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闻保送来了酒菜,就又退到了房间的外面,并挡下所有来人。
林风端起一杯酒,在方腊的面前说道:“难能方大哥如此的看重在下,这酒就算是小弟给大哥赔罪。”
方腊笑道:“林风兄弟,你这是何话,俺方十三是真心当你兄弟,就是你把我们带上死路,俺也认了。”
林风说道:“方大哥也该说说你的计划了。”
方腊喝了口酒说道:“俺拿下歙州后,用飞鸽传信,告诉舍妹方百花,让她在杭州带四百名九方盟的高手,去救出漆园的人。”
林风问道:“这行的通吗?”
方腊说道:“还有何法?”
林风一笑,说道:“方法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方大哥可否去一试?”
方腊说道:“你我兄弟就直说了吧!”
林风说道:“夜袭青溪县,然后取睦州,漆园可救!”
方腊看着林风。
林风给方腊倒满了酒,说道:“青溪乃睦州门户,取了青溪,以最快的速度打睦州,方七佛在睦州定会理应外何,睦州只是垂首可得。”
方腊看着林风说道:“三百人马,对一万五千铁骑,还不说睦州城里的三千多守军,这可行吗?何况我们到达青溪已经天亮,这青溪也不是这么好取的。”
林风说道:“只要杀了青溪县尉翁开,这青溪不攻自破,拿住青溪,我们在青溪停留一天,定会有军投来,到时集齐五万人马,睦州何难?”
方腊看着林风,明白过来,笑道:“真是好计策,只是这歙州就你们三十人就可取下吗?”
林风笑道:“谁说要取歙州,我们只是将计就计,去捉只狐狸,等会儿誓师后,我带人离开,方大哥带剩下的兄弟赶往青溪,大哥路上只要把义军的声势造出就可以了,就以杀朱?摇⑽炭??桑?〉茏サ胶?旰螅?ɑ嵩诖蟾绲那懊娼?肭嘞?爻牵?ɑ岣?蟾绫负镁扑?!?p>方腊说道:“一切都依林风兄弟。”
林风说道:“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大哥切莫说与第三人,一切都等到了青溪再说。”
方腊说道:“十三知道。”
林风说道:“想必石大哥也快拦不住他们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方腊一听,放下酒杯,与林风一道出去,见石闻保拦下的有七、八人之多,其间有三个是听风堂的人,林风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老实的站在方腊身后,石闻保见二人出来,也退到了方腊身后。方腊目光如电,一扫而去,这七、八人也安静了下来。
方腊站在台上说道:“看来大家是等不急了,那就走吧!也该去校场了。”
也没问众人来的原因,就领着林风等人,往村南的打谷场而去。远远望去已经是人头涌动,迎着夕阳黑黝黝的一片,打谷场的外围还站着不少的村名,人人衣衫褴褛,面黄饥瘦,没有一人的衣衫上不是四、五个补丁,有的干脆就没有补,破破乱乱的。
方腊站在打谷场外的一小土堆上,看着眼前的苦难兄弟,忘了本拟好的开场白,想了一会,说道:“各位穷苦兄弟,今日俺方十三是来给大家告别的,属方十三再没能力资助、接济大伙了,如今漆园被围,那昏官朱?叶ㄊ且?狭宋颐切值艿纳?疲?衷诨杈?氖俪浇?粒?韫俨还思敖衲暝肿矗?又馗乘搬嬉郏?骰ㄊ?冢?鞅惫彼埃?肫涠鏊溃?撤绞??共蝗绱?欧郊业男值埽?赐纯炜齑蛏币环??彼?韫伲?偎?倭福?狼耙沧鲆换乇ス怼?p>想必在场的很多兄弟的家里已经的无米下锅了吧!大伙可知道是谁拿走了我们的粮食,对!就是那些狗官。这样灾年,不开仓放粮,还加重了税银,这还活的下去吗?
俺方十三是个粗人,小时家穷,在乡邻的百家饭里活了过来。如今,看着大伙一天不如一天,俺十三的心里也苦了。辛辛苦苦一年,竟然还是饿着肚子。
大伙甘心吗?”
打谷场上一片安静,时有轻微的哭泣声。
方腊接着说道:“大伙其实与俺方十三一样,只想三餐饱饭,一席睡觉的地方,可看看大伙现在,三天吃一顿饱饭都没有几人,那个不是大好男儿,脚踏地,头顶天。就真要饿死在这吗?大伙给我说说。”
方腊大声喊道:“能吗?”
林风见状,大叫了声,“不能!”
场中数百人一听,也同时呼叫,“不能!”每一声都充斥着无穷的力量,每一声都冲着天地的怨恨,同样每一声都是愤怒的不甘。
方腊压下众人的声音说道:“今日俺方十三,得天符牒,在此带着方家的一干男儿,去打出一片天地来,也给大家打出一片天地来,今日,我们就杀到昏官、贪官的家里去。林风!”
