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村子里的人说,这后面有座很有意思的山,我决定了,今天我们的项目就是爬山!”
蒋芸对她单方面的决定很兴奋,方怀民兴致缺缺,爬山这种又耗时间又耗体力的事,他本来就不热衷,况且还是跟蒋芸一起。
方怀民本来打算扭头就走,无奈手臂还被蒋芸拉着,稀稀啦啦与他们一样,往山上走的人也不少,看样子都是要去爬山的。他们在路上这样拉拉扯扯,着实有些不太好看。
方怀民无视掉几个路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转念一想,只是把拉着他手臂的手给挡了回去,还是照着蒋芸的意思往山上走去。
只是到后来,蒋芸才发现,借由爬山这件事来增进两人的友好关系,这决定本来就是个错误。
山虽然是座算不上很高的山,不比三山五岳那么高那么气派,但是这山……又陡又峭,蒋芸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才让自己爬到了山腰,再看看方怀民,已经很轻松地把她落了好长一段路。
蒋芸心中那叫一个悲愤,可是甭提说话了,她现在光剩下喘气的份了。
可心中那股倔强之气一上来,蒋芸就对自己无可奈何了,只好继续喘着粗气硬着头皮慢慢往上爬。
走在前面的方怀民压根就忘了蒋芸这号人物的存在,只顾着自己爬山,他觉得自己还是挺配合蒋芸的。
这不,让他来爬山,他就来爬山。
方怀民在爬山的途中一直在思考,回去该怎么跟他叔叔说他不想给北堂当医生这件事。
事实上这件事对于他确实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要说挣钱吧,首先,他自己在医院的那份工作,薪水也不低,够他花的了。其次,方家家底也还不错,实在无需他替黑社会去卖命。
再者说,方怀民觉得这份工作最有问题的是,他很不喜欢别人对他随叫随到,你要有病,成,到医院排队挂号吧。
对于出诊这件事,他是十分厌恶。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学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民主。
都什么年代了,弄的跟地主似的,他们一个电话,他就得屁颠屁颠的去,工作时间也好,休息时间也好。
方怀民自顾自地往山顶走去,根本就不管蒋芸跟不跟的上,跟到了哪里。
哪知山顶还没到,就听到身后有人惊叫起来,方怀民没回头,大概是有人摔到了,至于摔的怎么样,听这嘈杂的叫声听起来,大概还比较严重。
方怀民没打算理会继续走,这时候有人喊了,“有没有医生,有没有医生……”
方怀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得,他是医生,方怀民只好放弃山顶,转过身往后走。
方怀民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达被摔的人前,但他根本看不到伤者,因为里里外外都围着好多人,看热闹地居多。
方怀民深吸一口气,用着在医院时吼小护士的语气。
“让开,我是医生,让开让开。”
听到有人说是医生,人群很快散出一条道出来。
待方怀民看清楚那摔倒的人是谁时,心脏忽然一紧。
摔倒的人分明就是蒋芸,此时正闭着双眼,一脸痛苦之色的双手扶着腿。
方怀民也没多想,蹲去拉起蒋芸的裤腿就要看摔到的地方,此时此刻,方怀民早把两米距离给抛到了山脚。
等到方怀民去碰蒋芸的腿,蒋芸才睁开眼睛,一看到是方怀民,蒋芸的嘴角立刻弯了下来。
“方怀民,你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是不是得罪了山神大人啊,回头你可得帮我烧点纸弄点水果给人家。”
蒋芸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放松,可挤出这么句断断续续的话,压根就没有说服力。
本来在看到摔到的人是蒋芸后方怀民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蒋芸又说了句这么没用的话,这下方怀民的脸拉的更长了,跟死神似的。
“方怀民,你别这么看我,跟我快要死了似的。”
蒋芸带着哭音,倒不是怕死,那是疼的!
这时人群中才有人反应过来。
“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更有人开始臆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跟女朋友吵架也不能把女朋友一个人扔下啊,这下可好了,摔着了,看你心疼不心疼。”
随着方怀民的脸越来越黑,蒋芸甚至还配合起那些人,对着方怀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人群中立刻有人开始帮腔了。
“小姑娘,别怕别的……”
她怕?她怕什么?
