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到传令兵的话,华雄整个人懵了一下,一把扳住传令兵的双肩,激动不已地问道。
陈林病危,这对华雄来说真算是晴天霹雳,只是现在外面却下着磅礴大雨,一道闪电照亮天地,紧接着便是阵阵轰隆雷声。
突如其来的雷电加上华雄的激动把传令兵吓了一跳,嚅嗫两句说道:“陈——陈林两日前突发疾病,现已病入膏肓!特请都督前去!”
华雄听完第二遍,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目光缓缓地转向外面的大雨,嘴角微微抽搐道:“老天爷啊!你还要玩我吗?我的陈宫啊!”
抱怨了一句,华雄急忙带人冒雨赶去陈林家中。
自从华雄到了安邑,首阳山附近有不少山村都搬到安邑附近,陈林也同样搬家过来,同来的还有陈氏一族。
不过陈林的家很小,一圈简单的栅栏包围着一个小院和一间不算坚固的木屋。
此时小院内搭起一个小木棚,里面站满了人,陈林在陈家的辈分很高,他病重,那陈家无论大小,皆是要来看望并帮忙准备后事的。
当华雄来到时见到这么一大票人也是一惊,小木棚挤了二十几个人,老老小小见到华雄,忙行礼拜见。
华雄此时没空和他们蘑菇,径直奔向那间小木屋。
小木屋内,须发花白的陈林躺在榻上。苍老地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无神地望着木屋顶,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子孙和媳妇们。
“华将军——还没来吗?”
华雄正在这时踏进小屋,应道:“陈老丈,华某来了!陈老丈,你感觉如何了?”
陈林微微偏头,一脸的苍白憔悴,皱起的脸皮略略舒展了一下。用无神的目光注视着华雄:“华将军。劳华将军亲来。草民实在罪莫大焉!但草民——草民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有些事要与将军说明!”
“唉!前两日老丈还好好地,怎地才两日间就这般模样?实在让华某扼腕叹息。”华雄一脸不舍的样子,面对这个与自己打过交道的老人,他实在不愿意陈林就此离开人世,毕竟在这个时代,像陈林这样地人不多,更别说陈林还是联系陈宫地主要人物。
陈林略带欣喜地笑道:“将军有心!只是草民这人老了!有些病痛亦是在所难免。草民能活得这把年纪已是蒙上天眷顾,实在无甚遗憾!倒是有些未了之事,草民却放不下心!”
“老丈但有何事,尽可直言,只要华某做得到地,一定不负老丈所托。”
华雄很想问问陈宫的事,可看着陈林那苍老而憔悴的面容,又不忍心去问。那样未免显得自己有些没有人情味。
陈林咳嗽一声。面色微微红润了一些,缓缓说道:“草民之事,岂敢劳烦将军。只是草民曾向将军举荐陈宫,至今日尚无确切消息,是以想向将军告罪。”
“老丈言重了!老丈举荐能人,乃是一番好意,即便难成,华某也只叹天不怜我!倒是老丈要安心养病,老丈之病可曾找大夫看过?大夫如何说?”
这样说着,华雄暗暗朝天比了一个中指,这该死的老天,掌控一切的该死的主宰,给自己希望,又让希望破灭,实在太残忍了。
“谢将军关心!草民这病啊有些年头了,这把老骨头能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大夫说草民没几日,将军也无须挂心,草民对自己的病也心中有数!只是陈宫一事,草民务当与将军详细说明!”
