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兆的,云浅的身影晃入众人群里,划开一道亮丽的光亮,有人一眼便瞧见了她的白色身影。
死伤无数,不单只是有一方的人马,竟然连那红衣女子,术国圣女也在其中……那一刻,云浅双瞳猛烈的收起,那个女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她逃月兑自己的掌心。一种愤然的杀气周身泛起,就连孤独慰的身影都没有寻着,她便直窜向杀在宫殿大门的红衣女子……
这样的皇宫简直与战场没什么区别,云浅一路越过残杀,袭向那就要杀进殿门的红衣女子,看着这横躺着的尸体,云浅便知自己已经来迟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挂满了伤。这些人分了几派,互相残杀,这一次,没有惨叫声,只有尸体的砰然倒地的闷声响,这样的场面让人看着心寒。
看多了战斗场面的云浅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凝,一步步逼近那个三番两次逃掉的红衣女人。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其中必有什么隐情。
兵刃相接,功力相博……
周边听到的,只是杀声,没有别的声音参夹进来。
如洪的内劲之力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震得微微发麻,云浅抬眸望去时,不知何时,孤天决的身影也已经与那红衣女人对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显然孤天决此刻心情十分的复杂难耐,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也不由得微微发抖着。
而红衣女人双眼大寒,每每出手招招要人命,这是两大高手的对决,很明显的孤天决先压其上,若是尽心尽力,这个红衣女人纵然拼上老命也不是孤天决的对手。
现在云浅终于明白,纵使自己与孤独慰连手,他们依然杀不死这样强悍的孤天决,他才是真正的主宰者,没有能动荡得了他的身份地位。
望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残杀,云浅一时间竟然也呆滞不动,冷然的望着这些人无情的残杀,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何人,只要挡住了自己前进的道路,即使你是有着血浓的关系,依然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刀锋直刺进去。
这样的场面明明见多了,但十几年来的平静让她忘记了那样的残忍场面,自己染满血的手真的再也洗不掉,两世都活在这种血泊之中。倒底是老天的意思,还是自己的意思,她一瞬间有些分不清了。
“浅儿,小心!”就在她发呆发愣的片刻,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徒然飞窜上来,移开她的身体,手向前一截去,她的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了怀抱里。
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身,生怕她就在下一秒里就会消失在眼前。
“谁允许你发愣了!”害怕,冷寒夹着提心吊胆的担扰从头顶上传来,那样令人安心,舒服!
即使深隐血泊之中又如何,即使杀个天昏地暗又能如何,这条路不是她自己早就选好了么,要想站在他的身旁,她必须这么做不是么。
她不要他再为自己提心吊胆,这样,会让她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只会害了他。
云浅猛然推开他怀,两人的眼相望,深深的印入对方的眼底里。
“即使对手再怎么强大,只要我们愿意,这里的一切就会属于你的……”云浅唇角轻轻的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沾着血迹的完美俊脸微微一愣,随即同是扯过一个更是邪恶的笑,“还有你……”也属于我的。孤独慰似乎很满意这样的云浅,只要每一次云浅露出这样的笑时,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前路无阻。
这样的云浅怎么让人舍得放手,即使你是名男子又能如何,你一生一世都属于我的。那独占有的眼神深深的锁在白色面具上,等自己平熄了这场战,他定要再次好好的看清这面具下的容颜。
云浅看到了,术国圣女死死的护着孤独鸿,还有众多的不知何时潜入的外力,即使孤独慰这边有再多的年轻将军官员相助,他们依然不是术国圣女的对手,人家术国圣女一个摇铃下来,更整整控制住了万人的心魂,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他们只能任由对方宰割的分。