方怀民咬着牙,要不是看到人受伤了,他还真想一走了之,免得他一个忍不住就把人给掐死。
蒋芸的腿上拉了很长的一道口子,但这并不是方怀民担心的,因为蒋芸抱着的地方,并不是流血的地方。
光用看的,方怀民无法判断骨头是不是断了,蒋芸额迹的汗如雨般往下滴。
尽管方怀民是个医生,但他并没有带医药包在身上,那些东西全部都丢在民宿的房间里。
方怀民没说多余的话,让人帮了一把,把蒋芸弄到了他背上,蒋芸的腿摔的挺严重,必须尽快送医院。
方怀民背着蒋芸几乎是一路艰难地下了山,此时正值夏日,一个人走路都出汗,别说背着个人了,方怀民整个衣衫早已湿透,蒋芸也好不到哪去,一路上咬着牙忍着,觉得自己无比悲催,她不就想跟这人搞好关系吗。
这下好了,估计更坏了。
这么折腾人家。唉!
等下了山,方怀民就开始用跑的了,别看这人平时都是坐办公室,最大的运动估计就是巡房,但除了气喘大了些,也给他跑了下来。
如果这是最坏的情况,方怀民觉得老天也不过故意整他一把,但等他进了村之后,他才发现,老天哪里是要整他一把,老天这是要整他一大把才罢休啊。
村子门口停着五六辆警车,方怀民看到警车时,当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些人绝对是冲他们来了。
如果蒋芸好好的,他们或许还能逃,但蒋芸这样子,如果不赶快就医的话,她那条腿估计会有很大麻烦。
正在方怀民背着蒋芸进退不得的时候,有人看见了他。
“诶,那边的,怎么回事啊?”
方怀民硬着头皮背着蒋芸又小跑了两步。
“警察同志,我跟我女朋友在后面的山上爬山,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正要送她去医院呢。”
那警察往方怀民背上一瞧,确定方怀民没有撒谎。
“你女朋友摔的挺严重的,快点送医院吧。”
“是,她都疼到不行了,我正在找车。”
方怀民心里松下一口气,背着蒋芸正要往前走,看来这警察先生根本没意识他们俩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等等。”
被看出来了?
“你等等,我去请示下领导,让领导找辆警车送你们过去好了,这样快一点,我看你女朋友疼的快晕过去了。”
蒋芸疼的晕呼,心想,她哪里是快晕过去了,她根本就是晕过去了,可这该死的疼却十分清醒。
“会不会太麻烦?”
其实方怀民心里想的是要是半路上被你们看出来怎么办?
可那警察太热心了,方怀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跑开去请示领导了。
不一会后,刚才那个警察又跑了回来,气喘呼呼地道。
“我们领导同意了,走走走,快上车吧,送你们去医院。”那警察帮着方怀民把蒋芸抱上了车,那警察也准备上车的时候,又跑一个警察。
“小刘,你留在这里帮忙,我跟着他们去医院。”
那警察似乎挺不愿意,不过也没说什么,准备上车的腿又放了回去,然后转身走了。
这次来的警察年纪稍长一些,方怀民勉强分出一些心神对人笑了笑。
“开车吧。”那警察对着前面喊了一句,然后又转过头看蒋芸与方怀民。
方怀民哪经得住他看,一时间只好紧紧地把蒋芸抱在怀中,不停地替她擦汗。
“小伙子,挺紧张你女朋友啊?”
“她疼。”
憋半天,方怀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别怪他,他是医生,要让他讲医学常识他能讲三天天夜都不停歇,但要他与人打交道,特别是干了坏事之后跟警察打交道。
他心虚!
呵呵。
那警察干笑了两声,似乎察觉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你们是哪的啊?”
要命!怕什么他问什么。
“我是海外华侨,来这玩的,没想到她摔着了。”
方怀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悲切。
他可没撒谎,他的确是美籍来着,回国后本来想换回来,不过这来回折腾的,麻烦,所以他就懒得去弄了。
那警察一听,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他们要找的人可不是什么海外华侨,再者说那群警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一男一女,谁会料到会派个女人来接货呢。
到了医院,医生接过蒋芸就要给她打针。
方怀民眼疾手快地一把就把人给拉住了。
“你给她打什么呢?”