说完这个话,陈林微微抬手向其他人摆了摆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待陈家人都出了木屋,木屋内便只剩下华雄和陈林,以及华雄地亲兵指挥使唐羽。
陈林深呼吸了几下,续道:“非是草民自卖自夸,陈宫其人素有谋略,自小熟读经史兵书,也曾任中牟县令,于地方政绩也颇能应付自如。将军如得陈宫,虽不敢说以安天下,但无论今时今日之安邑,亦或来日征战四方,与方今中原诸侯共抗,皆能助将军一臂之力,为将军分忧解劳。”
陈宫是什么人,华雄当然清楚,曹操与陈宫之间的对抗,那一直是陈宫占有上风,那时的曹操已经有郭嘉与两荀,足可见陈宫智谋的水准。
只可惜陈宫跟了个不大信任他的吕布,早早地死了,没机会和后起的牛人们对抗一下,要是陈宫能一直活动到刘备那时,名声绝对会更大,按照人品来说也会是入刘备帐下,那样的话,肯定能使刘备手下强人多上不少。
陈林说到这,顿了顿,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缅怀的表情,说道:“小宫这孩子是草民看着长大地,自小就很聪明,成人后立志要为百姓做点事。奈何世道混乱,小宫一介文士,难有大作为,前为中牟令,擒得曹操,见那曹操一片除贼之心,而且英雄了得,便随之。”
这些事情,华雄是知道地,听这个意思,陈宫的事好象有转机,当下也不插嘴,静静地听着。
“途中却发现曹操此人为公之心虽有,但生性多疑,且私心甚重,可为私心而负任何人,遂想离之。但一时之间,却无可投之地,现正欲策反曹操帐下张邈。草民见将军处处为民着想,又有雄才大略,是以欲使其投于将军帐下,小宫自小也得草民教导,对草民之言也听得几分,得草民之信后,应会前来。况且——”
话说到一半,陈林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况且,草民也就几日光景,得草民死讯后,小宫也必会来安邑一趟,我陈家虽非名门望族。但即便分隔一方,也必会互通往来。”
听着陈林说着自己的死,华雄心中有些感慨,一个即将离开人世地老人,淡然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并调侃地说起自己死后的事,这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老了之后能做到?而且是在这个时代。
“草民一走。没了草民引荐。草民恐将军小视于他,是以草民今日斗胆请将军起来,只望陈宫来安邑时,将军能将其收为帐下,只需少许时日,将军当
能。”
华雄听了这些话,心中倍觉兴奋。仿佛失去的东西又再度找回来,陈宫在望,那就是成功在望,华雄说道:“这陈宫之能,华某倒也知晓,老丈你放心,只要陈宫来,华某必以上宾待之。绝不会小瞧于他!华某相信。得陈宫胜似万马千军!”
华雄的话让陈林微微一怔,对华雄所抱持的态度感到一丝疑惑,华雄说知道陈宫之能这是不可能的事。心中念头一转,笑道:“将军也无须宽慰草民,草民也知,以将军之尊,草民荐此名不见经传之人,还对其夸赞不已,卖花赞花香之嫌疑甚重,或许将军也曾在心中想过,这不过是草民想攀附将军,借以壮大我陈氏一族,但不论如何,只要将军能收归帐下,必能知草民所言非虚!”
华雄见陈林不信,正色道:“陈老丈!华某绝非安慰于陈老丈,单是陈老丈举荐时那番说话,已足可令当世任何英豪为之侧目,今日得老丈解释,那其中话语恐怕大多为陈宫之言,如此观之,陈宫此人必是有见地之人。而华某所说了解,却远非如此,不瞒老丈,华某颇通易理,陈宫此名,乃对华某有莫大助益,是以只要陈宫回来,华某必以上宾待之。”
三国当然是不能说的,既然已经蒙上了周易,华雄为了令陈林安心,索性继续朝上面搭,反正只要朝这些玄得难以解释地东西上扯,古代人大都会信之无疑。
果然,陈林听到这个话,一张憔悴地脸上写满了惊讶,眼睛里仿佛都有星星开始酝酿,华雄继续说道:“老丈应该还记得华某听闻陈宫之名时地样子吧!就是因为陈宫之名乃应了华某所知命数之一,才有那个样子!”
“原——原来是——如此!”陈林想起那天华雄的样子,“当日草民还以为将军——”
“以为我什么?”
