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了屋里,就看到了香儿倒在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喉咙,张大了嘴不停的喘着气,那一身的红色喜衣,已经沾上的灰尘,这时看上去是如此的凌乱,加上香儿的表情带着几分的诡异,而那喜婆却被吓得魂不附体,刹白着一张老脸,站在墙角下,瞪大了眼睛的看着香儿,见二娘进来了,如见到了救星般立即扑了过来,带着那被惊吓后的颤音,“二娘呀!婆子我什么也没有做的,姑娘就突然成了这样了。”
看她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二娘一把将她推开,然后叫了一声,“请程大夫。”就向着香儿跑了过去,一把将香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拥在怀里,“香儿,不怕,娘在这里。”
香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直的看着二娘,她的手一手抚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手紧紧的抓着二娘的衣襟,表情充满了恐慌和痛苦,那大张着的嘴好像在大叫着,‘娘,救我。’
平乐站在一边,看着那跑进来的丫环听到了二娘的吩咐,又立即跑了出去,平乐听着香儿的嘴里发出了丝鸣声,心里当下做出了最初的诊断,这是哮喘,可是这样的发作也太突然了。
她跑到了香儿的背后,准备着帮香儿看看。
不想二娘却对着她大叫了声,“滚开。”
平乐听到她的叫声,当下愣住了,那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空中,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二娘,“二娘?”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她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对自己发难。
“走开,如果你不来,香儿就不会发病了。”二娘的眼睛里带着恨意,“在五娘那里就是,如果不是你,芙儿会发病吗?”
平乐愣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如果二娘是这样想的,那平乐离开就是了。”说完,她站起来就准备离开,那一颗本想救人的心,在这里被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而后还被用力的碾了一脚。
不想才踏出一步,就不能再前行了,平乐微低下头,就看自己的衣襟,被人紧紧的拉在了手里,那是如玉般白女敕的手,可是甲床已经开始泛起了微紫色,这是表明手的主人已经开始在缺氧了,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就是一个字了……死。
平乐用手拉开了那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抬眼看着手的主人香儿,“姐姐,想要平乐救你吗?”
这时的香儿,已经没有说话的能力,那张大了嘴除了发出‘丝丝’的声音外,已经不能再发出其它的声音了,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传递着自己的意思。
接到了香儿的意思,平乐又斜了一眼二娘,而这时的二娘正瞪着眼睛,那往日里的优雅这时已经全都抛弃了,只留下了狰狞。
平乐可以理解二娘的心情,也能理解香儿的心情,可是这里没有地塞米松来解除哮喘的诱因,也没有氨茶碱来平喘,更没有喘乐宁之类的药材来缓解病情,就算是她有天大的本事,在这个疾病的面前,也束手无策。
看着香儿那祈求的脸,平乐心里一横,当下取了香儿头上的发簪,不顾二娘那怨恨的眼睛,将那发簪刺向香儿的颈椎第七节,大椎旁的定喘**,在这个她什么也拿不出来的时候,她希望这个**位能起到希望的效果。
发簪在定喘**上按压打旋,平乐一边按着**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个**位不管用怎么办?所幸,按压了一会儿,香儿渐渐不喘了,好发紫的唇也开始变回最开始的粉女敕色。
平乐见她已好转,这才慢慢的收了发簪,坐在地上静看着香儿,“香儿姐姐,现在感觉如何?”
香儿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带着笑转头看着平乐,“托妹妹的福,姐姐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太好了。”平乐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准备向门外走去。
不想二娘却叫住了她,“平乐,二娘刚才有些失态了。”
“人之常情。”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平乐还是淡然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门去。
看着平乐离开了,二娘立即将香儿扶到了床上休息,然后这才想起了那喜婆的事,如果香儿有这种病的事情的传到了明府那里,这亲事可能就要告吹,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好像就是要封住那老婆子的嘴。
于是她温柔的给香儿盖好了被子,再仔细的掐好了被子的角,而香儿经过这一事,已经很是疲惫了,于是没有说一句话,就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而二娘见她已经睡了过去,于是这才站了起来,急急的离开了屋子。
屋外檐下,喜婆还站在那里,她的双手相握着,一脸的紧张与不安,一见二娘出来了,立即凑了上来,“沈家二娘子,姑娘没事吧!”
二娘带着淡笑,点了点头,“托您老的福,她没有事。”
那喜婆一听这话,当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婆子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然后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二娘,“姑娘这是怎么了?”不会到时影响到成礼吧!
二娘只是淡笑着,“一点小病。”然后她向外看了眼,立即看到了正带着程大夫走进来的清菊,于是她立即招了一下手,让清菊到她那里去,而清菊立即就懂起了二娘的意思,当下来到了她的身边,弯腰行了福礼后,清菊立即从怀里拿出了银子来,递到喜婆的手里,然后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轻语着,“今天的事,还望您老担着些,这些银子全当是压惊用。”
那喜婆本想推掉的,可是银子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却又让她不忍放弃,于是她将那些银子悉数收入怀里,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开放,“沈家二娘子,这事婆子决对会让它一直烂在肚子里,绝计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您就放心好了。”
二娘听到了她的话,拿出手帕掩在唇上,含笑点了点头,然后慢语着,“今天辛苦您老了。
喜婆一听这话,当下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弯腰行礼,“那婆子我就先行离开了。”说完从程大夫的身边走过,然后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