“没看她疼吗,当然是杜冷丁。”
那打针的护士嗓门不小,看方怀民的眼神仿佛看农民似的。
帅哥怎么了,帅哥了不起啊,帅哥也是农民。
“你他妈的杜冷丁是给要死的人打的。”
方怀民一听这药名火气止不住的就上来了,那护士被他这么一吼,瑟缩了一下,马上就有医生过来解围了。
“这位家属不好意思,她新来的,你先到外面等一下,我们要给患者检查。”
这都要打杜冷丁了,方怀民哪里敢离开。
“你们检查吧,我在这看着。”
方怀民一脸地凶神恶刹,基于这几年闹的不可开交的一些医患纠纷,医生也没多坚持,反正蒋芸也只是摔到了腿而已,看着就看着吧。
刚才那护士已经把杜冷丁换成了一般的止疼药,只不过方怀民还在一旁看着,所以给蒋芸打针的时候,不自觉地抖了两抖。
方怀民尽力忍着,可看到那抖得不像话的针头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他妈的哪里来的,打准点。”女孩子脸皮本来就薄,又不是人人像蒋芸那般,被方怀民这么一说,那护士几乎是哭着给蒋芸打了一针止疼药。
好在到底是没扎偏,否则的话,蒋芸觉得自己会因为方怀民而多扎好几针。
“你能不能不说话。”
蒋芸偏头,她都想求他了,她知道他是医生,但现在他们在人家的医院。
方怀民没说什么,往后退了退,走到一旁的角落里站着,但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些医生的手。
不顺眼,相当不顺眼,方怀民觉得自己看什么都不顺眼,那些医生到底有没有资格证?动作那么慢,还粗鲁得要死,到底有没有医学常识?到底有没有照顾病人的情绪?
方怀民烦躁得要死,伸手去模烟,想起来这里是医院,手又放下,捏成拳头垂在身侧,忍耐着看着那些医生给蒋芸止血,给她拍了片,然后给她打了石膏。
“还好,没断,骨折,注意点很快就好了。”
一切弄完之后,那医生转过头对方怀民说道,说完就带着一群人迅速地离开了病房。
要不是那些溜的快,方怀民又要发火了,都请了一群什么人!猪吗?什么叫注意点很快就好了?
因为打了止疼药,蒋芸没那么疼了。
“方怀民,你别生气了,我都不疼了。”
蒋芸觉得自己挺悲剧的,明明她才是病患,还要反过来去安慰他。
她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些怪脾气?
“要住院吗?”
“你都嫌弃成这样了,还住什么院啊,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回去歇着也不错,再怎么着空气也比医院好。”
这件事上蒋芸与方怀民还是想到一块去了,所以结完账之后方怀民就抱着蒋芸出了医院。
方怀民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蒋芸也不敢惹他,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抱着。
方怀民难看的脸色一直到了民宿都还没和缓。
蒋芸吃了药,也顾不得一身地汗就沉沉睡去,至于方怀民高不高兴,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蒋芸虽然睡着了,方怀民却没法睡。
看着她睡着难受的样子,方怀民任命地进了浴室,打了一盆水,拧了把毛巾,替她擦了擦全是汗渍的脸,一直擦到脖子,再往下方怀民就没动了。
一盆水很快就脏了,方怀民看着盆里的水,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他快要疯了。
等到蒋芸睡醒一觉,刚一睁眼就看到方怀民坐在床头,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你……”
怎么了?
可惜还没等蒋芸说完,方怀民的就阴笑一声,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他绝对是玩真的,那力道掐的蒋芸快要翻白眼了。
方怀民的手掐着蒋芸的脖子,不停地收紧,事实上他想做这件事很久了。
就在蒋芸以为自己没被王世唯玩死,没被贺三折腾死,也没被摔死,却会被方怀民给掐死的时候,方怀民却忽然放了手。
“你怎么了?”
蒋芸可没忘记方怀民是个斯文至极的医生,她怎么逼他了?就把人给逼到了这份上。
“闭嘴。”
方怀民冷斥一声,怒意似乎还没消,压根就不想听蒋芸讲话。
得,她闭嘴,她伤着,她打不过他。哪知这还不够,方怀民的双手忽然撑在蒋芸的两侧,脸也在蒋芸的面前被放大。
又来?
蒋芸以为他最后还是决定把他掐死,脑袋正想着能不能捞着什么东西给他一下子。
但蒋芸还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唇就被封住。
蒋芸睁大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太刺激了!
她根本就忘了该如何反应,方怀民的舌已经窜入了她的口中,她只能被索取,压根就忘记了该要挣扎。
眼前的人真是方怀民?不应该啊?
蒋芸怎么也想不通,直到被方怀民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蒋芸才想通。
这人,大概是想换一种谋杀手段,把她吻死!
手段高明,高明啊。
久久之后,方怀民才放过了蒋芸的唇。
蒋芸得以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蒋芸,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的。”
蒋芸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方怀民。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好端端的就魔症了?
起初方怀民也没催,像是等她考虑清楚,但等了几秒之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说话。”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蒋芸不怕死地回答,直接导致后者脸色又黑了几分。
“我现在让你说话。”
方怀民的脸色很骇人,像是极力忍耐什么,蒋芸就算再蠢,也知道怎么回事,这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连连点头。
表示,她绝对会对他好的,她一定会对他好的。
看到她点头,方怀民的脸色终于和缓起来。
“饿了吗?要先吃东西还是去洗个澡?”
