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之路 正文 第十七章 风雨前夜

作者 : 云鹤飞山

正午时分,裕泰茶楼附近,军乐队正在奏乐欢送镇守使,大批的常德百姓听说镇守使要回北京了,也纷纷赶来送行,但是码头已经戒严了,普通百姓根本进不去,大家只能在码头外面看着军队进码头,大批的税警团官兵在努力维持着秩序。|我|搜小|说网

卫士连奉命开始向南门码头集结。还没到南门码头,扛枪跟着队伍前进的徐建业就看到了远处的大哥和二哥,他们就在送行的队伍里,眼睛盯着前进的队伍前后张望着,看来是在找自己了。徐建业跟着队列走到大哥二哥的身边,被二哥瞧见了,二哥一把抓住徐建业,顺手就把一包东西往他手里塞:“三伢子,拿着啊,哥哥们没别的东西给你了,就二个大洋,六个鸡蛋,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二哥,我不要,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我拿军饷的,比你们松快的多。”徐建业极力推辞着。

“拿着,拿着,上了战场你要小心啊,子弹不长眼,你要躲着点,万一不行了,就往家里跑,千万小心,啊!”说着说着,二哥居然眼泪水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大哥见状轻推了二哥一把“三伢子,听话,拿着,安全第一。大哥嘴笨,你知道的。”

这个时候领头的排长佟文阁发现徐建业月兑离了队伍,立刻探出身子操着河北口音大声喝道:“徐建业,你在做什么?速速归队。”

徐建业回头一看,是排长,立刻回声:“是”

“大哥二哥,我要走了,你们也多保重,王掌柜以前不常说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弟弟要真的先走一步,爹妈和弟弟妹妹就靠你们了,记得告诉爹妈,三儿不孝,对不起他们。记得替我给他们磕头认错。”说完,徐建业跪在地上,对着大哥二哥就是两响头。

爬起身来,徐建业拿着枪和包袱就跑向了队列,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两个哥哥挥了挥手,然后再也不回头入列,跟着队伍走进了南门码头……

常德,南门码头。冯秉坤到了,常德的士绅们纷纷出来送行。冯秉坤如来时一般,一一和他们握手,不过和上任的时候稍微有点不同,这次欢送的队伍里没有了王振亚,从头到尾,王振亚就没打算来给冯秉坤送行,这几个月王振亚仿佛练就了龟缩大法,天天在澧县,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听说冯秉坤要走了,他到是高兴了一阵,但是冷静下来,还是不敢去送行,这么个浑人,要是在南门码头把我扣起来给杀了,怎么办?他可是有舅舅的。到这会,冯秉坤的背景王振亚才算是模清了,他知道自己惹不起,万一真的给冯秉坤这个官二代给宰了,估计姓冯的也就是被申斥一番,严重点也就是免职,过段时间换个地方又复出为官就是了,想想看,连造反都没事的人把自己宰了又算什么大罪啊?到时候冤枉的可就是自己了,白送条小命不算,还要成全他冯秉坤肃贪除恶的美名。所以宁可被人笑话,王振亚也不愿意到常德来送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三大袍哥之首的季德明抓着冯秉坤的手就是不松开:“冯将军,您还会回来不?”

冯秉坤仔细看了看季德明的那张脸,都皱成一团了,只差没哭出来了。他心里想笑,但是这个情况他也没好意思笑出来,他反过来双手握住季德明的手道:“季老啊,别担心,常德的天翻不过来,我这次去北京,是临时有事,不是调走。事情完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冯秉坤心想季德明这话恐怕还不是替他自己一个人问的,于是他干脆抬起头来,对着季德明身后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冯某还是这常德的镇守使,请大家不要担忧。但凡有难处可以找周知事解决,冯某不在常德期间,常德所有事务,无论大小,皆可由周知事全权处置。”

大家听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松开了季德明的手,冯秉坤又握住周绍栋的手,用力的摇了摇:“常德的事情就拜托周先生了。碰到麻烦的事情,特别是王振亚那老小子的事情,你都可以直接调动郑立青他们,不必忌讳。”

周绍栋显然是感觉到了这份责任的沉重,他点了点头,半晌无语,最后看着冯秉坤只说了一句话:“将军保重!”

