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抱素见他非但没有悔意，还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喂，你还不出去？好歹等我洗完了你再进来啊。”
陆渐离也满腔怒火：“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本王的府邸，为什么要出去？”
“可是我在洗澡，你没看见？”
林抱素这会儿被气的精神松懈，打从刚才跟陆渐离说话就一直是你啊我的，全然忘了古人的礼节。
陆渐离危险的眯了眼，压低了声音说道：“看到了，那又如何？”
林抱素差点被背过气去，看到了还如何？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懂么？
“你以为本王是专程来瞻仰你沐浴的？我是有事问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你”，林抱素争辩不过，一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在浴桶里撩了一捧水就冲陆渐离身上挥去。
刚好被进门的胭脂看见这一幕。
“王妃，您这是……这怎么使得？”
陆渐离那个气啊，当时恨不得把林抱素自水里揪出来揍一顿，又觉得不合时宜，只是拼命瞪着眼珠子，一副睚眦欲裂的模样。
胭脂搞不清缘由，一时间左右不是。林抱素赶紧吩咐她给自己更衣，陆渐离这次倒是自动退到院子里等着。
“王妃，王爷今晚必是要留宿这里，王妃可要把握好机会，不可再惹王爷生气了。”
“留宿？凭什么？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林抱素俨然已经忘记了她的身份，胭脂只好提醒道：“王妃，王爷是您的夫婿啊，留宿在这里原也是正理。”
好么，倒把这茬忘了。
可是她跟陆渐离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怎么行夫妻之实？这陆渐离想必疯了吧，原本娶她都不情愿，如今还要宿在自己这里？
想到此，竟然没由来的脸红了。
胭脂只道她想通了，也没再多言，伺候完林抱素更衣就忙不迭的去院外请她主子去了。
陆渐离进得屋内，仍是一张冰山脸。林抱素想起方才自己气火攻心，竟然忘了规矩礼法，这会子正后悔着，面对陆渐离就不免有些心虚。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
还是陆渐离先开了口，却又是质问的语气：“你在尚书府都学了些什么规矩？方才你此种行径，本王完全可以治你个枉上不尊之罪。”
林抱素赶忙行了个礼，嘴里说着服软的话：“王爷息怒，臣妾方才是一时糊涂，行为不合礼节，还望王爷宽恕。”
如此一来，陆渐离也不愿再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只是原本想说的话，却一时忘了个干净。
林抱素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陆渐离究竟还追究她的失礼与否，就这么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尴尬，只好开口问道：“王爷来臣妾处，不知所为何事？”
陆渐离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本王想问问你，在尚书府时，可曾发现付占坤有何怪异？”
林抱素心中暗道：这我哪知道？我也是才来的好不好？可是要如何跟陆渐离回话呢？
陆渐离见她疑虑，知道一个大家小姐也不可能注意到一个园丁，于是又换了下一话题：“你跟王弟彼此熟稔对吧？”
林抱素又纠结，熟不熟他不知道吗？不知道陆渐离这么问是何目的，只是含糊的答道：“回王爷，还算熟。”
陆渐离微微点了下头，表情里参不出任何内容。
林抱素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敢撵他，想起白天的事还没问明白，于是问道：“敢问王爷，今日对付占坤和青玉一事为何如此大费周折”?
陆渐离原本今晚不是来说这事的，如今林抱素一问，倒是不好回避，只说道：“王妃是指本王不该为他们受割肤之痛？”
林抱素点点头：“不过臣妾知道王爷必是另有打算。”这个打算依林抱素看来，大约就是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了。
果不其然，陆渐离回道：“付占坤衷心可表，武艺精湛，或许日后还有用的着的地方。今日本王即便杀了他，也没有任何价值，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果然月复黑的要命，就知道这样的人精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王爷，臣妾感觉此事是不是有些虚张声势了，毕竟，一碗酸梅汤能代表什么？”
陆渐离脸色有些沉重，在他看来，这事绝没有这么简单，恐怕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
“难道王妃没有觉察，此事是针对你而来？”
林抱素疑惑的问道：“因为臣妾？那这手段也过于粗糙了些。王爷不是已经看破了，芳菲自是不会做此等蠢事，而臣妾也不会将投了毒的汤品呈给王爷，幕后之人该不会这么短见。”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试探，或许是有意引发你和芳菲的矛盾，或者是揣度本王的心思，总之，行凶之人如今并不会使用太过阴狠的手段。毕竟，如果能用最小的风险和成本达到目的，尽量不要将事情搞大。”
林抱素更是不解：“为何要挑起臣妾和芳菲的矛盾呢？又是揣度王爷的何种心思？”
陆渐离被她这么一问，倒是愈加不理解。这女人究竟是聪慧还是愚钝？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挑起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本王便对你二人心生厌恶。顺便搞清楚本王究竟是否信任你二人，或者，信任谁更多一些。”
林抱素顿时有些明白，看来有人觊觎自己和芳菲的位子，想挑起事端来隔阂她们与陆渐离的关系，目的就是让自己得益。
如此一来，坐收渔利的人还能有谁？难道真如陆华琼所言，是琳琅了？
“本王知道你所想，不会是琳琅。她本是个侍女，如今升到侍妾已经感恩不怠，再多的她也不会去争取，也不是她的性子。”
林抱素撇嘴心想：那可未必，本来芳菲与她平起平坐，自己这个侧妃又明显不得宠，然后再有些节外之事，自己这侧妃极有可能就被削了去。那时候只有琳琅还得陆渐离的心，没准儿将她扶正也说不定。
陆渐离看着林抱素，一会皱眉沉思，一会又豁然开朗，最后还点点头，仿佛真的想通了什么。
“王妃可有定论，或者还有何疑问？”
“臣妾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只是……王爷未必肯直言相告。”
“嗯？但说无妨。”
“王爷为何执意纳臣妾为妃？臣妾自知平庸，配不上王爷，而王爷又对白姑娘一往情深，所以臣妾想知道……”
话还未说完，陆渐离豁的从椅子上坐起：“这事改日本王再告诉你吧，时候不早了，本王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