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之路 正文 第十章 直皖决裂

作者 : 云鹤飞山

徐建业情绪非常低落的跟着模范团到达了保定,他才知道陆将军为何如此不通情理的拒绝自己的请假申请硬把自己要了出来。[我搜小说网]

因为7月1日,也就是徐建业他们抵达保定的第二天,冯秉坤亲帅第十六混成旅主力移防到了保定,值得注意的是,这个调动是没有政府命令的。

模范团迅速撤销,所属连队立刻归建。

其实在冯秉坤从廊坊移防到保定之前,不少皖系的政客,包括梁士安都到了廊坊,他们希望游说冯秉坤参加到皖系一方来。但是杀舅之仇不共戴天,冯秉坤考虑再三,在接到把兄弟吴子玉的亲笔信后,立刻下令移防。

直系和皖系在南征时期发生了巨大的摩擦,最后是段吉祥利用非常手段,强行扣留了直系大首领冯嘉云,并且利用非常不光彩的暗杀手段解决了直系头号智囊陆中平。群龙无首的直系完全没办法对皖系进行任何反击。最终这场较量以直系的失败而告终,段吉祥虽然不得不辞去总理的职务,但是中央政权依然把握在皖系的手中。

到了1920年的春天,昔日的直系四大首领只余下曹世昆这个公认的傻子后,非但没有分裂消亡,反而在吴子玉的联系之下,再度团结起来。

吴子玉先是成功联络了长江三督这些老直系柱石,劝说他们出来帮助曹帅整合直系。这三督在冯嘉云死后也是每况愈下,因为没了靠山,手底下的军队大多也有了各自的想法。因此吴子玉一出面说和,三督对于直系的整合自然是绝对支持和赞成。

取得了直系各派支持后,吴子玉在物资调配上就变得宽裕起来。随后吴子玉和南方的护法政府祖武达成了协议,一致对付皖系独裁政府。又和东北的张维玉达成了秘密军事同盟,联手夹击皖系。

在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吴子玉有了挑战皖系的勇气和实力,但是曹世昆却犹豫起来。在他看来,段吉祥无疑是恐怖的存在啦,之前直系实力鼎盛时期尚且不能动他分毫,现在这般境地,却要与之抗衡,那会是什么结果?曹世昆死活不同意吴子玉的主张。

吴子玉也是个急性子,拍着桌子就和曹世昆闹了起来,就差没指着曹世昆的鼻子骂他无能啦。曹世昆现在年纪大了,面对威权日重的吴子玉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最终不得不同意了吴子玉的建议。

正当段吉祥被北京的学生折腾的不行的时候,吴子玉已经非常迅速的带兵进入了河南地区,驱逐了依附皖系的赵督军。

河南乃中国的中心枢纽,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吴子玉占据河南之后,立刻将所部陆军第三师扩充到了5个混成旅的规模。其在直系之中的地位一跃而起,仅次于曹大帅。

直系占据了湖北,河南两大要地,对皖系的威胁立刻增大。这一局面是段吉祥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吴子玉的行为整个就是所谓死灰复燃的经典。(神座)

段吉祥好不容易通过学生运动打击一下北京政府内部飞速膨胀的交通系,转过头来却发现直系已经死灰复燃再度对自己的统治地位构成了威胁。他不得不召开一个秘密会议来处理曹世昆和吴子玉。

此刻的皖系在登上中国权力顶峰之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已经没办法如之前那般团结了,内部的矛盾不断激化。政府系统内以新交通系的迅速壮大直接导致了交通系的梁士安和曹润田两大巨头的分化,虽然在段吉祥的支持下,曹润田最终由于巴黎和会引发的一系列事件而退出政治舞台,但是交通系的影响力也因此下了一个层次。而在军队系统内,随着段芝凡和徐恩明矛盾升级,皖系未能即使完成对直系军队的整编。最终皖系军队内部斗争的结果是徐恩明被闲置而段芝凡却大权在握,但是吴子玉却利用这一时机劝服了原来的直系各方把曹世昆推上了直系新首领的位置,完成了直系各派的整合。

整个秘密会议的气氛非常不好,徐恩明最近由于段吉祥的猜疑而顿生失望,整个会议几乎一言不发,段吉祥对此非常不满,却由无法指责,毕竟徐恩明已经被自己挂了起来。

段芝凡到是畅所欲言啦,但是他的那些建议无非就是一个字:打。

段吉祥虽然高傲,但是不等于他傻,皖系军队目前在国内确实是人多势众,但是直系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吴子玉的嫡系部队,那是北洋出了名的善战。如果不是皖系占着中央这个大义名分,单以军事来论短长,现在在总理府开会的不应该是皖系集团,而应该是直系集团啦!

最终这个秘密会议也没能拿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最后还是听了梁士安的一个主意比较靠谱,把答应人家曹世昆的副总统给他,缓和一下矛盾,避免两派的决裂。但是在座的心里都有数,在过去的几年,直系已经让皖系骗了很多次了,现在一个副总统的虚衔扔过去,人家买不买账,还真的是要两说。

因此,段吉祥也接受了曲同丰的建议,还是把皖系的军队主力调来直隶,以策万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如自己手中的武力来得实在。

想想自己花了大力气武装起来的皖系六个主力师,段吉祥突然又多了份底气,吴子玉能打又如何,自己二十万精锐在手,又岂会怕他不成。

想通这一关节,段吉祥很明确的指示梁士安,暂时拖欠直系军队的军费不要发,随后宣布散会。

自始自终,徐恩明都没有抬起头说一句话,但是段吉祥做出最后指示的那一刻,他轻微的摇了摇头,却未发一言,一宣布散会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其他皖系首领们互换了下眼神,内心都大觉不妙。

