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菲听到姬仁的话,感到面前气促的呼吸声,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姬仁,你有没有受伤?”姬仁听到陆雪菲的关心话语,有点感动也有点内疚,显然陆雪菲相信了他的表演。尽在
“没有。那个家伙身手不错,但是和我比还差的远。”做人能做成姬仁那样的也算极品,睁眼瞎话张口就来,表情自然没有丝毫破绽,内心平和没有一点波动,说是神人不为过。
“没受伤就好。”陆雪菲叹道。其实她心里很矛盾,按照以前的想法,如果姬仁死在路边,她绝对不会看一眼,甚至还会踹上几脚。但是此时陆雪菲并不希望姬仁有事,房里就姬仁一个男人,是唯一的依靠。
陆雪菲不是笨人,不然也不会考上博士,感觉事情哪里不对,问道:“刚才是谁?”
姬仁早就想好说词,回道:“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到前面一道黑影,接着听到班导你说‘流氓’,以为黑影要对你不利,就和他打斗起来。”顿了顿,假装疑惑的问,“他干了什么班导你叫‘流氓’?”
姬仁这招太极使的好,不露声色就把矛头转移。能让女生叫‘流氓’,肯定不是好事,女生肯定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为什么会叫‘流氓’。
陆雪菲也不例外,避免姬仁追问,便不再问刚才的‘黑影’的身份,转口说道:“姬仁,我们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姬仁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心想如果现在手机有电多好,转念一想他手机没电,陆雪菲手机有电。
“班导,你手机呢?”
“今天我换衣服,没带。”陆雪菲的话让姬仁直感郁闷,最近他实在倒霉的很,做什么事情都不顺。
“不要紧。我记得来的路,等会班导你拉住我的衣服,跟在我后面。”姬仁说着转过身,把后背留给陆雪菲。等到陆雪菲拉住他的衣角,姬仁慢慢向前移动。姬仁进房间时候已经想到房间的办法,心中默默记住步数和方向。
循着记忆,姬仁最后模到了一堵墙,双手在墙上模索着,希望找到类似把手东西。模了半天,姬仁模到凸起的金属柄,心想应该就是把手。
姬仁握住金属柄用力转动,只听到吱吱的响声,似乎是保险锁卡住了。姬仁不死心的又用力转了几下,金属柄还是纹丝不动,此时身后传来陆雪菲的疑惑声,“怎么不走了?”
转过头,姬仁说道:“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
“难道这不是门?没关系,估计房间也不大,顺着墙壁绕一圈,总能找到门的。”陆雪菲以为姬仁迷失方向,找不着门了。
“门倒是门,就是打不开,好像是锁上的。”姬仁说道。
一般门都是外锁内开型的结构,用钥匙在外面锁住门,从里面开门,而现在姬仁打不开门,怎么回事?
“那……怎么办?”陆雪菲有点心急。
姬仁想了一会,掏出手机,心想或许手机还有点电,看能不能打个报警。手机倒是可以开机,但没过几秒钟又自动关机,电池看来真的是用完了。
放在姬仁和陆雪菲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喊救命。姬仁自认为是个绅士,喊救命这种体力活当仁不让,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叫喊。
奇怪的是,喊了半天,外面不见动静,反倒声音的回声充斥整个房间。陆雪菲皱眉想了会,说道:“别喊了,没有用的,外面根本听不见。”
姬仁停住喊叫声,奇道:“为什么?”
陆雪菲回道:“房间里面贴的是高密致绵吸材料,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你喊破嗓子,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声音。”说着声音变的很尖锐,瘫坐在地上。
陆雪菲从牙牙学语到走上讲台,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大的挫折,以至于养成了高傲冰冷的性子,甚至有点目空一切,她从来没想过会遇到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的绝境。在黑暗密闭的房间里,陆雪菲的神经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一直在心里说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出去,现在她突然现,没有了任何出去的希望。
陆雪菲不再是那个拥有万丈光芒博士头衔、一切尽在把握的才女,而是一个无助、会害怕也会哭泣的普通人。
虽然看不见,但听到陆雪菲压抑的低泣声,姬仁心中不忍,说到底还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想吓吓陆雪菲,也不会生这样的事情,“班导,没事,想想办法,一定能出去的。”虽然姬仁口中说的坚定,其实心中也忐忑不安。
“怎么出去呀?”没了平时的冷静,陆雪菲此时像是走散了的小姑娘,蹲在路边哭着要找妈妈。
怎么出去?这是陆雪菲第二次问姬仁了。
姬仁答不出来,愣愣的站在墙边。陆雪菲哭的更大声了,她第一次感到她的无助、她的恐惧,心想原来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会哭、会害怕,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
姬仁哀叹一声,苦对他来说很遥远,因为他知道哭没有任何用,没有人会在他饥饿的时候分他一块面包,没有人会在他冷的时候送他一件衣服。
女人的眼泪是男人都受不了,姬仁也不例外。他蹲子,轻声安慰,“班导,你可是一班之导,要是被同学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被取笑的。”
陆雪菲止住哭泣,但还是抽噎不止,对她来说,尊严是不可丢失的物件,可她为什么让姬仁的尊严丢失?
