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特快 正文 13、“印第安纳-琼斯先生”

作者 : 张月鹿

在虞深深提供的资料中,最引起聂磐注意的倒不是伊丽莎白-史泰德究竟是否死于“开膛手杰克”之手,而是这两封署名“杰克”的信件。[我搜小说网]

据虞深深说,当时警方就已经断定这两封信是出于某个记者的伪造。但事实上,这两封信仍然被当作与命案有关的线索流传下来。

不过,聂磐和虞深深都觉得这两封信确实可疑,因为寄出的日期太过蹊跷。

8月31日,玛丽-安-尼古拉斯被杀;9月8日轮到了安妮-查普曼。而在距第一案过后近一个月,第一封信才被寄出,中间间隔的时间太长。如果寄信人是真凶,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昭示自己的存在?如果是记者炒作,又为什么这么久之后才想到利用这种方法炒作?

而在短短三天之后就寄出了第二封信,又恰好是卡在双重血案的前后,这个时间更令人觉得可疑。为什么第一次寄信是在凶案发生很久以后,第二次却是寄信之后马上就发生了凶案?

“你怎么看?”聂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却转向虞深深问道。

虞深深似乎早就对此有了想法,立刻回答:“如果是在推理小说里,这样的桥段很容易明白:杀伊丽莎白-史泰德的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寄信的人。之所以第一封信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寄,是因为这个人本来没有杀人的念头。但就在最近,他突然想要杀死伊丽莎白-史泰德。他想要转移人们的视线,洗月兑自己的嫌疑。所以他想到利用9月初发生在汉贝林街的那件案子,创造出一个专杀她们这种女人的疯子形象。所以他寄出了那封信,知道信一定会被送到警方手上。”

“然后过了三天,他又寄出第二封信,宣告他要再干两件事。这样,当伊丽莎白被杀以后,警方就会认为和先前安妮-查普曼被杀是同一个人所为,不会怀疑到这个人身上。”聂磐接下去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这样的话,真凶杰克为什么也选择在同一时间杀人呢?这样一来,恰好符合了信上说的‘两件事’,这只是巧合吗?”

署名杰克的两封信最常被人争论的就在于这一点。如果它是伪造的,为什么又恰好预言了9月30日会发生“两件命案”?同一天杀死两人的事,开膛手杰克只做了这一桩,就像是特意证实信中的内容一样。(神座)

但第二封信上的邮戳是10月1日,也有人认为这封信并不像一般人认为的那样,是在9月30日以前寄出,而是在命案发生后才寄出的。

或者也可以这样解释,寄信的人也考虑到真凶可能在这几天又要动手,因为第一、二件案子就是分别在月末和月初进行的。但是他又不能确定,所以他故意用了“干两件事()”这种说法,而不是“杀两个人”。这样的话,如果真凶也在9月30日前后犯案,就等于帮助寄信人完成了他的预言,如果没有,警方也会另外找一种说法解释所谓的“两件事”。

不管怎么说,这两封信在开膛手杰克的案情中还是很重要的。聂磐不知道世界属性被重置为“幻想现实”后,寄信的事还会不会发生,他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如果能看到信的原件,说不定还会得到信的线索,那就再好不过了。

“明天我去中央新闻社。”聂磐即刻做出决定,并对虞深深说,“你到贝克街去一趟。”

“啊?”虞深深睁大眼睛,“去贝克街干什么?”

聂磐把那条作为物证的手帕递给她:“去请教一下福尔摩斯,看他能不能推理出这手帕的原主人更多的线索。另外关于汉贝林街二十九号的案子,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说法。”

“我……我不行吧,去见福尔摩斯,这怎么行,要是……”

“会怎样?我就不信他能看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我没有护照!”虞深深叫道,“这算非法入境吧?要是再问起那个案子,万一被怀疑了怎么办。”

聂磐脸色一沉:“这点事你都办不了?福尔摩斯是个绅士,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你不是推理迷吗?能见见福尔摩斯本人有什么不好?”

