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春雷炸响在众人耳际,大伙儿齐齐一呆,罗立人面容陡然一变,扭曲的恶鬼一般,两只眼睛如狼似的盯着发话的杨掌柜,咬牙切齿道:“姓杨的,你说什么?”
罗立人声音生冷阴沉,仿佛阿鼻地狱里出来一般空洞,狰狞的面容几乎要撕碎杨掌柜一般。杨掌柜昂然不惧,冷笑一声道:“罗老头,我说错了吗,若非你父子贪心、勾结马匪,我罗家集又怎会落得这番田地!”
“什么?”
“勾结马匪?”
众人听了杨掌柜的话,顿时吃了一惊,纷纷张口结舌问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罗立人面如土色,惶然辩道:“杨立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吗?”
杨立德正是杨掌柜原名,听得罗立人狡辩也不着急,只是冷笑一声,扶住墙角竭力站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大声缓缓道:“我有说错吗?你为了贪图孙相公那支玉蝶钗,你那龟儿子觊觎珍嫂美色,父子两人狼败为奸设下计策,私通马匪,便是要除去孙相公。哼哼……没想到孙相公武艺惊人,非但无事,反而杀的马匪落花流水,倒是你们父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中了马匪的奸计,害死你那龟儿子不算,还害的我等家破人亡,你倒是说说,罗金龟是不是该死!”
说到后来,杨掌柜一声喝出,顿时满室皆惊,数十人纷纷看向罗立人,满目的疑惑,罗家集与马匪仇深似海,罗立人若真是勾结马匪,那是要被人千刀万剐的,罗晓也是面沉似水,沉声问道:“老大,他说的可是事实?”
事实上,罗晓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着实有些忐忑,虽说他们兄弟感情不睦,但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从心底来讲,他还是希望堂兄不要成为那个叛徒。
然而,罗立人的话却如一桶凉水一般泼了下来,让他心头彻底冰凉一片。
唯一的儿子死了,当铺被劫,财物尽没,对罗立人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已离他而去,这世间已没什么让他留恋的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眼见众人目光灼灼,罗立人惨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物拿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哈哈大笑道:“不错,他说的没错,老子就是贪图这破东西,那马匪也是龟儿招来的,我们父子就是私通马匪了哈哈哈……怎么样,你们来杀了我吧,哈哈……”越说越张狂,说到后来竟然仰天大笑不止,同时将手中珠钗也狠狠甩了出去。
众人听他承认,顿时大怒,一帮人围上去骂道:“真是混账透顶了,竟然出卖相亲们,大家伙儿杀了这狗娘养的叛徒!”
“将这吃里扒外的老东西丢出去!”
一时间,众人纷纷声讨罗立人,尤其那些死了家人的更是状若疯狂。罗立人却痴痴呆呆状若无事,只是扑在罗金龟尸体上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闹,状若疯狂。
为了一点贪心,搭上了儿子的性命。对他而言,已是最大的惩罚了。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孙鋡见此,只是叹息一声,上前捡起那支珠钗。幸好甩在徐中平的尸体上面,要不然还不得碎了,钗还是钗,但两颗珠子早已被摔的不见。
一直普普通通的珠钗,如今却成了灾难的祸根,是珠钗惹的祸,亦或者是贪心惹的祸!
“孙相公,多谢你了!”
正出神间,杨掌柜一跛一蹬走了过来,他腿上被贼人伤了一刀,所幸伤势不重,但走起路还是有些难受。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父子那些勾当的?”
孙鋡不答反问,两只目光如实质班盯着杨掌柜。杨立德面色一阵惨然,凄然道:“当日金龟要逼走相公不成又被朱大人盯上了,便想到去找马匪帮忙,哪知……”
找马匪帮忙?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当日罗金龟想出那法子后,便和杨立德暗中密议妥当,将孙鋡消息透露给马匪,想着借刀杀人,出去孙鋡,哪知徐中平和东方雷早就觊觎罗家集了,这一来无异请狼入室。
结果东方雷设下计策,由徐中平在前面吸引罗家集众人注意力,他自己带大队人马绕了一个大圈从后面包抄过来,打了罗家集一个措手不及。
杨立德非但一点儿好处没捞着,还搞的家破人亡,若非孙鋡,自己都几乎丢了性命,这也是他刚才替孙鋡出头的缘由。
孙鋡叹了口气,听的一声惨叫,转头看去,却见那罗立人猛然拔出罗金龟面门长箭,一下插在自己胸口。
“龟儿,为父来陪你……了……”
断断续续一句话说完,终于气绝而亡!
众人不料这老头竟然还有这一手,齐齐呆住,心头却没有半点报仇的快意,反而沉默了起来,多年乡亲了,罗立人就算是坏人,但他对儿子的哎却真真切切。
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罗晓看的不忍,顿时不住咳嗽起来。
“老伯……你怎么了?”
孙鋡慌忙赶过去在他胸口按摩了几下,罗晓这才缓和了些,长出了口气觉得胸口顺畅了些,脸上闪过一抹潮红。
“珍嫂,附近可有良医?”孙鋡皱眉问道。内外伤加在一起,罗晓的情形很不妙。
素珍惶急地点点头,“有有有,我这就去请陈大夫!”
哪知还没出门,就听一位相亲悲戚道:“珍嫂,不用去了,陈大夫被那些狗贼害了!”
“啊!那……那可如何是好?”到底没见过多少世面,到了此时,素珍早已急的六神无主。一声悲戚的呜咽,泪花又如雨点般落下,身子晃荡了一下几乎摔落在地。
这时,张纲大步走了进来,看出孙鋡等人难处,轻声道:“孙公子,我军中带有军医,可帮这位老人家看看!”
众人听了均觉大喜,孙鋡正要道谢一声,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冲了过来,老远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将军,鞑子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呆住,张纲几步上前抓起那士卒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士卒语带哭腔道:“将军,鞑子来了,好多鞑子,怕不得五六百多,将军快走,他们快杀到这里了。”
“五六百?”
张纲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孙鋡瞧得稀奇不已,不过五六百鞑子而已,你手下可有两三千儿郎呢,害怕个鸟!
……
更新晚了,赎罪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