看着这一场面,云浅深黑眸狠狠的挑起。
“浅儿,你……”
“不要说什么让我躲起来的话,你知道的,我想站在你的身边,与你并肩……”
不等孤独慰的话说完,云浅已截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到了这种时候,他却还要护着自己,怎么能让她接受。
孤独慰挑唇一笑,光芒并射。这才是他的浅儿,不是么,两人无声的飞纵身影,直达术国圣女身边,
孤独鸿身上已伤重数道,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他绝对是占了多数的一位,难怪那些人如此的护着他的身影不让他在战乱之中受伤。
云浅冷眼一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跃入了术国圣女与孤独鸿的面前,而孤独慰则是改了方向直奔向孤天决与红衣女人的方向。
云飞,皇后,孤天决,孤独慰,红衣女人瞬间缠打一起,你死我活只在一瞬之间。云浅到现在才知道孤独慰平日里网罗人才,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甚至是有不少官员领着兵参入其中,这些人,云浅从来都不认得。
“玲~!”耳边从杀戮的声响中传入云浅耳内。
术国圣女突然见这白色身影,震惊的退了一步。云浅毫不犹豫的挥霍出身上的剑,染着血迹的手紧紧的剑柄,直挥向术国圣女,没有一点点的迟凝,直取致命要害。
布满玲的长衣袖如蛇身般缠上那凌厉无比的剑,向前一推去,一震。
云浅震剑一松,换手一握,洒月兑的一横去,“嘶啦!”是袖口的断裂声传来,剑身一挑,铃落入血泊中,没入不见。十年后的相遇,竟是这般敌对,当真是造化弄人。
“浅儿……”术国圣女的声音微微颤了一下,不,应该唤作林碧儿。
“为什么。”云浅只道一句为什么,再也什么不说,剑挥洒得更快速,两道身影,跃起立在未被血染过的白石雕塑上,一剑一铃对峙。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生在这样的环境下,由不得人。
“将来,你会懂的……”只是这圣皇朝一行竟然这般相遇,让人有些意外,但这并不能阻止得了她前进的脚步,即使面对的是云浅。
缠铃上来,林碧儿狂舞了起来,那衣袖的铃,脚下的铃,尽情的挥洒着。骤雨一样,是急促的拂晓而来;一股股旋风如飞扬的流苏横扫,错落有致的脚步,轻轻盈盈的闪动着,让人分不辩不清那儿是脚步哪儿是她的衣。
看似柔弱的舞步,但就是这样轻盈十分有攻击力的舞步,困住了云浅挥洒出去的剑气得不到任何的发挥。
这样古怪的招式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顺畅淋漓,没有任何人阻挡这样的力量,巫术的力量。这便是林碧儿最大的绝招。
一股极大的压力压着她,几乎让她不得喘一下气,此招可敌千军万马。
云浅面目凝重,不敢再有一丝大意,林碧儿不比面具男差,更不比卢国太子差,这些人都是人中的佼佼者,让你不得不尽全力去抓住,只有分心,只要一月兑手,就是至命的铺天盖地下来,没有回旋之力。
云浅剑身一横,凌厉的剑气逼上来,势要破势而就,没有任何阻挡的戾气从剑身上绕散开来。
原来,在绝对的利益下,不管对方是何人,你都必须被逼得动手。即使这样会让自己万劫不覆,手中的剑还是得刺出去,我不亡人,人必亡我。
权力永远是最强大的,不管是摆在哪一个位置上。
“不要伤了她……”耳边传来孤独鸿沉冷的低吼声,那样气败坏极的冲上来,竟然一手扯开了林碧儿的衣袖,让她一时间无计可施,让她所有的铃铛发出什么何声音。
林碧儿大骇,冷着脸色一掌拍在孤独鸿的手臂上,手臂一退,锦衣袖一拂开林碧儿攻击来的招数,刚刚的两人战,因为孤独鸿的加入,情势一个转变,三人战挑起。
剑招逼人,铃声大作,凌风阵阵,三种不同的凌厉介入交加一起,震开了一圈圈了的真气。
“你不杀她,她便会杀了你!”林碧儿愤狠的冲孤独鸿道,这个男人难道没有看到这种情式,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难怪比不上孤独慰。
孤独鸿英俊的脸染上血迹,变得有些狰狞,“她不会……”即使他与孤独慰为敌,他始终相信云浅不会伤害自己,也许这就是孤独鸿的盲目相信。
“我会……”冰寒刺骨,击得孤独鸿的心阵阵刺痛。刺向林碧儿的剑到中途,陡然转向,剑尖竟刺向林碧儿身旁孤独鸿的胸口。
这一招让两人来不及反应,孤独鸿只得呆滞的受了这一剑下来。
“噗!”血飞溅在那白衣裳上,如红梅开放。
望着刺向自己胸口的剑,孤独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刺了自己一剑。胸口的一剑竟然不及心尖来得痛,那里面,正狠狠的抽痛着,滴着血,心在那一刻慌乱了起来……
孤独鸿什么都不怕,不管面对什么从来没有怕过,但是这一次,不单是心碎的痛那么简单,参着深深的恐惧与害怕……
浅儿竟然如此对待他,他们不是朋友么,为什么?