察觉到自己失言,陈林忙改口道:“没什么没什么!将军竟通易理,草民也算见闻广博,但这先天易理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没想到将军通之,却是世所罕见之才,无怪乎将军能于董贼帐下如此春风得意,实在乃天命之人,上苍垂帘,方有将军如此爱民之人起于这乱世之中。”
华雄谦虚笑道:“哪里哪里!粗通一二,能略为窥测天下英豪,为自己趋吉避凶罢了!”
陈林此时兴奋不已,面色红润了不少,望着华雄的目光中已经蒙上了无数景仰的星星,喃喃地说道:“昔日周文王演伏羲八卦为六十四卦,进而知天命,通人贤,隐忍于商纣之下。后访的太公姜子牙,方助其儿鼎定天下,这易理之助可谓至关重要,乃是可左右天下兴亡,导天下命数之理。后世之中,所会者无几,当今之世,怕亦无人能通,将军能知天命,日后定必能令天下百姓得享太平!”
华雄被说得有些飘飘然起来,暗暗自嘲道:“开玩笑,咱是什么人!到现在这地步,那绝对是要争霸天下的。现在收陈宫,来日收徐庶,诸葛亮,收周瑜。对了还有李肃,袁绍手下还有几个大谋,田丰、沮授、审配什么的都收来。刘关张省了,他们恐怕打死都不会跟我,让他们到处流浪去。赵云黄忠马超是一定要地,张辽高顺已经到手,徐晃也已在望,再有最好的军备,最强的军队,最富有的财政,到那时候,谁敢再跟我拽毛,就把他给灭了!让百姓们都过上真正的太平日子,至于司马懿,让他见鬼去吧!几十年后到我儿子孙子手下当个文书得了。”
这样想着,华雄神色有些难过了起来,自己的儿子——华文华武实在不堪大任,看来有时间得加紧和花凝水进行造人运动。回头还有士孙月,蔡文姬,都得抱回家播种。说起播种,家里两个小妾一直没碰过,好歹也是一家人,有空也播播种吧!是该好好弄一个儿子来教一下。
华雄是越想越远,表情也随着所想的内容变化,一旁唐羽和陈林却看得一头一脸地问号。搞不明白华雄突然表情古怪。时笑时难过。
唐羽心想都督是否被夸得太过。有点痴迷了。
陈林则是眼含星光地看着华雄,心想将军莫非又思考天命去了?
好半晌,华雄才从自我意婬中回过神来,想想刚才地话,说道:“不管如何,陈老丈你就放心吧!华某定会重用陈宫地!”
长安的夜也一样不安静,瓢泼大雨洗刷着长安城的每一处。也包围着贾诩地小院。
一匹快马驮着一个穿蓑衣的书童,在大雨中奔至院门口缓缓停下。
书童忙不迭地翻身下马,敲响贾诩的院门。
“谁啊?又是大雨天,又是三更半夜地!”
一个抱怨声从院内地房子里传出来。
“是我,快点开门!”
“等等,我穿件衣服!”
不多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书童,戴着一个大大地斗笠给蓑衣书童打开门。口中喃喃道:“怎地这个时候回来?你不会明天再出发吗?”
“唉。你以为我不想啊,本以为只是小雨,便冒雨赶回。不想半路上变得如此之大,先生睡了吗?我有安邑的消息带回来,很奇怪的消息。”
“很奇怪的消息?先生还在里间看书呢!快去禀报吧!”
书童直奔里间。
微弱的烛光下,一身简装的贾诩正翻阅着案几前由竹简串成的书,听到声音便说道:“进来吧!”
书童开门走进里间,施礼道:“小童见过先生!”
贾诩微微颌首道:“说吧!华雄在安邑都做了些什么?”
“先生,那华雄很奇怪,也不知是否得百姓爱戴,以致昏了头脑,安邑城内外百姓和商人他皆免其税,不取一文一毫,还派兵帮助商人运输!委实奇怪至极,而且他还使用一种叫做预备役有些多余地征兵法!”
“预备役?说来听听!”