这边皖系还在忙于内斗,这边直系已经是达成了一致。

吴子玉还真的是个妙人,他没办法如段吉祥那样去找列强借钱,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直接找到了直系中那些在地方上经营多年的首领们,开门见山的要钱。由于老吴平日声望很高,人品可靠,加上直系将领们对皖系已经是恨之入骨,因此资金的募集工作非常顺利。曹世昆这个出了名的守财奴更是一次性拿出了1000万大洋,实实在在的大方了一把。

吴子玉把这些筹措来的经费用于补充军费,添置装备。汉阳军工厂现在是人停机不停,昼夜开工,生产出来的军火源源不断的运往直系各部。

吴子玉在完成这些军需准备之后,就从武汉回到了保定。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最后一步,可是曹世昆却开始犹豫啦。

归根到底还是直皖两军之间的实力过于悬殊。

此刻的北京,周边已经部署了皖系军队的六个主力师大约15万军队,号称20万。这些军队最大的特点就是装备好,清一色的日本造,待遇好,从来就没拖欠过军饷。

相比之下,目前在保定的直系军队就有点不够看啦。

主力是陆军第三师的五个旅大约4万人马,还有严重超员的第十六混成旅的三万兵马。十六混成旅只所以超员如此严重的原因是陆中平死后,其子陆承恩等人在山东河南一带编练的二万兵马立刻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在全军溃散之前,吴子玉派参谋长萧耀北前往说服,最终这二万人暂时划入十六混成旅编制之下。这二万人中直属陆承恩的六千人马更是直接编入到了冯秉坤的麾下。这直接让十六混成旅从一万五千人膨胀到了二万一千人,实际战斗兵员达到了一个整编师的数量。

但是尽管如此,整个直系目前在直隶地区可以投入战斗的主力军队不过7万多人,勉强达到皖系军队的一半。

陕西的徐树藩得到了段吉祥的命令,调动了陕军三万多人部署在豫陕边境,以牵制直系军队的调动。

如此一来,也就不能怪曹世昆的再次犹豫不定了。

“吴老弟啊,哥哥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不能急啊。段合肥现在兵强马壮,手上除开皖系原来的三师六旅不说,光是这两年编练的参战军,对了,就是那三个边防师。那装备,那战斗力……”曹世昆又开始唠叨起来……

吴子玉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为联合反皖做准备,大事小事麻烦不断,又不得不一一去解决,可以说忙的是焦头烂额,如今见曹帅又打起了退堂鼓,顿时怒从心头起,右手猛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哥,都到了眼前这个光景了,那里还有什么退路,姓段的又何曾给过我们半分退路,你不要再妇人之仁啦,你想想冯大总统的下场,活活给段合肥气死啦,死后那姓段的居然还敢去吊丧。你再想想陆先生是怎么死的。难道你还准备继续走他们的老路,跟他们一样成为别人的笑话,难道大哥你想看着我们直系一步一步被他们皖系分掉,吃掉?”

曹世昆顿时老脸通红,“我,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吴子玉也顾不得曹世昆的面子啦,当着其他直系主要将领的面,大手一挥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啦,是,我们目前的实力确实是不如皖系,但是战争这个东西不全靠实力,很多时候靠的是勇气,难道对方实力强,我们就不要打仗直接认输算球?弟兄们,大好的江山,不是天下掉下来的,是他妈靠我们自己一刀一枪去夺的,模模你们下面,还有没有那家伙?有那家伙的,凭什么让皖系那帮畜生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吴子玉越说越激动,满屋子的直系将领个个被说的热血上涌。

末了,吴子玉一拳砸在桌子上:“现在的局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缓和的余地,皖系就是我们的敌人,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当家的,大家不用再讨论,现在回到各自的部队,积极备战就是了,我把丑话说前头,生死大战,谁要是敢吊儿郎当,谁要是心存保存实力的想法,事后不要怪我吴子玉不讲情面,散会……”

说完吴子玉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会场,吴子玉的几个亲信将领随即起身离开,而冯秉坤等人看了曹世昆一眼,也纷纷离开。只留得曹世昆留在原位,气得发抖……

从这一刻起,直系内部就等于是已经达成了一致,上下一心对付皖系,尽管这个一致是建立在吴子玉强势,曹世昆软弱退让的基础上的。

相比之下,皖系的军队虽然都调到了北京周边,但是在是战是和的问题上,将军们却没能达成一致。曲同丰和段芝凡两人虽然都支持动武,但是他们的嫡系大多在皖系的北洋老军中,也就是那三师六旅。而在新编练的边防军几乎没有太多影响力,虽然曲同丰取代徐恩明出任了边防军督办,但是并未有效的控制这三个边防师的军队,目前这三个参加了收复外蒙的边防师对于内战存在着很大的抵触情绪。而和盲目乐观自大的段芝凡不同,曲同丰相对比较务实,他清楚的认识到,北洋老军的战斗力远不如这新练的三个边防师。如果不能让这三个师卖命,想击败直系有点够呛,这三个师大部分军官都是徐恩明一手提拔的,偏偏徐恩明目前和段总理的关系非常僵。

皖系上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居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分歧,老北洋曲同丰不禁担忧起来……

局势的发展日益严峻起来,中央政府从5月26日起停止对所有直系军队的拨发军费,这一行为引起了直系势力集团巨大的愤怒。

5月31日,双方协商未果,直系采取报复性措施,直接切断了京汉铁路,同时直系控制的地盘不再向中央缴纳税金。

双方矛盾直接公开化,整个京津地区气氛空前紧张……

上海《大公报》发表评论:“战事或一触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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