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飞财
光头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站目露凶光,瞪着矮子。|我|搜小|说网矮子根本没有把这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放在眼里,更不理会他的满腔怒火,反而继续火上浇油。
“你不就是个算命佬,很了不起吗?”矮子无比轻蔑地竖起了小指头,“要比算命,我黑皮哥比你强一百倍!”
“你黑皮哥会算命?他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身边的就是。”矮子无比骄傲地指着楚雷,“黑皮哥在我们那块,方圆几十里,哪个不知道是算命小神童?绝对比你强一百倍!”
“就他?还会算命?”光头刘看着十五六岁的楚雷,“哦,哈哈……一个胎毛都没月兑的乡下野小子,也会算命,别笑掉我的大牙了,哈哈……”
在普通人的眼目中,“术数”是门神秘的学问,也是门复杂的学问,没有十几年的浸婬,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精通。光头刘绝对是“门”里人,对“术数”的复杂性非常了解,根本不相信楚雷这个十五六岁的乡下少年“精通”算命术。
“你个老杂毛,你才胎毛没有月兑呢!”
“野杂种,你敢骂老子,老子踩死你!”
“骂的就是你个老杂种!”矮子跳了起来,摆了个拳脚门户,“老杂种,你要踩死我是吗?放马过来,看小爷我的拳头砸不砸得烂你那颗葫芦头!”
光头刘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一看矮子摆出的拳脚门户,心头不禁“咯登”了一下。矮子这一蹬脚一伸拳,他看出了其中门道。矮子蹬地的那一脚,并没用多大力,但他感觉到地面的微微震动。矮子的拳头伸出,轻轻一摆,看起来轻巧,却让他看出了手臂肌肉群里隐藏的无穷劲道。
矮子这拳脚绝对是经高人指点过,扎实下过苦功夫的。他光头刘虽然比矮子高了一头,但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纸老虎,肯定不是这剽悍少年的对手。看着矮子那灼灼的目光,他的脸色苍白起来,额上也见了汗。
如果栽在这个矮子手里,他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呃……你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啊?我一大把年纪了,能跟你一个毛头小伙子一般见识吗?”光头刘久历江湖,眼见自己讨不着好,便立即浮出一副笑脸,给自己找台阶下,“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厉害,我认输,行不?”
矮子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了劲儿了,愣愣的一时反而没了主意,只好把目光转向楚雷。楚雷站在那里一付笃定安静的样子,没有出声。光头刘骂他们是野杂种,让他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火气却得压下来。
他与矮子同年,比矮子只大了不到一个月,但他是哥,矮子冲动,他就得有个当哥的样子,不能与矮子一样冲动。
“刘大师,你是老江湖了吧?”
楚雷的声音不高,嗓门也不大,只这么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
“嗯……”
光头刘有些疑惑地望着楚雷。(神座)
“江湖上有句老话,不欺老和小,是不是啊?”
“嗯,有这一说。”
“刘大师的铁板神算确实精采,只不过我矮子兄弟说得对,你有些黑心。”楚雷淡定地望着前面这颗光头,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你刚才为那位大娘算命,前一截算得精采,但后面的,就入不得人的法眼了。从那位大娘的四柱来看,时柱上的**位明显是绝处逢生的格局,难道大师没看出来?”
……
光头额上又见汗了。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黑脸皮的少年,一时说不出话来。这黑脸少年的几句话,就让他看出了在术数上的不凡来。
这是哪里出来的妖孽?他心想。矮子的拳脚,黑脸的术数,江湖上绝对不多见。
“绝处逢生应该当成好格局来看,也就是说那位大娘的儿子眼前虽然有些灾难,但绝对能长大,不会夭折,能为大娘养老送终,让大娘有个好的晚年,可是你把她身上那仅有的几块钱搜刮干净还不算,能那半袋米都不放过。如果你是没有看出她的时柱格局还好,如果看出来了,又这样做,那是不是太黑心了?”
