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青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张华成便找上门来,定要亲自陪同他一起去传道阁,林青虽然觉得张华成此人有些市侩,对他不是很有好感,但是来都来了,一起前往也好。
传道阁称之为“阁”,实际上也是一座恢弘的大殿,进山时间久了林青也早已体会到,修道之人动不动就会纵剑飞跃、施展法术,若是殿宇修得矮了实在是束手束脚,故而大多数建筑都修建的高大、宽敞、坚固。
两人到的稍晚,殿中早有男男女女数十名炼气弟子静候,更有相熟的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闲聊,张华成人脉颇广,和大多数修士都极为熟络,便带着林青一一介绍。
大约过了半刻钟,有管事要求众人肃静,随后一名筑基修士御剑直入殿中,在宣道台落下坐好,管事上前朗声道:“今日,传道阁有幸请来了葛尉棱师叔……稍后会有发问时间,各位若是有修炼上的疑惑之处,可以积极发问;下面就有请葛师叔。”
仔细打量台上之人,这筑基修士大约四十余岁、面色庄严,林青心说:“原来此人便是葛尉棱。”
随即葛尉棱开始针对炼气弟子常见问题一一讲解,此人学识颇为渊博、见解独特,林青不少疑惑之处在他的讲解下都是茅塞顿开,心中暗喜;半个时辰后葛尉棱示意可以自由发问,有个别炼气弟子提出自己的疑难之处,葛尉棱倒也不厌其烦,一一作答。
林青一直为自己通关速度缓慢一事暗自懊恼,虽然已经尝试过加大药量、结果行不通,可林青始终没有死心,有一日荣辉亲自来看他,关心他修炼诸事,他借机发问,荣辉也说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此时看葛尉棱解答的头头是道,心说:既然来了,那便问问吧,荣师叔没有办法不表示葛尉棱也一定没有办法,不可错过机会。
随即,林青起身施礼,说道:“葛师叔,弟子有一事相问。弟子自从修炼之后,因为灵根不高,对真气的控制十分无力,故而修行速度十分缓慢,此时进入宗门已有两个多月,三焦经的第一个关口关冲穴还没有打通,我想请问师叔,可有能加快打通关冲穴的办法?弟子洗耳恭听。”
林青话音一落,殿内的数十名炼气弟子纷纷侧目,此人用去了两个多月还没打通关冲穴,看来也是一个资质低劣的极品啊;葛尉棱更是皱起了眉头,这炼气弟子打通关冲穴,快的会如袁大胜、尹天睿一般当日即通,灵根一般的几日十几日不等,只有灵根十分低劣之人才会耗时许久,此人用去了两个多月还未通关冲穴,估计是资质极差的那一类,仔细观望了一下林青的气色,葛尉棱面色便有些不愉,“这哪是灵根不高,分明是极差!”,再看看此人自己从未见过,便问道:“你可是新来的弟子?叫甚名字?”
林青答道:“回禀葛师叔,弟子林青,正是刚入门不久。”
葛尉棱当即拉下了脸,当日袁大胜讨要金匮丹,说的就是帮此人讨要的,那金匮丹真的是金贵无比,至今葛尉棱想起此事还肉痛不已,此时看见林青哪能还有好脸色,“原来你便是林青,此前曾赐予你两粒金匮丹,你可曾使用?”
林青只得老实答道:“弟子未曾使用。弟子曾经尝试过同时使用三粒通脉丹,但是依然无法冲破穴道,便放弃了。”
葛尉棱满脸的不快,讥讽道,“林青,你资质低劣倒也无错,只需认清自己、老实修炼即可,可你偏偏好高骛远又不务正业,每日不安心修炼,只想着走些旁门左道投机取巧,当日讨要金匮丹,满以为你能借助药力破关,可你竟然同时用上三粒通脉丹都无济于事,像你这等废柴,不但可惜了那两粒金匮丹,即便通脉丹这等寻常之物给你用上都是浪费,你还有脸面来向我发问?”
四周的炼气弟子当即哄堂大笑,更有人对林青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林青满面通红,自己何曾有过不务正业?有心想辩驳几句,但心知辩驳只会让自己更难堪,只得强压住满腔怒火,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师叔可有办法加快修炼速度?”
葛尉棱道:“像你这等废柴,三粒通脉丹都无法破关,即便大罗金仙来了又能拿你有什么办法?你这资质,怕是第一层都要练上一两年,白白浪费了宗门的资源,你若还是如此顽劣不堪,我定要将你逐出宗门,以儆效尤,再就是金匮丹既然你留着无用,现在就交还于我吧,免得被你挥霍了。”
林青一愣,没想到葛尉棱如此不顾脸面,送出的东西竟然还要拿回去,他也只得取出装着金匮丹的玉瓶,走上前交还给葛尉棱。
葛尉棱打开玉瓶检查了一下,见是两粒金匮丹无误,脸色这才有了些许缓和,说道:“天道酬勤,修真一途资质固然重要,恒心和毅力也是不可或缺,如若每个人都如你一般,一遇到难处就想着旁门左道,怕是人人都无法得窥大道了,日后你须谨记,再不许仗着有人和你关系亲近就动些歪念头,否则可不要怪师叔我不顾情面,你退下吧。”袁大胜资质奇高有长老撑腰,他拿袁大胜没办法,可是对于林青他可不在乎,驱逐一个灵根底下的炼气弟子的权力他还是有的。
林青走回原处颓然坐下,自己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但是那又能如何?只能忍住怒火,暗暗发誓定要修炼有成,那才是对葛尉棱的最好回应。
随后葛尉棱又回答了几名炼气弟子的提问,林青一句都没听进去,散会后径自返回居所。他哪里知道,只因葛尉棱口口声声废柴,修士们更知道林青手握两粒金匮丹,一次含服三粒通脉丹都不能打通关冲穴,自此之后林青废柴的称呼不胫而走,炼气弟子纷纷传称他为“紫云宗第一废柴”,人人皆避之唯恐不及,不耻与其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