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 第六十四章 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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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开这么快?”薛奕名虽然有点惊奇端木透过快的车速,但也并没有过于惊恐,他开过比这更快的车速,他只是没有坐过端木透开的车,有点担心她的技术。

端木透只不理他专心于路况。薛奕名前时的惊讶还没消退,马上迎来让他惊恐万分的处境:眼前的景物飞一般地消逝而去,车速越来越快,几乎有失控的危险。

“停车!停车!”薛奕名从没想过坐女人开的车有这么恐怖,也从来不知道身边的女人会这么疯狂,时速已经过一百了,还在加速。

引擎在发出怒吼,他把车速轰到一百二的时候也没有听过这种引擎声。

这个女人一定是恨他恨得想跟他同归于尽了。

薛奕名死命地抓着安全手把以策最后的安全,很没气节地狂叫着缓解恐惧。他以为一定是他的声音与惊恐都被引擎轰鸣声掩盖了,所以身边的女人才会无动于衷地继续加速。

白色跑车划出一道风线闪电一般通过拍摄区域,引得众人一阵惊叫。仇鹏飞压下大家激昂的情绪,示意继续各自的工作,心上难免不担心,坐车里的可不是特技演员。

“嘎吱——”

“哦,天啦!”

刺耳的刹车声和工作人员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原来车体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飘移,非常完美的飘移。

仇鹏飞可没时间赞美那个惊险的飘移,见那车头掉转过来,马上吩咐工作人员做好拍摄准备:“各机位注意了,现在开始拍摄。主机位抓好演员的表情特写,二号机位注意远景,三号机位拍女演员的动作,四号机位拍男演员。来了,注意了!”

跑车匀速而来,停在指定的位置。

她看一眼几乎滩软了的雇主,红唇轻抿,一如往常的冷漠。

眼看雇主要吐了,她忙抓了自己的矿泉水下车,转过去拉开了车门。前时还是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此时倒象是一堆被人拆了支架的皮影道具。看这贵公子无力到手脚并用地踉跄下车的样子,她的唇角牵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贵公子跌跌撞撞找了个位置开始大吐特吐。

也有那么一丝心疼,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上前将矿泉水递给他,轻轻地说:“喝口水。”

贵公子愤愤然夺过水,无力训斥得她,还只能先把自己整理好了再说。

她回到车边,等着,修长的身体倚靠在车身上,墨镜后的目光悠远地飘向了天空。空中有飞鸟越过,集群或单飞。有翅膀的鸟儿是何等自由啊!她却是一只折断了翼的金丝雀,已经失去了飞的本能。那稍大的黑点,是一只鹰吗?能借你那双有力的翅膀带我去想去的地方吗?

她将手指圈了个圆,将那只鹰困在她的视线里。嫉妒鹰的自由,她将那抹飞掠的身影握在拳中,以为已经掐断了那双自由的翅,其实什么也没有抓到,什么也不能改变,那只鹰还在自由地飞翔,飞出了她拳眼的范围,之外是空旷得无边无际的天地。

“女人!”那个贵公子在她耳边咆哮,“这样开车会死人,你知不知道?”

“看来你更愿意死在枪口下!”她无奈地放下了手,撇了一下红唇淡淡地说,“请上车,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晚餐。”

“让晚餐去见鬼。”贵公子恨恨地嚷,“车,我来开。不会再让你碰车!”

她砸上被他拉开了一半的车门,冷冷地说:“本末倒置,主从不分。”

“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会长命百岁,因为我在保护你。请回自己的座位。”

“你真的希望我长命百岁吗?”。贵公子欣喜不已地看着自己的保镖,墨镜很碍事,他不满地说:“能拿下这碍事的东西吗?”。

“不能……”

话音未落,他已经抢先摘下了她的墨镜。

“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挡住?”他痴迷地看得呆了。

她恼怒,劈手又将墨镜夺了回来,正要再戴上。

他制止她的动作,扭正她的视线,说:“我不喜欢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是一个受女人喜爱的男人,也是一个会讨好女人的男人,更是一个懂得如何诱惑女人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暖熏,举止轻柔,摩挲的指尖热度暖人。

“老板爱上自己的保镖,我喜欢这样的情节。”他暧昧轻语,紧接着送上自己的唇。

克制的一吻,印记似的一吻。

被诱惑的夏娃适时醒来,羞红了脸,泄恨地甩了男人一巴掌,也不管男人的惊讶、不满,她则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恐慌地推开他,逃上车,轰响油门狂飙而去。

“喂!”被扔下的贵公子急得大吼,“你不能丢下我!”

