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到了三娘处,她本来是想去二娘处打探一些关于沈老头的消息,不想现在什么也没有探到,反而让二娘把她给骂了一次,虽然救了人,可是心里还是沉甸甸的难受。
坐在三娘的身旁的石阶上,将双膝蜷起,头埋在双膝之间,平乐闭着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三娘静坐在一边,看了眼平乐做这些动作,因为平乐没有说话,所以她也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继续绣着她手里的东西,那图上的胖小子,已经绣到了眼睛,那双如豆荚一样的眼睛里是有神的瞳,带着灵动的光彩;那圆圆的小脑袋上绑着一个冲天的小辫子,在这静中又带着些许的灵动,着实让人喜欢。
平乐这样蜷了一阵子,才慢慢的伸开了手脚,双手支在身后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双腿向前直直的伸着,没一点点的淑女样的坐在石阶上,头仰起看着那一片蔚蓝色的天空,如此之蓝的天空,带着宽阔的感觉。
“三娘,我什么也没有探到。”平乐的声音中有些沮丧。
三娘听到平乐发出了声音,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绣品,转头带笑的看着平乐,“真的什么也没有探到吗?”
平乐点了点头,坐正了身子,“是的。”
见平乐这样的肯定,三娘将绣品放在自己的身边,“那你看到二娘院子里的花了吗?”
“看到了。”平乐对于三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完全不能理解,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见平乐点头了,三娘立即笑了起来,“这样你还说没有收获?”
平乐一听三娘的话,这才将在院子里的事情,全都重组了一下,当下也笑了起来,她还真不是空手而回的。
二娘的失态,花园里的花,将要行礼而请来的喜婆,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个人的行事处事和爱好,就如看病要望、闻、问一样的。
平乐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带着半开玩笑的声音,“我怎么这样笨呢?”明明都收到了极好的资料。看来她的心理学真是白学了。
三娘见平乐笑了,于是又低头绣起了手里的东西。
而平乐见她又开始绣东西,也安静的坐在一边看起了自己手里的书来。看着看着,平乐却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的三娘有些不解的转头看着她,“平乐?”
平乐用手模去了眼角的笑出来的泪水,然后转头看着三娘,“三娘,我只是突然想了二娘的那句话。”
“那句话?”三娘不解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二娘说,因为我的到来所以香儿才会生病的。”平乐将书放在膝上,慢慢的回味着这句话。
二娘这个人,看着知书达理的,没有想到骨子里却还带着这种的迷信,而且还是如此的违病忌医,想想当时,自己不应就这样走开的,应狠狠的挖苦一下才对呢!
可是这样一想的时候,那香儿痛苦的表情就又浮在了眼前,平乐低下了头,虽然二娘的话还在耳边轻响,可是香儿是没有错的,那她应不应给香儿开个药方一类的呢?
转头看着三娘,“三娘,你说我应给香儿拿个药方之类的东西吗?”
三娘本就在绣着花,听到平乐的话,却也没有停下来,“平乐。”
“嗯。”
“你的脑子被她骂傻了吗?”三娘正在绣着那胖小子的小嘴,红红的带着娇女敕的色彩。
平乐听到了三娘的话,愣了一下,“为何这样说呢?”
“她骂了你,你以为现在送东西去她会收吗?”三娘斜眼看了下平乐,“她从心里认定你是妖孳,而家里所有人生病都是你带来的,所以你现在对她示好,完全是在承认自己是妖孳,院子里的人生病是自己的错。”
平乐到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她只是一心想着要去帮助别人,于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娘,“三娘,你想的好复杂!”
“人心本就是复杂的。”三娘悠闲的绣着手里胖小子的小嘴。
摆了摆头,平乐将书放在了台阶上,“我是个懒人,太复杂的东西,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所以,”转头看着三娘,“我想去帮香儿治这个病,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的高尚,而是我不想看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就这样被放弃了。”
听到了她的话,三娘也放下了手里的绣品,目光熠熠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助老爷子?”
这下了平乐愣住了,她一直以为没有人发现的问题,却被三娘给发现了,当下平乐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想让三娘疯掉了,这人太精。
“我只帮助有病,而应帮助的人。”挺了挺胸,平乐故作出镇静的表情,想要以此来掩住她知道沈老头有病的事情。
“哦,是吗?”三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的绣着自己的东西。
看她那样,平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才不想,这头松下了气,那头三娘就又冒出了,“平乐,你也在害怕我吗?”
摆了摆头,平乐重有拿起了地上的书,“谈不上害怕,只是有些吃惊,如果三娘不是一直在这个家里的话,说不定会成一代巾帼的。”
“巾帼?”三娘笑了起来,头上不束住的发丝随着她的笑,而前后的摆动着。
平乐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
少时,三娘不笑了,这才转头看着平乐,“成为巾帼也是需要放弃很多东西的。”接着她伸出了手来模了模平乐的小脸,“明天你还来吗?”
平乐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就转得这么远了,可是对于三娘的问话,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明天要来的。”这里可有她辛苦种出来的药材,再说了三娘很精又如何?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三娘而已。
三娘听到了平乐的回答,表情上是宽心的笑,“太好了,三娘还以为吓到平乐了。”
摆了摆头,平乐发现自己身为现代人的好处了,那就是精神超大条,怎样的天雷都不会被吓到,而三娘的这些惊吓完全比不上她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
“三娘,你想太多了。”平乐的嘴里这样轻柔的回答着,可是心里却开始盘算了起来,如此这般看来,那给三娘吃下重镇静剂的人,会不会也是个被三娘所看穿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