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六十三章 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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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透哭了半宿,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参加早会时显得很没有精神,仇鹏飞毫不客气地赏了她一记文件夹暴头,另加埋怨:“今天开机那场戏很重要,你这么没精神怎么行?做为拍摄工作顺利的象征,可是要一次性过关的。能行吗?”。

端木透只能尴尬地道歉之外保证努力演出,然后告诫自己,现在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到电影上来,这四个月,不,是未来的每一天,与薛奕名都不能再有任何纠葛,能躲就躲,躲不掉也绝不能再有动摇了——现实一再考验她的忍受力。

她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之前到的有正副导演,各剧务组的组长,还有几名主要演员,薛奕名也精神抖擞地在列,昨天副导演点名的时候没听到他的名字,所以端木透吃了一惊,不堪的那一段重回脑海折磨了她一番,强自冷静后坐在自己位子上,不往薛奕名那个方向看一眼。让她稍许好过一点的是,她的座位与薛奕名之间隔着一个仇鹏飞。

陆续还有一些人到了,但显然还是有人迟到了,因为仇鹏飞没有开始会议。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场中相熟的人便低声倾谈着边等边打发时间。

十分钟后等来了那位大牌演员:邱贞儿。

结结实实又吓了端木透一跳,但也只能郁闷地隐忍着:既然邱贞儿没有跟她交流——一个眼神的交会都没有——那她也不必介怀这个妹妹的存在。

姗姗来迟,当然惹了众怒,邱贞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先陪着笑脸道了歉,笑容很讨喜,加上她一向清纯的名声,大家也就没怎么计较她的大牌。仇鹏飞也没让她再浪费时间,让她找地方坐下来好开会。还另有空位,但薛奕名左手边恰巧有个空位,大概是碍于他投资人的身份过于显赫而没人敢靠他太近。邱贞儿却没顾忌那么多,那个位子正也可以让她亲近薛奕名,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都快焦燥得坚持不下去了。

邱贞儿喜不自胜地坐上了那个空位,还颇有修养地与薛奕名见了礼,逼得薛奕名也只能回礼。

等邱贞儿表演够了,仇鹏飞才开始主持会议,先让演职人员进行自我介绍,演员要说明自己是扮演剧中的哪个角色,工作人员则要介绍自己从事哪项剧务,会如何配合拍摄工作等等,大家都把自己的期望摆在台面上,以期让这次合作能够更愉快。

然后仇鹏飞郑重地就自己的工作态度和风格向大家作了简略的说明,希望大家能在和谐、友好、有序的氛围中圆满完成这次电影的拍摄工作,当然任何人也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端木透认真地听着仇鹏飞的那些原则,她是一个配合度很高的人,所以在合作之前她都会把对方的诸多条件、要求都了解透彻了再调整自己的立场,以期达到最佳的合作效果。

气氛很融洽。

端木透很在意一件事,男主角是谁?薛奕名身边的空位是为那个男主角留的吧,到底是谁?到现在还没来,未免也太大牌了吧。

“导演,男主角是谁?”邱贞儿代端木透问出了疑问,“还没来吗?”。

也亏得邱贞儿还有心关注这件事,之前看着薛奕名都快失了魂儿——邱贞儿就没见过比这薛奕名更好的男人了吗?薛奕名到底有哪里好?个性无耻,行为下流,卑鄙又龌龊,只靠一张脸就能让女人失魂落魄也真是幸运。

端木透咬牙愤恨地暗自吐糟。

问得仇鹏飞好不郁闷,这问题他也纠结了很久。不由得暗叹一口气说:“男女主角如同我的左臂右膀,电影成不成功最缺不得的人。现在我的第一女主角坐在我的右边,我的男主角应该坐哪里?”

吓得端木透差点没把刚到口的那口茶给喷出来。

果然不协调之处都必有其合理的解释。

薛奕名笑得可算是亲切,向在座的每个人打招呼,话说得很是客气:“吓到大家了吗?大家千万不要紧张。我只是出于对电影的兴趣才参与这次演出的,第一次做的事难免会漏洞百出,所以有很多东西要向在座的各位学习,当然也需要好好地配合大家的工作。以后我要是犯了什么错,或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大家尽管批评我,可以毫不留情,不要因为我是投资人你们就害怕说话。关于这次角色的演出,我希望能获得在座的艺术家们的指导,任何经验我都需要。最后就是希望大家在一起合作愉快,为这部电影能获得优异的成绩而共同努力。”

大家都颇不自在,只能谦虚地说着“客气了”这类的客套话,唯有邱贞儿从欣喜到喜形于色,要不是椅子实在碍事,她怕是已经扑到了薛奕名身上,此时只能冲动地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你是我戏里的男朋友,这真是太好了。我非常期待这次合作。”

不知道邱贞儿有没有好好看剧本,男主角的女朋友虽然是女一号的妹妹,说是双女主角之一,戏份也有不少,但与男主角的感情对手戏很少——这恐怕是有负她的期待——倒是姐妹之情是电影的主题,不知贞儿能不能演出那种姐妹情深?虽然她们本就是姐妹。

端木透看着不知所谓的邱贞儿,很想提醒她别让自己玉女的名声毁在这一刻。

薛奕名的笑容也很古怪,是要勾引贞儿吗?