冯秉坤一点头,松开手,转身走上扶梯,才走到一半,又回过身来,朝送行的队伍用力的挥了挥手,季德明等人连忙拱手躬身道“祝冯镇守使马到功成,一路顺风。”

徐建业站在甲板上,看着冯将军上船的前前后后,突然觉得冯将军真的好威风啊,他不禁幻想起来,如果自己也能有一天这么威风就好了。

史班长走了过来,看到徐建业一副花痴样,什么都明白了,他拍了拍徐建业的肩头道:“傻小子,别羡慕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咱们这些当兵的,能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幸福。其他的事情最好别想,想了也没用……”

当徐建业还在回味班长这句话的内涵时,船上的汽笛拉响了,要开船了!

这英国造的的大航船,徐建业并不是头回见了,在裕泰茶楼跑堂的时候,整个码头都在他眼皮底下,这船也是每天都能见一趟,不过坐这船到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感觉还真不赖。

船慢慢驶离码头,徐建业定了定心神,看着眼中渐行渐远的常德城,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失落,就要彻底离开自己的故乡了,裕泰茶楼立在岸边,平日里在那干活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却发现茶楼真的很高,仿佛和天际连在了一起。[我搜小说网]

徐建业用力的甩了甩头,想把这种失落感从头中努力的甩出去。

再抬头时,常德已经远了了,过了一会,整个城市仿佛沉到了江面以下,看不见了。徐建业看着前方愈行愈宽的江面,看着两岸巍巍的青山,还有那山间嬉笑打闹的猴儿们,还有那些正在辛勤劳作的小渔船,一种莫名的豪情油然而生,他看着天空,内心大声呐喊道:“外面的世界,我徐三来了……”

北京,局面还在不断恶化,黎剑生和段吉祥之间的府院之争,随着段吉祥的计策连连得手,可以说是胜负已分。要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黎剑生那是必败无疑,本身实力就不足,在参战问题上又步步失算落了下风,黎剑生这次是输的一塌糊涂啊。

黎剑生明白如此一来,以后自己在北京那就是个屁,没人再会把自己这个大总统当回事了,直系也好,地方督军也罢,这一次政争的彻底失败估计都把自己看透了,以后再想寻求他们支持,恐怕只能是徒增笑耳了。

黎剑生是何等人物,他很不甘心啊,他要反击。在这胜负将分的最后一刻,他要放手一搏,要么失去一切,要么夺回一切。于是就有了先前拒绝在国会参战案上签字的惊人一幕。

他接受了梁定方的建议,罢免段吉祥,召张荣这样的地方实力派以调停的名义入京。梁定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皖系以段吉祥为首,但毕竟下面的人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今天他们是拥护段吉祥这个总理的,但是如果段吉祥不是总理呢,他们还会拥护吗?”

“就算他们还拥护,大总统您算算,自共和元年以来,这个段吉祥在北京就是个张扬跋扈的主,没他不敢干的事情,没他不敢得罪的人,连方世旋都让他三分,时日一久,他的官威就这么建立起来了,您把他这个总理给抹掉,就算他还能再夺回来,他的官威哪里还在?只要他没了官威,自然会有人出来挑战他,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啊!而张荣的军队进了北京,段吉祥就算想报复总统您,他也没这个机会了。”

不过梁定方有一点故意没说,那就是罢免段吉祥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和政治上的连锁反应。

梁定方不说,不代表黎剑生这个老油条不清楚。黎剑生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近乎自杀的政治行动,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求胜无望之后就是对连续失败的极度不甘心,对于段吉祥嚣张跋扈行为的强烈报复心理,还有就是最后那么一丝丝自我安慰式的侥幸,希望能够有如武汉革命时期自己莫名其妙当上都督那样的意外来帮助自己扭转乾坤,从而一举翻盘。虽然他知道在目前的力量对比下,免去段吉祥总理职务的行为是一个非常疯狂的举动,并且可能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绝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应该做的选择,但是自己已经是输干净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他也顾不得再细想什么利益得失了,也再顾不得什么三思而后行。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落到眼下这个局面,他很愿意在临老的时候冲动这么一回。搏一搏吧!

