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形金海褒也想到过,但他却用了几个办法来阻止。先是利用苏再山的名义,派妖兽猎人暗害凌玉,但虚若海却秒无音讯,这让金海褒几乎食不甘味,再没敢对凌玉下手。之后又借着立生祠的名义,即给了凌玉好处,又在他面前立威。可昨天凌玉在生祠里玩的一手,却更加漂亮,反而使凌少的威名更加远播。
直至现在,金海褒甚至咬牙挤出五十万两白银的巨款交给凌玉,几乎等于服软了,希望凌少能够抬抬手放他一码。可谁能想到这个凌玉丝毫不讲人情世故,五十万两的银票收着,该做的事情却继续做。
若是换了别人,金海褒早就掀桌子翻脸了,凌玉能活过今天傍晚也决活不过子夜。可这么多天来发生的事情让金海褒明白,凌玉这个人是不能随便碰的,他身后究竟还有什么力量,究竟还有什么后招没发,都要看看再说。
金海褒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便是在观察着凌玉,他深信,只要凌玉是云朝中人,只要凌玉还顾及老凌家的生死,就绝对不敢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更何况,凌玉如此聪明,也必然能想到,今天他可以笼络里长们搞点花样,但他毕竟是要走的,等凌玉离开归林后,这里不还是福龙会的天下么?
若真的想要赶走福龙会的势力,凌玉必须要除掉两个人。一个是苏再山,另一个就是金海褒自己。
苏再山虽然没有官职,却是大宗师苏起的儿子,别说除掉他,就算动他几根汗毛,都应该三思而后行。至于金海褒,更是朝廷封疆大吏,北疆重镇的知府。如果凌玉真的杀了他,恐怕连凌实都保不住,整个凌家都会受到重重牵连。
既然凌玉不可能除掉他们,金海褒觉着自己压根没什么可慌的,一切大局都不会有变化。他倒要看看,凌玉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里长们已经顾不上再察言观色,凌玉那番话对他们的冲击实在过于强烈,一时之间,对福龙会的愤慨,对利益的强烈,使这群人都激动起来。几个里长纷纷问道:“凌少爷,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这些人,今后都唯你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凌玉心中冷笑,不过是找个顶罪的出头椽子而已。
不过要解决银矿的事情,却非要让里长们心悦诚服不可,而收服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金钱。
凌玉饮了一杯酒,任那琼浆玉露在肚子里面燃烧,趁着酒,正是图穷匕现的时候:“我哪里有资格指教各位里长叔伯,但既然过境归林,又受到各位的礼遇,多少提些建议,只望在座诸位今后多些好处。”
“凌少请讲!”里长们都伸长了脖子。
“老银山今后产银,各位里长分两成半……”凌玉淡淡道。
只这一句话,已经让在座的里长惊的目瞪口呆。在福龙会的手中,他们只能分一成,每个人不过五千两银子。而凌玉的两成半,让他们每年收入有了一万二千两之巨,这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处啊。
只是这本帐,究竟怎么个算法呢?
“金知府原本是分一成,今后分一成半。矿工们的工钱分一成。剩余五成,全部上缴朝廷。”凌玉屈指而算,“除了朝廷的五成上缴外,其余私分的部分,两成按挖矿工钱回拨,三成按矿石损耗折去,如此一来,账面上看,朝廷还是收足十成,绝没有人知道五成银子又回到归林城诸位手中。各位也没了私挖朝廷银矿的罪名,所谓株连九族的大罪,从此后都不用担心了。”
凌玉说时,几个里长已经在心中默默计算。他们这些人每年多一万两收入,自然好处极大。金海褒每年多两万两收入,也是赚了。虽然要分给矿工一成工钱有些心疼,可毕竟还要借着工钱的名义从朝廷那里拨钱,总算也说得过去。最最关键的,还是没了后顾之忧,凌玉的算法,完全按照朝廷法度,可以走明面上的帐。所有银子,更可以直接铸成官银,连私银兑换的步骤都省了。
可谓是一举多得,几方得利的局面。
是个人都能想到好处,可那十几个里长却偏偏沉默了。他们相互换了几个眼色,却叹息连连,再也不肯说话。
这些个里长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并不是笨蛋,如今连木头人都能想到凌玉针对的是谁。在凌玉提出的方案里,只有福龙会和七十二连环寨被赶了出去。相当于是要将福龙会和豪侠势力赶出归林。
分银子大家都喜欢,但要死人的事情就不好玩了。
金海褒忍的很辛苦,在凌玉提出那离谱的算法后,金海褒几近要爆发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难道真的是凌玉所说么?
这个公子哥儿莫非真的不懂官场世故?真的不懂这么做会给他父亲,给他的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
怀里揣着福龙会五十万两的银票,翻脸却比翻书还快,金海褒真不知该说凌玉年幼无知好,还是冲动鲁莽好。
但不管怎样,凌家和福龙会之间的关系,已经从这刻起彻底的破裂了。福龙会每年从老银山刮走三十万两白银,已经成了一条生命线。谁想将福龙会从这摊子利益中赶走,谁就是自寻死路。
金海褒干脆拉下脸子,威胁道:“凌少爷真是年轻气盛,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将我等往火坑里推?福龙会的势力大家都很清楚,单单是几个大宗师供奉就已经威震四海,还有各级官员襄助,绝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要把福龙会那份吞掉,是逼着他们鱼死网破,到时候,一个都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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