书童大略地将预备役介绍了一下,贾诩听得连连点头不已,喃喃道:“此法既练兵,又不伤民事生产,想不到他竟可想到如此妙法,倒真是有些门道!”
“而
先生你知道吗?听说他到安邑时,十万百姓沿道欢迎他做了何事吗?”
贾诩眉头一蹙,不悦道:“跟先生卖关子?”
书童笑了笑,忙说道:“他居然下马一路和所有的百姓握手,直至安邑内城!堂堂一位将军,竟与那些平头百姓如斯亲近,当真是奇哉怪哉!不收赋税,莫不成他不想筹集军饷。”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凛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外,随即面露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个人愈发显得特别了!安邑一地,华雄之名将尽入天下英雄之耳,可入史册也!华雄,尽情地做吧!让文和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喃喃的话语中,贾诩的情绪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华雄是否能成为一个值得他投效的人,一切就看在董卓势灭前,华雄能做到什么地步!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个地方却是没有雨的,所有的只是一个清朗地星空。
徐晃站在自己家中小小地花园内,目光望着黑暗中的花朵,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公明,此城可为我军行卫戍之职,今命你领一百士兵夜袭于此,制造混乱,事但成,我领大军攻之!”
思绪中的画面回转到白天在杨奉府上地情景,这样一个命令却让徐晃更加寒心起来。
自长安回来,杨奉就大幅地削弱徐晃的带兵,到最后,徐晃手下只有与他最亲近的一百亲兵,徐晃嘴上不说,心中却明白,与华雄的赌约,他输了,输得十分地彻底。
但即便是输了,即便是对杨奉十分地不满,徐晃还是希望能留在这里,期望有朝一日能再立功,再得杨奉重用。
可天不遂人愿。这次杨奉却交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领一百人去袭击一座还算坚固又有数千人守卫地城池,而杨奉手下明明有数万大军可调,却要自己去做这事,这不是把自己朝死路上逼吗?
“唉!主公,你为何定要如此待晃!莫非真教那华雄言中,晃于你帐下多年,你却如此轻易便猜疑于晃,实在教晃心寒啊!”
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话。徐晃返身离开花园。走向自己的卧房。
“你既容不得晃。那晃也只好另投明主!这些年的宾主之义,非是我徐公明负之,乃是你杨奉自断!”
在卧房内写下一封算是叛主的言语,徐晃依旧有些犹豫,拿起布帛端详了一遍。
“字付五官中郎将中军都督华雄,自与将军别后,诚如将军所言。杨奉自此对晃生疑,与晃百般为难,多年宾主之义荡然无存,晃心甚痛!欲转投明主,如前番将军所言,晃欲投于将军帐下,奈何家小皆在此间,但祈将军能助晃之家小月兑困。晃即可领亲兵百人径投将军!徐公明谨此敬上。望将军信守诺言!”
短短的一封信,却让徐晃深感为难,但最后还是传来亲兵。让亲兵秘密将此信送去安邑交给华雄,可是在这个时候,亲兵却报来一个奇怪的消息。
“将军,门外有一人,称是将军长安故人,特来拜访!”
徐晃眉头微微一皱,他一直随杨奉在外,长安不曾有什么故人,即便认得几人,那也不过是官场上打过一些照面之人。
“命人带他去前厅!你且让人将信送出。”徐晃说完,径自出房间向前厅走去。
“你是何人?”
徐晃到了前厅,见到这所谓的“长安故人”,却发现自己从未见过来人,当下肃容质问。
来人做了个长揖道:“关西裴元绍见过徐将军!”
“关西裴元绍?本将军不识于你,何故谎称长安故人?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将军可不会轻饶于你!”
说话中,徐晃心下更是生疑,神色间已有不悦,但还是隐忍住不动手,没弄清楚对方来意前,徐晃是不会贸然拿下这个冒失之人的。
裴元绍笑道:“不瞒徐将军,故人者,非是裴某,乃是裴某主公——华雄!不知徐将军可还记得?”
