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有个名叫丛林村的地方,那里的山很多,水也很多,环境倒是优美,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却很穷,好像正是山水的优美,阻挡了人们通往富裕的路。
哑巴女孩就是这个村子的人。
听村子里的人说,她的母亲也是这个村的人,当时,是这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十五岁的时候,被人骗了去城市里当了妓女,十八岁时,挺着一个大肚子回到了村里来。
知道了她母亲的那些事,村里的人都看不起她的母亲,很排斥她母亲,有些人,会毫不避讳的说她母亲伤风败俗,骂她母亲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的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死了,她是由她的外婆带大的,没有别的亲人,她只能和外婆相依为命。
她生下来的时候,会哭的,很正常,可她的外婆年纪大了,又聋又哑的,久而久之的,她不会哭,也不会说话了,反应,也比别的孩子迟钝,身体,也比别的同龄人要瘦小。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始终存在着弱肉强食的特点,不会说话,反应迟钝,身材瘦小的她,常常被村里的其他小孩欺负,甚至,有些比她大很多的小孩,也会欺负她。
他们会用石头扔她,会用口水吐她,幸灾乐祸,笑哈哈的骂她是不干净的妓女生的小孩,笑哈哈的骂她是个哑巴,也是个傻子。
被这样的欺负,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不管被欺负得多惨,都始终没有哭过,村里人除了知道她出生的时候哭过外,就只在她那又聋又哑的老外婆死的时候,她哭过。当时,她爬在外婆发臭的尸体上大哭特哭,眼泪都差点流干了。
她的哭声,和正常的小孩一样,村里的人相互议论着,觉得,她或许只是个傻子,不是个哑巴。
她外婆死的那一年,她八岁。
从那一年起,她就开始一个生活了,晚上在外婆留下来的只有两间屋子的矮房子里睡觉,睡醒了,饿了,就到较远处的地里偷村里人的红薯吃。
有一天,她又被村里的一群孩子们欺负了,他们拾起地上的石头扔她,不仅骂她哑巴和傻子,还骂她小偷了。
石头扔在身上真的很痛,她忍着不哭,在炎炎烈日下拼了命的奔跑。跑了长长的一段路,那些欺负她的小孩没有再追上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气喘着的蹲在一个湖边的草丛里。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呃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呃啊啊……啊……”
谁?谁落到湖里了?
这声音仿佛可以刺透人的耳膜,她有些害怕了,紧紧的捂住耳朵,过了好一会,没有再听到那样的声音了,这才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寻去。
没过多久,她看到了湖面上浮起了一个女人,她满脸是血,周围的湖水都被她的血染得红红的。
“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血,眼睛陡然的睁大,捂住眼睛尖叫了一声。忽然,她又听到了有人下水的声音,睁开眼睛,偷偷的从指缝里看见,一个男人跳进了湖水里把那个女人捞上了岸。
她悄悄的走近了几步,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了,那个男人是村里的人,今年五十好几了,是村里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他老婆死得早,膝下无儿女,在村里,也算一个可怜人。
被他救起来的那个女人的脸不知被什么东西咬烂了,脸上全是血,衣服上,裤子上,都有大片的血迹,一只手臂已经没有了,滴着血,另一只手臂垂了下来,她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只知道,那个女人的那只手臂好白,那只手,好好看,比村里任何一个女人的手都要好看,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她跟在赤脚医生的身后,看着他抱这个女人到了他的家里,看着他用药包住这个女人的伤口,看着他怎么把这个女人救活。
或许是因为好奇,后面的日子里,她常常会到赤脚医生那里去看。
赤脚医生姓刘,他一点也不排斥她,会允许她进自己的家里,帮忙照顾一下救回来的这个女人。
两年后……
哑巴女孩十岁了,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又去了刘医生那里,给那个女人洗衣服。
两年的时间里,那个女人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满脸都是伤疤,一只眼睛瞎了,一只手臂从被救上岸的时候就没有了,成了一个很丑很恐怖的残疾女人,没有人知道她多大的年纪,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地方的人,两年内,没有说过一句话,刘医生认为她和哑巴女孩一样,也是一个哑巴吧。
她丑陋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从没笑过,也从没哭过,坐在窗边,看到哑巴女孩正在给她洗衣服的小小身影时,她的嘴角,偶尔会微微的往上扬一扬。
“啊哈哈哈,哑巴傻子小偷在这里。”
哑巴女孩洗衣服的时候,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看到了她,哈哈哈的一声大叫,把村子里的好多调皮捣蛋的孩子都叫到了赤脚医生家的坝子上,把哑巴女孩围在中间,像以前一样拾起地上的石头扔她,一边扔,一边笑着骂她,有的,甚至会伸手推她,把她推倒在地上。
“啊哈哈,哑巴哑巴……”
“呵呵呵,又是傻子又是小偷的哑巴……”
“哦哦哦,呵呵,打死哑巴,打死傻子,打死小偷哦,呵呵哈哈……”
这样的事情,哑巴女孩早就习惯了,坐在地上卷缩着小小的身体,他们怎么打她骂她,她不哭也不闹,好像,这都是无所谓的事。
“你们~不要~欺负~她。”忽然,一个女人结结巴巴的声音大声的传了过来。
突闻其声,那些欺负哑巴女孩的孩子们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一片惊叫。
“啊啊~妖怪……丑八怪……”
“啊,好丑的妖怪啊,快跑啊……”
“啊~啊啊……”
孩子们看到那个突然出声的女人,都被吓住了,一边叫,一边快速的跑开,热闹闹的坝上,很快变得冷清。
刚才的那个声音,是谁的?
