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顺州成为空城后,岑春煊在原顺州府衙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用手头3800名士兵摆下了一个可怕的布袋阵,就等着蒙托帮上钩呢。
面前的军事地图旁围着的岑春煊和阮宇众人皱眉深思,阮宇冷冷问道:“我已经奉令派50人去诱敌,听说岑将军乃天朝青年俊杰,小将倒想讨教一番,这个仗咱们怎么打呢?”
岑春煊心里有数,若是此战不显示一番绝镇不住面前有些桀骜的阮宇,让他看轻了帝国军队是小,不利于日后的统战工作麻烦就大了。他倒是不在乎这些越南降将,阮宇这等人才留着最好,不过有些后患。再说万一哪天光绪皇帝突然想起来重用,自己也好为其说话。别看皇帝远在万里之外,越南不知道一天有多少密折和电波通往北京禁城之中。
岑春煊笑道:“蒙托帮此人志大才疏,本就是个巴黎来的花花大少,不值一提。只是用兵之道存乎一心!你们看,顺州一带无险可守,但并不是不能守!城外十五里,就是我与黄永轩丞相发暗号的小山丘是个险要,敌军从西南而来,必经此地,两侧山岗也可为我所用。2,我军比敌军多而且也携带重炮,冯将军还给蒙托帮准备了些小礼物呵呵。现在听我将令!刘乾率1000苗军埋伏在北侧丛林,恩福率1000苗军埋伏在南侧丛林,恩寿率炮兵埋伏在小山岗待命。多隆阿及其余管带跟我带1000警备军埋伏在山岗外正面。至于阮将军……”
岑春煊有些担忧的望着他:“你的兵……”
阮宇两眼一瞪:“岑大人吩咐就是!我的左卫军也不是豆腐!小将愿立军令状!”
“如此,你带左卫军守住谷口后面,待敌军被堵在谷口中即可在后方用快枪射击!唐景崧留下的300人派200人给你。我再发给你5万发子弹。”
“遵命!若放走一人,小将提头来见!”
岑春煊一拍他肩膀:“兄弟,别说什么大话,战场上见!敌军的前锋部队人少,由苗军对付即可。记住,我们吃的就是蒙托帮主力!先由苗军行动,各军严密躲避,法国人的大炮和枪法可是不赖,待我中军红旗闪动,尔等各带兵马一齐攻杀,违令者,斩!”
众人领命纷纷离去。多隆阿一面指挥兵士们开拔一面小声问:“将军,阮宇他们顶得住吗?!越南人不能过于相信。”
“什么话?他们国王现在咱们手里,再说,你想,敌军发现中伏是拼命向前突击还是往后退却?阮宇放在后头岂不更安全些?他这人我看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新归我军指挥心里有气罢了。你留下100人秘密在顺州四周埋下地雷和炸药!全都用上!哼哼,够他们喝一壶的!”
参谋长布兰科与营长韦尔斯带300名法国轻装步兵遇到小股越军袭扰后,在参谋长布兰科果断指挥下急行军踏入了死亡之地。
两侧低矮的丘陵被茂密的绿色植被严密覆盖,终年不败的宽大叶片仿佛天然的棉被厚厚的遮蔽着湿润的土壤,腐烂之后的根茎也做了上好的肥料使其他植被更加疯长。千百年人为脚踏出来的小路蜿蜒曲折。
“大部队怎么还没赶上来?!这个蒙托帮,谁把指挥权交给他的!”布兰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突然消失的越军愤怒问道。
做好射击准备的士兵们丝毫不敢松懈,谁也不敢保证在如此陌生险恶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营长韦尔斯无奈耸耸肩举着手枪:“谁他妈知道!还不是巴黎陆军部那帮老不死的,连军校都没上过就直任团长!老子们在北非、中亚打了多少年才混了个营长!”
“注意道路两侧山丘!敌人很可能埋伏在上面!”布兰科沉稳的指挥众人,士兵们心惊胆颤四面摇动,生怕一颗子弹从角落里射出。
“谁让你爷爷不是元帅?不是伯爵呢?!你的朋友里有副总理?外交部长?孤拔将军早就说过……”
不知名的昆虫嗡嗡嬉戏飞舞着停落在不知名的野花上,众人正在警戒。
噗!一枝半尺长的羽箭牢牢钉在布兰科面前的地面上,箭尾还抖动着,可见劲力之大!
