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四十章 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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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的红酒配着薛奕名一身的黑,有一种死亡的警告。

端木透险些当场跳起逃离,那位白先生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先有作为,起身笑着确定了全场的气氛:“奕名,这里就让给你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有点分寸,虽然跟你是朋友,但她的男朋友,我也很景仰。所以,你要是惹她哭我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谢。”薛奕名点头算是做了保证。

白先生只是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叫保安,让大家都省点事吧”轻轻松松就把想反抗的聂龙说得放下了拳头,这个汉子是越见得能分清轻重缓急了,知道自己就算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这种富贵场所雇佣的顶级保安人员。不得已,聂龙只能担心着端木透随在白先生身后三步一回头地出了贵宾室。

薛奕名此时才有所动作,但是他跨动一步,端木透就戒备三分,越近她就越见得紧张,最后甚至站起来直接逃出了休息区。

“没有我的指纹,你出不了这个房间。”在端木透意图开门冲出去时,薛奕名出声警告。

她在楼下的遭遇以及那位白先生离去时验证了指纹这样的行动都证实他所言不虚,端木透沮丧不已,但她说什么也不肯靠近那个休息区,就站在门边跟薛奕名对峙。

薛奕名痛苦不堪。他怎么不想对自己爱的女人好一点,温柔一点?他也想象个绅士那样做讨好女人的事,说甜言蜜语打动女人的心,可是,端木透不给他机会。

“不是要谈租金的事吗?”。薛奕名强抑心上的苦,故作冷漠地问,“隔这么远,能谈吗?”。

绝对不能靠近这个危险人物。

端木透面无表情地说:“你让人跟踪了我?你就一定要卑鄙到底吗?这么大费周章地算计我就是要让我走到哪里都受你控制吗?薛先生,你这么大个人物,跟我这种卖弄色相讨生活的女人有得这么计较的必要吗?”。

“不仅仅是跟踪。”薛奕名干脆全都坦白了出来,“知道你跟那些人要开一家汽车美容行,我就让人去他们附近散播这里有场地出租且也适合开汽车美容行这样的小道消息,他们先来看过觉得还满意,就说服了你。那个叫聂龙的跟我的人谈过几次租金的事,没谈成,当然,我的人发脾气说不想租给他了这也是演戏而已,只是逼他带一个更懂得谈判技巧的人来。他身边还有谁更聪明?就只有你了。”

“真是辛苦了。”端木透狠狠地嘲讽道:“就为了整我,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为什么要整你?”薛奕名猛地偏头愤愤然盯着端木透,他的心事传不到端木透心里,他痛且苦,他要如何发泄?

端木透被他眼中的强烈恨意吓了一跳,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在门上,痛也不敢出声。

“为了见你一面,为了能跟你单独相处,我要转这么大个圈才行。我愿意这样浪费时间吗?”。他的时间要是花在如何讨好她,欣赏她的美妙情态这一类的事情上该多好!时间才不是荒废啊!

“薛先生,”端木透胆颤心惊地说,“我们,我们本不必这样纠缠不清……”

薛奕名不肯听端木透说出她一心想撇清与他的关系的狠心话,恨恨地低吼:“这辈子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端木透一时心灰意冷,自己都控制不住脸部肌肉了,她竟然在笑,说:“薛先生怎样才能放过我?是不是答应你第一次的要求,你就不会……”

“过来!”

薛奕名暴吼一声打断了端木透的自以为是:这个女人把他当成了什么人!是故意在气他吗?

端木透吓得恨不能穿墙而过,哪里会听话地过去任他凌虐,只是一脸恐慌地盯着薛奕名。薛奕名并没有上来强行拉拽她,只是掏出了手机,快速地拨动了十来个键,然后冰冷无情地对着手机说:“晨希,想给你看点好东西……”

端木透被惊得理智全失,奔过来夺了他的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接通任何人的号码。

再没有见过这么卑劣的行为了,端木透愤恨又悲伤,扬手甩了薛奕名一记耳光,薛奕名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

理智再烧下去,端木透恨得真想杀了这个男人,一再告诫为这样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得,她才勉强能忍耐下冲动,只咬牙冷冷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今天就摊牌好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都行,她不要再这样被他折磨了。

薛奕名却出乎她意料地将她抱进了怀里,狠狠地,几乎要将她呼吸的权力也夺走一样的狠。

“透,我想怎样?你说我想怎样?就是象这样抱着你,听你的心跳,只是这样而已。”薛奕名全身都在颤抖,自怜又悲伤地说:“透,就这样听我说话,我要认真地把我的心情告诉你:我爱你!”怀中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了,吓到了吗?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透,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阴谋诡计上,只要你愿意正视我的心情,愿意这样被我宠爱,我就不会再玩这些小阴谋。”

