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风台位于紫霄宫右侧,占地广垠,空旷无比,正中一座石砌高台,俯视全场。高台分为数层,石阶相连,逐级而上,可到台顶。台顶平坦,可容车马,设有炉鼎石椅,向为尊长向下训示传檄之所。另有一说,乃是阆风台底下有地宫,地宫有密室,更有灵兽镇守,在通往地宫的一层楼内,铁锁横插,一个大大的禁字封在门口,禁止任何人出入。
原本平静的阆风台注定今日热闹非凡,台上台下遍插旌旗,早早就有昆仑弟子在阆风台四周站岗执勤。陆文甫一身长袍,打扮一新,率领着三清殿众弟子,昂首入场。钱文义早已在高台恭候,见陆文甫来到,下台相迎,笑道:“陆师兄精神烁烁,神采飞扬,尊者威仪,让人赞叹不已,不愧是三清殿首座,小弟自愧弗如。”陆文甫哈哈笑道:“钱师弟过誉,师兄不过是心中高兴罢了。”钱文义道:“喜从何来?”陆文甫道:“这些弟子日后俱是杀敌立功框扶正义之辈,想我恩师之仇不日得报,如何不喜?”钱文义心中一凛,有些钦佩的道:“陆师兄想得长远。今日事情繁忙,不易耽搁,请。”让陆文甫先行,二人缓步上了高台,早有昆仑弟子备好座椅,恭请二人坐下。
待得坐定,钱文义道:“天玄宫的人尚未到。”
陆文甫道:“不等她们了,依着我的意思,不如让三清殿的弟子先来。”
钱文义笑笑道:“好吧,我来说几句。”离座趋步到台前,放眼一望,底下黑压压一片,五百二十人早已到齐。风吹旗卷,哗哗作响,人人精神抖擞,仰头上望。钱文义朗声道:“各位三清殿的学艺弟子听了,值此魔道猖狂正道不彰之时,群小肆虐,暴徒跋扈,唯吾等心怀忠义,励志不息,誓要剿灭强顽,解救苍生。数百年以来,我道之人前赴后继,一腔热血,洒尽昆仑,可惜天不遂人愿,月缺难圆,更甚于此!今日尔等齐聚,望各位入我门墙,当要努力修行,框扶正气,不愧为一个堂堂昆仑弟子,弘扬我道,复清寰宇!”底下的弟子齐声道:“弘扬我道,复清寰宇!”声音洪亮,声震四野。
陆文甫亦到前台,朗声道:“众弟子唱名排列,不得错乱。”挥手让一位昆仑弟子手持名册,上台前点名。“先点到者居右,次点到者居左,未点到者居中……。”随着各人名姓,队伍逐渐分开,形成泾渭分明的三处。陆文甫捻须微笑,对钱文义道:“只要这居中的弟子一番比较,便知孰优孰劣了。”钱文义笑而不答。
陆文甫道:“那便开始吧。”持名册的弟子唱道:“李家烈、穆人清,出列!”居中的弟子群中走出二人躬身施礼。二人均是十五六岁年纪,一脸的英气勃发。“李家烈对穆人清,胜者留下,败者下山。”二人一怔,面露为难之色。“比试点到即止,不得作假使诈,更不得心怀怨恨借机报复,给二人取剑!”另有台下弟子送上剑来,却是两把宽刃厚背的木剑。二人接剑,余人退后,空出一片比试场地。陆文甫眼都不抬,吩咐持名册的弟子道:“继续点,一对对来要等到何年何月?”持名册的弟子接着又点二人,还是居中的弟子中走出两人。陆文甫又道:“再点!”持名册的弟子只得又点二人。
三对人一出场,余下的弟子才觉得有些问题,只因为需要比试的均是从居中弟子群中出来。人群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三对人持剑,分站左右,尚未比试却是脸带疑惑。陆文甫催促道:“怎么不比?”唱名的弟子在台上高声道:“开始!”随着喝声一下,其中的两对各拉架势便要开打,就听场中一人喝道:“且慢!”把木剑一扬,高声道:“弟子有话要说!”余人听他一讲,本要比试的两对也放下剑来,一起看着说话之人。
陆文甫眉毛一竖,往下观望,喝道:“李家烈!比试在即,你有何话说?”
那名叫李家烈的年轻弟子朗声道:“弟子不明,为何出场比试的均是居中的弟子?为何左右的人无一个出来?弟子自认技艺不佳,即便要输,却也要输得明白。”
陆文甫在台上道:“此次选拔弟子,凡是技艺有成之辈,经我等商量,可免于考校,故此你左右之人,已不需比试了。”这话一讲,居中的人群一阵骚动,有悲观失望的,也有义愤填膺的,另两侧的人则兴奋不已,即便有同情心,也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宣之于口。
李家烈心中愤慨,点指左面人群道:“依师父所言,那魏子杰本事必是比我好了,来,来,来,让我与魏子杰比试一下,若我胜得过他,这名额需让给我,他却滚下山去。”本与李家烈同台较艺的穆人清亦高声道:“不错,也不用我等比试,只要胜得过左右之人,我等便是昆仑弟子。”居中的弟子本已不满,听了穆人清之言,齐声叫好。
陆文甫大怒,喝道:“好一群不肖弟子,让你们比试就比试,何来那么多废话,如若不服,尽皆赶下山去。”陆文甫这一怒,人群稍安。李家烈面赤如火,朗声道:“师父有心偏向,我不服,除非是我落败,不然我吵到玉虚宫去也要理论。”陆文甫怒道:“玉虚宫是你去得了的么,早知你桀骜不逊忤逆师长,也不用比试了,你下山去吧。”李家烈顿时间面色苍白,失望之极,他缓缓转身,对着居中人群道:“各位师兄弟,我李家烈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来日方长,告辞了。”摔了木剑就走。
钱文义冷眼旁观,始终不说话,这时却突然喝道:“李家烈,魏子杰,出列!”
陆文甫愕然回头,道:“钱文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