虞深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虽然虞深深对和福尔摩斯见面有些忌惮,但在确认自己不得不去之后,即将见到传说中的人物的兴奋之情反而占了上风。聂磐整晚上都听到她在帘子后面的床板上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双眼下方都带上了淡淡的黑圈。

拜十年替身生涯所赐,聂磐多少掌握了点化妆技巧。他给自己改扮了一下,让自己的面貌看上去不再完全是个东方人,在十九世纪末的伦敦,东方人太少见而扎眼了。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个鞑靼混血儿,从气质和穿着看不出他所从事的行业,但基本上来说像是个社会中层的人。

至于虞深深,由于她要去见的是化装大师福尔摩斯,聂磐就不献丑了,免得弄巧成拙,让对方以为她做了亏心事。不过考虑到昨天落魄中年才拜访过福尔摩斯,万一他还在附近徘徊就危险了,所以他让虞深深戴了一幅面纱。

聂磐和虞深深走上大街,上了开往伦敦西部的电车。在中途,聂磐下车走向中央新闻社。

一楼的大厅里静悄悄的,并不像聂磐想象的那样人来人往。他走到接待台前打了个招呼,问:“有没有给我的信?”

“先生您是?”台后正在写什么东西的书记员抬起头来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我住在这附近,但是最近打算搬家。”聂磐尴尬地说,“所以我就事先对朋友们说,如果给我寄信,就寄到这儿来。你知道,你们这里非常有名,所以……”

书记员露出理解的笑容:“是的,先生,像您这样做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个月总会有几起的。您叫什么名字?”

“印第安纳-琼斯。”

书记员从台子底下抱出一摞信件翻拣起来:“E-琼斯……这个不是。琼斯太太,不是。D……詹姆斯不对。先生,抱歉,我没发现有您的信件。”

聂磐点点头:“邮差一般几点钟来?”

“十点。”

“那我在这儿等着他。我敢说我的信今天肯定会到。”

书记员耸耸肩:“您随意。”

他坐回原处,继续研究他的东西,聂磐探头看了看,发现他是在设计一道填字游戏。

“首字母是W,由十一个字母组成,第六个字母是C……天哪,让我到哪儿去找这个词?”书记员嘟囔着,把手伸向一边的厚重词典。

“白教堂()。”聂磐顺口提示,过去这几天这个词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了。

“好极了!”书记员喊道,在格子里写下这个单词,满意地看了一眼作品,荣光焕发地抬起头来。“我要向你道谢,先生,你擦亮了我的眼睛。太棒了,它很贴切,又能一下抓住人们的胃口,现在大家就喜欢看这个。我敢说,这次的字谜大奖准是我的了。”

“不值一提。”聂磐摆摆手谦逊地说,然后好奇地问:“那件案子还没有着落吗?”

“没有,”书记员一脸厌烦的表情,“不过他们说可能是医生干的。苏格兰场的那些警察跟踪了好几个医生,可是什么也没捞着。”

聂磐和书记员交换了一些看法,又聊了半天,才看到邮差送来了信件。

邮差把信件堆放在接待台上,书记员开始分拣信件,聂磐也假装到其中去找寄给“印第安纳-琼斯”的信。很快,他一眼看到了一个用红墨水写着地址的信封,寄信人栏上鲜明地标着“”。

聂磐立刻伸手去拿,不料还是被书记员先拿了起来。

“这不是您的信。”书记员说,好奇地打量着信封。“切割者杰克?真奇怪的名字。”

他把那封信和其他没有指定收信人的信放在一起,向聂磐点头致意,然后拿着信匆匆走开了。

眼见没有机会拿到那封信,聂磐只好走出大门,不过至少他知道这封信是如约寄到了。聂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斜对面的一条阴暗小巷里观察着中央新闻社的动向。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从里面跑出来,跳上马车高喊“去苏格兰场”,聂磐知道他一定是去向警方报告这件事。

“别动。”聂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的是中文。

“慢慢转过身来。”声音命令道,“老子手里有枪。”

聂磐听出是壮汉的声音,慢慢转过去。壮汉一手撩着衣襟,在外衣掩盖下,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聂磐。那把枪明显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产品,可见是在进入这个“站台”之前就在他身上。

虽然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但在这阴暗的小巷里就算发生了什么,可能也不会有人注意。如果壮汉这时开枪将他射杀,也许要几小时后才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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