徐晃神色一变,眼珠一转,华雄在这个时机派人来,这似乎不太可能,再度质问道:“你是华雄将军之人?有何证明?”
裴元绍说道:“徐将军与我家主公之赌约,怕是输得很彻底吧!裴听闻,徐将军似将被派一必死任务,不知是真是假?”
裴元绍地话让徐晃确定了他地身份,可同时也给徐晃带来一个不小地震撼:华雄居然早已派人来了城中,只待我应变。如此看来,他竟是早有所料!派人前来,也必是为护我家小,他之所想,竟如此周全。
“原来是裴兄,华将军派裴兄前来,可是为了在徐某心生退意时,护徐某家小离城?”
裴元绍心中一紧,看不出这徐晃脑子倒还好使,一下就猜出了自己的来意,裴元绍笑道:“徐将军心思如此之快,裴某佩服,正如徐将军所说,主公着我等在徐将军要离开时,助徐将军家小离开,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提前离开,方可令杨奉不易察觉!裴某来城中已有些时日,徐将军近来所受,在杨奉军中已传扬开来,其他虽不明个中原因,但裴某却是明白,到如今情势,徐将军莫非还想留在此间不成?”
徐晃盯着裴元绍一会,心中不得不为华雄的料事和缜密而称道,叹了口气说道:“唉!想不到多年宾主之义,竟如此不堪一试!裴兄可有办法令徐某家小月兑困?”
听了这句话,裴元绍面色一喜,自忖自己出现的时机果然没错,谁也不会坐这等死,当下裴元绍说道:“徐将军愿走,我家主公定必大喜,事不宜迟,今晚便走如何?”
“今晚便走?这么快?”徐晃不由一怔。
“裴某既是为接徐将军家小离去,自是做好徐将军随时走的准备,只需徐将军通知一下,裴某今夜便可带徐将军家小离城而去。”
能早走一刻。便多一分安全,徐晃当即同意,迅速招来一家老小与亲兵,做好出走的准备,而在徐晃集结好人地时候,裴元绍也带着十来人从徐府地后门进来,十来人全都拿着
包。
布包内装的是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其中不少甚至破烂不堪。裴元绍所用的方法就是让徐晃的家人全都伪装成流民。趁夜赶出。即便是有人追出,也多会被当成普通流民而不受影响。
至于夜里出城的办法,却大出徐晃的意外。
裴元绍带着一干人去到一个靠近城墙地大院落,在一间很隐蔽地房间里掀起一块看似青石地地板,露出一个黑暗的洞口。
“裴兄,这是——”
裴元绍极其神秘地一笑,说道:“裴某来此不少时日。为了各种状况,也做了不少准备工夫,这条地道虽不长,却可自地底通过城墙,出口在城外密林中一块大石旁。”
徐晃不由得赞道:“如此可真是辛苦裴兄了!如此妙法,当真是可应城内任何封锁。而且裴兄能在月余间挖出如此通道,费力也绝不会少。”
裴元绍笑道:“这地道之功,裴某不敢自专。乃是主公令我等多寻一些盗墓之徒。进而才能挖成,不然光凭我等人力,不知土地松软。如何能挖得地道!”
徐晃闻言对华雄多了几分钦敬之心,原本投靠华雄只是一种无奈,虽对华雄有所欣赏,却也不甚强烈,但此时却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新地期盼。
只是有一件事却令徐晃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和自己的一百亲兵并没有伪装成流民,万一有追兵的话,一样也是被认出来。
而同一时间,杨奉那边也收到徐晃举家逃亡的消息。
杨奉当即下令封锁城门,派人开始在城内搜查。
可此时地徐晃一行人却已经出了城,城外密林内。
“徐将军,裴某在前方山中驻扎有一千士兵,只需到那山中,纵使杨奉上万大军前来,也必追你我不到,不过由此地去山中还有段距离,为保徐将军家小安全,你领一百亲兵自大道缓步入前方那座山,如此,万一杨奉察觉得早,派兵出城,徐将军可吸引之,到时快马至山中,需时不长,而裴某军队也会自山中接应。至于将军家小,则由我等每人带几名,分散自小路入山,我等于山中会合!”
