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张晋先前是和硕公主的左右手,凤以轩原本还想做出样子收买人心,现在也顾不得,多少先把这个宁王大爷送走再说。
龙问宸一笑,劈手从八卦大人手中拿过靴子,转身走到张尚书身前,啪地扔到地上那具尸体面前。
张尚书见儿子死后被如此泻蔑,顿时惊怒,“你……你放肆!”
“我放肆?”
龙问宸冷笑,他高出那尚书甚多,低头俯瞰他,剑眉重瞳深黑无底,“你觉得你儿子死的冤?你怎么不想想你儿子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无端被人踢爆了子孙根?你怎么不想想你儿子死之前做了什么好事?”
诸葛昭允身后的羽天涯浑身一震,头依旧半低,掀起的眼眸却清泉一般闪亮冰冷,毫不避讳地望过去。
那晚的事……若不是她拼着受杜鹃火辣辣用冰盐水跑过的几鞭子抽裂肌肤出血,用疼痛换取半刻清醒,她如何能在被下药后逃出那五名大汉的侮辱?
诸葛昭允静静看向她的侧脸,他的眸光像是阳光下的海,平静,安抚,博大。
羽天涯抽抽鼻子,她没看他,她在看龙问宸和地上的那几个人,却觉被诸葛昭允的目光轻轻烫了烫。
她只好收回被诸葛昭允半路拦截的目光。讪讪想,明明受欺负的人是她,为毛一看他这眼神自己就很治愈安心,而他好像很内伤的样子呢?
“没事……”她尽量温柔地发出声音。
那举世风华的男子却已经飘过来,眼神风华流转,“那晚在颐温池,你与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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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尚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目赤红,半晌咬牙哑声道,“我儿向来行得正坐得直,还能做什么龌龊事不成?诸位大臣之子也都在此命丧在此,羽天涯那恶女先杀公主,再杀臣子,摆明了是要乱我太和朝政,让我太和人人自危!”他眼梢一掠凤以轩,痛声道,“公主薨天,到底谁又能得到什么好?!”
他这话一出,屋中顿时寂静凝滞。众臣心一跳,都纷纷低下头,用余光偷偷打量凤以轩。
和硕公主之死怀疑是凤以轩所为的人不在少数,但那都是在心里揣测,这时竟被张晋当众叫破!
羽天涯撇嘴,我,恶女?好啊,既然白白顶了个恶名,那我就乱你朝纲,揍你太和,一群老昏聩,满月复贪官肚肠,别国太子将军都站在自己眼前看戏分地了,你们还在窝里反?
旁边的昭允太子侧身,淡淡异香如青山雾气飘拢上来,微笑间煽煽风点点火,“恶女,你要做点什么来响应他们给你的名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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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以轩脸色果然一瞬黑如锅底,强压了怒火,“张尚书,念在你痛失爱子的份上,本宫不计较你这无礼。”
龙问宸无视一屋子的尴尬,看着怒喝的张尚书,低低在他耳边冷笑,“有你这样的老子,你儿子真是投错了胎。幸亏他死了,不然他看见这双靴子,真不知是该磕头还是该跳起来掐住你的脖子!”