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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那天,岩城公主家的马车与景王家的马车撞了,两家起了冲突,这些沐芝兰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岩城公主竟然如此霸道,派家丁回去传话,将府中刚驯服不久的老虎拉出来,打算对付景王。
景王是德宗的侄子,宣宗的堂弟,论说身份没有岩城公主尊贵的,不该如此骄横的。可是因为他得了太后和皇帝的两道青眼,在宗室的地位颇为不凡,自有依仗,渐渐便骄横起来。他妻子是太后的亲侄女,嘴巴甜会来事儿,深得太后欢心。而这岩城公主呢,自德宗去世之后,愈来愈不像话,而且总拿自己贞节名声给太后坐上皇后宝座立功劳说事儿,母女间也渐渐有了嫌隙。
景王平日里也是爱骑马射箭的,见老虎大摇大摆的来了,丝毫不见慌张,一箭下去给射死了。如此,岩城公主就不乐意了,宣了家丁与景王对打。
元宵节,在京城闹事,一波又一波的,皇帝竟然一句话也不说的。等到岩城公主找太后哭诉时,太后就让皇帝去管。皇帝只说头疼,宣了京畿提督去调停此事。
京畿提督到了地方后,官司没判,直接问被困在街上的众人要钱。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岩城公主家的老虎被大家看了。景王呢,见义勇为,为免众人恐慌,除去了那大虫。如此闹得岩城公主不愉快,但是呢,错不在两人,而在众人,所以请大家自发一人奉上一百文钱替景王把这个钱换上。”
好家伙,这话一出,还不跟炸了锅似的。明明是这些个皇亲国戚闹事,他们成了殃及池鱼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给这些个人埋单。
这也太岂有此理。
真是,是可忍,熟不能忍?
就在众人群情激昂之时,提督大人不但不安抚,还命人带来了十只大老虎,将朱雀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让人狠狠地抽打了老虎一顿,弄得虎声震天,吓得众人也不敢这般那般讲价了,直接掏钱了事。
一人一百文不多,比起暴*可能成为老虎口中肉想必,还算划算。
憋屈就憋屈吧,活着总比死了强,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大提督做的绝吧,后来又来了一个人,也挺绝的。
这人就是陆状元,深受皇帝倚重的陆大将军。
陆大将军策马前来,先是宣读圣旨,将大提督呵斥一番。
众人还当是皇帝要还钱给他们的,结果人家陆大将军说了,收钱劳民伤财,还钱一样劳民伤财,不如收缴国库,以资戍边将领。请众人事后到京畿卫所报备自己捐了多少钱,打算给众人立个功德薄。
陆大将军话说的漂亮,众人想着这钱也要不回来了,给岩城公主家,还不如上缴国库,至少还留个功德名。
岩城公主和景王眼睁睁地看着陆大将军着人大摇大摆地将一担又一担钱抬走了。景王没什么损失,反正他又不出钱,可岩城公主不一样。不但落了个坏名声,还鸡飞蛋打一场空。
岩城公主见陆大将军要走,就遣人拦了下来,质问他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行事。
陆大将军星目一扫(是叶少文给沐芝兰说的,沐芝兰也不清楚到底扫了没有),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公主殿下,提督大人不是早就为您准备了十只老虎了吗?”。
然后,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岩城公主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谁让人家陆状元,陆大将军身份不一般呢。
话说这陆大将军的娘亲与太后是表姐妹,当年王贵妃独宠于德宗时,为了难为廖太后,做了一件极为缺德的事儿。
这事儿不能说,说出来还真是缺德。
后来,沐芝兰知道这事儿,一口水喷在某人脸上,瞪着眼睛感叹道:“女人啊,何苦难为女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跟沐芝兰和叶少卿有关。
起因还在壮汉身上。
这壮汉身份也不大常,就是那有案在逃了两年的段长宇。
据说他这次得了石方国密令来京都勘探消息的。不曾想一到京城,刚入陆大将军的所居住的威远侯府,就被人盯上了。
他这人有个习惯,自命不凡,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必定不能空手,不然就不是好兆头。
他本来想着逮住了叶少卿这小子,奸、杀了,也不算空手,见见血,开开运,慢慢就顺溜了。
谁也不会想到他阴沟里翻了大帆船。
反正啊,就是倒了血霉!