周详的安排让徐晃信心倍增,对裴元绍的心思也开始刮目相看,心想华雄手下倒也是有能人,或许真如华雄所说,凡欣赏之人,皆会人尽其才,这样看来,华雄当初对自己的欣赏应是出于真心。
这华雄确不简单,难怪杨奉要除之而后快。
这样的安排原本是以防万一,但这一万一却实在地发生了。
杨奉虽然不是什么惊世之才,却也是颇有心机之人,见徐晃转瞬间举家消失,心想说不定徐晃是早有准备,恐怕已经出城,当即派四千轻骑自四个方向分别搜寻,徐晃不能为他所用,他也必要除之。
一千轻骑兵很快顺着痕迹发现了徐晃一干人等,当即快马追向徐晃,一千对一百,而且徐晃的马匹不够,不少都是两人一马,当下徐晃只能快马急催,向山边奔去。
现实与计划总是有所出入,杨奉的轻骑兵速度比徐晃等人要快上不少,在徐晃还没能到达山脚下前,就将他们拦了下来。
“徐将军何故深夜离城?主公请你回城!还请徐将军莫使小将为难。”
一千人将徐晃一百人围在一处,一时却没开打,双方毕竟都是旧识,互知彼此底细,非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增加伤亡。
徐晃看着伫立阵前的旧友李原,拱手说道:“李将军,主公近来待徐某如何,李将军也知之,徐某今日心生离意,还请李将军成全!”
“徐将军此言过矣!将军此去,乃背负不忠不义之名,将军在主公帐下多年,何苦如今犯此等错误,还请将军速与小将回城,主公面前,小将定为将军说情一二。”
双方一番陈词,然而徐晃和李原地关系并不好,最后双方甚至大骂起来,徐晃骂李原欺他如今落难,而李原则大骂徐晃不忠不义,但双方却只是骂,口角迟迟不升级为短兵交接。
徐晃计算着时间,想要为自己家小多拖点时间,顺便也可以等裴元绍地兵来接应,而李原则早已暗中派人回城求援,徐晃一百人他虽有信心可灭,但他也素知徐晃和其亲兵能耐,不想让自己的兵损失过重。
双方等待援兵的心思一样,可是就在架吵得正火热时,大地突然像是震颤起来。
自山那边,巨大地烟尘滚滚而来,如果这里是沙漠,恐怕会直接让人以为是沙尘暴来了,但此地并非沙漠,如此烟尘只能是大军来到。
方向的不对劲让李原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方向为什么会有如此大军前来?
回过神的李原正欲下令先将徐晃剿杀,可自烟尘中突然冲出大批的骑兵,这些骑兵马速奇快,竟似不受此地地形限制,土石在马儿的脚下被轻易踏碎,声势实在惊人。
而马上士兵们身上没有甲冑,只是穿着粗布衣服,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百姓,但这些人个个都生得牛高马大,一身子肉在颠簸中抖擞不停,最让人骇异的是这些骑兵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形体奇大的粗重棒子,棒子上有许多金属尖棱。
威猛的冲势,强健的**,让人奇怪又害怕的狼牙棒,单是这出场的声势就让李原等一批轻骑兵骇然变色。
“盘古军指挥使罗天霸特来迎接徐晃将军!”
这支军队正是由周仓一手统领的盘古力士,全然百姓身份的匪军在各州县间分散穿梭来去,加上最近大量流民去往安邑,使得这支部队丝毫不引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到了杨奉的驻地内,而且因为他们都是出身山林,在这西北之地山中更是如鱼得水,潜伏在此已半月有余。
领头之人乃是周仓选出来的盘古力士指挥使罗天霸,此人体格奇大,所持狼牙棒足有近两米长,只比周仓的巨型狼牙棒小上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