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抱素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臣妾有一事不明。”
陆渐离示意她说下去。
“首先,不管青玉的主子是谁,臣妾总是不太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
陆渐离笑说:“方才那聪明的劲头哪去了?”
“上次有黑衣人夜入你卧室,恐怕跟昨日之事有些关联。只是本王至今找不到线索将这两件事串联起来。”
林抱素点点头,没有再多言。陆渐离又追问一句:“本王问你,当**可曾闻到你室内的异香?”
“异香?”,林抱素稍稍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臣妾不曾闻见。”
“那却怪了,本王倒是闻见了,着人验证,本是迷香,可是你却未曾因这迷香昏迷。”
林抱素更加一头雾水,陆渐离又道:“那**可曾食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回王爷,应该是没有的。只是,时间过去这许久,臣妾也记不十分真切了。”
陆华琼此时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原本陆渐离正跟林抱素谈话,也未发现他的异样。
“那日,你屋内的门闩完好无损,想必来人是跟青玉里应外合,不然的话,不会那么顺利。”
陆渐离越说林抱素心里越紧张,这事快被她淡忘,如今陆渐离一说这些细节,倒让她觉得有些恐惧。
“王爷,看来那青玉确实有问题,只不过依臣妾看来,她倒是未曾想谋过臣妾性命。”
“也许还未到时候……”陆渐离说到这里将话题一转“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安置吧,我多派几个侍卫严守,不会有事的。”
林抱素行礼告退,刚走到门口,陆渐离又在身后道:“如今你身边只有胭脂侍奉,大概很难周全。让坠儿和铃儿再回你处吧。”
林抱素顿时大为振奋,忙千恩万谢了陆渐离,喜笑颜开的回去了。
“王兄,王兄……人都走远了。”陆渐离正望着门口出神,陆华琼调侃的话语自他耳边想起。
转过身来,陆渐离面色颇有些尴尬。陆华琼看在眼里,一脸八卦的问道:“王兄,素儿还不错吧?”
“暂时看起来还不错”,陆渐离不自然的说道。
“那不如早早封了正妃,免得别人再惦记着这位子,无端生出是非来让王兄烦扰。”
陆渐离这才回转神色,一脸严肃的说道:“本王早已说过,此生永不纳正妃,若要我违背誓言,除非皇兄应了我跟月池的婚事。”
“王兄,正妃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你心在月池处谁也抢不走。如今你日日忙于公务,府里的事能照管多少?不给素儿正名,下人们都怎会臣服于她?别人我不管,总之我可不愿意看到素儿被几个奴才欺负了。”
陆渐离脸色变得难看:“王弟,你是不是对我的王妃关照的过分了点?这是我府里的内事,不劳王弟操心。还有,以后任谁也不可能欺负了她,否则……”
“否则又是触及了王兄你的逆鳞,你会砍了那人的头。”陆华琼在一旁煞有其事的接道。
“你……这是何意?”陆渐离听了这句话,心里别扭的狠。
“我都听的耳朵长茧了。不过么,以前是白姑娘,如今是素儿了。”
“胡说,我对月池的情意哪个都比不上。林抱素只不过是不太让本王讨厌而已。”
陆华琼没有跟他争辩,倒是有些一本正经的语气:“王兄,你可曾深切的想过,白姑娘于你,是赏心悦目的一盆鲜花。而与素儿相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陆渐离听完这番话,没有回应,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陆华琼起身说道:“夜深了,王兄,我这便回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陆渐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湖中仿佛被掷进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叩门的声音打断了陆渐离的沉思。陆渐离开了门,闪进两个黑衣人。
“回王爷,小人已经暗中跟踪侍卫将二人尸体送至十里堡荒山之上,如今那二人已经往东北方向逃月兑。”
“很好,辛苦你们,退下吧。”
两人揖手,刚要转身。
“慢着!你二人且去休息,再派几人夜里去王妃院内守护”。
“王爷,是王妃院内?”
“本王说的不够清楚吗?”。
“卑职该死,卑职这就着人前去。”
两个暗人走了之后,陆渐离琢磨着方才的情景。以往都是派他们守护白月池,如今派去林抱素院内,就连向来只听号令不问缘由的暗卫都不禁疑惑,看来这些下人果真是认主的。
也罢,以后就让他们长期在林抱素院内述职便可。
回过头来又想起陆华琼的那番话,大脑开始在两个女人之间轮转。月池实在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玉人,一如既往的高洁霜华,自己常常沉迷在对她的迷恋中无法自拔,甚至觉得能得此佳人,也算不负韶华。
林抱素平时看起来尤其木讷,说她单纯却又会审时度势,说她复杂却又不拘小节,无论自己怎么打量,终是猜不透这个女人。
但是今晚林抱素和他的配合之默契,实实在在的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归属感。这种归属感,是信任,更是……吸引。
陆渐离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只不过是好奇罢了,他如此宽慰自己。
经过方才一番斗智斗勇,陆渐离发觉已经毫无困意。已经夜深,想必月池已经睡下,不便再去搅扰她。
漫无目的的在院中踱着步,突然很想去看看林抱素。这样想着,腿已经不由的迈了出去。
陆渐离直到了内室门口,方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准备任何说辞。
来都来了,陆渐离看不到一个下人的影子,径自推了门进去,
“胭脂,把我的短裤拿……啊!”
林抱素正在沐浴,以为胭脂来给她添水,刚要吩咐她将自己剪裁的短裤拿来,一看来人,竟是陆渐离。
陆渐离眉头一皱,这女人好像特别喜欢尖叫,不就是洗个澡,只露了肩膀在外边,有什么可看?
林抱素慌忙将身子再沉下去一点儿,只把下巴种在水面上,眼睛斜着陆渐离,颇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先敲门么?一点礼节都不懂!”
陆渐离听闻此话眉头皱得更紧,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此时眯起来,整张脸看起来倒有些西施捧心的病态美。
这个女人刚才竟然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跟训斥下人一般无二。王府所有的地方他都来去自如,况且自己又不知道她在洗澡,她竟敢对自己大吼大叫,难道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