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见我默然,就随口说道,“我们也二十三四了,遇到合适的就相处呗,也该考虑下婚姻恋爱的事情了啊。”
“嗯,是啊,我也说不好。也许我结婚的话就是闪电结婚,然后结了婚就会离婚吧。”
“这叫什么话?”
我的余光扫见舒玉大睁两眼惊奇地望着我,不过我实在不想继续这样的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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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人潮如织,我夹杂在人群里,挂号,化验。最终我拿着上面画着个加号的化验单,走到女医生面前。我把化验单递给她。
这位女医生五十多岁,头发上缕缕银丝闪闪发亮。
“妊娠五十天。”她盯着化验单说,“要吗?”。
“不要。”
“哦。你多大了?”
“二十四。”
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跟看化验单毫无二致。“你有二十四?不像啊?哦,那就做人流吧。”
我点点头。
杜凌峰答应明天陪我一起来医院,可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自己来。我觉得他既该来也不该来,为什么该来为什么不该来,我说不清楚,但他不该来的因素最终战胜了该来的因素。让他来陪我,也许我心里会多一些安慰,可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情愿让他出现。我隐隐觉得,我宁可让别人瞧见是我单独做错了事情,而不愿让人瞧见我是因为“杜凌峰”而做错了事情。
既然是我自己的事情,是自己的失误和错误,痛苦就该由我自己来承担。
从打算来医院的路上,一直到现在,我的心脏不停咚咚快跳。我感觉每个人都在窥视我、议论我,都在说“你瞧你瞧,那个傻姑娘,跟人家怀了孕,结果人家又不娶她……”
我心里悄悄回应道,不对,他答应娶我的,他不会辜负我……等到自己怀疑这个结局了,我又改口回应道,不对,他们说的不是我,他们不知道我来干什么,他们绝对不知道。
走进医院,那令人紧张的医院味道令我眩晕而无助。我心里涌起一阵悲苦,眼睛酸痛只想掉泪,但我坚持住了。
我坚持的结果就是在护士的安排下,月兑掉裤子躺到手术台上。------我相信在医生眼里,人类的任何一个器官看上去都跟一件家常物件没什么区别。------我就这样四脚朝天地暴露在阳光下,虽然非常非常不习惯,但是无法逃避。
那位满头银丝的女医生,在开始之前轻声问道,“以前做过吗?”。
“没。”
“哦,结婚了吗?”。
“结了。”
“那怎么不要啊?老做人流可不好。”
“嗯,工作忙。”
女医生不再继续闲谈,转而说道,“别紧张啊,一会就好。”
这句话让我无法再坚持,热热的泪水涌满眼眶。“嗯,”我闷声哼了一声,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滴落。“是像刀割一样疼吗,医生?”
“不是。是……痛经一样得疼。没关系,几分钟就好,不要太紧张。------你爱人怎么没陪你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