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大夫人就派了褚府马车去接凤妍夫妻俩回门,过了半个时辰,凤妍夫妇并章府的王妈妈及几个丫鬟小厮就回来了。
褚府大小姐嫁得是京城皇商章府的大公子章明瑞,因早年褚老爷和章老爷一起做生意时关系挺好,两家定了女圭女圭亲,日后,章老爷因缘际会搭上皇商这条线,日渐发达了。虽然同是商人,但是皇商是专门供货给皇宫内贵人的,比普通商人地位高很多。幸好,褚家与章家一直没有断掉来往,褚家大小姐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才德品貌兼备,婚事就顺理成章的结成了。
想必凤妍在褚家很受重视吧,刚掀开轿帘章明瑞就伸出右手扶着她下了马车,可见对她的爱护。二人入了院门,先去老夫人的寿元堂。只见老夫人端坐在软榻的正中央,笑容慈祥的看着刚刚进门的小夫妻。凤妍穿着艳红色的对襟小绸衫,下着织锦菱花裙,头戴亮闪闪的金饰,脖上挂着金项圈,左右手各一只翠玉镯子,通身气派高贵典雅,像个贵妇人。章明瑞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二人站在一块真是金童玉女组合。
凤妍夫妇依次拜见了老夫人、褚老爷、大夫人,又受了弟弟妹妹的礼,紧接着拿出夫家给娘家准备的见面礼。老夫人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盒子装的百年青灵芝,明目安神效果很好,老夫人很是喜欢。大夫人得的是一套翡翠首饰,头饰、耳坠子、手镯、戒指一应俱全。褚老爷的是一对官窑瓷瓶,适合摆在书房见客,浩哥儿是一整套笔墨纸砚,均是上品。三个妹妹的均是银首饰,还未出嫁,不好送的太金贵。大家收了见面礼,老夫人和大夫人给小夫妻回了礼,这才一起做下闲话家常。只有赵姨娘看着心妍刚得的赤银镯子很不满,都嫁出去的女儿了,大夫人还送了一整套足金头面,何不留着给别的女儿添嫁妆,挣体面。想着嫁妆即刻想到了章家二公子还没有娶妻呢,“大姑爷,你家二公子十七岁了吧,不知道可定亲了?”
赵姨娘一张嘴,大夫人就知道想说什么了,自己女儿刚成亲三天,她就想着给心妍说亲了,虽说姊妹嫁到一家也是可以的,但是也太心急了吧,还是当着自家女婿的面,好像褚家女儿嫁不出去似得。
“赵姨娘,你早上不是头疼吗,赶紧回你屋歇息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吃中饭的时候你再过来吧。小芷,送赵姨娘回屋去。”大夫人赶紧打发了赵姨娘。
赵姨娘一看大夫人好像生气了,罢了,反正心妍才十四岁,明年才及笄呢,“我是有点不舒服,大小姐大姑爷和老夫人大夫人多聊会儿啊,我先告退了。”
赵姨娘走后,气氛有点沉闷,褚老爷也生气这个不识趣的女人,就将章明瑞和浩哥儿叫到书房了,说是让女婿指导一下自己儿子的课业。
屋子里只剩女子了,聊了会儿凤妍在章家的生活,得知章老夫人和章夫人都挺和善的,极易相处,大家都放心了。
只是在凤妍嫁过去之前,明瑞屋里已经是有两个美貌小丫头了,虽然没有明说是通房,但是章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凤妍有孕就要抬做姨娘的。
这门亲事本就是褚府高攀,借着过去的情分才结成连理,大夫人有心维护自己女儿,只是没有办法,只能劝凤妍放宽心,只要牢牢抓住章明瑞的心和章府的管家权利,地位最起码不会动摇的。
娇妍不解道,“大姐夫很维护大姐呢,应该不会纳妾吧?”