云浅唇边溢出一丝残忍的笑,那就是让孤独鸿感到恐慌的原因,让他害怕的原因,这样的云浅,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不为所动。这样的她,是如此的陌生,仿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么。难道你所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让他如此的痛苦,为什么孤独慰可以轻易的得到云浅,而自己却不自不觉间成为她的敌人,这样,让他如何甘心。
“孤独鸿忘了十年前的话,那些就像飘落的雪花,落下了,就会化为乌有,我并不是你所了解到的那个人……”她不值得他如此对待,她接受不起。
“殿下!”林碧儿长袖忙一挥去,直取刺向孤独鸿的长剑。
云浅眼一斜去,眼角望着直挥过来的长袖,一抽身,收剑,身体向后飘移开去,林碧儿的一击落空。
孤独鸿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捂住血流不止的胸口,呆呆的望着冷情的云浅,软剑的那一头正滴着他的血液,是那样的刺目惊心。孤独鸿的心从来未有此时此刻这般冰凉过,那是透体的寒冰,冰冻得他一丝动弹不能。
林碧儿挑眉扶住摇摇晃晃的孤独鸿,冷视着冷笑的云浅,那面具的唇邪恶的挑开一抹笑,这个云浅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可爱乖巧的小云浅,十年过后,他们都有改变了,连同形式,以敌对相撞一起。
剑斜斜的定住,寒芒大放。
孤独鸿的视线望着对面这个白衣少年,竟然有些模糊不清,开始分不清这样的云浅是真还是假,这一切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他的心紧紧的扭抽着。
那平日里强悍如斯,冷酷无情的孤独鸿,深黑的眼底里已然泛起一抹酸楚的泪花,被他强忍着不掉落。
望着这样孤独鸿,云浅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只知道把唇上的笑意扯得更大了一些,让自己的笑更加的狰狞一些,更能打击这个男人,让他不必再对自己有任何的留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他的每一个感观都在纠器着,那双充血的眼冷冷的盯着前面静静站立的白衣少年,多少年前,这个人用她那无害的笑容凝视自己,伸出那又小手把自己从正华宫里拉出来,本来以为自己是她云浅最为特别的人,但是,他错了……
“让你记着,我是你的敌人……”唇边的笑静凝在上边,冷冰冰的云浅真的让人看着疼在心里,这样的她有种让他第一次认识的感觉。
“铃~!”林碧儿脸色一凝,铃铛飞窜出去,面无表情的打压着云浅的剑。
云浅见此,冷笑一声,轻缓的运起手中的剑,没有任何的犹豫,即使是面对着这样的林碧儿,并没有面对孤独鸿时那样痛苦,起码心情有些轻松了……
云浅开剑一偏去,低住了她的铃,“铃~!”铃绕过云浅的软剑,两股带着强劲内力用力的拉扯着……
“砰!”没有任何的前戏可言,只有是一招,只是一剑的威力,这道铃便被她给震碎,无完损。
云浅一收势,负剑于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唇下的笑意从未消失过,那样冷酷无情的笑,让人生畏!心寒。
如果这是真正的她,那么之前的那个她呢,是真是假。
“浅儿……”苍白着脸色的孤独鸿一步步的走近她,这样的她太可怕了,满身的戾气,满身的嗜杀,他不喜欢这样的云浅,他再想看到那个可以对自己温柔微笑的云浅。
“看来你还没有清醒!”云浅剑一指中孤独鸿的面门,冷酷的泛起一抹嗜杀的笑容。
“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喜欢么……”痛,非常的痛,那种无法形容,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痛。
“哼,太子殿下,您忘了,云某是男子,谈何喜欢……”一句话冷冰冰的话打破了孤独鸿最后的念想的挽回,身体就这么僵在那儿,动弹不得……
同是男子就不能谈任何的喜欢么?但为什么孤独慰就可以?孤独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这样的云浅让他很不习惯……
“呵~!是么……”孤独鸿笑了,笑得惨淡,笑得很令人心疼。
云浅微眯起眼缝,唇边的笑一直末去,冷视着他,“太子殿下现在可想通了,你与我早已站在两个不同的立场上……”看着林碧儿如此护着孤独鸿,云浅有种感觉,这些人是罗刹门的人,如此大倾巢的出动,难道只为了护住孤独鸿不成?