黎剑生很快就安排汤文龙去了湖北,任务是找那些旧部,在这关键时刻没自己的军队可不行,同时又安排梁定方去徐州拜会张荣,让他速帅定武军以调停的名义进京,张荣资历老,如果真的罢免了段吉祥,没有这样老资历的人入京坐镇,那些地方督军省长们肯定会闹腾起来的。

同时在陆中平以听戏为由闭门谢客,明显置身事外的时候,黎剑生并没有放弃寻求直系的支持。他找来自己昔日北洋海军时期的故交,现任京津警备司令直系首领之一的王怀珍,他向王怀珍表示,只要直系能继续支持自己这个大总统,那么罢免段吉祥之后,他就任命王怀珍出任这个国务院总理,并且完全允许由直系势力组阁。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王怀珍的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大吃一惊,他觉得黎剑生疯了,如同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完全是在拿命在赌最后一把,以目前段吉祥手中的实力,这个总理他不当,谁还敢当啊?抛开皖系由直系的人出来单独组阁,总统府也太高看直系的实力了。段吉祥到是可以这么做,因为他在皖系中是独一号的人物,冯嘉云在直系中哪有这个威望。

黎剑生却坚持认为,只要把段吉祥的总理给免了,皖系那就会土崩瓦解,自行消散。这叫什么?对了,擒贼先擒王!

说的王怀珍也是一愣一愣的,很是动心。可就算黎剑生疯狂了,他王怀珍却还没疯狂,虽然他不知道大总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信心,但是事实却让他对于通过这么一个小小的职务罢免来搞垮皖系势力是没什么信心的,拜托,我老王从大梁到现在,在官场混了快四十年了,如果这点常识都弄不清,那我就算是白混了。

王怀珍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向黎剑生表示,自己要回去好好想想。黎剑生也知道这不是小事,急不得的,于是点头同意了,不过叮嘱王怀珍,事关重大,要注意保密,同时要快点答复。

出了总统府,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跑到陆中平家里,也顾不得陆中平听戏听得有多高兴,直接找他说事。

陆中平听王怀珍一说完,顿时乐了,也不说话,先笑了半天,见王怀珍真的有点急了,才慢悠悠的说,“答应他,王兄。”

王怀珍瞪大了两眼珠子死死的看着陆中平,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般:“建章,你也跟着疯了?”

陆中平这下笑得更开心了,轻声说道:“让他先把段吉祥这个总理免了也好。不然这戏接下来就没法往下唱啦!”

陆中平跟徐恩明达成的协议里面可没罢免总理这一条,按照计划,是利用督军逼宫,迫使黎剑生召张荣进京,再利用张荣废了黎剑生,最后直皖联手讨伐张荣,皖系的势力将进一步扩大,而直系也将从中央政府获得更多的权力。如今黎剑生这么一折腾,等于附送了直系一个大礼,黎剑生要真的罢免段吉祥,那么很直接的就打击了段吉祥的政治威望,虽然说眼下直系和皖系因为参战问题而暂时联合起来了,但是对于打击皖系的任何行为,陆中平还是举双手支持的。毕竟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大家还会是对手,而且是彼此最强劲的对手,至于南方的护法政府,陆中平还没放在眼里,拢共也就两广那么大点地盘,还分成了十几个派系,比眼下的北洋还要散乱不堪,这样的政府也能成事吗,也配当北洋的对手吗?

