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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荷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上一世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一番重生,老天爷便跟她开了这样一个恶意的玩笑。这谭氏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综合症,整天像个疯子一样,人好好地站在那儿都能被她寻到由头臭骂一顿,每天嘴皮子不倒腾两下仿佛就没法过日子,林初荷有时火起,恨不得冲上前赏她两个耳巴子,最后也只能攥着拳头忍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少年——虽然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谋出个什么来,
她衣不解带地照料了简吉祥两天两夜,到得第三天清晨,烧总算是退了下来。谭氏见她熬得眼睛都眍了进去,生怕她也生了病,耽误家里的活儿,便大发慈悲让她回房去睡一会儿——所谓的“房”,当然,也就是屋后那个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的小破茅草棚子。
然而,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突然“咣啷”一声脆响将她从梦中惊醒,紧接着,便是谭氏的大声叫骂:“蠢货,你活着干啥?搓根麻绳吊死算了!嫁来我老简家两三年,连蛋也没下出来一个,糟践东西的本事倒是第一,那碗不是用钱买的啊?”紧接着,便是韦氏极力压抑的哭声。
唉!林初荷叹了口气,迷迷瞪瞪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不用说,一定是韦氏又把碗打破了。这个嫂子的性子也太面了,简直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不被谭氏骑到头上,那才叫奇了!
“你哭,再敢哭老娘戳死你!”
这两天,那一畦地黄刚刚浇了肥,她的茅草棚子就在隔临,满鼻子都是臭屎味,实在也是睡不安生。她懒怠听谭氏的咆哮,干脆从床上下来,脚底下就跟踩着棉花似的,站都站不稳,晃荡着走到厨房里,见谭氏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正直往韦氏身上招呼,便赶上去打岔道:“娘,我看今儿太阳出来了,想带着哥哥到村里转转,行不?”
谭氏回头一见是她,暂且压下火气,道:“你这就睡醒了?别转过背就到外头说我克扣你!”
“咋会呢?”林初荷冲她毫无机心地咧嘴一笑,“哥哥的病最重要嘛!难得天气好,我洗把脸这就出门。”
谭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狠狠剜了韦氏一眼,转身出了院门,径直往隔壁的酒坊去了。
林初荷估模着她走得远了,便走到韦氏身边,用袖子替她揩了揩眼角,道:“嫂子别伤心了,从前我爹老说,别把事儿憋在肚子里,要生病的。”
谭氏恨恨地擤了一把鼻涕,咬着牙根儿道:“不就是一个碗吗,也值得她这样骂?要不是家里穷,俺才不会嫁到他家来。他家有啥好?没听见吗?连上吊的绳子都得现搓!说俺生不出孩子……每天起早贪黑的,晚上回屋躺在床上眼一闭,再睁开又是大天光,俺有啥办法?说句不好听的,一屋子男人,都是废物!”
她这样说,林初荷就不好搭腔了,只用手攀着她的胳膊晃了晃,以示安抚。
韦氏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道:“你每天照顾二弟,够忙的了,俺还跟你唠叨这些干啥?时候不早了,妹子这就领着二弟出去吧。”
林初荷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舀了两瓢水洗了洗脸,又拧了一张热帕子,拿着走进里间。
简吉祥却早已经醒过来了,斜倚在床头,见她进来,咧嘴憨憨地冲她笑了笑。
林初荷走上前替他擦了擦脸,也笑着道:“哥哥今天精神头倒不错,想出去转转不?我陪着你。”
简吉祥的眼睛明显亮了亮。自从入冬,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过房门,天天躺在床上,鼻子里闻见的不是药味就是酒味,觉得自己简直要发霉。如今能到村里走走,对他来说,当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去河边行吗?”。他紧盯着林初荷的脸问道。
“河边哪……”林初荷心里却有些不情愿。小叶村只有一条河,大冬天的小风一吹,冷得嗖嗖的,平常也少人去,万一简吉祥在那儿出了纰漏,她就可以直接刨个冰窟窿淹死自己了。
“哥哥,河面都冻上了,没啥好东西,要不咱去村里头转转?听大哥说最近村里来了个捏糖人儿的,捏出来的女圭女圭可好看了!”