林风大喝一声“在!”林风一个箭步,串出前台,躬身站在方腊的土堆脚下。
方腊说道:“今日差林风兄弟为先锋将军,与前去埋伏在歙州内外的兄弟们会合,一气拿下南城门,等我大军前来。”
林风回话道:“末将领命!沈傲、钱冠等人随我前去。”
沈傲、钱冠出入队伍,齐声道:“末将领命!”
方腊又叫道:“方肥可在?”
方肥大步出列,大声道:“属下在!”
方腊喊道:“给俺带李保甲。”
随即一丝服男子被捆绑上来,头发也有些凌乱。
方腊看了眼,大声说道:“李保甲,你平日里在乡中欺负的我们也够了,今日,俺方十三代表着七贤村的乡邻,以及死在你手里的罗家的孤儿寡母,给大伙讨个公道,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这方家的帅旗。大伙说,好不好!”
众人一听,一连数声说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方腊伸手压下众人,喊道:“请神斧!”
人群里自然的让出一条路来,四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一四尺巨斧,缓缓的走了出,来到方腊面前,只见方腊单手握住斧柄,一声力喝,将巨斧举过头顶。对着李保甲的颈部,一斧下去,斧身入地尺许,李保甲的头颅飞了出去,落在了旗杆下,身子依旧跪着不倒,颈部一道热血,直喷两丈高帅旗上,白色的帅旗上,一道血色红练,格外醒目。
方腊大喊道:“兄弟们!随我去杀尽天下昏官,去报仇。”
一时人声鼎沸,方腊跨上手下牵来的一匹黑色大马,单手执斧,一身霸气,万夫胆寒。
林风带着钱冠、沈傲早已往歙州方向进发,行了八、九里地,就看见了前面的林子。林风见许媚儿母女赶上前来,故意放慢了速度,收缓了马缰。
林风笑着说道:“二位,急急跟来,可是有事。”
许媚儿笑道:“林将军,这等速度去歙州,会不会太激进了,方腊大哥的人马跟不上来,会坏了大哥的大事。”
林风笑道:“怎会?许长老,可看见前面的林子了吗?我们就在前面歇息一会,半个时辰后出发,在南城门关闭的时候冲了上去,一举拿下,现在天色尚早,出了这片林子,就是一马平川,不借着夜色,定会发现,成功不了。”
沈傲说道:“诸位兄弟,随我去林子里休息一下。”说完一马当先,下了官道,直往林中,在一小片空地处停了下来。众人将马放在一边,分成五处,每处五人,留下五人在林外放哨。
林风、沈傲、钱冠、许媚儿、依梦五人围在一处,五人围在林间一风口处,这十月的傍晚,多少让人有些寒意。林风感觉这丝寒意也可让人的头脑清醒。
依梦在一旁说道:“娘亲,这也有些时候了,方叔叔的人马也该到了,怎么外面且还没有人来报晓消息?”
许媚儿说道:“你急什么?这大军前进,怎能和我们一样,再说人力也快不了马力啊!”
林风笑道:“看来二位是等不急了。”
许媚儿脸色一变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风看着依梦说道:“她真是依梦?”
林风说完就闻道一阵香味,一旁的沈傲说道:“三弟,你说什么?”
林风笑而不语。
许媚儿反问道:“她不是许媚儿,你说她是谁?”
林风说道:“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一旁的沈傲叫道:“三弟不好,我怎么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
钱冠说道:“我也是,怎么会如此?一丝力气也没有。”
接着,在下风口的兄弟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人人脸上一片惧色,忙叫着林将军。
林风暗自一试,自己且并未受什么影响,但还是装作起不来,并故意试了几次,都跌回地上。
只见依梦哈哈一笑,从容的站了起来,看着众人,一旁的许媚儿叫道:“依梦!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你站的起来?”
依梦走近林风,看了眼说道:“可惜了一张俊俏的脸蛋?”
林风且一脸的平静,说道:“许长老!怎么还不愿说出她是谁吗?”
许媚儿笑道:“你知道了,还来故意问我。看来真是小看了你小子,不过现在只是可惜了,林家把希望给了林云,可惜他是个草包,你比他强多了,且不该卷了进来,要不,以后也是一方风云人物。”
林风哈哈一笑。
依梦问道:“笑什么?”
林风说道:“笑许长老比我还傻,只怕以后,若大个听风堂,都是这个依梦的,可惜了。”
许媚儿一惊,说道:“公主!快给我解药,解决了这些人,我们快去歙州,要不方十三就不好控制了,去了城门定会让他们发现。”
依梦一笑,说道:“发现又怎样?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他们是进不了城的,蔡遵的五千人马已经向此处赶来了,再说今日,已经按我吩咐,提前一小时关了城门,没有我的手谕,谁也不会去开城门。”
许媚儿说道:“你怎么还不给我解药?”
依梦一笑,说道:“难道刚才林将军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许媚儿怒颜道:“你怎么如此的背信弃义,难道你就······”
依梦打断话说道:“你可以背叛方十三,将来同样也可以背叛我,我从没有相信过你,只是你自己笨,不过,你的听风堂且是我的了。”
林风笑道:“你可不是她,怎么能控制听风堂?”