凤妍看着自己天真的妹妹,一时无语,她被娘保护的太好了,再加上冯翰对她的维护照顾,虽然快要嫁人了,还是一派单纯,反观君妍,神色淡然,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似乎又什么都掌在心间。三妹妹和四妹妹虽同是庶女,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好了,不说我了,反正都嫁过去了,最起码现在他的心都在我身上呢,说说君妍和心妍吧,娇妍已是和冯翰定亲了,三妹和四妹不知道娘有什么想法了吗?”
大夫人看了看温柔浅笑的君妍和满脸急切的心妍,“还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原本打算是你嫁人之后,一边准备娇妍的亲事,一边再给她们二人物色合适的人选,亲事毕竟不能操之过急,嫁人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明瑞和冯翰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人品很让人放心,但是君妍和心妍我得多考虑考虑,不能随便许给不了解的人,免得耽误了她们俩,回头你也多留意留意,看和章府来往的人家中有合适的没有?”
凤妍想了想道,“听明瑞说将军府的大公子参加过我们的喜宴,和明瑞曾在一个私塾里读书,算是宾客中地位最高的了,只是咱们是商贾之家肯定高攀不上……”
话为说完,心妍急急地插话,“将军府哪,我昨天见过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一表人才,能给这样的人做妾我宁愿折寿。娘,我愿意嫁去将军府为妾。”
给那样俊朗的男子做妾,自己是不愿意的,宁愿嫁个普通商人,也要做嫡妻,即使得不到夫君的全心爱意,至少也要守住掌家权利,即使日后不能与夫君相敬如宾,但是得保证自己和孩子衣食无忧,不受人指使白眼,君妍默默地想,不过嫁给少将军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啊,亏心妍想得出来,将军府的门槛那么高,想必京城想嫁进去的人家不在少数,少将军都二十岁了,应该是有意中人了吧,但是他昨天又跟自己那么暧昧,哎呀,不想这些了,想着就心烦。
大夫人听了心妍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敢想敢说,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这种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该说的吗,被人听见了多丢人哪,经常提醒你们要警言慎行,你看你自己被赵姨娘教成什么样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对君妍做了什么,你以后给我离赵姨娘远点,否则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她。这么大一个人了,不知羞,自己上赶着要嫁人,你看别的女孩是你这样的吗?”
心妍一听这话又是拿娇妍和君妍与自己比,一时气愤难平,“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姐和二姐的亲事都是板上钉钉了,您从小就待君妍比我好,我这不是给您提个醒吗,万一您把我的亲事给忘了怎么办?”
君妍看大夫人气得脸都红了,赶紧递给她递杯茶,“心妍,你少说几句,娘肯定不会忘了你的亲事的,你的生辰娘每年都记得呢,何况是你的亲事呢?”
凤妍也说道,“虽然我嫁人了,但是家里的事情我还是得说几句,心妍你以后真得讲究说话的方式,跟娘不可以这么讲话的,这是在家里娘不跟你计较,在外要注意你褚家四小姐的身份!”
心妍突地站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响,“反正你们全家都不喜欢我,我告诉你们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家,我要过的比你们都好。”说完气匆匆地出去了。
“好了,别管她了,整天被赵姨娘宠的,都不知道尊重长辈了,凤妍今日回门,咱们聊些开心的事情。”
心妍的任性并没有给大夫人留下任何不快,至少表面上没有,她有的是办法来收拾不听话的人呢,只是今天女儿回门,什么事情都没有女儿女婿来的重要。
君妍则是替心妍担心,想必以后心妍想出门是不可能了,赵姨娘也要受到看束了。
用过午膳,大夫人就催着凤妍夫妇赶紧回章家,别失了礼数。君妍以养脚伤之名回了雅风阁修养,只是时不时地想起那个言家大公子。
之后的日子,平平静静,君妍整日足不出户,做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直到五月十八,工部侍郎家的喜轿把二小姐娇妍娶过门了。转眼六月初十到了,君妍的及笄日到了,意味着君妍的婚事被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