蒋芸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怀民脸色的转变,这男人变脸,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先洗澡,你去叫老板娘来帮我。”
方怀民起身,不过,并没有去叫老板娘,而是转身去了浴室给蒋芸放水,然后又走出来,替蒋芸把衣服拿了进去,包括内衣裤。
蒋芸更加凌乱了,凌乱到不行。
但让蒋芸凌乱的远远不止这些,方怀民压根就没有要去叫人帮忙的意思,弄好一切之后,直接把蒋芸抱进了浴室。
“你去叫老板娘过来。”
蒋芸坚持。
“你忘了吗?我们是情侣,开的是一间房。”
蒋芸倒抽一口气,她没记错,这些都是她干的蠢事,她现在后悔了成吗?
“你总会有办法。”
蒋芸说的没错,办法有很多,说他们吵架了呀,说她不高兴啊,说她撒沷都成,反正办法很多。
但方怀民却一个也不打算用。
废话也不多说,方怀民直接动手开始去剥蒋芸的衣服。
蒋芸躲闪了几次,却并不成功,谁让她是伤患,跑都没法跑。
“方怀民,你不怕我回去后告诉你叔叔。”
据蒋芸所知,方怀民很听他叔叔的话,也很尊敬他叔叔。
方怀民的手并未停,脸上甚至挂上了愉悦的笑容。
“蒋芸,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告状啊。”
方怀民干脆连芸姐也不叫了,直接叫了她名字,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叫蒋芸的名字,但这却是蒋芸第一次发应过来,简直就只能用一阵阵头皮发麻来形容。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他想了很久,既然抵抗不了,既然无法忽略,既然拒绝不了,既然无法放下,那就放在心上吧。
“可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怎么都没有人来问她这个问题?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要。别忘了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事,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掐死你,蒋芸,我说真的。”
如此温柔的语气,说着如此狠的话,蒋芸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执拗。
当初她只是看不惯这医生的傲慢,想拙拙他的锐气,所以才带着他一起来了这里,他们哪里需要什么随行医生,人生不就这样,要么死,要么活。
这下可好,带了这么一位,就把自己整的要死不活的了。
蒋芸闭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但想想又觉得太不甘心,只好望着天花板,最后补充了一句。
“我哪有三十,明明是二十九。”
方怀民无法抑制地轻笑出声。
“好,二十九便二十九。”
方怀民把蒋芸抱坐在洗浴台上,轻手轻脚地替她月兑了衣服,蒋芸看着最后一块阵地失手,只好盯着自己那打着石膏的脚出神。
“蒋芸,这时候你该看我。”
直到方怀民出声,蒋芸才转过脸去看他。
蒋芸托着脑袋,弱弱地思考一下,她是不是太听话了?
可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方怀民不光月兑了她的衣服,连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褪了去,裤子也踩在了脚底。
如果蒋芸没看错的话,此时方怀民的眼睛里的东西应该叫做真情,这样的眼神,她曾经在王世唯的眼睛里看过,为了那样的眼神,她差点没把自己给作死。
蒋芸伸手,抚上方怀民的眼睛。
方怀民不动,含笑任由蒋芸的手在他眼尖来回地蹭着。
“你眼睛真好看。”
蒋芸这话完全出自本意,也出自真心。
听着的人也很开心,拿下蒋芸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你喜欢,就给你看一辈子。”
蒋芸也笑,方怀民不愧是留过洋的,说的话真动听。可是这样的话里,又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不过,不管真假,它都取悦了蒋芸。
“一辈子好长呢。”
蒋芸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一辈子那么长。
老天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但老天不会告诉她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方怀民只是笑,去吻蒋芸的耳朵。
“一辈子很长,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要不然你的一辈子会很短。”
“我要对你不好呢?”
难不成真杀了她?
蒋芸很好奇方怀民的答案。
“别忘了,我是医生,总是会有法子的。
你上次不是问我有没有那种让人吃了之后,大家都很快乐的药吗?王老太太吃了那药之后,王家消停好多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给你吃那药,让你也消停消停。”
“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主意她都用过了。
“你要新意?那就把你制成标本好了,天天陪着我好了。”
标本?
还是干尸?
蒋芸想了想,前者她还能勉强接受,对于后者,不管是标本还是干尸,她都不太喜欢。
“那我要怎么对你好呢?”
有没有标准?她要是觉得好,他又觉得不好怎么办?