依梦一笑,说道:“你太小瞧我了。”依梦抓去脸上一张薄薄的人皮,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接着说道:“你说?要是杀了她,再做一张同样的人皮面具,不又是一个许媚儿吗?”
林风笑道:“好计策,还好我一直都没有小瞧女人,不过你真的很美。”
林风一说,此女脸上一红。只见此女,拿出一支寸长的木管,放在嘴边一吹,一声尖音,划破长空。片刻之后,远方也传出一声同样的尖音,林风感觉在五十里外。
林风说道:“看来是逃不过了,只是不知道你是谁?可惜了,死了还不知道美人的名字。”
此女笑道:“对我的名字就这么感兴趣吗?”
林风点了点头。
一旁的许媚儿笑道:“只怕知道了,你会死的更快。”
林风笑道:“还是好好的担心你自己,想必沈天放是不会放过你的,钱家也不会,对了,还有方腊大哥。”
许媚儿一听,也脸色暗了下来。
林风说道:“你不想说,还的我说吧!只是在下想知道,你真的当今那昏君的女儿吗?千香公主。”
此女一惊,看着林风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林风点了点头,说道:“你身上血色红花的味道告诉了我你是谁?”
许媚儿说道:“你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林风站起了身子,接着沈傲,钱冠也站了起来。
二女的脸色突然变了。
林风笑道:“同样的计策,只可以用一次,用多了就没有用了,许媚儿没有告诉你吗?我是从睦州来的吗?真正的依梦也在睦州。”
千香公主心中一颤,说道:“许媚儿,你怎么没有说出这些?”
许媚儿说道:“你来到七贤村,我们见面时,有机会说吗?说这些次处只有一次,并且也没有担心你的计划会失效。”
千香公主说道:“难怪你一直如此的平静,只是童宝为什么没有给我消息?”
林风笑道:“他们没这么快,也不会在我之前到来,童宝吗?是永远也不会来了。”
千香公主一下失常,但是马上就平静下来。淡淡说道:“你可留住本宫吗?”
林风笑道:“不知道。”随即右抬起,指间弹出两道真气,打入千香公主的穴位里。接着说道,“你现在还可以走吗?”
千香公主怒道:“你难道敢与整个大宋国为敌吗?”
林风笑道:“不敢,现在也只有方腊大哥敢。大哥,快去给兄弟们解毒,把马找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沈傲、钱冠一听马上就动了起来。
林风看着千香公主,走了过去,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千香公主叫道:“大胆!”
林风一笑,继续将手伸进了她的怀里,拿出一紫红白面的木折扇,然后回身。
千香公主又羞又气,叫道:“我的东西还给我,大胆刁民!”
林风回身一笑,说道:“你人现在就在我手里,我想,在这荒山野岭里杀一个公主,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吧!”
千香公主气的脸色发白,且也没有办法,林风背着她说了句,“千香扇,留在你身上我很不放心。”
看着沈傲对自己点了点头,又看着一边地上的许媚儿,林风会意道:“二位哥哥,把这小公主放在我的马上,在路边等我,我有话对许长老说,把解药给我。”
沈傲、钱冠听后,递给林风一瓷瓶,招呼众人一道离去。
林子里就剩下林风、许媚儿二人。风,静静的从林风的脸上刮过。林风一声叹息,看着许媚儿说道:“真不知道方腊大哥会怎么对付你?”
许媚儿问道:“你要把我交给方腊?你放了我,我就把碧落剑给你。”
林风看着她,淡淡说道:“不知道你也有怕死的时候?”
许媚儿冷笑道:“死!只是我不想面对方十三,死了到好。”
林风看见许媚儿眼里没有了生欲,知道此时,她与其面对方腊,真不如死了好,只是林风想起了依梦,想起了夺爱。
林风说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听真话。”
许媚儿说道:“要看是什么?”
林风说道:“你知道我是林崖的儿子,但是我且不想杀你,因为我爹从没有想你去死。不说这些了,依梦是谁的女儿?夺爱又是谁?”
许媚儿一惊,看着林风,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林风且说道:“可依梦且还当你是她的亲娘,要我不伤害你。”
许媚儿一阵大笑。
林风说道:“怎么不想告诉我,你全部的计划都废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许媚儿说道:“是啊!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她们真不是我的女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女儿了,都是依梦的爹爹给害的,还有你爹林崖。”
林风淡淡说道:“我知道。”说完将手里的瓷瓶放在许媚儿的鼻前,让她闻了一下,丢下一句,“你走吧!”就转身离去。
许媚儿一惊,说道:“你放了我?不想知道他们是谁的女儿了?”
“想,但是你会说吗?不过,知道他们是姐妹,已经不错了。”林风边走边说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十年来,一直都在找他的女儿,并且知道了你骗了他,且放弃了找你报仇。”
许媚儿一惊,瘫坐在地上,说道:“田纵!”
林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就消失在林子里,空空的林子就剩许媚儿一人,还坐在地上,两脸尽是泪痕,想到一个呀呀学语的小女孩,第一次叫自己娘,那时是多么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