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隐秀阁从建立门派距今已有四十多年了,以其低调的处世之道及高调的办事效率,稳扎稳打这些年,名声才渐渐超越江南其他门派的。其门派宗主行事更是深不可测,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似乎这么大的一个隐秀阁横空出世一般,不过因为隐秀阁与其他门派及外界各阶层矛盾较多,鲜有来往,特别是与官府之间,听说与官府曾发生过多次冲突,隐秀阁险些被官府缉拿。这么奇怪的处世之法与如此众多能人星秀,真也不愧名为‘隐秀阁’了。”宣宇一口气讲了许多。
三人对话时,不经意间又过去了几支人马,各自神情严肃,快马疾驰,很少有人向路边张望,都策马扬鞭而过,有的后面马车还负着不少货物。
“看来这些都是去京城办事的是没错了,兴许和咱们办的是同一样事。咱们也动身吧,可不能落在他们后面。”宣扬三人上马,流星般的追了去。
过了一个山坡,顺着平坦的大道一路走来,从远处就可以看到京城高大壁垒般的城墙。
城门口早已是人头窜动,水泄不通。
三人牵马走到队伍的后头,等待着。队伍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等待,真是一种折磨!
“咦?那不是隐秀阁的人么?”陆七探头指了指前方。
顺着陆七所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前日骑枣红马身著暗红长衫的那人,在队伍前徘徊着,他们一队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后面的也是之后陆陆续续来到等待的队伍。
“看来咱们来得不是很晚,是来的人太多嘛!”陆七嚷道。
宣扬道:“小声点!”这一嚷,前面许多人不禁回头看了看三人。
陆七模模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他们是昭邺观的小道士。”一人道。
“哼,无名小辈!”站在那人旁边的一人不屑道。
说话的二人和另一个人是沧澜居的人,三人皆披肩散发,身着黑衫长袍,贴身的星月银衫露在胸膛,闪闪泛着银光。一人持刀,一人持剑,第三人背负着一个黑色背囊,里面包着的是一轮摄心环。
宣扬已认出了他们三人来自沧澜居,知他们是武林前辈,但他们的眼神如此轻蔑,再敬仰他们是江湖好手,也无意与他们相识了。
漫长的等待即将结束,三人已站在城门口。
城门口两排官兵分列城门左右,站在正中间的是个黑壮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黝黑的面庞,红樱单衣外束着铁青的战衣,腰间挂着口大刀,给人无比威严的官家气场!
宣扬走上前拜道:“在下等三人是昭邺观弟子,进京来取十二月万邦朝宗与会文牒。”
那官家汉子大笑:“哈哈哈!久仰昭邺观大名,请!”右手作邀请之势,并让身后的官兵放行。
宣扬等三人再拜,便进了城。
不远处望见两个人相互私语,并对他三人不停张望。
宣扬正心想他们是什么人,不想二人竟向他们走了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人,似是他们的仆人。
待两人走近些,宣扬越看越觉得像是清平山庄李老庄主提到的阿文、阿武。二人的确是兄弟,长的也十分相像,上嘴唇都留着短短的胡子,身材身型都那么矮小精悍!
其中较年长的上前问到:“不知三位是否是来自昭邺观的贵客?”
宣扬答道:“我师兄弟三人正是昭邺观弟子。二位想必便是清平山庄两位少庄主喽?”三人拜道,对方也抬手作揖。
“家父提前捎信过来,说三位今日便来到京城,让我兄弟二人好生招待。几位至京风尘仆仆,还是先跟我兄弟二人到客栈歇息吧。”年纪小些的阿武道。
“有劳了。”宣扬谢道。
几人上了马车,奔兄弟二人所住的云鹤客栈而去。
宣扬揭开帘子向外看去,京城的街道虽也是人来人往,但各店铺都摆设很正规,整条街都井然有序,不得不对京城的府尹敬佩几分!
三人梳洗罢,在楼下与李氏兄弟吃晚斋,李氏兄弟说:“在下李耀文,弟弟李耀武,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哦。不敢,不敢!在下林宣扬,这两位是在下师弟宣宇、陆七。”宣扬道。
“久仰昭邺观弟子厚德载物,气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我兄弟二人敬三位少侠一杯。”阿文、阿武共同举杯,邀请共饮。
宣扬三人见状便举起了桌上的茶杯道:“昭邺清规戒律:禁止观内弟子私下饮酒。我等三人还是以茶代酒,望二位兄长见谅。我等先干为敬!”说着三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李氏兄弟也跟着饮尽杯中酒,笑了笑。
宣扬留心看他二人无论端杯还是举杯饮酒,杯中酒液面始终平稳如初,仅从这一点上,可见二人功力不低。
但宣扬却不知他所观察饮酒的二人也注意了他举杯饮茶的过程,同样的镇定自若,无波无折。李氏兄弟也大致了解了宣扬的功力。
双方都轻轻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几人围桌而坐,时而开怀畅饮,时而放声一笑,好不融洽。
短暂的晚宴愉快地结束了。李氏兄弟饮了很多酒,多到足以让一个酒量好的豪饮客酩汀大醉,但他二人却没有醉,因为饮多些酒不一定要醉,世上有许多东西远比酒要醉人的多,醉人更猛。
宣扬三人饮的是茶,当然更不会醉,他们决不允许因为酒而醉态惺忪,他们本就不能醉。
烛光憧憧,师兄弟三人坐在炕上商量明日去礼部之事。
这时夜已深了,本应是很安静的。月是静的,云是静的,连风都那么静,但是,你却忘了,人是安静不了的,人本身就是这样的。
乍一听,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但这并不表示没有人在活动。
有几名黑衣人,连夜在各个客栈、相馆等地飞檐走壁,窥探着来到京城的人。当然,他们的功夫不低,很少部分人都未觉察,很多人都酣睡如常。
即使有人知道了外面有人,也是默不做声的。李耀文、李耀武兄弟就是这样的人,二人已持兵刃追了出去。
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宣扬三人拿剑也跟了出去。
从街头到巷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兄弟二人的影子,三人加快脚步上前,但突然钻进了一个胡同。
这并不是有意跟随二人进的这个胡同,而是他们察觉到又有一波人从另一条胡同出现,并飞快地闪入另一个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