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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三今天能来何应龙家,主要还是因为何应龙欠的银子数额太大,而且老板今天也有特殊交代,要是何应龙今天还不上钱,就先把他的女人带走,要是再还不上钱便把房子给收了,但是不能以以往的手段行事,何应龙的手是不能砍的,主要还是赌场老板知道何莹如今正奉旨在长安城,所以不敢太过于的得罪何莹,而且现在正是在朝廷这么敏感的时刻。
尖酸妇人一听,要是今天还不上钱,就要拿她抵账,她虽然平时在家凶悍,但是在外人面前可不一样,况且能开赌场的人都是来头不小的,她一个没钱没势的妇道人家哪能抗衡,而且要是今天被带走了,何应龙是没有银子赎她的,那么等待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赌场的人卖进青楼,那样的一个肮脏的地方,怕是每个女人都不想去的地方。
尖酸妇人慌了,想着这一切都是何应龙害的,她对赌场的人是不敢怎样,但是对何应龙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自己要被带走后的凄惨下场,尖酸妇人指着何应龙不管不顾的张口便骂“你个败家子丧门星,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去跟人赌钱,你偏不信,结果呢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找了你这样一个男人。”尖酸妇人边说边哭了起来“我跟着你几年,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到处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现在你居然还要拿我抵债,你还是男人吗?居然还把自己的女人输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哭着哭着,尖酸妇人居然一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何应龙被尖酸妇人一骂,顿时脑袋清醒了不少,自己绝对不能让赌场的人把手砍了,要是这样自己一辈子就完了,“翠娘,都是我手贱,我该被人戳脊梁骨,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过过好日子,但是今天若是我没有钱还,没有东西抵,他们就要砍我的手,翠娘,我的手不能砍呀,砍了我一辈子就完了,你就当是我暂时对不起你,你先跟他们走,我立马筹钱来赎你,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赌钱了,翠娘,你这次就当帮帮我吧。”何应龙在哪里规劝这翠娘。
翠娘听了这话不干了,“你想得倒是好,我要是跟他们走了,还能保全清清白白的身子吗?等你筹到钱,那要什么时候,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翠娘咆哮道,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何应龙会这样对她的,居然真的狠心拿她去抵债,想着这么多年跟他到处奔波,居然有一天还会落得如此下场,顿时有点心灰意冷。
何应龙看翠娘不肯帮他,也有些心急了,忙过去一下跪在了翠娘面前“翠娘,我的手要是被砍了,以后我们家嘉林怎么办?谁挣钱养活他呀。”
翠娘本来已经心如死灰,这会一听何应龙提到嘉林,脑袋一下豁然清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一定不能出事,嘉林要是离开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是自己都不能想的,“你还好意思提到嘉林,嘉林现在六岁了,你有管过他吗?何应龙你怎么能这般狠心,嘉林还那般小,你就要让他没有娘吗?”。
何应龙还是不死心,继续恳求着翠娘。
云三有些不耐烦了,看着面前两人的表演,觉得没有什么看头“我说你们俩商量好没有,我们哥几个的时间可是有限的,哪能就这样陪你们干耗,何应龙借据上是写得很清楚的,要是今天还不上钱,那就要拿你妻子抵债,不过我看你妻子好像不是很愿意,我们哥几个也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事,把你们房子的房契拿出来抵债也可以,虽然你们家的这所房子值不了三百多两,但我们老板说了,可以宽恕你一回,到底要拿什么抵,你想好了吗?”。
何应龙听了这话一怔,这房子的房契,自己也是在家找了很多回的,可是何莹藏得太死,一直都没有发现,去衙门说补办房契,里正却说这房契何莹已经办了,没有旧房契房子是不能更换主人的,要想把房契换成他何应龙的名字,还得何莹把旧房契拿来才行,所以何应龙也只好作罢。
