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围无数人讪笑,卜夷散人毫不介意,反而朗声道:“昆仑乃是道家之首,尚且剑中求道,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那白石山洞主冷笑道:“大言不惭,你也配与昆仑论道。昆仑道法精妙无双,天下共知,你既然自承主修剑道,可敢在这殿上展露一手,也好让众位道友见识见识,什么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个……?”
“道友不敢吗?诸位同道可是翘首以盼,若是阁下道法惊人,那一日之间,你这蜀山之名可就名扬天下。”旁边的一些洞天福地中人纷纷附和白石山洞主之言。
卜夷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此次乃是召开誓师除魔大会,委实不易动刀动剑,况且贪图一介虚名,也非鄙人所求,算了算了。”连连摆手。
旁人只道卜夷散人故意藏拙,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本事有限。那白石山洞主见卜夷散人自己露怯,也不想逼人太迫,正要坐下,却听靠近八卦台最前处有人道:“卜夷道友的本事在下倒是略知一二。”众人随着话声扭头一看,只见华阳门岳真人旁边一人正捻须微笑,正是贾光南
悬天真人问道:“贾先生认识这位卜夷道友?”
“有过数面之缘。”
“那卜夷道友的本事如何?”
贾光南道:“他有两样所长,一个是牙尖嘴利、油嘴滑舌,能够舌灿莲花,另一个,便是铸鼎炼丹,胜过辟谷练气。这两样本事,在下自愧不如。”
众人听到贾光南说这第一种本事时都有些好笑,觉得是想取笑那卜夷散人,不过再听这后一个本事,似乎不是恭维,而是真的有这一门绝技。悬天真人笑道:“如此说来,卜夷道友也算别有所长。可是刚才卜夷道友自承修的剑道,莫非贾先生觉得入不得法眼。”
贾光南道:“的确不曾见过,若是剑法出众,他何必要委身旁人丹堂。”
悬天真人奇道:“卜夷道友不是另创蜀山,怎么会委身他处?”
贾光南摇头道:“在下也是头次听闻,不过既然今日见到了,倒要好好查一查。”
悬天真人与贾光南说话并未瞒着众人,谁都听到了这番言语,当然也包括了卜夷散人本人。卜夷散人仰头笑道:“人不以一技之长而自傲,物不以稀奇无比而自珍,岂不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三人行必有我师,学旁人之所长又有何不可。”
王屋山的一位长老在座上笑道:“果然端的是牙尖嘴利,任你何门何派,都有本门渊源流传,如你这般窃取他人所长,岂是一派之主所为。”
卜夷散人摇头道:“道有千变万化,既是求道,何必固执,但有助我修道之路的,尽管取而用之,何必区分彼此。若是过于在乎道法有别,只能是自绝修道之门,不能寸进。”
悬天真人面色微微一沉,虽然卜夷散人说这话可能是无心,但听者有意,总觉得这话有些刺耳。悬天真人淡然道:“道友是新创门派,无师门绝技流传,当然可以如此说。不过对于在座诸位道友来说,道各有道,先人既然已经点明此道,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自己模索,尽管把师门发扬光大就是了。”
座下各门派纷纷赞道:“掌教真人说得有理。”
卜夷散人笑道:“既然掌教真人也认为是在下信口胡言,那晚辈也无话可说,各人修各人的道罢了。至于贾先生说我有二技所长,实在惭愧,不当缪赞。倒是贾先生曾经深入虎穴,披荆斩棘,让鄙人十分佩服。”
贾光南冷哼一声,却没答言。
悬天真人见二人无话,这才又朗声道:“各位道友,天下之势早已成水火,奸佞横行,魔道嚣张,民不聊生,我正道之人当然要匡扶正义,弘扬道法,皈依万民。可惜二十年来,却屡多挫折,只到前不久我昆仑以雷霆之势扫荡魔教驭兽堂,杀其酋首,这才扬我声威,使宵小胆颤。况且本尊又打听的这魔教内部利益不均,其心不和,甚至多相倾轧,正所谓天理昭彰,此正是昆仑剿灭魔教的不二良机。如今我门下弟子和各派门人俱都在此,今日本尊就此当着三清祖师立誓,集正道之力,剿灭魔道,不死不休!”
顿时座下之人群情激奋,均都叫嚣着要剿灭魔道。
待众人平静下来,那青城山的魏掌门道:“不知掌教真人打算如何下手?这众多弟子又该如何安排?”
悬天真人傲然道:“我欲以雷霆之势,直捣魔教总坛。”
旁边的华阳门岳真人忙道:“不可!需知魔教也不是愚蠢之辈,岂不闻避实就虚,我正义之师一到,他必然逃月兑远遁,以这天下之大,剿到何年何月。”
“那以岳真人的意思又该当如何?”
岳光祖笑道:“既然魔教四分五裂,最上之策莫过于分而围之,各个剿灭,如此方叫那些余孽无法再次兴风作浪。”
王屋山虚月真人道:“此主意甚好,我等门派众多,若是集结一处,调拨也是麻烦,如是分而制之,数个门派围剿一个分堂分舵,当是较为容易的事。”
悬天真人思量片刻,回头又同卢公礼等人商讨几句,随后站起身,大声道:“本尊心意已决,就依岳真人之言,分而围之,我昆仑各弟子齐齐用命,协同各个同道围剿魔教,玉虚宫弟子为四方救应使,协助各处,务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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