可是,这孤独鸿什么时候成为罗刹门的人,她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还有……云浅突然转头望着眼那边起落的几人,难道孤独慰也不知道这件事?皱眉,云浅一时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似乎,有些乱了……
“咳……”孤独鸿轻轻的咳了一声,用指点了自己身上的几大穴位处,让自己的血不要流得太快,让自己的视线不要模糊得更快,他想要好好的看清这个人……这个让自己深陷进去的人。
站在面前的白衣少年,一身杀气,手中的剑正滴着血,冰寒的剑尖冷冷的指向自己,这真的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浅儿了。
身形一掠,绵衣翻飞,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对决。
云浅视线一抬,剑被掌力一推震,飞快的旋转几圈,再次换手接住,招式横向一切,这一招洒月兑且威力无比。
孤独鸿纵身,脚下一点剑尖处,翻腾过她的身后。云浅也知此招会被他落空,若是别人怕是被她极力的一招过去,便伤了性命,最终还是自己留了一手。
孤独鸿受了伤,根本就不是她对手,旧伤加新伤,孤独鸿也算是伤痕累累。
身体大幅度的横跨出去,剑气与身体结合一起,白与寒直逼着孤独鸿。咬牙,掌力疾飞出去,两人无言相杀。
红衣墨飞舞起,几人的混战中,红衣女人的蒙面巾被挑落下来,带着一抹红影,红衣女子飞掠身形擦着脚尖一直划向身后来处的墙脚处,定下……
倒抽声一片。
“皇后?!”
有震惊,有不可致信……
全部的人都定住了身形,呆若木鸡的望着这个突然如其来的状况,只有两人一直在还在空地上飞跃,身影闪起。
两人都有自己的怒,都有自己无可避免的恨……
似没有外界的影响般,在这座皇宫里,只有这两个人一直不停的交手,没有了任何的插手与影响,这两人反而像一对仇人一般,每一招都是致命的。
“砰!”剑与力相撞一起,引发出一股强悍的暴发力,面具下的眼,唇都在泛着冰冷的寒与无情。这样的云浅无凝就是引发了孤独鸿心中的恨,恨她为什么这样的对待自己,恨她为何独独对待孤独慰不一样,而把剑指向自己,当受转为恨时,人的身体里暴发出来的力量非同小可。
所以就算是面对受了重伤的孤独鸿,云浅还是觉得有些吃力,连使着剑芒都弱了几分,因为对面那位是孤独鸿,不是别人。口中虽然说得如此的绝情,但下手时还是不知不觉的松了手,不想伤害他。
剑一偏过,掌力一飞疾过肩头,“撕!”衣裂。
云浅一扭转身形,脚点着建筑物,偏离着他的掌力,两人都对对方留了情,他们谁也不想伤害对方,都不想对方出事……只是,这不是情。
雪肤在黑夜里暴露出来,那晶莹剔透泛着光泽的肤色耀花他的眼,轻轻的眯起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裂开的衣。两人的眼相望,深深的探了进去。
没有任何人明白他们两人那种心情,沉重,不忍,却恨着……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整个全场都定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浅看都没有看肩头被打碎的衣,那里只被擦破了皮,孤独鸿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既然这样,就让他永远死心,自己与他永远不可能。
唇一挑起,飞纵身形,剑身直取他的面门,那胸口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刺伤了云浅眼。
“怎么,这样子的你就想杀了我么……”冷讽,言语攻击。话落,人已飞跃出去。
孤独鸿冷静的看着她,没有动手的打算,他再赌一次自己的命……
剑飞疾出去,看到孤独鸿眼中那种决然时,云浅大惊,连忙改了身形,变幻身形,极力的扭转自己无法收势的招数,把劲力反弹回来,击向自己的身。
看着那一抹白色身影慢慢的移开,那刚硬的唇漫涎出一抹欣喜的笑意,云浅还是不愿伤了自己,自己赌对了不是么……
“撕!”云浅极力的收回那道力,剑气划过那胸前的锦衣,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再进一点,就要划进肉里了。
“噗!”单膝落地,大吐了一口血液,被自己的力量反弹回来,胸口一闷,伤及了自己。立在对面的孤独鸿冷然的望着单跪在地上的云浅,“咳!”又是一吐血液,猛然的咳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浅儿……你……”孤独鸿刚硬的脸一软下,脸上是担扰,伸出的手想要扶住这个白衣少年时,不由得僵在半空。
孤独慰的身影更快的飞掠过来,扶起了被自己力量反弹回去的云浅,将其纳入身边。
黑暗里眼神迷离,轻轻的咳着,是极端的隐忍,可见刚刚她的那一击是出尽了自己的全力。原本,云浅还是要杀死他的。
孤独鸿的身躯向后退了一步。
“师姐?”黑暗里,步出一抹纤影,洛双一直躲在暗处里,此时走出来。
那红衣女人终于还是被震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的回顾着突然出现在洛双,唇角动了一下,却什么话也说出不来。
“你,你真的没死……”洛双颤动着唇,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红衣女子。
“姐姐……”血泊里,站起一抹酷似的身形,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出现在人眼,两人,都是红衣束身。
但身后的那一声姐姐红衣女人的似乎没有听到般,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前边身着自己走来的洛双,“小师妹……”所有的言语化作虚无。
两人的眼都泛着水份,只是这一声叫下来,竟然谁也没有任何的言语。
仿佛间,所有的东西都被静止不前了,这一辈子的人让他们这些年轻人看得一片迷茫,似懂非不懂的静默的观看着。
“秋怜……你,你……还活着……”孤天决这十几年来,所说的话第一次是这般的坚难,连脚步都被定住在那里,动弹不得。
