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室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文人官员的地位是历史上最高的,或许也是最**的;待遇高,各种名义的俸禄外所得花样繁多,诸多的休息日外,就是正常的当值作息时间,也是松垮的很。
刘源被当值的衙役叫醒,就大概辰时中刻了,可县衙大院,还是一片宁静;等刘源和春香洗漱收拾完毕,吃完黄二哥送来的早点时,已经是辰时末刻,院子里的官员依然稀稀拉拉,就是先来的也不过都在忙活自家的小事情,或者仨俩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市井传言,风流艳事儿。
等钱路县令开堂办公时,早就过了偶中时分,太阳已经高高的顶在头顶了。
“威武!”
当刘源和春香被几个衙役带入大堂时,里面果然响起衙役们喊着熟悉的堂威号子。
县令一身官服坐北朝南正中而坐,两侧是县丞王健,县蔚张秀,主薄胡列。
而师尊却在台下客座坐定,大堂两侧,衙役后面,则是旁观的村人家人。
刘源乃童生身份,却是不用象身边春香一样的跪着;就见县令很俗套的问道:
“朗朗乾坤,朝野清宁,你二人不尊礼仪,做出败坏古礼门风的事情,可曾知罪?”
刘源躬身施礼,嘴里答话:
“学生不知,我二人两情相悦,双方父母也都依礼准备以纳妾之礼把春香迎进刘家;我二人平素在一起也是中规中矩,之所以昨天在村外林中发生荒唐事儿,乃有人暗中陷害,在我二人喝的酒里下了药。如今,那个盛酒的瓷瓶学生这就献上,请大人验证,另外还有我二人之间,被赵媒婆来回传送的信件也一并献上,请大人验证,是否是有心人的阴险布局!”
“呈上来!”
刘源也不用自己上去,崔押司转眼就来到眼前,把东西拿走的当儿,还也已按了按刘源的手儿,示意他镇定,小心说话。
县令看了看那些儿东西,就递给相关的官员去鉴定了,抬头对刘源问到:“给你笔墨纸砚,把礼记第九篇默写下来,也好验证你的笔迹!”
还好!要不是这一段儿正苦读礼记,今儿还真的显眼了。
刘源接过衙役递给他的笔墨,就来到一旁的书案上,大笔一挥,刷刷刷!不一会儿就写完了,身边的衙役小心的拿起来,嘴里嘘嘘的吹着墨迹,一边的就送到县令的面前。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光景,大概验证完毕,一旁的县丞诸人也都传看了,就听县令大声喊话:
“原告月潭村里正刘全可在!”
刘全可没有文人身份,当然得上前跪着答话:“在下刘全,月潭村里正。”
县令冷冷的望望他,没言语,又抬头喝问:“月潭村媒婆赵李氏可在?”
当然不在。
崔押司上前答话:“回大人,手下昨晚就派出三波捕快,分去几处,捉拿潜逃的赵李氏,如今还未回返。”
“这个,最大的嫌疑人没有归案,这件事就暂时搁置起来;那刘源你等就暂时逗留县城,随叫随到,不要故意躲避!当然,也要有人为你作保,下面的哪一位想为刘源作保?”
“某家!”
“冯某!”
“卑职!”
黄二哥.冯师尊还有崔押司都上前回话。
县令点头答应了:“有你三人作保,下面的刘源就可以独自行动了,衙役不再干涉你的自由。”
就见里正刘全大声喊叫:“在下不服!那刘源和春香一对儿奸夫婬妇,行那苟且过当,可有月潭村诸多目击之人作证!而这二人大违礼法,私自拜堂成亲,也有物证;无论是否有人陷害,这二人荒婬无道,败坏常规,已经是铁证如山,大人如此断案,很难叫治下百姓信服!”
这刘全好像豁出去了!
崔押司望着这个刘全,心里不解:“就这个滑头,如何竟有这般胆子,在大堂上利胆狂言?难道后面有人撑腰?”
这时,一旁的县丞王健抹叱着胡须轻言细语:
“是啊!眼见着纲常败坏,大违圣人教诲,如果某等放任不理,确有被人诟病的嫌疑,请钱大人三思。”
上下的钱路和崔押司本能的相互一望,心里说道:“此人乃王宇的大伯,王家干预此事,早就有这个预感,不想真的来了。”
钱县令双手向着东京的方向一拱,嘴里说道:“食皇家俸禄,就要为皇家分忧,为百姓造福;这件事当然要慎重行事,但主要的嫌疑人还未归案,这个案子只能先放下,有这几个人担保,还怕他一个童生跑了不成?”
那王县丞淡淡的一笑,也是双手一拱,微微笑着说道:“但愿如此!”
等众人散去,刘源被私自带到县令的偏厅,对着刘源吩咐道:“本官和崔押司都把你当做自家的晚生后辈,自然不是外人,你在菊花会上得罪了王宇,如今王家出头干预此事,真有麻烦,你也应该知道,这王家的身后,背景浑厚啊!
本官也不和你多说了,该为你做的一定不会落过儿;这会儿,你马上赶到曾家,那曾老员外也是看重你十分,求得他出面,你这件事会更有把握!”
刘源规矩的点头称是,:“学生也正想拜访曾老,报答他老人家的馈赠情意,就依大人吩咐,学生这就告辞去也,改日却要到大人家里讨饶!”
也不过是弯弯儿话,就是不忘了大人恩情的意思。
钱路淡淡的一笑:“这县衙就是本官的家,家里的大小可都在福建老家。你要来可以随时进来,不过也得这件事过了以后,省的被人家诟病。”
那是当然!
出了县衙,师尊问道:“县令如何说话?”
刘源把大概的对师尊讲了,就见师尊慢慢点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那就快去吧,等把这件事了却了,就快些儿到柔院寻我,为师有有件事要你去做。”
柔院!就那个花魁昙花的院子?
刘源望着师尊诡异的一笑,心里嘿嘿:原来师尊也是老风流,他的第子我跟着些许风流一下子,也是情有可原,有章可循哦!
转身对黄二哥说道:“二哥也有事做,李强还有你弟妹就麻烦你给找个地儿先住下,这件事没准儿延误几日也是可能的。”
黄二哥一拍胸脯,大笑:“小事一桩,兄弟就放一百个心吧。”
刘源心里暗暗点头,这黄二哥虽然市井人物,混混流派,可也是义气汉子,力所能及的事儿倒是可以托付。
安排好了春香,刘源独自望着曾家的院子而去,心里急急的转悠着可能的结果。
虽然在众人面前仪表常态,可也是为了不叫大家跟着担心,有王家出面干预,就连县令都为难了,刘源他能不为自己的童生之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