见陆中平不再往下说,而且还端起了茶杯,明显是要送客了。王怀珍也只好一头雾水的退了出来。尽管没弄清陆中平的意思,但是大家一直都是共进退,而且几十年的交情了,又没什么直接利害冲突,也不怕陆中平这老小子坑爹。第二天王怀珍跑到总统府,直接答应黎剑生,表示自己愿意出任总理一职务,同时代表直系也支持黎剑生的计划。黎剑生闻言大喜,仿佛又看到了一丝翻盘的希望。

共和六年,1917年6月10日,黎剑生以“不恤民力,妄谈武力,结党营私,祸乱国家”的名义依据临时约法行使总统权力罢免了现任国务总理段吉祥一切职务,中央将另行组阁。并责令其速速离京反省,不得延误。随即通电全国,广而告之。

据说,段吉祥收到这份命令的时候,这段日子以来的得意劲一下子全没了,脸色变得铁青,然后拿着命令对着客厅里的亲信们喊道:“疯子,这他妈就是一疯子。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亲信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何事让平日城府颇深的段总理如此失态。

段吉祥气得一棍子就把客厅的花瓶敲碎了,然后声嘶力竭的吼道:“收拾东西,去天津,我就看他黎胖子怎么收拾这个局面。我就看他怎么个死法?”

梁士安连忙起身道:“段公,稍安勿躁啊!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段吉祥火气稍微控制了一下,一又坐回到沙发上,立刻就有仆人进来收拾被打碎的花瓶。

客厅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在传阅那份命令。

直到仆人收拾完毕离去,梁士安咳嗽了一声道:“总理,黎剑生这么做无非是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而已,他确实是疯了,除了打击您的声望,我实在看不出这招螳臂当车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皖系会因为您不是总理了就分裂了,笑话!”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段吉祥气已经消了,点点头,表示梁士安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就不去天津了,跟他黎胖子在这里耗?”

梁士安早就知道段吉祥徐恩明他们诱使张荣进京的计划,他站起来道:“不,总理,您应该去天津,之前我们计划靠督军们逼宫来诱使黎剑生调张荣入京,现在看来,黎剑生完全可以死咬牙不签字就行了,而我们从法统上还拿他没办法。现在不一样,您如果接受了他的罢免,咱们就更有理由闹腾了,而黎剑生才会调张荣进京,而且张荣也不是傻瓜,您离京他才敢放心的带军队进京,否则我们怎么一石二鸟啊?另外也可以趁机看看,到底谁对总理您忠心,谁不忠心。至于总理这个位置,我就奇怪了,段公您不当,放眼当今中国,谁又能当?谁又敢当?这岂是一纸文书可以改变的?”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段吉祥瞟了梁士安一眼,这还是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梁士安吗?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精明果敢的样子了。段吉祥那里知道,头天晚上,陆中平秘密拜会了梁士安,眼下说的,都是陆中平授意的。

“好吧,通电全国,就说我为了稳定局面,接受总统的命令,即日起离任赴津。”段吉祥很快做出了决定……

两份通电一出来,举国上下立刻就炸了窝了。

黎剑生这也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10日下午,段吉祥在总理府检阅了总理卫队,随后乘车离开总理府,到六国饭店,同日美英法俄五国公进行了一次私人谈话,谈话在友好的气氛中举行,双方就当前的国际国内局势进行了平等的交流,并就彼此关心的双边问题深刻的交换了意见,五国公使一致认为,当前的中国,还是需要由段吉祥总理这样的人才来领导的。而段吉祥也明确表示,自己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正当北京闹腾着罢免总理的时候,冯秉坤和他的军队已经在武汉下船了。他改变原来的行军计划,没有在岳州下船,因为湖北督军王占远发来密电,赵炎武有可能已经改投段吉祥的门下,不怎么可靠了。虽然肯定不会打起来,但是谁能保证赵炎武不会有小动作,为了不误事,冯秉坤强行命令船长把船开往武汉,而不再在岳州停船接客了。船长本来不答应,但是冯秉坤加付运费,而且满船都是气势汹汹的大兵,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乖乖照办就是。

“报告”冯秉坤刚下船,就有一名当地驻军司令部的参谋跑上前报告,卫士们条件反射的挡在冯秉坤前面。

冯秉坤笑着推了推卫士,然后语气平和的问那名参谋:“什么事?”

“北京急电”说着参谋就双手把电报递了过来。

一共三份,一份总统府罢免总理的通电,一份是总理府辞去总理的通电,最后一份是舅父的密电。

前面两份已经让冯秉坤很吃惊了,后面这份则是舅父的密电,内容很简单:“速归,京师风雨前夜,迟则生变。”

冯秉坤微微一思考,当即抓着那位参谋问道:“今天开往北京的火车最后一趟是几点?”

