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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应龙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般,颤颤巍巍的走到云三面前,“小哥,我家的房契不在我这里,房子是我女儿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我不能毁了它,还有我妻子,跟我吃了这么多年苦,我不想把她往火坑里推,一切都是我这双手造成的,你们赌坊不是有规矩吗?要是还不上钱,就砍手,我实在是不忍心,我这双手你们拿去吧。”
翠娘先是听到何应龙的话一惊,随即立马扑到何应龙身上“老爷,你不要这么傻呀,要是你的手真的被砍了,以后我们还怎么生活呀。”然后又看了看云三“小哥,你们能不能宽限我们一些时日,等有钱了我们一定还,你不要砍我们老爷的手呀。”毕竟是同床共枕在一起几年的夫妻,翠娘也不忍心何应龙就这样手被砍了。
何莹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确定,何应龙到底是不是真心悔悟,如果他只是想博取自己同情呢?所以何莹还打算再看一下,如果是真的悔悟,何莹也不能不管,毕竟几百两银子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而且付了这几百两银子,以后自己还会博个好名声。
小豆子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何莹摇摇头,小豆子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但看着小豆子的成长,何莹又觉得很不忍心,这样的成长太令人疼痛。
云三看着眼前的何应龙和翠娘,只觉得很是无奈,嚷嚷的说道“哎哎那个你们俩先起来,我说你们还真把我们赌坊想的太笨了是不是,你欠我们银子,还不上,我们砍你们手有什么用,拿回去喂狗吗?还有何应龙你是不是理解错借据上的意思了,借据上写得很清楚是还不上银子,就拿人抵债,然后还要要你一只手,要不然以后你们这些嗜赌如命的赌徒,岂不是都跑来借钱,然后还不上都用手抵债,你当我们赌场傻呀,借出去是白花花的银子,收回来是血淋淋的手,有什么用。”
翠娘一听,还要拿自己抵债,顿时慌了,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何莹,忙哀求道“何莹,你就帮帮你爹吧,以前是我不是,我慢待了你弟弟,你要打要骂我随你处置,只是眼前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要不然这个家以后就散了。”
何莹听了一阵无奈加郁闷,要散也是散你的家,关我什么事,而且求人有你这样求的吗?何莹望了望何应龙,看着他忏悔的站在那里,像是没有生气一般,事到如今也该自己出面了,要不然指不定自己就背上不孝的罪名了。
何莹对云三说道“钱我可以帮我爹还,但是你们必须答应一件事,往后我爹要是再敢去你们赌场赌钱,你们见一次拦一次,不准借他钱,不准让他再赌,要不然他往后再借你们银子,我何莹是绝对不会再当冤大头,帮着还银子的,以后要是他还不上,你们要砍手要拉人,我何莹绝对不会帮半分,哪怕背上不孝的罪名,也不会让爹毁了我和弟弟一生。”
何应龙和翠娘一听何莹说要帮着还银子,顿时两人眼睛同时一亮,何应龙像是溺水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对天发誓保证“莹丫头,我保证我发誓,往后要是我再去赌钱,他们就是把我的双手砍了,我都不会怨你半分。”
何莹挑挑眉,对云三说道“我爹的话你也听见了,要是以后我爹再赌,发生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你可要帮我做个见证,不是我不孝,而是我爹自己选择的路。”说完何莹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要是以后何应龙再去赌钱,还不上,那可不怪自己了。
云三把整件事都是从头看到尾的,也知道了何莹姐弟这些年的艰辛,自然也明白何莹跟何应龙之间的父女情不是很深,而且何莹能做到帮爹还债这一步,也是很难得的,毕竟何应龙这么多年是没有尽到一点当爹的责任的,“姑娘放心,我们哥几个都是明白人,都懂得,你爹以后只要来我们赌场,见一次赶一次,也不会借钱给他,你放心,我们宏发赌场是最讲信誉的,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这点我云三还是能跟你保证的。”
云三也是个聪明的,赌场敢借银子给这些赌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事先了结果赌徒家的情况的,要是那种砸锅卖铁也还不了银子的人,他们赌场是怎么也不会借的,而且以前借银子给何应龙主要还是看在何莹的面子上,知道何莹是个有钱的,所以才会借,就算最后何应龙还不上银子,何莹那里也是可以要到的,父债子偿这一点还是很有用的。
“那就谢谢你了。”何莹福了一礼。
