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展源的动作。晚凉也不敢怠慢。急速拉开了身上系着的安全带。往着车道中央跑去。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把老人撞倒的中年男人看到展源与晚凉步近。连忙摇晃着头颅。脸色灰白。道：“是他自己冲出来的。”
“闭嘴。”晚凉眉头一皱。沉声开口：“还不赶紧叫救护车？”
“我……”男人声音颤抖。从口袋里掏手袋。指尖却一直在颤抖着。硬是没办法按到键盘上。
晚凉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伸手便拔了120叫救护车。其后又报了警。
而展源早便已经半蹲到地面。他快速伸手沿着老人的鼻子一探。似乎得悉对方还有气息。他立即便伸手扯开了老人衬衣领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眼见老人缓慢地撑开了眼皮。便快捷转过脸对着晚凉轻声道：“小晚。他好像没事。可能吓着了。”
晚凉这才松了口气。身子也蹲了下去。对着老人低声询问：“老爷爷。你感觉怎样？”
目光在眼前那一对年轻男女身上来回转移一下。老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然后整个身子都坐了下来。摇晃一下头颅。伸手便往着自己的胸膛位置抚了几下。道：“吓死我了。幸亏没撞上……我好像没事。”
“老爷爷。你能站起来吗？”。晚凉闻言。心里放松了些许。急忙弯腰便伸手挽他。
“嗯。”老人应声。在她与展源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同時。对着中年男人一瞪。不悦道：“你这小子。怎么开车的？不知道在公路上是车让人的吗？你想吓死我这老骨头？”
“你……你这老不死的。没事乱跑出来公路做什么？”中年男人原本极怕。现在见他没事。一下子便镇定了下来。不悦地看着老人道：“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还是想学别人玩敲诈？”
听着男人的无礼言辞。晚凉眉头一皱：“先生。明明是你开车吓着老爷爷。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而且。这个位置是不能往右转的。你已经违反了交通法规了？”
“这位小姐。你没看见这老不死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吗？我爱转不转。关你什么事？”男人立即便不满地瞪向晚凉。轻轻哼道：“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赶紧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他言语。便想伸手去扯晚凉的细腕。试图夺回那部被她握在指缝里的手机。
只是。他的动作尚未成形。便已较一道快捷从他脸面闪过的。“啪”的一声。把他那只大手给打掉？
臂膊较男人强而有力的袭击震得一阵钻心麻痛。男人两眼一翻。直瞪向展源：“你动手动脚做什么？你——”
“给我闭上嘴巴滚一边去？”展源却骤然沉下脸。目光沿着男人一扫。以清冷有力的声音截断了他的话。
男人本想辩驳。但接触到他冰眸里透露出来的寒光似乎能够把他嗜杀。他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差点没吓得脚软。
展源眸光沿着腕表位置斜睨一眼。转过脸看向晚凉時候。眸里的光芒瞬時转为柔和：“小晚。你先扶老人家上车。”
“好。”晚凉点头。同時狠狠瞪了中年男人一眼。随即搀扶着老人的臂膊。道：“老爷爷。这里冷。我们先上车。待会再陪你去医院做检查。确认一下你的身体是否有问题。”
“嗯。”老人应声。视线沿着中年男人一瞥。随即欣赏地看着展源。任晚凉扶自己上了suv。
展源的脚步。往着中年男人走去。后者一惊。眼见男人年轻的脸浮出几丝沉鹜神色。他那深邃的眼睛。同時被阴霾笼罩。内里折射出来的寒光。凛冽冰凉。仿佛能够把他给冻结。他心头一震。急急后退几步。连连摇头又摆手着求饶：“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我。我收回刚才的那些话。我……”
“谁准你那样跟她说话的？还想对她动手动脚？”展源指尖沿着长风衣口袋一插。高大的身子越发靠近男人。强大的气势。也压了过去。令对方的呼吸。都变得越发沉重。
“我、我……”男人结结巴巴。语不成调。
展源的眸子。缓慢眯起。声音透露出一丝残冷味道：“马上滚过去。离她三步开外。跟她道歉？”
听着他冷淡的吩咐。男人吓得心脏一跳。哪里还敢说半个字？他连忙点头。转身便狂奔走到suv面前。对着刚把老人扶上车子的晚凉点头哈腰。来了个九十度的虔诚躬身：“小姐。刚才冲撞了你。非常抱歉。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
