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堇 第十三章 家宴

作者 : 古十九

“大嫂——我带好玩的来啦!”

子衾端着茶正往里走,她回头瞧见我们来势凶猛,唯恐撞洒她手中的茶水,忙往左边移了几步。谁想正巧撞上欲往外走的宫初锦,子衾回神一看,情急之下猛往身前一收,茶杯顺势往外倒,宫初锦的白衣一袭再次梅花朵朵开。

我急忙刹住脚,暗自乍舌,心想今日与水犯冲的可不只是我一个呀!再看子衾一脸的惊慌,我与她距离很近,趁宫初锦还没反应过来急忙往前一步一拍子衾说:“不好意思啊子衾,我撞到你了!”

她抬头茫然的看着我,我冲她眨了眨眼睛。我不跑这么快就不会吓着她,便不会洒到宫初锦身上,若是让她因这事受了责罚,那我该多愧疚啊!

她反应过来急忙半蹲下去道:“是子衾不小心,请锦公子责罚!”

在我身后的画儿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子衾手里茶盘拿出去换,我顺势拉开了子衾,示意她下去。子殊则忙拿了手帕为宫初锦擦拭。

宫初锦对我怒目而视,我仿佛看见了千万支冷箭“嗖嗖嗖”的扎进自己身体。

“子殊,带锦少爷下去换身衣服。看看我这义妹,怎么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我一听这声音,越过宫初锦往后瞧见木池正看着我,说这话时是责怪的语气,但更多还是在打圆场。“大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我急忙保证,收回视线对宫初锦做着祈求的手势,讪讪的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快去换衣服吧,回头教你好玩的!”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才一甩衣袖跟着子殊走了。

“堇儿过来,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啊?”木池招手唤我过去。见琪儿为我添了座,于是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过去貌似乖巧的坐下。

宫初芸浅笑着说:“她是怕我这个大嫂闷着了,特意做了好玩的拿来,是吧堇儿?”

“噢对,就是这个!”我掏出怀里的扑克,递给她。

这时焰铭很不懂事的在一旁哭了起来,女乃娘看着我,用眼神传达求救信号。我只好起身道:“我来吧!”接过焰铭轻轻摇晃着,他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可我一停下便又哭了。我问女乃娘:“他总是这样吗?”。

女乃娘说:“是的,摇到睡着便不哭了。”

我回忆了下以前放暑假在家照看我家侄子的时候,不过那时他自己都能坐了,哭的时候把他放在他的小车车里,来回推着他走,不用像现在这样抱着手都麻了。再大一点便可以给他买个学步车,放在里面任他自个儿跑去。刚出生的孩子好像都是放在婴儿床里的吧,就是下面有轮子的那种,哭起来就当摇篮一样来回摇动。对呀,摇篮!我问:“为什么不给他做个摇篮呢?”

小夏小音正在给木池夫妻说着扑克上的人物,逗得他们一阵发笑。这时抬头问我:“摇篮是何物?”

哦~原来这里还没有这个东西,于是解释道:“顾名思义,摇篮就是一个可以摇动的篮子,篮子里铺上软软的棉絮,在婴儿哭闹的时候就将他放在摇篮里轻轻摇动,就像现在他在我怀里一样,既省力又让孩子觉得舒服。”

这一说,女乃娘可乐了,一脸崇拜的看着我。宫初芸赞道:“我就说堇儿古灵精怪的吧!”

木池也笑着说:“可不是!”他扬了扬手里的扑克接着道:“她的想法就稀奇古怪,给咱们听的曲儿世间少有,作的画也与众不同,真是见所未见。芸儿说五子连珠的玩法也是你教的?”

“是的大哥,其实这个扑克才是最好玩的,有很多种玩法!”我急切的想要推销我的“新作品”。

“是吗?呵呵,有趣、有趣!摇篮的事就交由你去办,你且说说这扑……克都有些什么玩法?”

“最好玩也最流行的呢,当然是斗地主了!”

“斗地主?”

“呃……地主是指一些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经常欺压农民的人!农民们实在受不了了就会奋起反抗,与恶势力作斗争,这就叫斗地主!我们玩的这个游戏呢,一般是三个人一起玩的,每场牌里会随机翻出一张地主牌,三个人轮流模牌,谁模到地主牌就要假装是地主,另外两个便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一说起斗地主我就滔滔不绝。

“那这几张牌为何要画我和老爷、大哥在上面呢?”

“大嫂问得好!这张画有我大哥的牌是老大,它通吃任何一张单牌;大嫂这张除了不能吃我大哥之外也是一样;大哥大嫂两张牌在一起时最大,不管对方出什么,你都可以用这两张吃了它!而这四张二……”啪啦啪啦……木池夫妻俩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的在对视时会心一笑,不枉我灵机一动将他两人画作大王小王。介绍完每张牌的作用和大小顺序之后开始讲具体玩法,期间除了宫初锦没回来,四大丫鬟都来了,我又细细的为她们说了一遍,直讲到太阳西下才算清楚。还没来得及实战便被木池暂停住,让我回去准备准备,说是家宴就要开始了。

我满心不甘的回房,小夏小音两个丫头也显然很热衷于新游戏,出了正房门便开始兴奋的讨论。不过倒也算是收放自如,到房里为我挑衣服化妆时还是很细心的。

我坐在琉璃镜前,看着着了一身高贵优雅的紫色印花裙的自己,顿时有些紧张,我问正在给我梳发髻的小音:“家宴都会有哪些人参加呀?”

小音笑道:“堇姑娘不用紧张,家宴上都是些府里的人,老爷没有兄弟,那些姐妹也都嫁出去了,所以除了老爷就是各位夫人,另外锦少爷也在。”

我也忍不住笑自己,怎么连“家宴”两字都不能理解了呢?同时想着那个宫初锦怎么老赖在这不走,我让他两次“湿身”,真担心他会趁着机会让我出糗。

踏着石头铺成的甬道走出宫初芸的园子,头顶上一块牌匾书着“云起园”,刚走上游廊听得有人唤我,一回头便看见了这三个字。“难道是取自《终南别业》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随即问小音:“你们可听说过一个诗人叫王维的?”

宫初锦几步追上来用扇子敲了下我的头指着园门说道:“是我在叫你,不是那块牌匾在叫你!”

我没理他,将目光投向小音,这些可得先弄清楚,免得以后擅自借用古人诗词时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小音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过,《终南别业》也没听过,这个园名或许是根据夫人的名字来取的。不过夫人曾作过与刚才这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意思差不多的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宫初锦反复咀嚼后道:“好意境!初芸出嫁之前确实多次与我聊到想过这样的日子。”说完他好似如有所思,不再理我,径自大步向前走了。

“诶……你刚才叫我干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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