“没事儿,冻上就冻上,我就想吹吹河风,人也清楚点。好妹子,咱就去河边吧!”简吉祥哪能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一味坚持。
林初荷皱了皱眉头,心里的厌恶又一次翻了上来。
半死不活的,还非要当自己是大爷,带你出去是给你面子,惹急了我,老子一枕头捂死你啊!
她只管在心里发狠,表面上却俏皮地皱了皱脸:“好好好,去河边就去河边嘛!风大,哥哥多穿点,可别冻病了。”说着,从箱子里翻出一件厚棉袄,披在简吉祥肩上,又小心翼翼扶着他下了床,替他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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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结了冰的河边缓缓走着,冷风刮得脸上生疼,林初荷不时踮起脚替简吉祥裹紧衣领,眼睛瞟着河面,一直也没说话。
“荷妹子,咳咳……你叫初荷,这名字好听,不像农家人取的。”简吉祥见她始终沉默,咳嗽了两声,没话找话道。
林初荷回头冲他一笑,信口胡诌道:“我爹识字,是不是很厉害?他说‘初荷’这两个字又干净又清爽,所以,我出生的时候,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儿,十里八乡的人,都说我爹肚子里有墨水呢!”
“那你呢?你识字吗?”。
“一个也不认识。”她摇了摇头,“我弟出生没多久,爹上山挖药,一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去死了,没人教我识字。”
简吉祥偷偷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顿了顿,道:“没事儿,等我病好些,我教你,我也认字的。”
你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命吧!
林初荷在心里吐了句槽,转身冲他甜甜一笑:“那哥哥一定要快些好起来,至少,得教会我名字咋写呀!”
“你母亲把你卖了,你恨她吗?”。简吉祥一边问,一边在岸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没啥恨不恨的,我知道,娘但凡有一点法子,也不会动了那起卖我的心。她嘴上不说,我知道她心里肯定难受……”林初荷淡淡地说着,突然看向远方,大声叫起来,“哥你看,鸭子!”
果然,河对岸有一只黄毛水鸭,在冰冻的河面上打了个转,又嘎嘎嘎地快速钻进了岸边的草丛中。
“鸭子有啥稀奇?你没见过啊!”简吉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又是一通大咳。
“我家在半山腰上,门前连条水沟都没有,更别提小河了,鸭子,真少见。”林初荷也不恼,一边替他轻轻拍着背,一边嘻嘻笑着说。
她前世在城里长大,平素里见得最多的便是那种剥洗得干干净净、浑身光溜溜的死鸭子,像这样浑身披着黄绒毛、摇摇摆摆的活物,在她看来,着实有些稀奇。
简吉祥跟着她笑了一回,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大冬天的,怎会有鸭子?”
“肯定是哥哥的病要好了,它们大冷天儿都迫不及待要跑出来看看你,这可是好兆头!”林初荷十分没诚意地答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天,“哥哥,咱们回吧,太阳下去了,怕是要变天呢。”
“好。”简吉祥看看她的脸,笑呵呵地应了一声,搀着她的手站起身。
回到家中,谭氏正在院子里收拾枣子,见他俩回来了,忙扑过来在简吉祥脸上模了模,一叠声地道:“出去走走,身上好受点吧?这孩子,小脸都冻红了,赶紧上床躺着去吧。”
简吉祥笑笑,正要替林初荷说两句好话,忽见酒坊的老伙计顾老头晃晃悠悠地从隔壁走过来,看见谭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道:“老板娘,咱那麦曲浸好了,劳您给去看看,要是没问题,我就好打发他们下缸。”
谭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家子上下,啥事儿都指望我,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忙活的过来吗?荷丫头,好好看家,守着你哥哥啊!”
林初荷含笑答应一声,一转头,忽见门外篱笆后头闪过去一个身影,恍惚倒有些像简阿贵,一瘸一拐的腿脚似乎不大灵便,再想仔细看的时候,那人影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暗暗地留了个心眼,扶着简吉祥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