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师父知道么?就没有个管事儿的么?”宣扬问。
“额,那个怂瓜。我师父呐!本来酒量不大,但还挺爱喝酒。娶过三个女人,但谁愿在那一辈子甘守清贫呐?全都跑了。师父整天喝的烂醉如泥,谁劝都没有用。以前还对我们严加管教,可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管苍谷派呢?”张曼叹着气。
“所以一派掌门的担子落在你这位大师兄肩上?”宣扬笑笑,问道。
“呵,马马乎乎,马马乎乎!要说大师兄,我其实不是大弟子,是二弟子。”张曼对宣扬比划了个“二”的手势。
“此话怎讲?”宣扬问。
“因为大师兄早在多年前就被师父赶出山门了。”
“恩?为何?因为不守门规戒律?”
“不光如此,他还自甘堕落,勾结魔教!我苍谷派与横山派本就有多年的不合,但那只是些小事,无关紧要。可自从大师兄他杀掉了横山派弟子数十人后,两派的矛盾再次升级,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前几日那横山的几个老头,林兄也见过,若不是大哥你拦阻,恐怕已经发生血拼了。”张曼言道。
“你的大师兄为何杀人,这不是火上浇油么。难道难道他因为此事而被赶出师门的?”宣扬忙问到。
“不,是被赶下山的当日,杀了人跑掉的。尽管家师已昭示江湖各派已将颜鹿逐出师门,但横山派对本派还是不依不饶。”
“颜鹿,是他的名字?”
“是。”
“可我从未听闻江湖上有此人物啊?何况他命犯数十人的命案?”宣扬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那魔头坠入魔道已化名‘怒魂’,这个名号已能在魔教喊得响亮。”说到这,宣扬从他眼中看到两团火焰,燃起,不灭。
“人称‘怒魂刀客’的怒魂,‘魔教教主左手’之职的怒魂?”
“不错,正是他。我发誓要找到他,已正师门!”张曼把酒杯紧紧握在手中,可以听得见杯子被捏得“咔嚓,咔嚓”的声音,“只不过苦于一直寻不到他的踪迹罢了。”张曼放下酒杯,双目掩不住无尽的惆怅。
“我数月前见过他。”宣扬说,“拿着一柄冒着红光的刀。”
张曼听到这猛得抬起头,“真的?在哪儿?”
“他当时和怨禽等一群黑衣人在追杀一只白狐狸,好像好像是黑松林附近,就是通京大道有一段叫‘黑松林’的地方。”
“哼,我会找到他的。到时我说不定会杀了他!”张曼道。
“你杀过人?”
“没有。”
“那你怎么肯定你会杀人,而且还是你曾经的师兄。你能确定你武功在他之上?”
“我可以试试谁一生下来就带着杀人的种?”
屋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听着他们说话,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连酒樽相碰的声音都没有,放酒杯也没有。
“林大哥,你杀过人么?”
“没有,从没有。”
“以后呢?”
“不知道,谁也不好说自己以后怎样。”
“也是,不过身在江湖,受上总是会沾点血腥的。”
“也许。”
“林大哥。”
“恩?”宣扬望着张曼,张曼也在凝视着林宣扬。
“万一我失败了,你能帮我杀了他吗?”
还未等宣扬回答,二人互相一望,便哈哈大笑。毕竟,这不是相让的事,所以越商榷,二人变越觉得可笑。
“好了,林大哥。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看街外繁华美景,小弟愿与林兄共赏之。你我二人共于这青楼高处饮酒赋诗,岂不快哉?小弟现有小诗一首,愿祝酒兴,与君共勉。”张曼端起酒杯,靠着窗边踱步,念道:“盛会街边,灯火红糖。前尘功来,后骑利往。高楼浅唱,小舟渡江。劝君切莫,黯然神伤。”念完又已坐回座中,饮尽杯中酒。
“林大哥觉得如何?”
“很好,很好。”
“甚么很好?”
“诗好,人好。”
“呵呵,林兄取笑我了,娱乐而已,岂不讨‘好’?”张曼又饮一杯,“林兄何不赋诗一首,让小弟开开眼界呢?”
“我哈哈。我实在不会祝酒令,惭愧!惭愧!日后愚兄定为贤弟补上一首,以祝君兴。”宣扬推辞道。
“好,这可是林兄答应小弟的,可不能忘了哦?”张曼已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贤弟,看你面已通红,耳根赤怒,似已要醉。别喝了,明日可是你的第一战呢。”宣扬劝道。
“哈哈!大哥何必忧虑,众人都劝我饮酒,大哥怎却不让小弟痛饮一番?须知酒醉解千愁,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复言明日事,明日繁事皆无益,多寻烦扰人自扰。徒增烦恼!大哥,明日你会去看小弟么?恩?”张曼趴俯在酒桌上,醉眼米粒地看着宣扬。
“呵,愚兄明日还有事,不能去看比武了”
“多言无益。大哥既然不去看,那打不打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这般醉上一番痛快!”说罢拍碎泥封,又痛饮起来。
喝着喝着便倒头睡去。
“贤弟真乃豪爽之人也!”宣扬笑道,只可惜张曼没听见。
离开酒楼,渐入巷陌,人已少了许多,但夜还是夜,灯亮着不少。
宣扬余兴未尽,只觉好笑,因为他的确遇到了令他开心的人。
走着,走着,宣扬补了那首祝酒令,虽然在这寂静的小巷:昏夜阴霾暗迢迢,正直隆冬雪飘飘。忽见街灯明晃晃,唯吾独行寂寥寥。
又是一阵兴叹。
“陆七,明日你们去看吧。我还有事,起来别吵醒我了。”宣扬对陆七道。说完倒头就睡,熬得很晚,宣扬也累了,毕竟人精力有限,再好的身体,也经不得时间的耗磨。
清晨。
“啊噢!”陆七抻着懒腰,“大师兄还说不去,起得比我都早。”
众人都准备去看看比武,看看有什么能人巧匠。宣扬并不关心这些,他还有未完成的术,他心里只想早日练成应该完成的道术。
汴京城到处都是人,想寻着个僻静的地儿都没有。宣扬便出了城,到郊外寻模个没人的地方。
《降魔剑术》中一招“紫烟猎雁”宣扬始终出招不顺畅,无法连贯起来。
提及此招式名字,不免令人想起塞外“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场景。可惜这里不是塞外,宣扬至今也想不到那壮美的景致。
舞了一天的剑了,很累。可,宣扬不甘心,前七式“平伫黄漠”、“清风徐来”、“耳波不兴”、“快马加鞭”、“流星赶月”、“倒扫马背”、“穿脊梭月复”早已熟练,可接下来使出“紫烟猎雁”一式时却使不出力量来,似乎无法盖过前几式积蓄的力道。这使宣扬心里不免失落得很。
林子里唧唧喳喳传来鸟叫声,一直闲聊不停。
“不知这林中鹂鸟比之塞外鸿雁何如?”宣扬自问道。
于是乎,省掉前几式,蓄力使出一招“紫烟猎雁”。一道剑光直扑那浓密的荫叶,几只“唧喳”的黄鸟“扑棱”飞走了,落下了几簇绿叶,其中夹带几根鸟毛。
这次感觉顺畅很多,让宣扬宽慰很多,毕竟,稍微有点进步比之原来要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