任他拼命地喊,豪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进退不得地站在原地,又气又急又觉得很可笑,狼狈不堪,也因为女人的消失而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ok!太好了!”仇鹏飞激动不已,贵公子的表现还稍显青涩,但胜在真的很本色,眼神、语气、动作都非常到位,这位公子迷恋女主角的心态昭然若揭啊。

很好,他对这部电影的信心多少又恢复了一些。

“她丢下我不管了。就这样消失了。”薛奕名怅然若失,因为他知道,消失在他视线里的女人无论他发生什么灾难都不会怜悯他一分毫,好痛苦。

“奕名,现在是在演戏。这么早就入戏太深,会很辛苦。”仇鹏飞暗叹一口气,语意双关地提醒薛奕名。

戏里,需要男主角因为女主角的离开而痛心,戏外,爱却不可得而更加痛苦。此时,这朋友显然没有分得清戏里戏外。

“演戏?”薛奕名苦笑长叹,“再怎么辛苦也得继续演下去。”爱,再怎么辛苦也得继续下去。

仇鹏飞不知道如何劝解他,解不开的三角爱情习题。再劝也无用,看到跑车回来了,仇鹏飞拍了拍薛奕名的背,提醒他:“她回来了。打起精神。记得感谢她让你有如此精彩的表演。”

“很精彩吗?”。

“非常精彩。我开始对这部电影充满期待。”仇鹏飞真诚地说。

“那就非得好好感谢她不可。”看到那辆跑车平稳开来,薛奕名的身体和胃都记起了刚刚受到的非人待遇,难受得又想吐了——没有那个大角度飘移,他不会有那么真实的表演,这得真心感谢。但是,这个女人事先毫无警示就让自己和他同陷灾难之中,要出事故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要是受伤,伤个残废了该怎么消?他受点伤受得起,她要受了伤,怎么办?最痛的不还是他?

跑车停稳,薛奕名冲前几步拉开了车门,把端木透扯了出来。这个女人绝对没心少肺,让他欲生欲死了她却气定神闲,象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薛奕名的行动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祝贺演出成功的掌声还没来得及响起。

薛奕名让急欲离开的端木透立正站好,他开始教官训话:“你要谋杀我也不要把自己的命搭上!那种危险动作有特技人员去做,他们有经验,不会出什么意外,你做要是没弄好,出了事怎么办?”

“是你自己要真实的。”见薛奕名一脸愤慨,端木透忙敛了调侃,不耐烦地说:“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没想过要谋杀你,别有被害妄想症。”不想跟这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任何让人误会的交集。

“只怕万一。”

“就这一次。”顺着他来吧,她好月兑身,“下次会交给特技做。”

太顺从了,薛奕名没了辄,放她去接受了大家祝贺的掌声。

然后今天的拍摄工作就结束了,大家放松最后一晚,明天就要开始没日没夜地赶工拍摄了。

化妆区。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那种危险特技的?为什么要学?”薛奕名不依不饶地追问。

端木透闭眼休养,让化妆师为她卸妆,平静地回答:“我很喜欢看那部动画片,你知道是什么动画片吗?可是有人说女人玩不好飘移,不服气就学了。”

“你还学了什么危险的特技?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说了没人要杀你。”

“你不会连武术也学了吧?”薛奕名的猜测先把自己震了一下,“你尽学一些普通女人不会学的东西。”亏得还能这么有女人味。

“太极拳算不算武术?跟公园里老太太老大爷学的那种。”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薛奕名笑了。

女性的柔媚,男性的毅力,成就了一个气质独特,性格古怪的女人。

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让你见笑了,学一些小技巧只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混在这个圈子里,毫无建树的七年时间,不能真的只是用来浪费,真心想学东西的话,七年时间可以学很多,包括拍电影的常规流程和手法,都是她偷师的,当然,她并不想成为导演、特技人员或是武术指导一类的人。

“薛先生,终于找到你了。”这甜美的声音,唯一一个人才能发得出来:邱贞儿小姐装清纯的功力更加高杆了。

端木透抖落了一身的不适,正襟危坐,闭目听薛奕名应对邱贞儿:“你好。”很生疏的风度。

邱贞儿对刚才的表演发表了一番赞美,当然是要突出薛奕名的完美,什么表演真实啦,表情到位之类,尤其将薛奕名“饱含深情”的眼神狠狠地夸赞了一番,说:“薛先生的眼神真是热情又温暖,就象真的爱着女主角一样,连看的人都有一种被你宠爱着的感觉。想必跟薛先生演对手戏的姐姐一定也有一种坠入爱河的感觉吧?”

明摆着是赞美,却是字字句句都带刺,讽刺、嫉妒、还是愤慨?

“还好。”端木透漫应着。

“薛先生,希望你跟我演对手戏的时候也要这么热情温暖哦,我是你戏里正牌的女朋友,所以也要让我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哦。”邱贞儿撒着娇。

真不要再自揭短处了吧,这话说来只能再一次证明她没有把剧本看透啊。花瓶一般的女朋友,不受男主角喜爱的契约未婚妻,怎么让男主角“热情又温暖”地看着她?

“我表演经验不足,只能按导演说的那样演。”薛奕名的回答非常聪明。

“虽然我有表演的经验,但是我也是第一次演电影,我们一起努力吧。”还不忘做个可爱的加油动作。

“是是是。一起努力。”薛奕名一时还没抓好跟邱贞儿相处的诀窍,只能敷衍地应声。

“姐姐,你的表演很成功哦,恭喜你。”一副诚恳表情地道贺,却没听出热情来。

端木透笑笑说了声谢谢,化妆师帮她卸好妆了,她也实在不喜欢看邱贞儿阳奉阴违的笑容了,便起身离开,薛奕名追着她继续吵。

邱贞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状似亲热的一男一女的背影,愤恨隐藏在戴了美瞳的双眼中,清洗了她清纯、可爱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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