红衣女人身心一震,徒地回眸恨恨的看着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孤天决,怎么,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难受?”冷笑,无情,比皇后的还更甚。
冰冷刺骨,孤天决的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在他人的印像当中这个男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样子,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这个一下子苍老许多的孤天决,云浅突然觉得这样的孤天决十分的可怜。
“秋怜……”坚难,苦涩,惊喜交集,她那冷酷无情的眼刺得他体无完肤。
“您是高高在上的圣皇朝皇帝,在下还不配圣朝皇帝如此对待……”红衣女人冷笑间,已近就他的身边,此时的孤天决完全没有一丝的防备,刚刚横扫全场的人,此刻像是惊得没有了生命的女圭女圭般……
他,竟然流泪了。
红衣女子一咬唇,红衣袖口一甩出,手上已然多出一把寒芒碜碜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前一刺去,正中胸口处。
所有人都捂嘴瞪大了双眼,孤天决凄凉的眼抬起,视胸口那一道深伤不存在,只是睁着眼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为什么……”千言万语中,他只能痛苦的问出这么一个句话。
“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亲手杀了你,亲手毁了你的天下,毁了你的一切……”从她的眼底里看到的只有恨意与杀气。
“不……姐姐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水秋惜飞身扑上来,紧紧的抓住了水秋怜的衣角,跪了下来,泪已模糊了眼。
水秋怜冷哼一声,一脚踢开皇后的身体,“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厌恶,憎恨,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
“秋怜……”修长的手颤颤的伸出去,像要抚模自己日思夜想的脸,这张脸就近在眼前,举起的手,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孤天决,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叫这个名了,我,恨你!”发自内心深处的恨意,当爱化恨,也可以是这般的疯狂。红衣女人一把抽出了匕首,血涌不止,伸出的手被迫推离,触及不到,永远……
“秋怜,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还要他等这么久才让他见上一面,如若不是见这一面,孤天决永远不知道,她水秋怜是如此的恨他。是的,她该恨的,这一切的错都是自己造成了,都怪他,只要她活着,他的命又有什么呢。
“孤天决,这就是你最后的结局,十年前你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冷血无情的话刺得他全身麻痹。
“不……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所造成的,求你,求你救救他……”水秋惜嚎啕的叫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摇摇晃晃的人。
“住嘴!”两声同时响起。
“我不是你的姐姐,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可以随时来取,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为何让我受那相思之痛,为什么……”最后,硬咽的喉咙只能咳出血。
“相思之痛,哼!孤天决你这是想让我对你心软么,这一刀下去,你的命只能是由我来取……”满心的恨化为冷血。
“是的,现在,秋怜你可满意了……”他早就想与眼前的这个人一同下地狱了,很幸运的,在最后里,他还能再见她一面,这样,他便满足了。
“真该好好的折磨你,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泪水从她的眼角里涌了出来,既然心痛,为何刚刚又下得如此重手。
孤天决笑了,笑得满足,凄凉,“你终究还是不忍心的,是不是……”像一相孩子般死死的盯着那满眼泪花的双瞳。
“孤天决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有本事让我心软,可恶……”红衣女人再也受不了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悲伤,猛然冲上前抱住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
孤天决笑得开心的如愿躺在红衣女人的怀中,那一份十多年来从未有的满足感充实着他的心,即使面对着死亡,他的心,还是喜的。
云浅静静的看着这个可悲又可笑的画面,既相爱又何必如此呢,手心上传来一股温度,抬眸,两人深深的相望,他们不要这样的结局。
“真好!秋怜……又能看到了你,别哭,你不是要毁掉我的天下么,那么,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活着把我的天下毁灭掉,然后一同来陪我,如何……”平静,触碰着那张久违的脸,孤天决笑得像个孩子。
水秋怜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让他更紧的贴近自己,让自己更能咸受这个男人的温度,但那份温度却在慢慢变得冰凉,现在,她终于自己当那一刀刺下去时,自己的心是碎裂的。这是她亲手撕碎的心,竟比那仇恨更加的刺骨痛心。
周围,围绕着一股浓浓的悲鸣。
孤天决与水秋怜的爱恨交集,没有能懂,既然爱,为何还要伤,为何彼此的不信任,为何非要到最后伤害着彼此,难道这便是爱么?