一直在旁边默默坐着的孙大福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忙走到何莹面前对着何莹懊悔的说道“莹丫头,这次你也帮帮你大福叔吧。”
何莹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了一愣,这又是唱哪一出,“大福叔,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孙大福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吞吞吐吐了好几次,直到何莹有点不耐烦,催促他他才说出事情真相,“莹丫头,都是我一时糊涂呀,我看着你爹天天上街赌钱,看着自己便有点心痒痒的,就让他带着我一起去赌场见识见识,哪知这一去,就染上了赌瘾,没多久就把家里所有积蓄输光了,最后还把你婶婶气得回了娘家,我赌瘾犯了,又想赌钱,就向赌场借钱,莹丫头,你帮帮我吧,我还钱的期限也要到了,可是我也真的还不上钱,莹丫头你就当帮帮大叔吧。”
何莹很是吃惊,那么憨实的一个人居然染上了赌瘾,何莹回想起孙大福以前勤劳踏实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整个人像是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孙大福家本就不是很富裕,一年再怎么节约,也省不了几个钱,孙大叔居然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输光了,何莹很难想象他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又该过的有多艰难。
何莹艰难的开了开口,“孙大叔,你一共借了赌场多少银子?”
“加上利息一共一百两。”孙大福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何莹很是震惊“什么?一百两?孙大叔你怎么能借这么多钱呢?”何莹震惊主要是因为这一百两银子放在普通人家节约一点那是可以用一二十年的。
“我本来开始没有想过借银子的,只是后来我把家里的钱一下都输光了,又想翻本,所以才找赌场借钱,哪知道越输越多,知道后来赌场不借我银子了,我才知道我断断续续借了这么多银子,莹丫头你这次一定要帮帮大叔呀,要不然我也会被他们拉去砍手的,我不想成为残废呀,莹丫头~~~”
何莹心里很难受,以前那样一个铮铮汉子,如今却因为赌债,落得像自己一个小女子求情的下场,“好了,孙大叔你别说了,我帮你就是,只是这次你能遇见我刚好回家,又刚好能帮你,要是以后我不在,或是我也没有银子时,你该怎么办,孙大叔,你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一个人,我不希望你像我爹一般,做出了那么多错事,最后导致儿女失心。”
何莹不想再说其他的话,赌博从古至今都是最害人的,何莹进了一趟门,偷偷的把藏在衣服里的银票拿了一张面额五百两的,然后又出了门,“云三,这事五百两银子,你把我爹还有孙大叔的借据都拿给我。”说完便把银票递给了云三。
云三拿着银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认了是真的,便把何应龙还有孙大福的借据都拿了出来,“姑娘,是个好心的这一共是四百六十八两银子的借据,现在都给你,以后我们就两清了。”然后又拿出找给何莹前的碎银。
何莹拿着借据也核对了,“今天的事麻烦你了,以后还希望你们能说道做到。”
“姑娘放心,我云三保证过的事,一定会当真的,你爹和孙大福往后我们宏发赌场将永不接待。”云三拍着胸脯保证着。
送走云三四人,何莹反手把院门关上,看着院子里众生百态的几个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小豆子,你去屋子里,把我给孙大叔买的东西都拿出来。”
小豆子闻言,便飞快的跑进了屋,一会就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袱,这是何莹跟孙大福家分好的东西,“孙大叔,你先拿着东西回家吧,至于你的借据,等你以后挣到钱了再还我,还有婶子,你也去把她接回来吧,我希望你以后还是那个令我尊敬的孙大叔。”
孙大福很不自在的拿着东西,回了家,在呆在这里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站在自家大门外,孙大福看着自己安安静静的家,在没有以往的欢笑,心里很是难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能怪谁?就像何莹说的那样,搞得现在夫妻儿子跟自己离心的,都是自己的错,要是自己不赌,也不会弄得现在这样。
孙大福并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向村外走去,今天一定要把自己的妻子儿子接回来,以后自己再也不赌钱了,这半年的时间,自己也算是活明白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平平淡淡的才是最幸福的,一家人能天天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