光头刘听着,先是额上见汗,接着脸色苍白,继而额头上青筋跳出,目光变换不定。此时周围有好几个人围观,也在听着楚雷的话。楚雷的话如子弹般射在他的要害上,围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光头刘,要看看他怎么反驳。
光头刘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靠的是算命术讨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如果不能反驳,这面子哪里搁?这名声怎么挣?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可是,他要如何反驳?楚雷的话就像是铁板上钉的钉子,有板有眼。
“呃……我光头刘在这条街上算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哪个说过我的不是?”光头刘恼羞成怒,目光中又闪出了凶光,“你两个乡下小子算什么东西?哪里来的?为什么无事生非找我的麻烦?冯大娘,黄四嫂子,还有肖大哥,你们来帮我来评评理。”
“刘大师在我们这条街算命好多年了,口碑好着呢,你们两个小伙子来捣什么乱?”那个头发雪白的老妇人扁着没牙齿的嘴说道,“小伙子要学好,不要乱来。”
“就是,你两个小伙子,怎么乱说话,找大师的岔子呢?”中年妇女跟着咐和。
“刘大师,别理他们。”肖姓的中年秃发男子喷着唾沫星子说着,“你们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来我们和塘街撒野?不想活了?”
……
楚雷小瞧了光头刘在这一带的人脉。再说,他一个陌生的乡村少年的话,也缺少信服力,一时间,围观的人纷纷指责起他来。
光头刘看这阵势,悬起来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楚雷的几句话,就让他看出了这个少年在术数上的造诣的不凡,如果让楚雷在这条街上落下脚,只怕就没有他多少饭吃了。同时,他也暗暗得意,心想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与他这个老江湖斗,乖乖地滚出和塘街吧。
“小伙子,你也许跟哪个江湖佬学了点相术皮毛,但凭这点皮毛就想揽瓷器活了?能成么?算命相术这一行,没几十年修行,哪里能见得其中三昧?你才几岁,就在我面前充行家?”光头刘冷冷地笑着对楚雷说,装出一副温和样儿,“要是真有师傅,还是乖乖地回去,好好学几年再出来,江湖的水很深,不是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能混得下去的。”
“呃……”楚雷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看着光头刘,却嘲笑起来,“刘大师,你说得对,我们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比不得你这秃了头的大师。不过观大师的气色,小印堂发暗,而且暗中透出煞气,大师只怕马上就有灾难来了。”
“灾难?我会有灾难?你这小子得了失心疯吧?”
“不止是灾难,而且会见血光,不会要了你的老命,但当门那颗黄板牙只怕保不住了。”楚雷微微笑着,“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要是五分钟内我的话不应验,我立即在这里跟你叩头认错。”
“你这小伙子真是得了失心疯呢,怎么说这样的话?刘大师好好的怎么可能有血光之灾?”姓肖的中年汉子不屑地撇着嘴,“我要看看你怎么叩头……”
肖姓汉子的话还没落音,一条小巷里气势汹汹地冲出三个青年来,后面还跟着个妹仔,这妹子一头大波浪,明显是个飞妹。看三个穿着港装阔大发飞舞的青年的样子,也不是善良之辈,应该是这条街上的飞仔(飞仔、飞妹——是本地人对街头黑社会混混的称呼,这个称呼应该是从“流氓阿飞”这个词里来的。)。光头刘一见三青年朝他冲过来,脸色立即变了,那紧张的神色,怎么也遮盖不了。
三个青年在这条街上凶名昭著,那些围观的人见他们冲过来,立即四散,远远地站开了,只有楚雷与矮子清河站在原地没动。
“光头刘,尼他玛的找死啊!”为首的飞仔人还没到,就破口大骂起来,“尼他玛的满嘴跑火车,说我今天有赌运有财运,你嘴里喷粪啊?”
“三哥,别与他废话,揍他一顿先!”
“华仔,上,敲他颗牙齿下来再说!”