叶家做法事时,这人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了,脑袋还在城门上挂了三天。
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反正沐芝兰也没去看,做噩梦也绝对不会因为那颗脑袋。
倒是有件事,让沐芝兰以后的生活,几乎是噩梦连连。
因为忻城公主听说了叶少卿和沐芝兰走了狗屎运,撞翻了段长宇这个大帆船,又得知自己儿子吃了亏,就起了心思。
她遣官媒上门来给沐芝兰提亲了,对象是她儿子乌仁。
以沐芝兰状态好时候的话来说,这乌仁就是五大三粗不成人,谁嫁给他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日,叶少文吞吞吐吐了半晌,终究没把忻城公主来提亲的事儿说出来。
这日,沐芝兰状态也不大好,就没往心里去。
她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是二月二龙抬头后的次日,也就是二月初三。
二月初三这天,风和日丽。
一直在屋里闷了半个多月,沐芝兰觉得自己快发霉了,打算出去晒晒太阳,吸收点阳气,让自己精气神儿足点。
外面的事情,沐芝兰所知不多,但是府里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
沐思绮不声不响地处理着这府中的人事,上个月底放了一批丫头出去,又许了一些想月兑籍的奴仆恩典,让他们月兑了奴籍。
如今她身边的丫鬟是玉莲、杏仁和绿云,秋菊被配了出去。据说枝儿也出嫁了,青儿和叶儿不知道如何,倒是红儿被重新起用,依旧在沐芝兰院子里伺候着。
沐芝兰在抄手游廊里坐着看几个丫鬟打络子的打络子,做鞋子的做鞋子,忍不住深深的叹口气。
她以后该怎么办?
总不能依靠这叶家一辈子吧?
靠山山倒,靠水水尽,只有靠自己才最实在。
可是她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算这个时代不要求女子这样子,她身体也确实不大好。
除了读书识字,手上真没点功夫,针线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不来,反正一拿针她就打哈欠。
厨房吧,这样不大不小的家庭,也不用她亲自操刀,进厨房也不过动动嘴皮子。
她前世不是个美食爱好者,经常方便面加快餐。厨艺指不定连厨房烧火丫头都不如呢。
琴棋书画,据说以前这身子是会的,自她来了之后就不大模了,所以除了书之外,她还真是百无一用。
正想着自己的出路,红莲领了沐思绮的命令来请沐芝兰去上房。
沐芝兰心思倦怠,丝毫没有打听小道消息的想法,沉默不语地到了上房。
与沐思绮见礼后,坐定,沐芝兰问道:“姑姑此时唤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沐思绮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出去,有话单独与沐芝兰说。
沐芝兰见她郑重其事,也收了漫不经心,打起精神听起来。
沐思绮瞥了她一眼,柳眉微凝,沉声道:“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姑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上次你处置四个丫鬟的事情呢,我想着给你打鞭遛马个机会,自己去闯荡一下,先模模这后宅的深浅,慢慢教你。如今怕是不成了。”
“哦?”沐芝兰疑惑地看着沐思绮,不过月余,怎么沐思绮会说此话呢?沐芝兰有些愕然。
沐思绮将忻城公主提亲的事情,以及她和叶二舅想得对策,如是如是地说了一番。最后,她叹气道:“实在没有办法。姑姑想着啊,咱们惹不起,就躲。淮左老家没什么亲戚在,把你送到京郊的唯恩寺去。”
这话什么意思?沐芝兰还有点不大明白,
沉思片刻,她蹙着眉头问道:“姑姑的意思是让我去寺里修行是吗?”。
“可以这么说,先去寺里躲一躲,唯恩寺的主持与你父亲,我的兄长有很深的交情,你去了定会生命无虞的。”沐思绮面色毅然,声音却十分哀戚,“不是姑姑和舅舅不想如此,如今是没办法。且等上两三年,定会好转的。”
沐芝兰不想去寺里修行。不知道为何,她听不得念经声。别些个人听了会觉得心境坦荡,她会莫名想哭,悲不自禁。所以前世她觉得宗教确实能给人一宽慰,可自己却很少涉及其间。寺庙、教堂这些地方都鲜少去的。到了那种地方,她先天性的有种恐惧和恐慌感。有次她进去了,明明大大的太阳,她却觉得冷风习习,从她脚踝吹过。此后,她一想起来就下意识的畏惧。
“姑姑,除了这个办法,可还有其他办法?”沐芝兰皱了皱眉头,向沐思绮解释自己的那种天然恐惧,“我真,真是害怕去那种地方。一想到就害怕,怕得宁愿,宁愿死。真的,我很怕去那种地方的。我不是不敬鬼神菩萨,是,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