端木透愤愤然,强迫自己背剧本分散注意力。

半个小时后,早会结束了,人马开往片场,是一条开阔的郊区公路,左右是春意兴盛的平原美景。

为了拍摄工作能顺利,全剧组先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开机仪式,然后就是今天的重要工作:拍摄第一场戏,因为寓意這部電影的全程拍摄工作能顺利進行,要求这场戏能一次过关。

有拍摄任务的只有端木透和薛奕名,造型师开始给他们化妆。

端木透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导演要一个独立的化妆区域,免得薛奕名骚扰她,但薛奕名本着有外人在场就绝不泄露他的私情的原则——还不是时候引暴——只是很安份地让化妆师化妆,一句话没说,倒让端木透提心吊胆了半天,感觉她自己才是以小人之心度了他的君子月复。

天知道这个男人怎能和君子扯得上关系!

電影是时装剧,戏服也没有那么复杂,薛奕名身上顶级品牌的西装就是能诠释角色地位的最佳服装:贵公子——他是完全本色演出,就是把他平时霸道、无理取闹的豪门公子的作派演出来就行了,当然偶尔也是需要这位公子表现出一点演技的时候,就象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拍摄的这场戏。

女服的要求多一点,需要表现出一种奢华的视觉效果,性感是必须的,但更需要一种精致细腻的优雅。端木透的服装是由葛兰清的手工成衣工作室提供的,当然不只是端木透身上的戏服,还有其他女角身上的戏服都出自这个工作室,是葛兰清作为打开国内市场的第一次尝试,先期提供的三套女装已经到位了,还有几套也会在一周之内赶到,会由葛兰清亲自送过来,薛奕名要她亲自送过来,就算她怀有身孕行动不便。

这当然是有目的的,暂且不提。

端木透非常适合这种精细的中性风格,有种非常奢华的视觉冲击。

仇鹏飞认真地给两位主演说戏、对机位,期待这场表演能一次成功。这场戏其实很简单:女主角开车载着男主角疾速而来——当然不用太快的车速,刺激惊险的视觉效果可以后期剪辑加工——男主角因为不能承受女主角飙出来的极限车速而有晕车感。

端木透只需在指定的地方停下车,让薛奕名下车去作呕吐状就行了。

端木透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薛奕名很为难那个晕车呕吐的动作和表情,因为他没有晕过车。

“喝醉酒想吐,就是那种感觉吧。”端木透冷淡地回答前来求解的薛奕名。

“我喝醉酒只想睡觉,再说有谁记得自己喝醉酒是怎么呕吐的吗?”。薛奕名不满地说,“给我正经点解释清楚。”要一次性ok啊,他很有压力。

此时薛奕名精亦求精的工作态度与私情无关。

“你想要真实感?”端木透忽然心生一计,向薛奕名的工作态度致敬。

“当然!你不要侮辱我的决心。”薛奕名气恼地吼着端木透:“虽然这不是我的终生职业,但是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端木透再确定了一个问题:“你开车最快时速是多少?”

“高速上一百二。”

“知道了。”

端木透诡异地一笑,跑去跟仇鹏飞沟通了一番,仇鹏飞明显很为难,但最终被说服了,于是端木透招呼薛奕名上车,她开上那辆高性能跑车跑出了摄制组的地段,而仇鹏飞则开始招呼各剧务做好开拍前的准备,言明他没喊ok,任何人不得胡乱行动。

车上,端木透跑了段不短的距离后才掉转了车头,薛奕名不解地问:“停在这里干什么?”

整你啊!

“等仇导发信号来。”端木透淡淡地说,“仇导会发短信到你手机上——你什么时候能把手机还给我?你注意着点,信号来了就要开始了。”

薛奕名没意识到他将遭遇到什么事,应了端木透给他的工作后还有心调侃端木透。“我是男主角,你是不是很吃惊。”

“戏弄了我,你很得意吗?”。端木透咬牙道。

“其他女人应该会很高兴。我愿意想尽办法、做出任何不可思议的事讨好你,你不觉得我的真心可嘉吗?”。薛奕名很是委屈,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难讨好?

“的确是真心可嘉,我会好好回报你的。”端木透暗暗咬牙切齿地说。

薛奕名对她的情态极感趣味,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却还说着要报答他的话,这心口不一真是可爱到顶了。便打趣地问:“怎么回报?”

“教你如何演戏。你觉得如何?”端木透皮笑肉不笑,作结前事,很严肃地来问薛奕名,“这场戏之前之后的剧本你都熟悉吗?”。

“在脑子里演过无数次了。”因为这之后有一场吻戏——他特别要求的,所以他极为关注这一段,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兴奋地期待着。

“很好。这是开拍前的彩排。演到你忘记剧本为止。”

端木透的谨严态度换来了薛奕名的紧张,倒惹得端木透笑了,便安慰道:“不必这么紧张,只是演一场戏。虽然我没演过主角,不过拍电影的流程、手法我倒是学了不少。做你半个老师,跟着我来,记着剧本就行了。”

传来短暂手机铃声,仇鹏飞发来了信号。

端木透戴上角色标志性的配饰:墨镜,偏头看了一下薛奕名,问:“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薛奕名谨慎地点了点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端木透看了他一眼,启动车,一开始就把油门轰到了极限,车极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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