“怎么个好法,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现在,你的话有点多了。”
说话间,方怀民一个闷哼,那玩意已经挤了进去,蒋芸只好放弃自己的问题跟着他一起哼哼。
孤单寡女,坦诚相对,就犹如干柴遇着了烈火,越烧越旺。
老实说,某些方面,方怀民要比王世唯好,要比贺三好,要比黄涛好。
可能是职业关系,方怀民很细心,整个过程蒋芸只能用享受很愉悦来形容。
方怀民很照顾蒋芸的感觉,自己愉悦的同时也不忘让蒋芸快乐。
蒋芸在攀上高峰时,忍不住仰起脖子在心底连连叹息,这样一个人,叫人怎么拒绝。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节操。
可自己混蛋了这么些年,说到底,还不是想有个人呵护她,把她当成手心中的宝,不是北堂的芸姐,不是蒋家大小姐,不是惹人讨厌的小混蛋,而是把她当成一个真真正正需要保护的女人,温柔细致的待她。
可为什么偏偏这样一个人会是方怀民。
做也做完了,澡也洗完了,方怀民抱着蒋芸躺在床上,中间没有一点间隙,那条三八线早已不在。
如同方怀民所说的,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其实也挺好。
可谁都能白,没有可能。
“我哥会杀了你的。”
蒋芸被方怀民抱在怀中,低声道。
她已经无法想像贺三那张盛怒的脸了。
“不怕,你哥杀不了我的,放心吧。”
蒋芸无语,她放什么心?她压根就没空去担心他,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方怀民,你爱我吗?”
她承认这问题很蠢,可突然间,她很想听到这样的话。
“我爱你。”
方怀民亲了亲蒋芸的脸颊,在她耳边说道。上帝知道他究意是着了什么魔,竟会蠢到去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他既已下定决心,对于爱,他就毫不吝啬说出口。
蒋芸说的没错,他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与王世唯不同,与贺三不同,与黄涛不同。
他没有家牵绊住他,不会像贺三那样只会去逼她,也不会像黄涛那像任由蒋芸予取予求。
他的爱是平等的,是相互的。他要的爱也是平等的,也是相互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是后话。
反正就目前而言,不得不说,虽然方怀民不是最好的,但方怀民却是那个最适合她的。
蒋芸苦笑,若是在她少年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是方怀民就好了。
后面的事也就通通没有了,她或许还会继续天真烂漫,生活依旧有滋有味。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发生的很自然了。
方怀民一点也没有顾及到蒋芸是个伤患,总是在找机会与她缠绵,当然,每次都很巧妙地避开了蒋芸的那条伤腿。
到最后,蒋芸在方怀民肩上死咬一口,再狠一点都可以见血了,可蒋芸已经没有了力气。
“妈的,你是不是没开过荤啊。”
蒋芸十分怀疑自己会被他做死。虽然她也很舒服,可这样没节制,她也会很累。
方怀民听到蒋芸这样说自己,眼神有几分破裂,不过也没有开口解释。
他自己都解释不清,对于蒋芸的这份爱意,已经偏离了他的预计。
只要一想到他们回去后蒋芸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他就有些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通过上床,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是属于他的。
两人都没有提回羊城的事,本来一直想要急着回羊城的方怀民现在一改之前的态度,变成那个最不想回去的人。
蒋芸倒是想回去了,毕竟出来了不少时日。可她的腿不方便,她总不可能一个人跛着腿回去。
可这件事,就算两人不谈,它总是会存在的。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之后的事?”
“第一件事当然是辞了北堂的工作。”
“嗯?”
蒋芸不解,替北堂做事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北堂给的钱要比他在医院领的那份工资高得多。
“总替北堂做事,我不就成了一个替你打工的了吗?这样我们还怎么平等的在一起。”
方怀民边说着,把头枕在了蒋芸那只没有受伤的腿上。
蒋芸无语地看着枕着她腿的脑袋,有时候方怀民挺像一孩子的,想要爱,需要爱,勇敢爱,大胆爱。
这样的人就像一团烈火,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平等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蒋芸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这世界何来平等之说。
她与王世唯就从来没有平等过,与黄涛也没有平等过,与贺三,更不曾平等过。
“当然。”
方怀民回答的很爽快。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只爱我一个人,我也只爱你一个人,这样我们就平等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也对我很好很好。”
方怀民执着于平等这件事,仿佛是想到了那样的画面,方怀民嘴角的笑意十分畅快。
平时不觉得,现在蒋芸盯着他的笑容意觉得他有几分稚气。
多好啊。
蒋离都许久不曾有这样的笑容了。
------题外话------
本来打算万更…可惜医生的情节只能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