黑暗的房间回复寂静,陆雪菲低泣的声响逐渐消失,姬仁是她的学生,在姬仁面前她要有一班之导的尊严。
姬仁佩服陆雪菲的调控力,“班导,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见陆雪菲没有答话,姬仁自顾自接着说,“班导你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都说你没有人情味,整天就知道装,肚子里一点货色都没有。不过,今天看来……”姬仁最后故意拉长话音,其实想让陆雪菲接下话头,他知道,聊天是调整情绪的好方法。
“看……来,什么?”陆雪菲的注意力被姬仁的话吸引住,还是有点哽咽。
姬仁苦笑,“看来,班导你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会哭,会笑。哭和笑本就是人的一生,缺了它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到最后姬仁的口气变的很轻,很淡然,像一个看透红尘的高僧。
陆雪菲听出姬仁的那份淡然,不理解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会有一种像已看透世俗的感悟,“姬仁,你……?”
姬仁淡淡的说:“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陆雪菲很久没有听别人讲故事了,她记得上一次听故事是在十年前,那晚她为了白雪公主找到王子兴奋的一夜没睡。
不管陆雪菲听不听,姬仁自顾自的说下去:
“很小的时候,我成了一个孤儿,只能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身体一直不好,只能靠着捡破烂供我上学。后来爷爷老了,为了上学,我做过童工,我做过乞丐。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了能买个面包回去给生病的爷爷吃,月兑了衣服趴在地上祈求路人的施舍。那样的场景你见过吗?”
姬仁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感情,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短短几句,陆雪菲听着动容,这……真是姬仁的过去吗?她不信,真的不信,平时疯癫的姬仁会有那样的童年?陆雪菲不愿相信那样的场景,她做梦都没想到过的场景:一个满身污泥,身的孩子,趴在冰冷的地上,向来回的人群乞讨,为的只是一块面包!
“姬仁,你……是这样长大的?”
姬仁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会陆雪菲说他的故事,真是莫名其妙。陆雪菲早已停止抽噎,和姬仁的童年相比,她真是活在了天堂,没有委屈,没有眼泪,更没有乞讨。
“你在哪里?”陆雪菲站起身来,轻轻的问。
“在这。”姬仁努力笑出声,这笑声传到陆雪菲耳中让她心酸。
真是可怜的孩子。
走到了姬仁旁边,陆雪菲柔声说,“姬仁,你的童年真的是这样的吗?”陆雪菲在家人的庇荫下长大,没有接触过社会底层人的生活,但不代表她是个没有善心的人。陆雪菲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底层人所以她也不会去想底层人会是个什么样的生活,现在知道了姬仁悲惨的童年,她的善良让她有安慰姬仁的冲动,完全忘了她自己刚才还需要别人的安慰。
“哈哈,班导,你现在像个中年大妈,很八卦。”姬仁笑的很大声,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陆雪菲开始一愣,随后她明白了:姬仁就是用这样的疯癫大笑对待每天的生活,掩藏心中那份苦泪。想到这,陆雪菲眼角有点湿润。
这孩子,真可怜。
陆雪菲此时忘了姬仁曾经月兑过她的短裙,心中只有对姬仁无限的同情。想到姬仁说他是孤儿,陆雪菲似乎明白了什么,踌躇一会,轻咬下唇,“姬仁,那天,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听到陆雪菲犹豫的话语,姬仁明白陆雪菲是在为上次说他父母的话道歉,心头一暖,勇于道歉的人值得尊敬,何况还是平时高傲冷冰的班导,“哈哈,班导不用放在心上,再说,后来我也做错了,大家扯平,不过……”
“不过什么?”陆雪菲问道。
姬仁叹了口气,颇为失望的说;“班导你就不能里面不少穿点,弄的我好不容易月兑女生裤子,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陆雪菲听到姬仁说让她少穿点,脸色一红,心想姬仁这人说话不着掉,再一听后面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以前非放不过说这话的姬仁,可是刚才一番清淡的诉说让陆雪菲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痛骂姬仁,只好跺跺脚,握起粉拳,轻打向姬仁,半羞半气的喝道:“找死啊。”
姬仁头一歪躲过陆雪菲轻飘飘的粉拳,哈哈大笑,一时间黑暗的房间里充满了轻松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