云浅读不懂,爱一个人不是要全身心的信任下才可以建立起来的么,为何,她所看到的爱,是这般的凄苦,多年的爱,十几年的相遇后,竟然是这般结局,到底是人为还是老天的按排。
感受着云浅的变化,手上的力度加重,让她感受自己的不同,他孤独慰不是孤天决,不会重演这场悲剧。
“对不起,孤天决我突然不想要你死了,求你活过来,碧儿、碧儿……”水秋怜茫然回头,寻找着林碧儿的身影。
林碧儿身子一闪处,恭敬的站在他们两人的面前,铃铛冷脆,“我不会救他,也救不活,您的一刀正中他的心口,神仙也难救……”孤天决的死只是时间的问题,林碧儿回答得十分的冷酷。
“不可能,林碧儿,我命令你把他救过来……”既然要救,又何必要下死手。不知道的是,水秋怜根本就没有打算至他于死地,没想到孤天决竟然不躲不避的等着自己刺下去,结果,不是她想看到的。
“没关的……秋怜……”只要能见上你一面,这条命算是值得的。
“不,我不想让你死,我反悔了……”看着自己一心想他死想他活的人,心中百种滋味混杂一起,很不是滋味。
就算她再怎么挽留,后悔,始终不能留住这个男人的命,他注定了会死在她的手里,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那种痛切感比什么都要深厚得多。
拥着他,静静的听着他最后的言语,无论有多大的恨,早已被她抛至九霄云外。
他说,让她活着,让她好好的把他的天下毁掉,孤天决到最后,也要让这个女人并持着这样的念头活下去,让她有一个目标。
谁说帝王无情,只是他们的情被深深的隐藏于心中,起码在孤家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是痴情的种,做为一个帝王能做到这份上,也已算不错了。
“好,我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孤天决听到了最后的一句话,含笑而去。一代帝王,死在自己心爱人怀里,也算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不……”嚎啕的悲鸣声大作。
浓浓悲凉绕着整座皇宫,久久不散。
云浅拭去唇边的血迹,随着孤天决的死,这场可笑的争夺战,是否也该有个结局了。他们是悲痛,但他们这些年轻人可都清醒着,孤天决天性孤冷,没有多少年愿意看到他活着,但必竟是这两人的亲生爹,多少也会有些伤感。
但云浅不同,她知道要一决胜负,必要时要抓住机会,一取成功。
“孤天决已死,你们罗刹门如此的介入,今夜,谁也休想逃出这里……”寒如霜的话激醒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
孤独慰邪魅挑唇,手指一挥,依云浅言,马上就有暗卫团团的围住了他们,手中兵器寒碜的指向着他们。
情式一下子又被迫分成两派,站立对峙。
只是很明显的,孤独慰这边的占了绝大的优势,随着孤天决的死,他孤独慰便是最后的胜者,谁也不能改变得了。
“砰砰砰~!”就在情式万分紧张的时刻,一连串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传来,紧接着就是一股浓浓的毒烟瞬息间迷漫出去,云浅他们马上掩鼻。
“走!”只见空中一道黑影闪下,一张鬼面具闪电般出现,一手提过受重伤的孤独鸿,沉声道了声走。
红衣女人猛然的反应过来,快速的点了怀中人几大穴位,咬牙丢下一句话,“我还会回来毁了这圣皇朝,这是我答应他的……”
毒烟一散去,所有人的罗刹门的人都消失不见,场下只剩下这些伤心和愤怒的人,最后那女人丢下来的话才是云浅真正在意的,以那个女人的性子,她还真的还会回头。