何应龙望了望一脸满不在乎的何莹,咬咬牙,看来还只有求自己这个女儿了,忙从翠娘面前起来,一下跑到何莹面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莹丫头,都是爹做得畜生事,你看爹今天都这样了,要是还不上钱,爹以后就要残废了呀,莹丫头虽然我做得那些事让你寒心,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呀,你就把房契拿出来,帮帮爹吧,爹在这求你了。”
何应龙跪下也是在刹那间的事,何莹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会等何应龙霹雳哗啦的说完,才缓过神,这何应龙这又是唱哪出,翠娘那里找不到突破口,又想在自己这里打主意了,还跟自己下跪,这不是诚心的逼自己吗,要是自己不答应,恐怕他还真会说,他不起来了,要是自己不答应,不就是让外人说自己不孝吗?让自己的亲爹下跪,这不是不孝是什么,这何应龙还真是狠心,何莹这会不由得有点同情起翠娘来,想到翠娘这么多年过的日子,恐怕不会比自己娘过得安生吧,何莹这是心里第一次觉得何应龙当年的离开是那么庆幸的一件事。
还没有轮到何莹回答,房间大门一下大了开来,小豆子神情坚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下挡在了何莹面前,看着何应龙冷冷的说道“爹这是在干什么,跟姐姐下跪,你这不是想害的姐姐背上不孝的罪名吗?你还是先起来吧,房契就是有也不会给你的,这是姐姐辛辛苦苦修建起来的家,不能就这样被你毁了,你已经害了我娘含屈而死,难道你今天还要再逼迫我们一次无家可归吗?虽然你是我爹,但是那个爹不是想着让自己孩子过得更好而努力,而你却做得什么,在这逼迫你的孩子,还有抛弃你的孩子,你值得我们对你好吗?”。小豆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刚才在里面他什么也听见了,看着爹一下跪在姐姐面前,他只觉得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虽然为难自己姐姐的人是自己爹爹。
何莹这一刻很是欣慰,看着小豆子不管不顾的对自己的维护,心里一下暖暖的,何莹把小豆子拉到了自己身后,再把何应龙扶了起来,“爹你还是起来吧,女儿可当不起你这一跪,刚才小豆子说的话也是我心中所想的,我们不是不孝,而是不知道还要怎么来孝顺你,当年你抛妻弃子,抛弃了娘和幼小的我们,独自一个人到处去逍遥,结果害得娘没有钱看病活活病死,现在我们日子好过了,你又回来,我们也不说什么,你是给了我们生命的人,我一直敬重你,你没有钱我给你,你没有衣穿我给你添置,可是我们又换来了什么?你为了几个钱,居然把爱读书的小豆子念书的钱退了回来,你为了钱,今天又要卖你的妻子,你为了钱现在又要卖我们的房子,曾今我觉得你哪怕不养活我跟弟弟,只要你每天好好的,不要给我们惹那么多麻烦,就算我以后嫁不出去,也会把你赡养到老,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何莹说道这里,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死去的娘,“你只看到我们现在日子好过,可有曾想过娘去世后,我跟弟弟常常没有饭吃,往往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还被人欺负到自有住柴房,顿顿是野菜,你只想到现在女儿有点钱了,可又何曾想过女儿是怎么有现在这样的日子的,中间的艰辛你知道吗?女儿现在才多大,你想过吗?你知道经商对女儿以后有多大影响吗?影响的可是女儿一生呀,你可是我的亲爹呀,你怎么能这样自私。”
小豆子看着何应龙的眼神也没有了以往的儒慕,而是从未有过的生疏,和透着一丝丝的坚定。
何应龙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何莹的哭诉,心里也很是震惊,也突然清醒了过来,好好回想起自己这十几年做得事,是啊,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已经快年近三十的自己,一事无成不说,还让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吃苦的两个女人过这样艰难的日子,那么美丽温柔的嫣儿还丢了性命,要是不是自己嫣儿也不至于这般辛苦,最后还因为没有钱治病,病死,还有翠娘,跟着自己几年,一直东躲西藏,原因就是自己到处赌钱,到处欠钱,最后逼得无家可归,还有自己的三个子女,特别是莹儿,她才十三岁却要为了生活,绞尽脑汁的挣钱,而自己却是这一切悲剧的制造者。
何应龙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心里一直在忏悔自己的过错,抬头看了看还在哭泣的翠娘,又回头看了看同也在流泪的何莹,还有眼睛含着恨意的小豆子,何应龙突然凄惨一笑,苦笑着说道“想我何应龙活了三十来年,还不如一个小女孩看得清楚明白,也罢也罢这一切都是我这双手造成的。”说着凄然的抬起自己的双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