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这日,跟褚府有交情的各府女眷都收到请柬来了褚府参加三小姐的及笄礼。
吃罢早饭,大夫人着王妈妈给君妍送来了及笄服,是一套丹红色的软缎上衣,并一色的轻纱长裙。君妍穿好衣服,戴了赤金手镯,这才随着王妈妈去云松楼。
云松楼内大夫人正与一中年贵妇喝茶聊天,“见过章姨母,见过娘亲。”这位贵妇正是受邀给君妍主持及笄礼的章家主母,也就是褚凤妍的婆婆。
“这是三姑娘吧,几个月没见,出落的更亮眼了,这身新衣衬得更是娇女敕美丽了,估计从明天开始褚府的门槛要被提亲的踩沉了,不知道谁家有这个福气啊?”章家夫人笑着站起来,拉着君妍的手热情的说。
“谢谢章姨母的夸赞,君妍不敢当,君妍谢谢姨母帮君妍主持及笄礼。”
“给这么漂亮的可人儿主持及笄,我很乐意呢。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开始梳及笄发吧。”
大夫人拿出早已准备妥当的首饰盒子,章夫人给君妍梳了一个飞仙髻。及笄礼时梳得发型与平时做姑娘时的很不一样,梳了一个时辰才梳好,君妍就感觉章夫人把自己的头发分了好几股,盘来盘去,一下子用丝带束住,一下子又挽到了发顶,倒弄好之后,感觉头皮都发麻了,幸好不用每天梳这种发型,要不然真累啊。左右两边各插了一支金步摇,君妍照镜子看了看,觉得还挺美的,平时总是梳着长发,刘海盖着额头,现在头发挽起来,在脑袋上盘成一个髻,刘海也梳起来了,感觉自己成熟了不少,真得可以嫁人了,想到此,又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会嫁到哪户人家,未来一片迷茫,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现在这个家虽然没有亲娘,但是老夫人老爷大夫人都待自己不错,姐弟相处和睦,就连心妍也不找自己麻烦了,一切挺好的,嫁人之后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自己孤身一人能适应吗?
“发什么呆呢,赶紧入祠堂,要拜祭祖先呢。”大夫人把发呆的君妍拉到了祠堂。
拜祭完祖先,大夫人和君妍到了前院,准备给各府女眷敬酒,更是为了介绍君妍给大家认识。
前院各府夫人小姐坐了整整七桌,每桌十个人,大多数是和褚家有生意往来的,少数是褚老爷在官场打点时认识的官员家族,有些是凤妍和娇妍夫家的女眷,都是相熟的人。
程尚书家的大夫人并沈姨娘也来了,因地位比其他的夫人高,故坐在第一桌。她看着君妍容貌秀美,姿态端庄,稳重大方,就起了别的心思。“褚家三小姐,真是个妙人啊,长得这么漂亮,不知道可定亲了?”
大夫人赶忙说道:“还不曾呢,小女今日及笄,还没来及说亲事呢,要是程夫人不嫌弃的话,劳烦你费心帮小女说门亲事才是。”君妍并不喜欢大夫人这样带着奉承的语气,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自己只是商,地位不高,为了避开程夫人细细打量的眼神,君妍干脆低头不语,让大夫人跟程夫人应酬吧
“不知道我家老二能不能入得了褚夫人及三小姐的眼呢,我可是很喜欢三小姐呢。”
“我和君妍是妇道人家,能和尚书府结亲自然是很欢喜的了,只是此事还得和老夫人、老爷商量过才做的准的。恕小妇人不能立即答应。”大夫人满含歉意实则模棱两可的回答。
大夫人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君妍是庶出的,但是自小养在自己身边,算是半个嫡女了。尚书府地位高,门槛也高,但是那尚书府二公子去年已经成亲,且娶得是知府千金,只是嫁过去一年还未有孕,这才想着纳个妾,延续子嗣呢而且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之徒。褚家地位低,尚书府如果硬是要结亲,自家只能应了,别的府怕是没有敢跟尚书府抢亲的了。这事自然得让老夫人和老爷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做这个恶人的。
程夫人也觉得与褚家结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要求褚府即刻回答,只是继续与别的夫人聊天喝茶。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程夫人很高兴,只是参加一次及笄宴,就能娶到一个好拿捏的儿媳妇,一个娘家没什么背景的小妾自然是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赵姨娘则是羡慕嫉妒恨啊,自己女儿十月就及笄了,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与哪家结亲呢,要是也能结到尚书府这样门第的亲事该多好啊,自己在家的地位也能高一些,虽然这辈子是当不上正室了,可是吃穿用度会好一些啊。
君妍不乐意给别人做妾,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宁愿嫁一户小户人家,过着简单的日子,不用与别的女人分享相公,不需为了维护地位而算计伤害自己与别人,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做娘。只是,这一切由不得自己做主。晚上爹娘商量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拒绝的可能,自己是绝不会给别人做妾的,只能到时候想办法了。
君妍继续陪着褚夫人和别桌的夫人小姐喝茶聊天,面上仍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好多人在打听褚府四小姐,想着三小姐有人家了,四小姐还没有的呢,虽然褚府是商户,地位不高,但是官场上也有人做后盾啊,今天来了好多有背景的人呢,能娶到四小姐做媳妇,也是不错的。
午饭近尾声了,褚夫人打算再说几句谢语,就要结束宴席了。谁知府门口的王妈妈说是看着将军府的轿子刚拐过街口,看着像是要入褚府的,说得大夫人吃了一惊。自己没有邀请将军夫人来参加及笄宴啊。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还没想明白是不是老夫人请了将军夫人到场呢,将军府的轿子已经入了褚府了,将军夫人刚下轿就笑着对褚夫人说:“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啊,我是替我家大儿子提亲来了,我家言昕相中你家三小姐了,咱们就快成亲家了。”
大家听得不由一愣,有人跟尚书府抢亲来了?来得还是将军府?这下有热闹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