参谋一愣,立刻回答:“下午四点还有最后一趟。”

冯秉坤一看怀表,已经二点半了,回头就喊:“张之江,让你的部队马上完成集结,准备急行军。”

然后又叫宋哲光过来:“铭?,你马上带卫士连跟着这个参谋以最快速度跑到汉口火车站,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武汉发往北京的最后一趟火车不能让它开走啦,另外让车站长给我加挂车厢。”

“是”宋哲光立刻拉着参谋往卫士连集结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卫士连全连集合!”

徐建业在船舱里闷了一个晚上,正摇摇晃晃,昏昏沉沉的,听到连长的吼声,条件反射的去找班长的位置,不愧是全军的精锐,卫士连很快完成了集结,然后出发了。

连长没交代去那里,大家也只好把问题藏在心里,闷着头跟着跑。平时训练的效果就出来了,没有一个人掉队,全连做着匀速运动,反到是带队的那个驻军参谋体力跟不上了,他摆着手对宋哲光道:“宋上校,你们的军队太厉害了,我跑不动了。”

宋哲光这才发现这个参谋已经是大口大口的出气了,他很不好意思的老脸一红,是自己没考虑周全,他跳下马来,让这个参谋上去在前面跑,自己带着部队,跟在后面。那参谋那里敢做坐,死活不上去,宋哲光也火了:“让你上就上,废什么话,要是耽误了军机,老子就先枪毙你……”

大约三点多,近四点的样子,宋哲光带着卫士连跑到了车站,火车还没开走。他立刻开始分配任务:“佟文阁,你带一排跟老子去控制站长办公室,赵登尧你带二排去找到去北京的火车,把车头给我占了,秦光海,你带三排去,把车上的乘客给我拉下来,就说这车老子们征用了。”

整个火车站顿时是鸡飞狗跳,被大兵们赶下火车的乘客纷纷指责军队的暴行,宋哲光这时已经和站长谈妥了,他拉着站长一起走到候车站台上。徐建业和他们班的士兵正拿着枪挡在前面,他奉命阻止乘客爆棚。宋哲光大声宣布,紧急军务,征调列车,大家所有的车费,一律由军队补偿。乘客们的火气这才小点,随后站长被推出来,向大家保证去售票口退票,全额退款。大家这才散了。

下午五点多,张之江的二团终于到了,毕竟是上千人的军队,开动起来速度根本快不了。冯秉坤对于宋哲光的表现非常满意,拍拍他的肩膀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火车。

下午六点,火车开动了。

徐建业头一回坐火车,也是头一回见这么个洋家伙。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臭,为了多装点兵,车站把所有的客车厢只留了一节,供冯旅长使用,其他的全部卸了下来,换成了闷罐式的货车厢,徐建业他们这一排分到的车厢估计平时是用来拉猪的,因为班长史进一口咬定,他们闻到的是猪骚味。我日!

“轰动”一声,大家随着车身一动,接着就是“呜”的长汽笛声,“轰动”“轰动”……声音和频率由慢到快。

火车开出了汉口站,正隔着脑袋往车外望的徐建业一下子没站稳,直接跌到班长的身上,一下子大家都乐了……

夜幕渐渐降临,车内有点拥挤,徐建业坐在车板上动弹不得,十分的不舒服,可有些老兵甚至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这让徐建业很是佩服,在这么晃荡的环境中居然还能睡着,不服不行啊。他觉得这二天的行军使自己变得很疲劳,不过更多的是兴奋,太神奇了,昨天自己还在常德,今天就到了武汉了,而且马上就要去北京了。只是下午在武汉街头跑的太急,没注意武汉的样子,不过第一感觉要比常德繁华多了。

渐渐的,徐建业适应了车厢里的猪臭味。好像已经没有初上车时的那般刺鼻了,徐建业静静的挨着战友坐在里边,也不知道车外的情况,但是他又分明感觉到了,火车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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