“放心吧,有我在,她想要毁掉,也要过了我这一关!”孤独慰低魅的笑意融触了她的心,也许吧,其实孤独慰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拿此次来说,本来以为他会招架不住,没想到这人竟然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个男人无处不给自己意外。
“以后,这江山,便属于你孤独慰的……”欣然一笑,紧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舒心干爽。
“还有浅儿……”孤独慰不由分说就要伸臂揽过她的腰身,被云浅看出了他的想法,连忙跳开来,孤独慰看着落空的手臂,有种得了天下,失了她的感觉。
“下面,慰儿自己看着办吧……”皇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向深宫处。
其实,这个女人也是痛苦的,这样要强的皇后,如今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老人,月下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凄凉。
“师姐……对不起……”洛双抿着唇,愧疚的唤了声。
“不重要了。”水秋惜把背影给他们,死气沉沉的没入黑暗里,独自一个人。
云飞无声的拥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妻子,一同望着皇后消失人前。
“秋惜师姐一直都是一个人……”洛双硬咽着,回想起多年前,他们这些人同拜一位师傅下学习,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都没有你我之分,更没有什么皇权之争。从小一齐长大的人,到头来,还是要彼此的伤害着。
但是这个女人从洛双认识开始来,这个人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直到现在,她依然是一个人,在他们众多的师兄妹中,这个人一直都最坚强,最冷酷的,而他们却一直忽略着她的存在以及她内心深处的脆弱。
就连最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她姐姐手里,眼里的泪依然不流一滴。
就在转身的瞬间,水秋惜已泪流满面……
看着这一幕,云浅转身静静的看着孤独慰,“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如果自己不来,这个人真的会下得了么。
孤独慰完美唇似笑非笑的望着云浅,深深的,像是把她看个透,“因为不想让浅儿伤心。”
云浅心口一跳,没想到孤独慰只是因为这个,还以为是:“他也是你的兄弟,不是这样的理由让你手下留情的么。”
“兄弟?浅儿见哪一个皇权之争,最后的皇帝还会留下自己最大祸患的……”孤独慰有些好笑的望着云浅,这样子好像在说,你傻啊。
云浅微微一愣,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蠢,竟然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就在孤独鸿决定争位时,孤独慰早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原来最蠢的那个人是自己,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似看透了云浅心中的想法,孤独慰指月复放在唇边,轻轻的磨蹭着,聚然黑瞳一眯起,“如果没有了浅儿,或许我就便不是现在的自己了……”而是一个嗜杀成魔的帝王,“所以,浅儿,无论何时何地,我都需要你!”