为首的飞仔自己不动手,指使着紧跟在他背后的穿花衬衣的飞仔动手。光头刘还没来得及分辨,那个叫华仔的飞仔已经冲上去,封住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嘴上,“嘣”的一声,又听光头刘惨叫一声,已经满嘴是血。
当门的黄板牙和着血水,已经掉落在地上。华仔又是一拳,打在他的眼窝里,顿时又成了熊猫眼。
“三少……饶命啊……”光头刘知道再不喊饶命,只怕不死也要月兑层皮了,“三少,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啊,你今天真是有赌运有财运啊!”
“放尼玛的狗屁,你一句话害老子输了三千多块!”叫三少的飞仔眼露凶光,“华仔,再给他鼻子上一拳,把他的狗鼻子打歪了,再看看他身上有钱没有,他让我们输了这么多钱,总要给点赔偿。”
“呜……三少……不要打了……疼啊。我说的是……真的,绝不会有错……你今天真是有赌运……也有财运的……不要打了……我身上只有两百多块,都给你们就是。”
原来,早上这几个飞仔从街上过的时候,光头刘为了巴结他们,跟他们打招呼。三少叫吴少杰,是和塘街上的一霸,最好的是赌钱,早听说光头刘叫刘铁口,就顺便问光头刘他们今天是否有赌运。光头刘好好地为他相了一次面,看吴少杰紫气透面,红光聚在印堂,很明显是财运旺相的特征,便断定他们今天有赌运,大进财。
没想到进了赌场,一场豪赌输掉了三千多。
八七年,三千元不是小数目,那时的普通职工每月工资也就四五十元。
楚雷一直冷眼看着三个飞仔殴打光头刘。此时,光头刘被打得牙齿落了,鼻子歪了,鲜血直流,两只熊猫眼乌黑乌黑,身上的钱也被搜光了,但三个飞仔还不放过他。因为他身上的钱太少了。
“尼玛的,就这几个钱,我们喝茶都不够。”
“三少,刘大师说的是真的,你今天真的有赌运有财运的。”
楚雷突然出声了。吴少杰一愣,他一直没有注意身边的这个黑皮肤的小伙子,听了他的话,才转过脸来,目光如刀子般在楚雷的脸上身上转来转去。
“你是谁?你帮光头刘说话,是一路的吧?”吴少杰目露凶光,“嗯,你们俩是不是光头刘的儿子?”
“当然不是。”楚雷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你可以问大家,我刚才还在与他吵架呢。不过,他说的是真的,你今天确实有赌运与财运。”
“说你妈的蛋,老子钱输光了,还有赌运财运?别聒噪,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老子放了你俩的血!”
“哈哈……三少不会输怕了吧?”楚雷没有被吓着,哈哈笑起来,“你输钱,那是因为刘大师有一处没有看出来,还有一点没有说对,这才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今天还早,三少还有机会把钱赢回来。”
“一处没有看出?哪点没看出来?”华仔走了过来,阴着目光瞪着楚雷。
“三少的财运是飞财,刘大师肯定是这点没有看出来。”楚雷微笑着,“不信你问问刘大师,他肯定没有算出这点,因此,他要你在赌桌上坐在南方,对不对?”
“嗯……是这样,他说我只有坐在南方才能赢钱。”吴少杰有些惊异了,不过表情沉静,看得出,是个很有心机的人,“飞财是什么东东?我要坐哪方才能赢钱?”
“飞财也叫对宫之财,是冲出来的财。你的财位本来在南方午位,但飞财要取对冲之位,也就是北方子位。”楚雷不慌不忙地说着,“你今天输钱,就是坐错了位置。你坐在南方,是被冲之位,再多的财气也被冲走了,哪里还能赢钱?”
“你说的是真的?”
华仔有些兴奋起来。
“不信你们再问问刘大师吧,他现在应该能醒悟过来了。”
吴少杰望了望楚雷,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回过头去望向光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