哑巴女孩疑惑的抬起小脑袋,当看到那个脸上全是疤痕,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一只手臂可以用的女人时,小脸上,眼睛里,满是惊讶。
那个孩子们口中的丑八怪女人在阳光下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哑巴女孩,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低柔的问:“你~没事吧?身上~疼、疼吗?”
她摇头。
丑八怪女人用仅有的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走~我们~进~屋去。”
进了屋子,丑八怪女人用湿毛巾把她的脸洗得很干净,也把她的一双小手洗得很干净,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口中的哑巴加傻子和小偷的女孩,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她的眼睛大大的,很明亮,睫毛也很长,她的皮肤很好,就是有些黑而已,她的嘴巴,她的鼻子,都可以用精致来形容。除了小脸蛋漂亮外,她的那一双小手也很好看。
看到她漂亮的脸蛋,丑八怪女人扬着嘴角的笑了。
两年来,这是小女孩第一次见她笑,见她笑了,她也笑了,并且,还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咯咯咯~呵呵~咯咯咯……”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笑出声。
她长得本就很好看,笑起来,就更加的好看了,丑八怪女人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右边没有瞎掉的眼睛,泛出了些许泪花,抬起仅有的那只手拉着她的小手,“你叫……什么~名字?”
自己叫什么名字呢?
哑巴女孩的笑声,一下子消失了,想了想,愣了愣,一脸茫然的摇头。
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丑八怪女人很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
哑巴女孩摇头。
“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哑吧女孩点头。
丑八怪女人的那只眼睛,又多了些许泪花,似乎,替她感到难过。压抑的沉默一会,她很紧很紧的握住她的小手,看着她的脸,饱含泪水的笑着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从~今天起~你就叫白霜霜。”
从这天起,哑巴女孩知道,自己,有名字了。
“咯咯咯~呵呵~咯咯咯~”她愣了愣,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好高兴好高兴的样子。
就这时,刘医生从外面回来了,听到咯咯咯的笑声,走进了屋里,见是哑巴女孩在笑,惊讶了好一会,看着哑巴女孩的笑脸,对丑八怪女人微微含笑的说:“她出生的时候会哭,她外婆去世的时候,她也会哭,都哭得很顺畅,这会笑得也这么顺畅,我看她,可能不是真的哑巴。”说完这些话,他也就出去了,忙着整理从深山老林里摘采来的草药。
丑八怪女人把刘医生的话听在了耳朵里,记在了心里。
没过多久,她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走到刘医生的面前,充满恳求的说:“刘医生,你~可以~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吗?我、我想~认她~做~我的~女儿。”
“你会说话了?”刘医生大惊,“呵呵,我还以为你也是哑巴呢。”
刘医生答应了她,让已经有名字的哑巴女孩和他们住在了一起。
以后的日子里,丑八怪女人几乎和哑巴女孩形影不离着,她找来纸和笔,在屋子里教她认识拼音字母,教她写字认字,不仅如此,还教她英文,教她数学,以及其他的一些这个村子里的人根本学不到的知识。
一年后的一天,刘医生去了镇上,回来的时候,用一张报纸给丑八怪女人和哑巴女孩包了一包糖果回来。
吃完了糖果,丑八怪女人把包糖果的报纸展开,细细的看了起来。忽然,她不知道在报纸上看到了什么,竟然很伤心、很难过的哭了起来,一滴滴的热泪,直往脸上掉。
她,为什么要哭呢?
白霜霜很疑惑,伸手拿过报纸,瞬间就看到了一幅很显眼的大图。
大图上,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拉着两个男孩的照片。两个男孩,一个差不多有十五岁,一个差不多有十二三岁,他们两个长得,都很好看,长大了以后,绝对是那种可以风靡万千少女,让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就在这幅图的上面,写着一行大大的字——李氏集团总裁与两个儿子首次亮相XX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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