没等两位军事主官下令,惊心不已的士兵早就开了枪。密集的子弹驱散安静的气氛,陡然间几排子弹射出,打得四面植被扑簌簌直发抖,却再没见一人。
“真是见鬼!他们……”韦尔斯话音未落,噗的一声,一枝羽箭准确无误的穿透他的脖子,当场毙命,死尸噗通落马,顿时,法军前锋部队炸了营!
饶是布兰科见多识广也从未跟空气交过手,跳下马大喊:“注意防御!不要乱!后队变前队,交替撤出这里!”
惊慌失措的法军立即显示出正规军的素质,前面部队匍匐举枪朝四面射击,后面的人立刻后撤。
可惜已经晚了。
空气中忽然凝重,半空里传来奇怪的响声,不是飞鸟却比飞鸟更迅速。
布兰科借马做掩护正奇怪间,一片猛烈的箭雨遮蔽了阳光覆盖了300人,噗噗在众人身上开了花!
“快撤!”
中箭的兵士没等反应过来,一个个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咽了气。箭雨越来越密,死伤枕籍的法军崩溃,没命的向后狂奔,也顾不上军令。然而羽箭像是长了眼,箭无虚发。
没有炮声、甚至连凌乱的枪声也是法军漫步目的的乱射,四面八方没有见到一个敌军,然而都是敌人。只要是见血的伤者痛苦的滚落在地,面色发黑不到半刻便扭曲死去。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血液成了唯一匹配尸体的颜色,浓烈的腥味惊得乌鸦和飞鸟扑楞楞逃走。不大的山谷里,当最后一个中箭的士兵倒下时,布兰科的马匹竭力护着主人妄图冲出去。
“拿枪来!”高处的岑春煊举枪在手,枪口随着马匹移动。
啪!被震散的空气有了一丝硝烟味,马匹轰然倒下。
“娘的!本来想抓匹马呢!传令,迅速打扫战场!凡是活着的给补一刀!除非他们是神仙哼哼!”有些不过瘾的岑春煊吩咐道。
“将军,咱们不抓俘虏了?”
“这是皇上的密旨!凡蒙托帮军团的士兵,除他一人外,格杀勿论!”
受过特殊训练本就行走山间的苗军兄弟们犹如猿猴般迅速,提着银亮的砍刀飞快冲下来打扫战场,警备军持枪在旁护卫,不一刻,300多条步枪和几把指挥刀送到岑春煊面前,“这把刀我留着!剩下的立即分发给警备军,还有,把死尸的军裤月兑下来,尸体扛到山上去堆起来做工事!”
阮宇飞奔过来见兵士们正往山上拉死尸大为不解,等岑春煊说明了连他心中也打了个寒战!
瞧着岑春煊一派富家公子模样,不料如此心狠手辣。
岑春煊不经意一笑:“阮将军,见过这样杀人的吗?”
“小将闻所未闻!请大人指点!这箭上有毒?”
“呵呵呵,拿过来!”说着多隆阿递过一个弩机。
“看,这是‘连弩’,诸葛孔明发明的,原本能连发十箭,皇上觉得好,特命造办处改装过,现在能连发30枝!箭头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就是大罗神仙难救!”
有些目眩神晕的阮宇连连称赞,再也不复刚才的狂傲。
岑春煊心中明白,吩咐众人:“快!打扫完战场继续埋伏!”
紧握宝刀的年轻将军稳如泰山,静静看着湿润的泥土将血液吸收干净,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蒙托帮大部队的身影。
虚弱的太阳渐渐下沉,300多名士兵换来蒙托帮逃出生天的时间和机会,很遗憾,伯爵团长对此一无所知。
埋伏在原地的兵士脖子酸疼,胳膊麻痹,连多隆阿也受不了了埋怨道:“岑将军,你说蒙托帮是否发现什么了?这里蚊子虫子能把人吃了!”
半蹲在阵地上的岑春煊喊道:“他能看出什么?!告诉兄弟们挺住!传令下去,就是拉屎也给我拉在裤子里!”
“是!”苦笑的多隆阿见丝毫不动的岑春煊也有些焦急,赶忙挥手让传令兵四散而去。
正当所有人等的焦急。远处出现一大片红彤彤军裤。
岑春煊赶忙匍匐在地仔细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