三太太过来一同审问。
宋云芝闻讯赶来,“母亲,求求你,求求你……看在她生我养我的份上,饶了她吧。”她说着,跪在了魏氏的面前,“我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她不想让我受委屈,不想让我受苦,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
她喊她什么,她喊她母亲!
她很久没有叫过她母亲了,这话如同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暖流,让魏氏激动得热泪盈眶,“你,你快起来,有话起来再说。”魏氏去扶趴在她脚下的宋云芝。
“母亲,求求你,给她留一条活路,她即便有千错万错,可她对我有生育之恩,她即使再不堪,别人都可以嫌弃她唾骂她,而我……而我不能不管她。”宋云芝不肯起来,伏在地上,捂着脸哭。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母女,谁也取代不了,魏氏呆立在原地,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一双儿女,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提高了声调,“她做下这种事,也别怪我无情,要是三姑娘和书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了!”
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婆子,“把姑娘带下去,给她换身衣裳,煮些姜糖水给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