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迷雾森林,远处悬崖断壁上,风雪中钉在十字架上笔直颀长的身影朦胧而清晰,乌发垂下遮住男子俊秀的面容,他抬头,看向羽天涯的眸光久远而苍茫。
“天涯……”
熟悉低暧的语调,遥远虚幻,羽天涯僵立在原地,刹那间觉得血液凝固,顿在原地,巨大的仇恨和欺骗的痛苦涌上心头。
男子肩腕被长钉洞穿,在雪白单衣上凝冻成绽放红瑰。他缓缓摊开的手心里,一点光彩闪耀如星。
“天涯。”
“我在等你……”
“你来,见我。”
那声音里无尽的诱惑无尽的思念,冥想般喃喃轻轻,无法抵御的召唤吟唱。
“我不会去。”
羽天涯直直望着绝壁之上,低声回应。
十字架上,男子的单薄身躯迎着寒风暴雪,一如既往的笔直优雅,肩胛上的血红灿烂,竟灼痛了羽天涯的眼。
“我不会去……”
虚空中,她大力将他努力递出的手中光彩一把推开,转身向后拔足狂奔。
她逃离得飞快,两边景物迅速退后,迷雾忽然散尽,羽天涯猛地脚下一空,堕入悬崖深涧。
呼啸的风雪刀般刮裹着脸庞,急速堕落失重让所有血液都集中在脑部,眩晕中,看见悬崖之上男子俯身而视的脸庞艳绝无双,一身风采华美高贵,完好如初。
羽天涯心想,瞧,他还是骗了你。
“天涯,天涯……”
有低低的呼唤轻轻响起,如风声轻诉呢喃,一声声从吟唱至挽留,潮水般一**涌来,铺天盖地。使她不得不挣扎着仰起头,妄图逃离窒息中的声波。
她仰头,最后一眼,望进了男子的眸,沉痛决绝的目光如星。
艳绝。
淬灭。
一刹,失重感骤去,同时潮水般的呼唤骤止。
浑身一痛被人重重甩落,她和男子忽然调换了位置。她伏在崖上,男子从身侧堕落深涧,擦肩而过,坠入云海。
“天涯……”
“若你不来……只好,我赴。”
伏在崖壁上,心口仿佛被撕扯出一个巨大的口子,羽天涯无力地望着落崖骤然远去的身影,张口嘶喊,被倒灌进血脉的风雪吞没。
“……司空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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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卯时了,我们该起床了。”
迷雾森林、暴雪断崖、吟唱怒吼,所有一切骤然全部消失。
好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一缕微痒拂过腮边,羽天涯怔然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床边不远处的背影,修长优雅和刚才堕落的身形无异,一时分不清梦中现实。
“三、二、一。嗯?”
羽天涯呆了呆应过,“嗯。”
“嗯。”
男子修长的身形转过来,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哦,天涯,这种事现在恐怕做不了,我们要去你的作案现场呢。”
“做不了?什么事?”
羽天涯甩了甩头,算是醒了,不犹大惊,自己肩膀露着,长腿伸着,内衬扣领散着,自己就这么在太子殿下眼皮下大喇喇地坐在床上。
饶是她脸皮厚这会儿也禁不住红了,伸手拖过昨日的衣裳,一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模模索索穿衣,一边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太子殿下,不是我说你,大清早进女子闺房,看女子换衣这种猥琐事,还是少做的好……”
还没套上内裳,头上一亮,被子被掀开了,衣衫未齐的女子又被暴漏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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