“我是……晨希的女朋友。”端木透虚弱地说。

她的立场当然不会变,她还想提醒薛奕名他是在抢他朋友的女朋友,这是失了道义的龌龊行为啊,他要承受多大的非议,而她更承受不住让朋友反目的红颜祸水这类的罪名。

“那是我和晨希的事。我不会让你承担骂名。”他有此担当,替爱人阻挡伤害的箭矢这也是他爱的一部分。

他说不会,她就真的不必承受那种罪难了吗?起码,她自己这道良心的坎就过不去。

“薛先生,我不能接受……”

拒绝的话被薛奕名用吻封住了,连同她推拒的肢体一起。

如果他用强,她半分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强烈如同暴风雨的吻从来都只给了端木透痛苦的记忆,因为他的唇舌间从来没有怜爱与尊重,只有占有与征服的。

薛奕名却恰巧认为这是他最深重爱恋的体现,因为怀里的女人太难屈服,他势必要用一辈子来征服,她又太可爱了,他不紧紧将她捆在身边就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害怕得不到她的爱,害怕失去这个爱的人。

他必须征服,必须占有,这样,他的爱才不会下落不明。

电话响得及时,终止了薛奕名的丑陋行径,因为这个铃声来自他的手机。

薛奕名捡拾遗落在地毯上的手机,端木透慌忙逃离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装和神态。

“晨希……”薛奕名看一眼端木透,缓缓地唤了一声,吓得端木透的所有动作都停住了,连呼吸都好像被夺走了一样。

“透跟你在一起?”晨希冷诮地问,“别否认,我在世绅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看到了你的车。”

薛奕名那辆火红的兰博基尼实在太显眼了。

“我没打算否认。”薛奕名淡淡地说。

“奕名!”晨希有点气急败坏,斥道:“三十年的朋友情份你完全不顾了吗?”。

“晨希,你还是处理好和兰清的旧情再来给我讲朋友情份吧。”薛奕名是故意的,不仅呛得谢晨希反驳不得,也在端木透的心上狠狠划了一刀。

从未经历过的困境让端木透一时无所适从,支撑身体的力量也全部散掉了,她跌坐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晨希,我什么东西都可以让给你,只有透,不行!如果因此做不成朋友,那就做敌人吧。再见。”薛奕名匆匆说完扔掉电话奔去端木透身边,心疼难耐地抱着她。

谢晨希不能进入世绅大厦的高层区域,只好在地下停车场等着薛奕名带端木透下来。

现在已经不是讲友情就能圆通过去的事情了。

谢晨希也懊恼三十年的朋友情份终于走到了必须反目的这一天,但他没打算退缩。那种“友情等到尘埃落定后还能慢慢恢复”的天真想法,现在他也完全放弃了,薛奕名的性格就是“做不成朋友就做敌人”,那他何必装绅士地去挽救这段友情?

什么东西都可以让给你,只有透,不行!

他也想对薛奕名说这句话,他还想告诉薛奕名,这场三角感情债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输赢的争夺,透也参与其中,是那个更容易被伤害而地位又极关键的人,只有透的心情才能决定他们谁输谁赢,而且,透要承受的压力比他们的大得多,一条罪名就可以把透压跨:红颜多祸水,让一对三十年的青梅竹马反目成仇。

除了占有,薛奕名不会再用其他方式去爱,所以他也要好好教教这个“朋友”如何用更温柔更体贴的方式爱一个女人。

谢晨希才打定主意,抬眼便看见薛奕名牵了端木透走近那辆兰博基尼。他忙下了车,在透上车前出声唤住他们。

来了救星,端木透惊喜之余猛然推了薛奕名一把,闪过薛奕名的抓手奔向谢晨希,象一只受到极大惊吓的小兔子寻求最强大的保护一样投进了谢晨希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希望一样。

这番情义看得薛奕名又嫉又恨又悲伤,什么时候透才能这样向他敞开心扉?

“奕名,不要再胡闹了。”谢晨希正色地警告薛奕名。

“我只是把我的爱认认真真地告诉透,这也是胡闹吗?”。

显然他的告白于端木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她抱着谢晨希的手劲猛然增强了些,身体也抖动了起来。

谢晨希皱紧了眉,恼着薛奕名的不知轻重,不悦地说:“奕名,不管你是什么心情,以后都不要再接近透了。”

被警告了,薛奕名大为不满,恨恨地吼:“为什么?同样是爱着她,为什么我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的心情努力?”

“你有没有考虑过透的心情?”谢晨希恼火地吼,“爱情是一个人的事吗?”。

如果只考虑端木透的心情,他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薛奕名咬紧钢牙生受了谢晨希的训斥,但是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失败,不甘心只能祝福这对让他痛苦的情侣。

“晨希,兰清的事你跟透说清楚了吗?不仅仅是旧情复燃这么简单,那件事你对透说了吗?”。这是他唯一可以打击谢晨希的手段了。

为了爱,他越来越卑鄙。

谢晨希震惊又愤怒,推开透冲上去就给了薛奕名一拳。

饱含愤怒与惩罚的一拳,当即就把薛奕名打倒在地,也把端木透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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