晚凉一愣。随后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半倚着男人车身。嘴里叨着刚点燃香烟吞云吐雾的展源。有些无奈地翻了记白眼。道：“我没关系。不过你应该向老爷爷道歉才是。”
“老人家。对不起。”男人急忙对着老人躬腰。
“行了。我还没死呢。别给我鞠躬？”老人家挥了挥手：“你小子以后开车小心点。还有待会去警察局做个笔录。给我缴上检查的费用。这事情老头我就不追究了。”
“是的。一定。”鉴于被展源刚才的气势吓住。男人听到老人家这么好说话。一脸的感激不尽：“我会遵照你的意思去办的。”
对男人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晚凉心里微微吃惊。她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往着不远处那男人看过去。光是去轻。
此刻。展源俊脸正被吐出来烟圈白雾笼罩着。神色朦胧。看得并不太分明。不过。好像感应到她看过去的视线。他居然也沿着她瞟了过来。二人的目光。便瞬時碰撞在一起。
晚凉惊心。急速垂下了眉睫。垂在两侧的指尖。屈起来揪紧衣摆。
慌乱的她。并没有察看到。坐在车厢子后方的那名老人。此刻正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的眼底一片赞赏之色浮出。同時。隐约中。似乎还带着柔和的慈爱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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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源。医生说老爷爷有没有怎样？”看着男人从急诊室踏步而出。晚凉连忙迎了上去。
“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扭了一下脚。休息两天就好了。”展源淡声开口。同時把一张单子往着那个肇事司机甩去。道：“你。去付账拿药。等他出来。你问他拿电话帮他通知家人。”
“是。”鉴于还不曾从展源的气魄里回过神来。中年男人不敢怠慢。连忙接了单子。
看着他转身离开。晚凉嘴角抽搐一下。侧脸看向展源。笑道：“你是怎么收服他的？”
展源视线似乎沿她脸颊瞥来。摊了摊掌心：“他良心发现-？”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被他吓的-？只是。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方法而已。
晚凉也不点破。只道：“展源。谢谢你。”
“嗯？”展源侧眉看她。
“平時你肯定不会随便做这种事情-？不过今晚你的表现真好。”晚凉微微一笑：“很有人情味。”
“我只是不想别人像我一样发生车祸而已。”展源声音平和。眸色却有些沉暗了去。
看着他眼底那闪烁了一下的眼神。晚凉心绪微颤。骤然想起对方曾经出过车祸。不免好奇地询问：“展源。你当年遭遇的车祸。很严重吗？”。
展源眸光专注地凝视着她。神色显得肃穆。只是。片刻后。他却摇了摇头。冷淡道：“死不掉。”
那么简单短促的三个字。听入晚凉的心坎。莫名有点小感伤。
正常人从车祸里逃生。明明应该要以一种欢快庆幸的语调说出来比较好。可她却听不出展源有什么情绪。她这才发觉。原来男人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样镇定冷淡的。几乎没什么大的改变。
他居然清冷如斯？
发觉到这一点后。晚凉心里一动。失声道：“展源。你……”
“ryan、晚凉？”
男人疑惑的声音骤然传来。打断了晚凉的话语。高大的身影。同時靠近。
展源侧眸。瞟向眼前那修~长高挑的年轻医生。浓眉横斜。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谁发生什么事了？”上官映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瞟过。一脸的疑惑：“没事-？”
“你瞎了吗？”。展源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扯着晚凉稍微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在旁边的座位坐下。
“去？”上官映不悦地扫向他。随后对着晚凉笑道：“晚凉。怎么回事？”
“我们刚才在公路上看到一位老爷爷摔倒。送他来看医生。”晚凉浅浅一笑：“上官医生。你今天值晚班吗？”。
“嗯。”上官映把手里刚买到的咖啡递给晚凉：“来。刚买的。热一下~身子。”
“不用了……”
“不要客气。你跟他不同。别着凉了。”上官映把热咖啡塞入她手中：“放心。我还没喝。”
见他如此热情。晚凉也不好拒绝。只得轻轻地笑了一声：“谢谢你。上官医生。”
“跟我还客气什么。”上官映掌心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俊雅的脸上浮出丝丝笑容。
不过。他对晚凉示好。自然便招来了某人不冷不热的目光。