云浅扬起了笑容。
天泛肚白,一队人马长长的出了圣城,华丽的两辆马车可看得出此人的尊贵!
“太子殿下,为何不等圣朝的皇帝迎送,便悄然的出城了?”身边的莫奚不懂,为何主子临时改变了主意,天一大亮便急着出城。
西楼陌掀起帘子,透过昏黑,看向身后的圣城,那里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的沉迷,如此的想去占有,终有一天,你会来到我身边的!西楼陌桃花眼眯了一下,放下帘子,回头高深莫测的无声笑了一下。
三人看着自家主子如此阴森森的笑意,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低下头来,不再出声,乖乖的护送他们的太子回国。
“这一场算他赢了,但下一场……”幽光一闪过,是誓在必得的自信。
云浅,你值得人倾尽所有,得到你!
卢国太子一出城,马上紧跟着就是他国的人马相断出城,城门的门卫没有任何阻拦,通通放行,好像是被上头吩咐下来的命令般。
这些人都知晓此次圣皇朝一游,算是看尽了好戏,够了,该走了。
而对于这些人的不辞而别,正是他们所想要的,省得一系列的麻烦,算他们识像了。
孤独慰终于还是坐上了圣皇朝的天位,这个年仅只有十九岁的男人,就这般踏着一层层的尸体爬上皇位,却是这般的轻易。
可是罗刹门的突然隐去,也让他们十分的头痛,毕竟人家已经放下了狠话,要回来毁掉他的圣皇朝。虽然得到了孤独慰的话中安慰,但云浅还是觉得留下罗刹门是他们最大的隐患,这个罗刹门必须除掉,不能留。
但是,云浅不知道的是,除了这罗刹门,她更应该去防着某一个人。
五年后。
兵部书阁。
白色面具,雪白纤细身影,干净出尘,静谧!
浓浓的书卷味,纤细玉白的手指,静静的翻着一页页的书集,整个书阁里,只听得见那轻轻的翻书声。
白影上散着一层不可赎渎神圣光芒,柔和之光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吸引力!一张半边手工雕刻精致的面具遮掩住了下面的风彩,徒增了一层神秘感!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绽放出它的光芒,而那精美的面具下,只露出完美的下巴与引人遐想的薄唇。
“呀!”封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步了进来,一眼便扫到了那一抹干净的白。
“大人!”微微弯身子行礼,十分的恭敬,但是看着这样的人,他竟然猛地僵住了身形。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却久久不见有人出声,面具下的眼从书集上抬起,让那进来的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望着这个双眸子与唇,竟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什么事!”如春风拂面而来,带着一股迷离之意,令人十分的享受!
那男子愣愕住了,一时开不了口。
见官服男子没作声,面具再一次低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再次的安静下来。
“那个,大人……”官服男子支支捂捂的出声,“今天是皇上的大喜之日,您怎么一个人在这……”接下来的话男子还未说完。
面具猛然的抬起,这才想起,今日是那个人娶皇后的大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