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之帝国时代 正文 第九十三章商山二皓 岳麓书院2

作者 : 哼哼大宝贝646

“世叔说得我也想过,然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身为大清的臣子,只能为国尽忠,尽自己的一份薄力了。何况大清得天下实为剿灭李自成而后所有,又没有绝我孔孟之道。康乾盛世或蠲免钱粮,或开疆拓土亦为盛事,所以……”曾纪泽攒眉说着,侃侃而谈却像含着颗苦药。

“所以你就认贼作父?!曾劼刚,当年我只道你父亲迂腐,如今看你比他更迂腐!我所争并非为此。当年我助你父亲平定长毛之乱,你父亲满怀信心还认为中兴之业可成。不到三年,怎么样?捻军起义!所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天道!非人力所能扭转的。原先朝中皇权素重,各地俨然。如今主弱臣昏,朝廷中枢颓然欲倒,各地势必分崩离析!不过五十年之内就可见矣。你说满清得国之正?告诉你,这是你父亲当日都说过的错话!夫满清鞑子不过为关外一蛮夷尔!!趁我大明内乱,李自成攻占京师。多尔衮起兵由逆贼吴三桂迎入山海关,自此神州陆沉,华夏被占!满清窃据神器妄称天命!剃发易服改我华夏数千年礼仪服饰;为震慑我汉家儿女杀戮何止千万!你可知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其实当日又何止三屠?!蛮夷豺狼成性诛戮太重而不知收敛,迁界定海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假仁假义,虚娇自恃,乾隆修四库全书而我中华文明消亡殆尽!他们妄称的盛世恩泽早就无存,今日之祸不过是二百年前种下的孽因,天道好还而已!胡人在中国最多不过百年之运,如此说来,这满清还是得天眷顾的深了!”

曾纪泽闷头听着老人的话一句不敢也不能辩驳,因为他知道,老人说得都是事实,不然皇帝也不会派他这个一等侯爷外务部尚书亲自来长沙了。天空里陡然滚了几个响雷,要下雨了。

老人神秘的身份在朝廷重臣王宫亲贵的印象里并不存在什么重要性,但是,200后穿越来的唐汉明以及湘军、淮军的元老们都对其奉若神明!连曾国藩都称之为“先生”而不名。

他就是赫赫然功成退隐在野的曾国藩首席幕僚——赵烈文。

相信很多人在近代史上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他不仅仅是个幕僚,更是位深通佛学、经学、理学、军事、经济等所有领域的奇异之士。他准确的跟曾国藩在平定太平天国运动时预言:满清往后只有五十年国运。

一语成谶。

唐汉明在混乱而又举目无亲的环境里想扭转乾坤,手里无兵无人,单靠自己从没搞过政治单身独立的与整个的黑暗环境周旋是不可能的。而李鸿章、左宗棠、曾纪泽等人身在环境里去改变总有些遗漏或是不舍。有幸唐汉明在父亲的嘴里听说过赵烈文其人其事,无奈自己不便前来只有特遣曾纪泽——唐汉明把他看成是自己与湘军淮军特殊联系人。

眼见曾纪泽无言,赵烈文也觉得自己过于失言,这话要是被传了出去自己该被五马分尸满门抄斩了。深深叹口气说:“你能来看看世叔,我已经很高兴了,好了,听少荃说你一直身体不好,我也不该跟你说这些个,晚上咱们一起用饭吧。”

说声传饭,不大工夫,一桌素淡的席面摆上来,两人秉烛饮酒,“世叔,”曾纪泽喝了几杯酒渐渐回过了颜色:“不敢瞒您,这次是皇上派我来的!”

接着便把唐汉明在朝中主持国事以及想徐图自强的话说了,赵烈文喝着鱼汤什么话没有,淡然的捋捋胡子道:“这小皇帝年岁不大,倒是志大,可惜主少国疑,红楼梦上说生于末世运偏消就是现在这时节,你也不用劝我,那套蛮夷的‘奴才主子’的称呼我就受不了,算了,我还是终老在这湖山翠色之中了。”

“世叔,您说哪里去了!您看,这是皇上给您的信,可是亲笔信函,不是什么诏书上谕。”说完曾纪泽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个黄绸子小包,打开取出封打着火漆的密封书简双手呈上。

赵烈文半天没动,曾纪泽正焦急,门一开,跳进个梳着小辫儿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进来:“爷爷,”眨眨眼看看曾纪泽:“师伯好,您怎么举着封信啊。爷爷,你老让师伯这么举着不累吗?”说完靠近赵烈文怀里吵着讲故事。

这一闹倒把气氛闹活了,赵烈文想想曾纪泽再怎么说也是曾国藩之子一等侯爵,是从小在自己跟前儿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样低声下气的不远千里亲自拜访,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鱼情念水情。当年自己脾气倔强在左宗棠之上,还是曾国藩不耐烦的一次次上门请罪道歉,不计前嫌的重用自己,虽不显功,也是一件生平快意风云际会的过往。

一晃快三十年了。旧日的温情融化了心理的坚冰,赵烈文伸手拿过信放在桌上,又给小孙女为了两口鱼,这才看信。

“惠甫老先生均鉴:予虽冲泠即位,不敢妄称圣明。本朝窃据前明之位,虽称龙云天开,扶有华夏。实为侥幸而得。然列代家法森严,于百姓虽有哺育之恩予不敢称颂。后国力衰微非人力所能及也!予素闻惠甫老先生学识渊博虑事深远,深通中外古今历代生死存亡之大道!何况当日曾文正公剿灭洪杨乱匪,底定东南之功老先生实为臂膀柱石,三军素壮、旌旗来归多为老先生宏视逑远、才干悠长之力。且老先生气量纯全、顺天知命功成之后急流勇退,游畅于湖光山色之间,潇洒之意蔚为古名士之志也。虽武乡、文成所不及。

现今万方多难、国事维艰,内忧外患一触即发,内外臣僚皆昏庸无常,朝中蜂拥鼠聚之辈窃据高位,怙恃弄权卖官鬻爵绝非一日,予知之甚深,然年幼无知无能,有父母亲眷并无移天换地之能。予深思久盼严师益友在侧朝夕顾问相伴,然举目朝中除老先生一人实属无人。可叹!予非为一家一姓之尊荣富贵,乃为华夏四千年昌明传承之统续传承及亿兆黎民百姓存亡之大道!尝读王舟山先生之文: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世间君主为祸最烈!予虽忝为至尊,亦不敢忘此说,亦为万方黎庶之苦为念。老先生即为世外高士,予久盼犹如大旱之望云霓!予深处内宫不便前往相请,尤不愿老先生委屈己志成予之名,子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近愿恭请老先生屈尊移驾京师,予愿聘为师尊,朝夕顾问。尊驾到京屈就西苑三海之地,其湖光山色虽为人力亦有其精致之处。适时予与老先生长风揽月,对景抒怀,岂不惬意?予特遣曾劼刚特去老先生前代为请安致意。此事乃予一人之意,老先生去留随意,予绝不敢强行留用迁徙。望老先生一思。

顺颂福寿万安!

光绪七年四月二十一日

一行整齐的钟王小楷工工整整却略显稚女敕,下头奇怪的

没有落款只有一方朱红的双龙小玺:惟精惟一。

细雨绵绵,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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