上官映自然察觉。却不介意。反而是挤到了晚凉旁边坐着。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下班？”
“你是长舌妇吗？”。展源在晚凉回应上官映之前抢白。声音冷漠疏离：“医生的工作是救死扶伤。不是在这里跟人聊天。”
“我是做急救的。现在我很闲。”上官映完全无视展源的冷言冷语。反而是直接便跷起了双腿。一副大老板的款儿：“你羡慕不来的了？”
展源冷嗤一哼。
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上官映与展源的相处。不过晚凉知道他们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所以见他们彼此相识相熟。倒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展源与上官映之间的斗嘴跟与滕尔凡之间的针锋相对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对滕尔凡。展源是带着轻蔑与不屑的敌意。而跟上官映的相处。展源的状态倒是像极了对待挚交好友的那种无拘无束模式。倒不知。明明上官映与祁川能够夹在滕尔凡与展源中间与他们彼此好好相处。怎么他们二人。却偏偏如死敌一般。每回都要斗个天翻地覆呢？
“晚凉——”
“呃？”
“你在想什么？”看着女子失神。上官映浓眉一挑：“不喜欢喝咖啡吗？那我帮你买女乃茶-？”
“不用了。上官医生。”晚凉连忙摇头。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把杯子举了起来：“我习惯喝咖啡了。”
上官映点了点头。薄唇一勾。眼底流光万丈地看着她：“好喝吗？”。
“嗯。”晚凉浅尝了一口：“很好喝。”
“以后有時间。多联系嘛。我请你喝更好喝的。”上官映立即便笑脸相迎。
“你少打她的主意。”展源却倏地冷声开口。他大手一握晚凉的手皓腕。把她拉起。指尖已经夺了她手里的咖啡杯：“不要喝了。晚上喝太多咖啡。会睡不着的。只有值班熬夜的人。才应该喝？”
被他嘲讽的当事人俊脸抽搐一下。横眉扫他：“小气？”
“我们走-？”展源握紧晚凉的手腕把她往着长廊的出口拉去：“已经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
“展源。我们要先等老爷爷出来。看看他的情况如何。而且。我们还要联系他的家人。”晚凉皱眉：“我们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啊？”
“这件事情上官会搞定的。”展源薄唇一抿。淡而无味地瞥向上官映：“上官医生。是吗？”。
“ryan。你不用这样害我-？”上官映一脸黑线。
要是如今他拒绝展源。那么肯定会给晚凉没有足够热心助人的想法。如此一来。她对他断然没有好感？所以。如果他真的想追晚凉。就一定要答应展源。否则……一点机会也不会有。展源这一招。真够月复黑的。
展源却是勾了勾唇。眸色幽深：“上官。麻烦你了。小晚。我们走。”
“不行啊？”晚凉还是放心不下那位老人。担忧地道：“我们还是先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小姑娘。我没关系。你们走-？我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接我了。”便在这時。被护士推出来的老人轻声开口：“今天谢谢你们了。我没问题。”
看着他的脸色似乎不错。晚凉这才放了心。她拍了一下展源握着她手腕的大掌。走向老人。半蹲下~身子对他淡淡笑道：“老爷爷。我陪你在这里等一等。”
“不用。”老人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要了一个房间。在接我的人来之前。我想先休息一下。你们先回去。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们了。”vepc。
“可是……”
“老人家要休息。不要打扰他了。”展源从后方轻轻一揪晚凉的肩膀：“让他去-？”
晚凉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转过脸看向上官映。道：“上官医生。那么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老爷爷了。”
上官映的浓眉一挑。看着女子一脸期待他答应的神色。哪里还好意思开口拒绝。他点了点头。淡淡笑道：“行？”
“谢谢你？”晚凉立即便眉开眼笑。
“我说了。不必跟我客气。”上官映嘴角浮出温雅的微笑：“只要你开口。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乐意。”
晚凉一愣。
却听得老人在旁轻声调侃：“小伙子。有前途。”
“多谢？”上官映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老人一笑。目光深深地看了晚凉一眼。便让护士把自己推往病房。
晚凉对他挥了挥手。随后轻吐了口气。
总算没事了？
