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些,趁现在大家都在小厅里没有留意外面。”容儿匆匆对靳宜安行了一礼,随即就催着靳宜宝去净房收拾。
眼下正好是应邀而来的才子们刚进了小厅,大家都在厅中闲话,并没人走出来,更不会留意竹林这边。
“等一下,木儿呢?”靳宜安心生疑惑,“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容儿奇怪的说道:“奴婢并不曾见到木耳姐姐,大姑娘——”
不等她说完,靳宜宝就打断她的话道:“想是路上走岔了,反正出不了尚书令府,妹妹实在是等不得了。容儿,你还不快扶着我点!”
见靳宜宝这样,靳宜安倒真不好再继续拦着了,只得挥挥手让她们离开。只是,难不成宜宝真的只是小日子来了才不得不将自己从厅上唤出来么?想来想去,她不禁自嘲的一笑,自从复活以后,遇上什么事儿都爱多想一番,或许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横竖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她只要回了厅上便可。
靳宜宝扶着容儿到了看不到人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小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厅上还没散呢。”
“姑娘,似乎出了点岔子。”容儿边打量四周边小声回道,“奴婢守在那边没多久,那位袁二公子竟然半路折了回去,和齐小公子一道去尚书令大人书房那边了。”
靳宜宝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不信的问道:“你确信是去尚书令大人那里了?”
“千真万确,奴婢就在一旁假装捡东西,听齐小公子说横竖不会去诗会了,就去跟王大公子借一套兵法回去看。”
“这样啊……”靳宜宝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留在竹林里的靳宜安又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刚要准备回去,就听到竹林外篱笆的一侧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两个年轻女子。
只听一个说道:“环儿姐姐,我已经是贵哥哥的人了,可夫人如今还要将我配给王二,那王二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能跟了他?”
“你,你说什么?”另一人闻言大惊,但仍是压低了声音,“我的小姑女乃女乃,这话可不是胡说的,你,你真的和阿贵……”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瞒你做什么?贵哥哥今儿跟了二公子来诗会,我才偷偷跑来的找他拿主意,可根被就看不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道,“现在日子还短,等时间一久,我想瞒也瞒不住了啊。”
靳宜安听得浑身发凉,这样私相授受乃至珠胎暗结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更别说还是别人家的,一旦传出去就是要命的事情,至少这两个丫头还有那个什么阿贵是死定了,她无端听了别人家的丑事也会惹一身麻烦啊,这两个丫头哪儿商量不好,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随即,她忍不住苦笑了,大家都在厅上,这里清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想来篱笆外也是空无一人,她们哪里想得到竟然有人将她们的话都听了去。
不敢多做停留,靳宜安放轻了脚步,缓缓的往小厅方向走。她倒是不担心这会是宜宝安排的,哪怕宜宝神通广大,也断不可能算准了正好有两个丫头在这里商量这种事情。
只是,万事皆由巧字起,就在靳宜安小心翼翼要回小厅上时,正好一人从小厅里出来,看那样子,似乎是随处走走的样子,就这么走进了林子。
咦,这个姑娘?齐河微微一怔,这就是把小弟和袁家老2吓走的那位姑娘,不,应该说是那两位姑娘之一吧。看她眉眼秀美妩媚,身子妖娆,端的是个美人,行动上也颇有大家仪态,怎么袁家老2竟然见了就走?回去倒是要和小弟好好探讨一番。
“这位姑娘可是来参加王小姐诗会的?诗会已经开始许久,为何姑娘一直在此徘徊?”齐河踱到那位姑娘面前站定,离近了一看,又另有一番风味,这位姑娘一双眼睛如秋水含波,果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靳宜安看了一眼拦路的公子,也没看清那人的脸就低下了头欠身行礼,不是她多礼,实在是生怕被这人看到自己脸上的无奈,她正想着如何悄无声息的躲开呢,谁知却被这人打破,竹林里静寂,他的声音铁定会传到那两个丫头耳中,真是的,这就是所谓的绊脚石啊。
“抱歉,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谁料齐河眼神好得很,只那一眼就将靳宜安脸上的神色捕捉到。
“没有,只是随便走走而已。”靳宜安刻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那两个丫头记住自己的声音,横竖隔着一道篱笆,那两个丫头是看不清自己长相的。
然而齐河怎么会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本是在厅中气闷才走出来,一个人正在无趣处,恰好遇上个佳人,又好奇究竟这姑娘为何能吓走袁玓,自是想要多谈上几句的:“在下齐河,家父定北将军,还未请教姑娘是?”
靳宜安忍不住又攥了攥拳,这人叫什么齐河,直接叫绊脚石算了,她如今正急着逃开,连声音都不敢大起来,更何况自报家门?
“姑娘?”齐河是决心要知道这位姑娘的底细了,如今他好奇的不仅是这姑娘为何会吓走袁玓,更好奇的是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能受到王小姐邀约的必是各府中的闺秀,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举止行为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呢?她不会是想学古时淑女,不可与外男交谈吧?那都是哪朝的事情了。
“抱歉,我还有事,要失陪了。”靳宜安听不到篱笆外的动静,知道那两个丫头已经是被惊动了,不禁有些气的白了齐河一眼。
齐河一愣,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脸,他长得没那么吓人吧,不少姑娘都夸他是翩翩公子呢,怎么这位能吓走袁玓的姑娘见了自己却拼命逃开了?
快步走到竹林边上,靳宜安才松了一口气,想想刚才,自己的声音哪怕是能传到篱笆外,那两个丫头也定是听不清大概了,隔着那么远,她们也不会看清自己的脸才是。都怪那块绊脚石,不然她就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恨恨的咬了咬牙,她还想记住那块绊脚石的脸好以后躲着点,却发现自己只顾着低头,压根没看清人家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