“我搞定了。”便在这時。那年肇事的司机急匆匆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些药和单子：“药拿到了。”
“交给那位医生。他会跟进老人家的事情。我们要先行离开。如果你乐意的话。就在这里留到老人家的家属来接他再走。有任何的问题。你都可以找那位上官医生帮你解决就是了。”展源指了一下上官映。冷淡道：“等看着老人家跟他的家人离开以后。你的任务便完成了。”
“是的。”男人连忙点头。
听着展源跟男人说话就好像在吩咐自己的下属办事一般。晚凉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男人。居然也如此听话。活像展源是黑~社会老大。而男人是他的小弟？
“先生。麻烦你了。”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们会有如此的相处模式。但晚凉见男人应答得如此爽快。也只得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你客气了。你请-？”男人掌心摊开。一副护送他们离开的表情。
晚凉笑了笑。转过脸冲着上官映挥了挥手：“上官医生。再见？”
“拜？”上官映微笑。对她眨了眨眼：“出了医院再遇上。叫我上官就好啦？”
“……”
晚凉还没有说话。便已经较一旁等得不耐烦的展源用力一攥。直接便往着医院的长廊出口位置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远离的背影。上官映的眸子轻轻一眯。侧身。眸光落在一旁看着他发呆的男人：“看什么看？”
“你是……女医生吗？”。当看到上官映那张媲美女子的精美脸庞時刻。男人差点没失神。
“你是……神经病吗？”。上官映冷哼一声。眉眼透露出一丝沉冷之色：“赶紧的。给老人家送药去。”
“是？”虽然上官映长得格外好看。但刚才看他的目光里。却透露出足以媲美之前威胁自己那个男人的凛冽目光。他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往着老人家的病房走了过去。
上官映吐了口气。眸子轻轻眯起。嘴角一勾。往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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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回展源的车子后。晚凉整个身子都感觉到疲惫不堪。她把安全带扣好。打了个哈罗。
“困了就休息一会。到了我再叫你。”展源发动了引擎。淡声道：“这里回去有一段路程。”
“我没关系。”虽然的确有些困倦。但回想起上次坐飞机回洛城時候。她睡着了。展源抱她下飞机的场景。晚凉便心有戚戚然：“你专心开车-？”
展源闻言。轻淡地应了一声。倒也不再说话。
气氛便一度局促了去。
其实。在遇到老人家之前。晚凉便能够感觉到与展源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了。只是。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她有心去忽略。便故意把它抛到脑后去了。这時候。整个环境都安静了下来。她的心绪。自然有些紊乱。
想起刚才在街上与展源目光交碰。晚凉的眉头便轻轻一皱。
“小晚。”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清雅淡薄。却煞是好听。
“吓？”晚凉从错愕里缓过神来。目光忍不住看向男人的侧脸。
他的侧脸线条相当的好看。完全把他刚毅的脸庞勾搭了出来。只是。他本身又带着一股阴柔气质。因此两者重叠。倒形成了他自己独特的风格。只是……他時常都会做出一些令她意外的举止。就像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让人捉模不定。
跟这种人相处。有時候。会很累。
你会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其实他对你根本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说没有。又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对你有一点不同——
所以。時间久了。可能会心力交瘁？
“今晚可以再回去晚一点吗？”。展源淡淡地问了一句。
晚凉一愣。不解地蹙眉：“为什么？”
展源嘴角轻轻一抿。淡而无味道：“我想喝酒。”
晚凉的眸子。沿着手上的腕表看了一眼。眼见時至深夜十点了。不由惊声道：“这个時候？”
“嗯。”展源侧眉淡淡地瞥向她。道：“可以吗？”。
他是想她陪他去喝酒-？
晚凉的眉头一皱。才想着自己该不该。又想到他之前对她的态度。本欲拒绝。但乍见对方眼底一抹黯然笼罩。心里一紧。居然便直接地点了点头。道：“可以啊。只喝一杯。”
“好？”展源没有给她机会反悔。立即道：“就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